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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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培艺无力反驳，他心头一颤一颤的，震惊，怀疑，喜悦，忐忑等等情绪交织在心里。
几年前，他盼着江易能尽快想起这些，也痴痴地陪在江易身边，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希望与期盼被消磨殆尽。
唐培艺太累了，所以决定放弃，如今过了四年多，他也早就断了念想，谁知道当这一天来临时，他的心仍是会怦怦直跳，因为江易的话而忽上忽下的，鲜活如初。
“你……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唐培艺依然有点不敢确信。
“嗯，差不多。”江易微微点头，“大部分的事都有印象了，要是还有一些不记得的，你也可以陪我一起找回来。”
过去几年里，江易的头痛一直反反复复，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而且另一个当事人唐培艺不在身边，很难刺激到江易。
发现了唐培艺的旧手机后，他昨天不用药物抑制缓解，逼着自己拼命去想，也亲了唐培艺，过程中的一切都令他熟悉，唐培艺在叫唤中，也差点就喊出了那一个记忆中的称呼。
“唐培艺，我不喜欢你总是喊我‘江先生’，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唤我？”
“……”唐培艺默然片刻，也垂下了眼帘，“那秦先生呢？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进了警局，最初你会帮我，大概也因为我有点像他，可我毕竟不是他，也不可能完全代替他的位置。”
唐培艺仍旧有心结，觉得就算江易记起了他，可是占据心里第一位的人，应该还是那位“秦滨”。
一听到这个名字，江易不由地一怔，唐培艺也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匆匆披上衬衫外套，径自下了床。
“小艺！”
见唐培艺要走出卧室，江易赶忙唤道，唐培艺一滞，停住了脚步。
“他早就不在了，过去的江易也一起死了。”
江易人生第一次对某个人心动，是高中那时候。他对年长的秦滨又敬又爱，羡慕秦滨的随性洒脱，连身上的那种叛逆都痴迷着。
那更多是一种年少时的憧憬与向往，是冲动，不成熟的爱情，之后伴随秦滨的死亡，那样的江易也不复存在了。
江易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了唐培艺。
他心想，他与唐培艺之间有着不少误解，如果唐培艺还有什么顾虑，那他们今天干脆就一次性全部说开。
“那时候的江易死了，就像曾经的小哑，回不去了。不过当年你愿意为了我重新活过来，成为小艺，我当然也可以！这些你都明白了吗？”
见唐培艺呆愣愣地不说话，江易又忍不住上前两步，凑过去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巴。
唐培艺的眼底闪过惊疑，耳朵又瞬间红了，江易则是笑了笑：“这下反应对了，你果然还是小傻逼，是我的小艺。”
…………
到了下午，唐培艺给江迎新打了一通电话，得知江易没再持续自闭，也肯开门见人了，江迎新便很快带着家庭医师一同前来，打算帮江易检查身体，看看病情如何。
两人一进门，就瞧见了江易蹲在唐培艺的旁边，一片片的，亲手将苹果喂到唐培艺嘴里的场景。
他还反复强调说：“你多多休息，乖乖吃我喂给你的东西，我才会吃药打针，配合医生治疗。”
嘴里嚼着苹果，腮帮子鼓鼓的的唐培艺：“……”
江迎新看着有点傻眼，医师一时也搞不清究竟哪位才是“病人”了？
监督唐培艺吃完了一盘苹果，躺下来歇着，江易才吃了药，也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
虽说他前两天被病痛折磨，人憔悴了不少，可今天倒是恢复了正常，脸色没有很差，反而是唐培艺有些不舒服，毕竟他经过一整夜的折腾，今天身体酸疼，也使不上力气。
又不得不在江易这里多待了一天，次日中午，唐培艺准备去缇娜家接女儿。
江易这时候哪里还肯放过唐培艺，他一改心性，跟个牛皮糖似的，死活要粘在唐培艺的身上。
唐培艺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所以自然也牵着他的手一起去了。
第61章
江易和唐培艺是吃过午饭过去的，他俩到Tina家的时候，缇娜说唐心馨这两天很乖，就算见不到爸爸，也没哭没闹，这会儿还在睡午觉，没有醒来。
唐培艺点点头：“谢谢缇娜姐，这两天辛苦你了。”
“小事而已。”缇娜一笑而过，瞧见站在唐培艺旁边的江易，她没多问什么，心里已经大致明了。
随后唐培艺轻手轻脚地进了小房间，守在女儿身旁，望着女儿安稳的睡颜，他的心里也踏实了。
生下来就是雌雄同体的他，不曾想过有一天会遇见江易，更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怀孕。他生下女儿，做了父亲后，心态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只是才两天没见到唐心馨，他居然就十分想念女儿了。
唐培艺之后也躺到了床上，轻轻将女儿搂入怀里。
曾经有多少个日夜，他快要熬不住的时候，都是因为有女儿支撑，女儿成了他那时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心头最稳妥的一块肉，靠着这块心头肉，他才能挺得住。
怕吵醒唐心馨，江易这次没一起进去，他留在了客厅。
缇娜泡了杯茶招待他，忽然问道：“江先生，觉得心馨的名字好听吗？”
江易先是一愣，然后很笃定地点头：“嗯。”
缇娜又笑了笑，告诉江易说，其实在唐培艺怀孕期间，他就想了无数个孩子的名字，男女都有，等到女儿顺利出生，他又一个个地念给女儿听。
唐培艺也仔细观察着女儿的表情，要是小姑娘听到哪一个笑得最欢，他就定下了那一个名字，这才有了“唐心馨”这个名字。
江易听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眼神里满是肯定：“以后心馨会姓江，过上更好的生活。”
等江易轻轻推开门时，唐培艺已然抱着女儿睡着了，江易瞧着心里一软，悄悄地上前俯身，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唐培艺的额头。
不过下一秒，唐心馨稚嫩软糯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小姑娘这时才睡醒，她揉了揉睡眼：“嗯？叔叔？”
江易：“……”
又一次被亲闺女抓包了。
唐培艺尚未苏醒，有些慌张尴尬的江易，对唐心馨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保持安静。
唐心馨立马点头，很配合地用口型小声道：“叔叔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江易心头一颤，着实被女儿萌到了。
自己爸爸被人吃了豆腐，唐心馨当然不是不介意，只不过对方是江易。
小孩子家其实比大人们敏感，唐心馨的观察力也不差，她一开始有点怕江易，觉着江易常常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而且唐培艺也再三叮嘱，不能太过接近这位叔叔。
可之后相处下来，唐心馨对江易的印象慢慢变好了，不断加分，江易也总说，他会把唐培艺娶进门，到时候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有天唐心馨半夜醒来，还看见江易抱着洗过澡的爸爸，小姑娘那时吓了一跳，现在想明白了。
总之，爸爸唐培艺肯定和这位江叔叔的关系不简单，他俩以前绝对认识，前两天爸爸估计也是待在江叔叔那边，在那儿过夜的。
“你和爸爸……”唐心馨指了指睡梦中的唐培艺，又看向江易，“你们和好了呀？”
江易怔了怔，心想女儿往后恐怕是个小人精，他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嗯，和好了，以后我和你俩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等唐培艺一觉睡醒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左右两边，分别睡着江易与唐心馨，而被夹在中间的他，两只胳膊都被两人紧紧抱着，难以动弹。
一张不大的床上，硬是睡了三个人，唐培艺后来把江易推醒：“喂，你怎么也躺上来了？会挤到心馨的，快点下去。”
江易闻言摇摇头，反而凑得更近了：“偏不要，你怎么喊我‘喂’？”
“江先生，请您下去。”
“我不喜欢听这个。”江易继续摇头，“小艺，叫我‘哥哥’。”
“……”唐培艺一呆，这几天的时间里，江易逐渐恢复了，可唐培艺仍是有点不习惯。
他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不再渴望爱情与完整的家庭。现在江易对他的好，令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开始患得患失。
他担心如果一下子去接受所有好意与疼爱，哪天又突然消失，那他又要经受一次打击，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江易当然也能察觉到唐培艺的担忧与忐忑，道：“小艺，你现在不想喊也没关系，慢慢来，我等你。”
语毕，江易又亲了亲唐培艺的脸颊。
一旁的唐心馨看见了，赶紧悄悄捂住了脸，心里嘀咕着：叔叔坏坏，爸爸羞羞。
那天寿宴过后，江家奶奶始终提不起精神，她病情加重，渐渐都无法进食了。
江迎新之前没敢告诉她，江易躁郁症发作，闭门不出的事，今天江易恢复如常，就与唐培艺一起，还特地带着女儿唐心馨来看望老人家。
卧床的江奶奶见到唐心馨的第一眼，眼底就闪过惊愕，因为这扎着双马尾，穿粉裙子的小姑娘，简直像极了当年的唐培艺。
唐培艺介绍说是自己的女儿，至于孩子的生母，他只字未提，然后拉着女儿到了奶奶的床头，道：“心馨，喊奶奶。”
唐心馨向来乖巧听话，有爸爸唐培艺在身旁，也不是很怕生，闻言就甜甜地唤了一声“奶奶”。
江奶奶灰暗的眼里忽然一亮，她缓缓地伸出泛黄枯瘦的手，握住了唐心馨的手，嘴里的一声“乖”，含着太多悲喜。
唐心馨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露齿笑了笑，总觉得这奶奶的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后来，奶奶想跟孙子江易单独聊几句，唐培艺便抱着女儿去了别处逛。
“大易啊，你可算回来了。”
奶奶听江迎新说，江易终于想起了过往有关唐培艺的事，性子也没那么冷漠孤僻了。
奶奶如今说话的语速很慢，也比较吃力，江易听着声音就满是愧疚：“嗯，让您操心那么久，对不起。”
奶奶微微摇头：“回来就好，当初这事……也怪我啊，我也有错，不该催你快点找姑娘，急着成家的。”
她剩余的时日不多了，本来早就不指望抱孙子了，不过今天……
唐心馨与江易的真正关系，他们丝毫没对奶奶透露，然而奶奶若有所感：“大易，你今后要好好照顾小艺，还有那孩子。”
“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江父来江家大宅探望的时候，江易与唐培艺还没走，几人碰了面，江父也留意到了粘在唐培艺身侧的唐心馨。
江易和父亲先前争吵过许多次，目前外界几乎都知道他们父子俩不和，关系甚至闹得很僵，但今天这个家有老人孩子在场，他们都有所顾虑，表面上看着还挺和谐。
奶奶自己吃得少，不过江易他们都来了，她心里高兴，还是喊保姆阿姨赶忙张罗，要留江易他们一起吃顿饭。
几人都不忍拒绝这个病重的老人家，便围着一张饭桌坐下了。
饭后，江父难得放下脸面，主动对江易使眼色，还轻咳两声，示意儿子到一旁谈谈。
“你真打算与唐培艺结婚？”
“当然，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江父听后不由地皱眉：“几年没见，他都有个那么大的女儿了。”
他话音未落，江易也懒得多解释，直接道：“那也是我的女儿！这孩子以后可以继续姓唐，也可以随我姓江，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女儿。”
“……”江父默然了好一阵子，因为那个唐培艺，他与儿子争论，吵闹过，甚至还一气之下扇了江易耳光，现在已然不想多说了。
江易在这方面的态度始终如一，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主意。马上就快五年了，奶奶提前说了遗愿，是希望江易幸福，支持与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既然奶奶退让放手，江父也没办法了，他一阵心累，这时候背过了身子：“你这性子跟你妈真像，你走吧，？我早就管不了你了。”
？江易愣了愣，自从母亲离开他们家，已经过了十几年，他之后一直厌恶父亲，早几年也很任性，故意和他作对，直到今天，他忽然注意到父亲脑后的头发早已泛了白。
“我真的心意已决。”江易道，最后轻轻唤了一声，“爸……”
江父一怔，却仍旧背对着身子，他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走吧。”
至于女儿唐心馨什么时候能喊他一声“爸爸”，江易也会等，是他没能早点意识到对唐培艺的异样情愫，错失了他，这是他该得的惩罚。
奶奶希望江易他们能多待一会儿，陪陪她，尤其是唐心馨，她可喜欢这小丫头了。于是当天晚上，唐培艺就和女儿一同住下了。
这里是江易小时候住的房子，唐培艺又一次进了江易以前的卧室。这间屋子奶奶会定期喊人打扫，就盼着江易随时回来入住，墙上贴着很多明星海报，代表荣誉的奖状奖章，桌上也摆着奖杯，江易小时候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瞧着这些，唐培艺又勾起了几年前的回忆。他第一次穿着女装来见奶奶，也是和江易在这里过夜的。
唐心馨住在别的房间，挨着奶奶很近，江易这时候则搂着唐培艺躺下了：“你现在下面还疼吗？”
前两天他刚压着唐培艺做过，那晚比较纵情，到了后来也很激烈。
唐培艺转过了脸，不好意思直面江易，微微挣扎着想要躲开。江易却收紧了双臂，对怀里的唐培艺道：“你乖一点，别乱动，不然我亲你了。”
“……”唐培艺立马安份了，心想江易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几年前还是个怪脾气，有点小洁癖的少爷，也根本不会允许别人与他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觉。
见唐培艺扑闪着眼睛，睫毛也一眨一眨的，又不禁撩到了江易。他隐约猜出了唐培艺此时的小心思，道：“唐培艺，你还是这么傻乎乎的。”
换作前几年的江易，他可能会伸出手指，一弹唐培艺的脑门，念叨着“小傻逼”，可这会儿，他凑过去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唐培艺的鼻尖：“你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唐培艺，你不是别人的影子和替身，任何人也无法代替你。你身体还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