瞳镜-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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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中的玻璃房里满墙的水雾,外墙上挂着星星点点的LED小黄灯,贴着玻璃墙边一缸红色金鱼在碧绿的水草间乱窜着。
窗边的榻榻米上,陆知遥细密难耐的喘息和呻/吟声从蒙紧着上下起伏的墨绿色羊羔绒毯子里传出来,毯子被卷成一团,掀开一条缝露出半个许久的膝盖。喘息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不知过了多久,两声互相追逐着的剧烈低喘后毛毯终于停止了伏动,陆知遥从暖窝里费劲地钻出脑袋,隆隆的热气蒸得他满脸通红,玻璃屋顶因为温度太高,一直积不起雪。陆知遥大口喘着气隔着屋顶上朦胧的水汽,看着漫天白色刷然落下,和他眼里的景象合二为一,他坐在榻上一把将玻璃窗户推开。
窗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雪,他将脑袋伸了出去,侧脸埋在了积雪中。
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液还在四处乱窜,滚烫的脸颊在白色积雪中掩埋,浑身激荡在高潮过后的微颤和巨大温差的刺激里,爽到难以自持。
许久坐起来后披着毛毯从陆知遥身后抱着他,将他一起裹进温暖里,两人手指交缠,老款的银戒指在手指间摩擦碰撞。陆知遥那枚戴着的时候有些嫌大,前几日许冬梅将许久剪断的那根红色丝线缠在了那枚戒指上,陆知遥戴上后将红色丝线处转向手心那面,摊开手背活动了下手指,指围刚刚好。
许久低声耳语:“这雪就像你,白白糯糯软软的。”
“胡说八道,我除了心软,哪都不软。”
“是是是,你最硬,嘴最硬。”
许久忽然松开他:“诶?今年伍州公子榜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陆知遥瞪大了眼:“好像是昨晚!”
陆知遥扶了下额头,随他去吧,自己离那些东西都已经太远了。
许久把手探出毛毯摸到手机:“我来查查今年第一是谁。”
陆知遥头歪在他肩上,轻蔑一笑:“有什么好查的,除了我还能有谁!”
许久盯着手机眼神有些复杂:“呃,你想知道答案吗?”
“什么!难道不是?”陆知遥一把抓过手机。
今年的伍州公子榜第一名仍然是陆知遥,但却多了一个……并列第一!
许久憋着笑:“这个姓池的什么来头?”
陆知遥把手机扔在一边,咬牙说:“今年来伍州投资的一个外地人,竟然还列为候选人,黑幕!”
“噗……”许久从身后掰过他的脸紧紧吻住含混着说道:“你还在意这个干嘛?你只需要管好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就行了。”
陆知遥挣开他:“哥,新年你有啥愿望不?”
“嗯……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陆知遥永远没心没肺。”
“啧,你跟了我,‘不求大富大贵’这辈子是没戏了,后面那个,我可以努努力。”
窗台前,大雪在外,絮絮叨叨的雪夜中,大地的声音仿佛被吸走了一般,异常安静,只剩温言软语在身侧。许久抱在他身后轻轻地晃悠,哼着小声的歌谣,新年的钟声从崇喜山方向飘来,往慈方山方向飘去,大雪映亮的银色天际下,玻璃房溢满温黄色的灯光,居高临下望去,莹亮的小小六边形与晶莹的雪花逐渐融为一体,成为大地上无数温暖的万家灯火中最普通的一盏。
“这玻璃房为什么是六边形的?”
“像雪花,你眼里的雪花。”
一年后,远宏在轻水区的第一个地产项目开盘,陆知遥置下小区里那棵老银杏下的一栋跃层,一二层的户主叫许冬梅,三四层的户主叫陆知乐。
那个楼盘的名字,叫莫璃别院。
第59章 番外 老屋有喜1
5月头上的伍州老巷。
河边的小楼外春意盎然,满墙的爬山虎张牙舞爪地在春风里从东面墙壁一路牵曳到门槛高处,大有登堂入室的勃勃野心,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被碧色花萼托在风里翘着头,甩开一身的露水,仰面凝视着斑驳的老墙。
燕雀啁啾,猫儿春困,一壶白桃春茶被遗忘在院子里。
屋里的餐桌上,竹罩篮下搁着早上吃剩的油条和豆浆,边缘卡着一张制作精良的红色喜帖,大大的“囍”字突出在封面上,凹叠不平,过于醒目。
许冬梅拿起喜帖反反复复从里到外看了几遍,对着喜帖里的双人合照叹了口气:“这知乐怎么选了张素色底的照片放在喜帖上发出来,这就不吉利,我跟她说让她选穿了旗袍的那套,她非不听。”
沙发上,陆知遥四仰八叉躺着玩手机,嘴里鼓鼓囊囊在吃着东西,漫不经心道:“她嫌那旗袍显得她太胖了。”
“哪胖了!我看就挺好。你看这张照片上,小丁的头发全都竖起来了才跟她一般高,早知道拍照的时候就不能让知乐穿那么高的高跟鞋。”
“哈哈……”陆知遥玩着手机笑出了声儿,他冲卫生间望了一眼,说:“小曹怎么还没洗完澡,越来越娇气了。”
正说着,曹你妹晃着屁股耍着一身水撒着欢出来一通乱蹦跶,浅棕色的毛发湿漉漉地散着光,狗子欢脱地直奔去了院子。
许久从卫生间里出来,衬衫从胸部以下已经全部湿透。
“给它洗个澡比我打架抓人还费劲,下礼拜轮到你给它洗了!”说着将湿毛巾往陆知遥脸上一扔。
陆知遥看着他湿透了的衬衫下隐隐约约的腹肌,喉头上下动了动,将许久一把拽下,轻轻在他耳边说:“自从我恢复自理能力以后,你很久没帮我洗澡了,给狗子洗澡都比给我洗积极!”
许久将他手掰开,手指竖在唇前:“轻点儿,妈在呢。”
许冬梅站起身,将喜帖重重搁在茶几上,说:“别说我不通情达理,知乐都结婚了,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个交代!”
许久见情形不对劲,往陆知遥小腿边一坐,掰过他的脚掌藏在怀里,在抽屉里翻出指甲钳给他剪起了脚指甲,眼神无意识地飘过那张喜帖,认真伺候陆总,不吱声。
陆知遥顺势踹了踹许久:“阿姨问你话呢!”
许久抓住他乱动的脚,问许冬梅:“什么交代?我俩结不了婚,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知遥将手肘翻折在脑袋后,面含笑意,悠闲地冲许冬梅使劲使眼色,许冬梅收到他的眼神,咳了咳继续道:“国内结不了就去国外结,我就不信你们想结婚还能没地方结去!”
陆知遥嘴角扬起,偷偷朝许冬梅竖起大拇指,俩人会心地相视一笑。
许久低头道:“现在跟结婚有什么分别?”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这能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我俩还能分了不成?”许久吹了吹陆知遥的脚趾。
许冬梅还想跟他杠,手机响了。
“喂,知乐,哎,好,那你们等我一下,我走出来。”许冬梅挂了电话,朝沙发上懒洋洋的两个人说:“你们俩自己心里有点数!下礼拜就要去海岛参加婚礼了,东西赶紧收拾起来,别整天吊儿郎当的。”
许冬梅絮絮叨叨地起身走出了屋子。
许久猛地舒了一口气,瘫倒在陆知遥身上,抱着他在沙发上小憩。屋外一阵暖风吹了进来,曹你妹大概是正追着那只困顿的小猫,汪汪地欢腾叫着。
“你想结婚吗?”许久趴在陆知遥胸口,闭着眼睛问道。
陆知遥手掌伸进了他潮湿的衬衣下摆:“我无所谓啊,你想我就想,你不想我就不想。”
衬衣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陆知遥掰起许久的下颚,闭眼专注地吻了上去。
许久被陆知遥摸得一阵激荡,他将陆知遥的手抽出来,禁锢在脑后,舌尖颤抖着舔过他柔软的嘴唇,唇齿交缠间,他含混着问:“你想,是不是?”
陆知遥手被死死摁着,徒劳的曲张着手掌却无处可抓,他剧烈地喘着,被许久吻到脸颊绯红:“唔……结婚的话,我还,还欠你一个求婚,不着,不着急……”陆知遥忍不住了,将手挣脱出来,探进许久的衬衫后将衣服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许久揉捏着陆知遥的下巴,轻声笑道:“你求婚?最近本事见长啊,做完再看你有没有力气求婚。”
陆知遥的心跳被许久的喘息声淹没,跌宕起伏间,他望着许久唇边的梨涡,觉得自己正深陷在一潭温热的春水中,幸福涌动在身体的最深壑处,世间再无别处比他更温柔。
说起陆知乐和钱小丁终于能修成正果,保媒拉纤儿的许冬梅同志功不可没。
自从钱秘书第n百次求婚失败后,就彻底放弃了,绝望有时候会摧残一个人,有时候也会让一个人………呃,更加饱受摧残。
钱秘书显然总是最倒霉的那个,爱情的鸟儿从天边唤不来,自己还被陆知遥一脚蹬去了天边。
远宏在轻水的项目越来越多,陆知遥便在轻水区设立了分公司,把钱秘书提拔成了钱总,和王新阳一起蹬去轻水给他开疆拓土。那时候的许冬梅,因为一直想回轻水老家养老,便已经从护理院搬出来去了莫璃别院,而钱总到了轻水没地方住,陆知乐便把自己在许冬梅楼上的那套房子高价租给了钱小丁。
“一个月收我2万块钱房租啊陆总!知乐心也太狠了,我三分之二的工资就用在落地生根上了!我能不能申请去梅姨那儿伺候她,我还能省点房租!”钱小丁一脸懊恼地朝着来轻水分公司视察的陆知遥大倒苦水。
陆知遥摩挲着下巴笑得一脸桃花:“知乐这是已经开始给你管钱了啊,她不会是怕你娶不起她,提前给你攒着老婆本呢吧?”
“嗯?真的吗我的亲陆总。”钱小丁凑到了陆知遥脸跟前。
“哎哎哎,离我远点,哥最近被管得严,雄的雌的都不能离我太近。”陆知遥一把掰开了钱小丁的脸,坏坏笑道:“等着,回头哥给你好好助攻。”
于是,陆知遥假借不放心轻水的项目,派了陆知乐来轻水分公司监工,于是,钱总和知乐总就成了室友。
俩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虽然整天吵吵闹闹,但小日子过得是真舒服。因为许冬梅就住在楼下,俩人一日三餐都在许冬梅家里吃,平日里洗洗晒晒也是许冬梅上楼给他们收拾妥当,不操心油盐酱醋也不担心风吹日晒,但就是静不下心来谈恋爱,把许冬梅急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矜持,不孝!
老人家决定亲自出手。
这天,许冬梅将饭菜搬到了楼上,布置了一桌的烛光晚餐,悄悄和钱小丁叮嘱完后就下了楼。
莫璃别院这栋跃层当时是陆知遥买下来的,也是楼上楼下4层一起装修的,装修的时候不知道哪一路电线没弄好,许冬梅餐厅的灯和知乐餐厅的灯是连着的,楼下断电,楼上也就跟着断了,而且开关还在许冬梅的客厅里。
于是这晚,钱小丁和陆知乐正柔情地吃着许冬梅安排好的烛光晚餐。忽然,灯灭了,客厅里一片黑暗,知乐打着手电去电闸那里搞了半天也弄不开灯,楼下的许冬梅深藏功与名,裹着睡衣捂嘴笑着就去睡了。
于是月黑风高夜,乌漆嘛黑中,钱小丁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第一步,陆知乐半推半就,室友变炮友,炮友变情人,然后,然后就顺理成章奔着发喜帖去了。
婚礼当天,海风椰林,白沙碧海。
海岛酒店被远宏整栋包了三天,酒店的私人海滩上鲜花满地,宾客络绎不绝。
沙滩上铺着灰粉色地毯,一直延伸到铁艺拱门处,门上缀满了柔粉色玫瑰,背景处除了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再无其他累赘的装饰。
还有一个小时婚礼开场,沙滩上布置了十几个长桌餐台,客人们都穿着轻薄的单衣在沙滩上聊天吃自助。
陆知遥和许久并肩在餐台边取冷食吃,陆知遥转头看了看许久身上的衬衫,心里一阵不舒服。
为了他俩参加婚礼的衣服,陆知乐特地从国外请了设计师来给他们量身定制了两件衬衫,许久那件是非常好看的灰蓝色,而陆知遥身上那件是……粉色。
这就让陆总非常不爽了。
“你看今天婚礼上有哪个男的穿粉色衬衫的,太娘了,我就跟知乐说别给我做粉的,她非不听,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整我呢!”陆知遥气愤得往嘴里塞了一坨蔬菜沙拉。
许久看了他一眼:“挺好啊,这颜色跟你很配。”
“你这叫白天不懂夜的黑,直男蓝不懂娘炮粉的伤悲!”说着,陆知遥撩起眼皮盯着许久看。
“你看什么?”
陆知遥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凑在许久耳边问:“你爱我吗?”
许久深深叹了口气:“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形状的屁,别想让我脱下来给你穿,谁脱谁流氓!”
陆知遥眯着眼睛,将刀叉握在手里抵住许久的后腰:“流氓,说,你爱我吗?”
“……”
酒店一楼,陆知乐和钱小丁还在迎宾。
陆知遥走近钱小丁身边,低声道:“一楼化妆间钥匙给我。”
钱小丁梳了一头的发蜡,整个人意气风发地正跟客人寒暄握手,忽然听到陆知遥声细如蚊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陆知遥咬牙,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搜出了化妆间的钥匙。
钱小丁不住的往后躲:“哎哎哎,陆总你离我远点,我最近被管得严,雄的雌的都不能离我太近。”
“哟嘿,你倒是会生搬硬套啊。诶,说正事,一会儿让知乐别补妆了直接上台,不要用化妆间,懂?”
钱小丁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许久,了然于胸:“懂懂懂!诶你俩干嘛不回房间啊,化妆间多不宽敞,伸不开腿脚啊。”
“想什么呢!你能不能单纯一点,我们就换个衣服而已。”
事实证明,陆总的确太单纯了。
第60章 番外 老屋有喜2
海岛酒店一楼化妆间。
陆知遥刚要去扒许久的衬衫,被许久腾空抱起趴在了化妆间的欧式大椅子上。
“喂,你干嘛!”
“干你。”许久紧贴在他后背,将陆知遥的衬衫扣子一粒一粒扭开,嘴唇吻着陆知遥胀红了的耳朵尖,声音低沉而震颤道:“那天脱我衬衫的时候不是挺利索吗,今天怎么不行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