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_江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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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迟表现得有点羞涩:“我太不善言辞,还要让两位长辈多包容。”
夫人很满意:“怎么会,你看他多乖多会话呀。”
喻江调侃:“他很少表现得这么好,平时对我可是没有那么好脸色的。”
林雪迟立刻急切地拽他的手,嗔视他。
喻江立刻转口:“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一直都很好。”
父子俩之间的小动作把委员夫妇逗笑了。
林雪迟感觉到今晚他一下子多了很多身份。不少人终于有幸认识了这个低调的外科医生。他们给他打了很多标签,他是“喻江的继承者”、“出色的青年领袖”、“天才外科医生”、“孝顺得宠的儿子”等等,无论如何他总是不可避免地要和喻江联系在一起,他们是一对“恩爱的父子”,一对“互补并立的伙伴”。
“一群入侵者大张旗鼓地讨论如何残杀另一个民族的文化,却还要冠以仁爱的名义,实在是很倒人胃口吧?” 有人拍了拍林雪迟的后背。
林雪迟端着酒杯转过身,“您好。”
来人递上名片:“Dr。Lim?我很荣幸,我认识你父亲,虽然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
名片上的头衔写着时报记者。林雪迟的目光落在舞池中跳舞的喻江身上,犹豫片刻才重新开口:“我父亲很少说起他的媒体朋友。”
“可能是因为我不算是个友善的朋友。”记者向他抬了抬酒杯。
林雪迟挑眉:“哦?这倒是有趣的事情,你刚刚说的残杀是?”
“宗教输出。二战结束后,我们国家以救援为名义的基督教输出组织甚嚣尘上,特别是近十年来各大教会对外传教的积极程度大幅度提升。到去年为止,超过四万名传教人士和七百多个基督教组织远抵世界各地。在南非,60%的原始黑人信仰基督教或者天主教,就像当年英国人对美国印第安人做的一模一样。”记者笑笑:“今天美国本土印第安文化的没落和孤立就是明天南非本土文化的下场,不是吗?这些人围剿其他民族的精神文明,却在这里欢声笑语论功行赏,难道不应该让人厌恶吗?”
林雪迟点头:“看来你是来这里捉拿犯罪证据的?”
“本来是这样的,不过我刚刚一直在注意你,我很好奇喻江教授教养出来的孩子会怎么样,没想到你和他完全不像。”
“我毕竟不是他亲生的,不像也不奇怪吧。”林雪迟喝了一口酒。
“不不不,我不是说面相上的相似。”记者指了指胸口:“这里,你们也一点都不像。说来这是我们媒体人的一个缺点,我们喜欢挖掘负面的东西,看人也是一样。做宗教的人实在虚伪得不太讨人喜欢,可你比你父亲诚实多了。”
林雪迟微笑:“你把我父亲当作夺取他人文明的犯罪分子,你自然也不了解我。”
“了解一个人一定需要长时间的交往吗?”记者反问。
林雪迟善意道:“当然不,但是建立偏见也不需要太长时间。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父亲,或者说在你看来这里只是一群虚伪的人进行客套的交易罢了。不过尼采也说过,人如果一味地凝视深渊,总会被回视的不是吗?您应该试着往好的方面看看。”
“好的方面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林雪迟用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水晶酒杯,他挑起眼梢来,神色缱绻而悠长:“我不知道我父亲是否侵害他人,我只知道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是百分之百真心真意的,他爱我,我也爱他。我倒希望他是个残忍的人,那我就是这份爱唯一的获得者,能享受特权多好。”
第23章 蜜月
“我只知道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是百分之百真心真意的,他爱我,我也爱他。我倒希望他是个残忍的人,那我就是这份爱唯一的获得者。”男人用愉悦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报纸上的原文:“你该告诉我,雪迟,你一直都是唯一的获得者。”
他身下的外科医生发出隐忍的呻吟,蕴满水汽的双眼水盈盈的:“喻江,我是来休假的!”
“那也是你自己愿意来的,我就当做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教授将他的孩子抱起来坐在他身上,满意地感受到他那个可怜兮兮的肛口紧张地收缩着。
他稍微用力一顶,林雪迟急忙搂住他的脖子:“Daddy……”
“现在叫Daddy晚了,乖。”喻江握牢他的腰,从下而上彻底贯穿,将他做父亲的权威拿了出来。他似乎很早就开始不满意林雪迟把“Daddy”当作杀手锏来用。
林雪迟死死扒着他的脖子,低声啜泣,承受着他暴戾的撞击,他觉得体内脏器都要被撞破了,肛交的快感爬满了他的脊椎神经,多巴胺大量分泌使他甚至产生出死亡的幻觉来。
“唔……嗯……”纤瘦的青年甩着脑袋,浑身力气都用在挠他父亲的后背上,最终他受不了了,哭出来:“你慢点……啊!不要了……不要了……”
喻江扳过他的脸来接吻,将一干抗议全部吞入口。林雪迟混乱地和他交缠在一起,满脸通红,神色迷乱,嘴角沾染了涎液却顾及不上。喻江衔着他的喉结,一只手拖着他的臀部,饱满结实的臀肉此刻被激烈的运动染上秀媚的粉红色。
“我要射……”林雪迟急切地扭动,他昂扬代发的阴茎忍得几乎发疼。
男人加大了力道,粗壮的巨擘顶在前列腺端专注地研磨,他命令:“射。”
林雪迟胡乱地蹭动他的腹部,腰部扭得毫无章法,阴茎剧烈地跳动射精,一股股乳白色的浊液射出来,他急促地喘息,本能地叫着喻江,“Daddy……Daddy……”
喻江在他殷切柔媚的呻吟中高潮,温热的肛肠乖巧地吮吸着他,一口都没有放开。
落回柔软的床前,喻江手快将旁边那张碍眼的报纸拿开扔掉,把他的孩子护在怀中。
他们基本在床上过了整个周末,到星期一喻江不得不去工作了,林雪迟才终于腾出时间来休息。他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吃了点东西,打开电脑来查收邮件。
Allison打不通他的电话,索性写了长长的邮件,附录里包含了一个家庭住址和一段录音音频。她在邮件中写道——
“亲爱的雪迟:
我知道你在纽约度假,所以我找到了那个男孩的家庭住址并且未经你允许先去做了一次非正式‘家庭访问’。我把所有对话全部录下来了,如果你有闲工夫的话,就听听吧,有许多有趣的细节是值得探讨的。如果你能给我回个电话的话,或许我们能商量商量下一步的动作。我和这个男孩的妈妈已经有了不错的交情。祝你假期愉快。”
林雪迟回了信——
“亲爱的Allison:
你发来的音频我听了,谢谢你去做了这次家访。我们获得了很多信息。我大致整理了这段对话中有用的事实:
1。 这个家庭一共四名成员外加一条狗,成员之间友好和睦,经济条件宽裕,父母属于普通中产阶级,男孩成绩优秀,善于社交,富有爱心;
2。 男孩在一个星期前因高烧转肺炎住院,事发前一天晚上已经大致痊愈;住院期间,父母一直轮流陪床,但事发当晚,母亲因为临时有私事没能去医院,晚上十点半她打过一通电话和儿子道过晚安;
3。 这个家庭没有宗教信仰,最近一次宗教体验是全家暑假去纳帕谷玩的时候曾经观礼过当地小众教派的礼拜活动。没有任何现象表明,他们对于宗教有太大的兴趣。
我怀疑,这件案子有可能是熟人所为,有可能凶手知道母亲临时有事不能来医院所以专门挑了这个晚上行凶。这个人可能是亲戚或者父母的朋友,而且是密友。
另外,由于音频中只出现了男孩母亲和你的对话,我想问问家访过程中,父亲有参与吗?他有没有加入过你们的对话?在你印象中这位父亲的表现如何呢?
我需要在纽约呆一个星期,在我回西雅图之前请不要再独自一个人做家访,这是很危险的行为。我很感谢你为这次调查付出的努力,祝你愉快。”
“他怎么说?”
Allison关掉电脑:“他说他觉得这次案子可能是熟人做的,凶手或许在父母的密友亲戚中。学长,遗体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学长点头,从随身的电脑包里将尸检报告拿出来:“这是违反保密协议的,亲爱的,答应我不要和任何人说你看过这份东西,也不要告诉别人你今天见过我。”
“我保证。”Allison甜笑道:“如果不是黔驴技穷,我们实在是不想铤而走险。”
学长将尸检报告翻开来:“男孩的胃里检验出了少量的艾斯佐匹克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身上除了勒死他的锁链痕迹以外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凶手让他昏睡,避免了不必要的挣扎反抗。你记得吧,林雪眉的胃里也有这个。”
Allison点头:“我记得。”
“我认为林雪迟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他父母认识的人,说不定这个男孩也认识。”学长说:“FBI目前已经着手调查他父母的亲友关系,一个个进行摸查排除。”
“有没有什么突破?”
学长摇摇头:“仍然是一头雾水,他们已经把从前的旧档案全部调了出来,每天加班加点整理线索。我们最近累坏了,十三个案子,简直就是个庞大的怪物。”
“你还好吧?”Allison笑笑:“你可是我们的希望。”
“我可担不起,你们为什么不和FBI谈谈你们的想法呢?”学长好奇地问:“我觉得林雪迟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应该和警察说的,早点抓到凶手就能早点告慰他生父的灵魂不是吗?”
提到这点Allison神色黯淡:“他似乎不愿意和我说这个。他坚持自己调查这个案件,我相信他大概有自己的苦衷。”
学长想了想,突然开口:“对了,提起加班的事情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上次向我要的K。K的调查报告,你还记得吧?”
“嗯。我和雪迟说了这件事,但他似乎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分神到这件案子身上。”
“不,我找到了点新的东西。”学长打开手机,挑出照片来:“我偷偷拍下来的。那天他们在整理受害者资料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一下K。K的档案。K。K和林雪迟的生父并非毫无关联,在任职旧金山警署队长的时候,他曾经负责过林雪迟生父家暴的案件。你看这里,这个叫Oscar的,是这个名字吧?”
Allison大惊:“是的,这是他生父的名字。这份表是什么?为什么会有Oscar的名字?”
“这是从旧金山警局调出来的案件记录报表,他们所有的案件都会有记档,什么人报案、案件负责人是谁、什么时候出警、出警队员有哪些,携带的武器都必须记录在案。1997年曾经有社工向旧金山警局举报Oscar家暴,案件由旧金山警局接下后交给K。K作为主要负责人。”
Allison说:“你认为K。K的死和Oscar的死是有关联的?”
“是。”学长点头:“FBI目前还没有建立这两起案件的关联性。你是不是可以问问林雪迟,看看他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当年他是Oscar家暴的受害者,他肯定认识K。K。”
Allison沉默了。她回想起林雪迟与她对话的细节。当她问他是否认识K。K,他说什么来着?
——我知道……大概知道。
林雪迟拆开了一盒酒店提供的香烟点起一支。作为医生他其实很少抽烟,他并不是特别喜欢烟的味道,但偶尔大脑混乱需要冷静思考的时候他会考虑抽一支。
尼古丁的镇静作用很快使他平静下来,他想起当天在病房门口看见的那个男孩父亲的微笑。什么样的父亲会在儿子死了之后展露笑容呢?是什么让他这么愉悦?
林雪迟不相信世界上的父母都会无私地爱自己的孩子,他的生父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但他也不认为如果他死了Oscar会笑,也许不会哭但不至于笑。Oscar是纯粹的暴力,他热爱的是暴力这件事本身,而不是暴力造成的后果,后果对于Oscar来说只是附加值。如果林雪迟被打死了,Oscar会惋惜以后少了一个能打的对象,但他不会高兴孩子被自己打死了,这对他来说不是成就感。
换言之,男孩的父亲想要的就是男孩的死亡。这个死亡的结果给他带来了成就感,因而他感到了喜悦。
想到这里,林雪迟打了个冷战。
喻江结束工作回到酒店,见到他的孩子坐在窗台上抽烟。年轻的医生用夹着烟的手撑着下巴,将他颀秀洁净的颈部拉长,细碎的黑色发尾稍作点缀,衬托出皮肤细腻温润的质地。他吐了一口烟,缭绕的烟丝笼罩在他面上,像女士朦胧的头纱轻轻遮去了双眼的神色。当烟雾散去,这头纱被揭开,喻江感觉到一个更加真实的林雪迟坐在他面前。
“回来了?”外科医生毫无尴尬地捻灭烟头。
喻江脱下外套和围巾,走过去与他接吻:“没出去逛逛?”
“下午回博恩看了看,本来打算约主任吃个晚饭,他们还有手术,挪不开空闲来,改成后天中午。”林雪迟自然地投入他的怀里,浅笑道:“我以为你今晚会有应酬。”
“我现在在他们眼里没有任何吸引力,Dr。Lim。”喻江亲吻他的鼻尖:“这些终日沉浸学术的老家伙们更喜欢你这样新鲜的面孔,如果你不出现,他们拒绝接待我。”
林雪迟被他弄得鼻尖微痒,发出轻轻的笑声:“你也有今天。”
“难得我们俩单独出来,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多陪陪你。”喻江低声说。
林雪迟在他眼里看到窗户倒映着的星光。他的确没有和喻江单独出来玩过,林雪眉还在的时候,就算喻江带他们出去旅游,也是三个人一同出去。后来他和喻江有了亲密关系,也几乎没有机会这样出来玩。这是第一次,仅仅属于他们俩的旅行。
“我们这样……算不算蜜月?”林雪迟的指尖抚摸他丝质的衬衫。
喻江温柔道:“算,有没有什么希望去的地方,我们可以到处看看。”
林雪迟挑起眼梢来,暗含媚意:“真的?你陪我?别糊弄我。”
喻江亲吻他的耳骨,用醉人的声音说:“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达成了一致的共识不是吗?”
林雪迟眼角的余光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