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有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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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江!”莫中天那暴脾气直接炸了,胡子一抖又是心疼又是愤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适才在族内发现有魔气扰动结界,不想竟然是你!你身上这魔气哪儿来的?!你晓不晓得族内是不容妖魔的,你带这一身魔气,还想入这结界回家吗?!”
晏清江被他掐住手腕吼得浑身一抖,他打小没怎么被人教训过,此时只闻“不能回家”这四个字,便眼神瞬间空茫了,他抬眸嘴唇轻颤,想要辩解,却半晌也没吐出一句完整话:“我。。。。。。我是为了。。。。。。”
“诶呀,还是我来说吧,”温沁如在一旁瞧着焦急,出声道,“他是为了救我,才在京
城外引了魔气。”
她一出声,便引得两人都往她那儿转了头,莫中天正在气头上,扭脸瞧见温沁如,两眼一眯,莫名“咦”了一声。
温沁如礼数周全地提着裙角往前走了两步,矮身向他福了一福,谨慎斟酌了字句道:“这位。。。。。。这位伯伯,晚辈温沁如,是晏。。。。。。清江的。。。。。。的。。。。。。”
她话到口中也踟蹰着支支吾吾了起来,她偶尔打趣儿时会唤晏清江一声“嫂嫂”,但那也是玩笑话,对着晏清江的族人却是万不能叫的,她咬着舌尖斜睨了一眼晏清江,见他还未反应过来,正犹豫,却听晏清江口中那位“莫叔”,嘴角一抽,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是姓温的”后,竟然面朝着她,问晏清江:“这是你在外面找的小媳妇儿么?”
“不是!”晏清江这回倒是快,与温沁如异口同声否认,莫中天反被吓了一跳。
“你俩喊什么!”他道,“想吓死我这老人家!”
温沁如讪讪摸了摸鼻头,晏清江却轻声道:“莫叔,她是温钰的亲妹子。”
听到“温钰”这俩字,莫中天立马翻了个白眼,鼻孔冲天冷哼了声,却不料晏清江下面那话,却让他直接愣住了:“莫叔,温钰正遭劫难,生死不明,他让我送他妹子来咱族中,你帮我好生照顾着她。”
莫中天意外道:“你说那本事挺大的混小子。。。。。。怎。。。。。怎么了?”
晏清江一说温钰,眸光便软了七分,他抬眼将手腕从他掌心中抽出,又将袖口放下遮住了那森森白骨:“他没事儿,只是正等着我去救他,眼下我既然入不得结界,便只好求您帮我将她带进去,好生照料着了。”
“你要去哪儿?”莫中天闻言伸手又去拉他那条半残的手臂,急道,“你这才刚回来,手不要治了?”
“治不了了,引不了神树灵气,便难治了。”晏清江却是淡然,避开他脚下一点,往后略出一丈远,他嘴角噙着笑意道,“莫叔,你照顾好沁如,等我找到温钰,便回来了。”
莫中天拦他不及,眼见他话未说完,几个起落飘飘然便下了山,转头对着温沁如一个小姑娘又撒不成火,吹胡子瞪眼只能暗自生闷气,翻了翻眼皮粗着嗓子阴阳怪气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他扔了修为不要,出去找了你哥哥一趟,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又为了救你没了手,你们姓温的克他啊?”
温沁如:“。。。。。。”
她与晏清江同生共死一个月,情谊越发深厚,他却连声招呼也没打,转头就这么走了,温沁如正难过,让他这么一嚷嚷,便有些怕他,缩了缩脖颈便想哭,她压着哭腔道:“我哥哥为了晏清江欺君罔上,整日提心吊胆,他眼下就要死了,我嫂嫂去救他怎么了?!”
莫中天冷不丁让“嫂嫂”这俩字糊了一老脸,壳子内活了两百多年的魂魄登时颤了颤,他胡须一抖,抖出一叠颤音道:“嫂。。。。。。嫂嫂。。。。。。嫂嫂?”
“晏清江就是我嫂嫂!”温沁如憋了一路,也是憋到了极致,如今借着劲儿“哇”一声竟然哭了,她将满心的惶恐与委屈尽数倾倒了出来,也不管面前是谁,连嗓子都喊破了音,只管大声发泄,“他与我哥哥情深似海,救我一个小姑子于危难间又有什么错?你干嘛那般吼他!我们死里逃生那么多回,他好不容易回家了,你骂他做甚么?!”
莫中天:“。。。。。。”
莫中天让她反过来一通训斥,只觉这天下间姓温的恐都是他前世的仇家,他想哄哄眼前这哭得直打嗝的小姑娘,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得一跺脚,伸手拽着温沁如入了结界便跳下了山谷!
“啊”一声尖叫后,他怀中的温沁如便没了音儿,他正想转头喜滋滋地向她提前介绍一介绍这风景如画的后巫族,便见温沁如额前留海全让风吹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与额下那一双睫毛还挂着泪水紧闭着的——双眼。
莫中天:“。。。。。。”
“丫头胆子真不如他哥,竟然就这么吓晕过去了。”他不要脸得暗自腹诽。
莫中天揽着昏迷不醒的温沁如刚落入后巫神树前,那神树上的新守卫便从树下飞了下来,急急便对他道了句:“莫长老,适才族长来找您,说那日冕上温钰的名字消失了。”
莫中天闻言一怔,下意识眸光便往温沁如脸上投去,他倒吸一口凉气反问道:“啥?!”
那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只当他没听清楚,语调平平,事不关己地换了个说法重复又
道:“那位叫温钰的外来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章大肥章啊!温钰这章持续掉线中,因为这篇主要就是想挑战一下剧情文,所以就没怎么考虑攻受同框不同框的问题,剧情需要为主啦~~
哦对了,下章。。。。。。嗯。。。。。。你们懂的。。。。。。嗯。。。。。。要虐了。。。。。。捂脸逃跑求不打脸!
第57章 第十四日(古)
晏清江从降仙峰上下来,按照原路迅速折返。
他只身一人便也无了顾忌,仗着自个儿较常人身体轻便,用了轻身的功夫不眠不休地赶路,更连吃喝都能省亦省了,待到京城外,竟只用了不到十日功夫。
温钰说,他自己的死劫在立冬前后,晏清江便当真赶在立冬前到了。
适时北风萧瑟,天还暗着,只一把璀璨星子在闪着亮光,官道上人烟渺渺。
晏清江风尘仆仆地赶来,还未靠近那紧闭的城门,便猛然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给弹了出去!
晏清江一路辛劳,本就体力不济,冷不防遭这么一下,径直向后摔倒。
他侧躺在地,捂着那只被魔气已渐渐向上侵染的手臂,忍着眩晕,半晌才趴起来。
紫薇气规避一切妖魔,与后巫族的结界异曲同工,当日任沧澜带着同样身染魔气的涉川,便也是被如此阻在天子城外。
晏清江往前踉跄了两步,面色苍白焦急,却无他法,他只能咬牙合身扑了上去,试图将那无形的紫薇气撞出一道豁口。
晏清江又一次被弹开摔出老远,那只残手撞在地上钻心似得疼,似乎还能闻见关节处发出的轻微“咯吱”声,当真是一把骨头都要摔散了。
他得进城将温钰救出来!
晏清江忍痛又站了起来,胸口起伏,彼时天边已隐约透出些曦光,冲散了浓墨般的夜幕。
五更将至,待宵禁一止,届时城门便将大开,他若还不能靠近城门分毫,就麻烦了。
他离开后巫时,曾想在官道上将被押送入京的温钰截下,却又不知他们会走哪条路。
他对这些知之甚少,出了京城又辨不清方向,便想着还是到京中救人更加稳妥。
可如今他却进不去那道城门。
晏清江越发焦躁,眉心那一抹玄青色的印记倏尔闪动,他只觉手臂上的魔气便是突然活了一般,循着被侵染腐蚀的伤口便试图往经脉中钻,撑得他断了的经脉又胀又痛。
魔气?他眸光猛地一亮,垂头往身侧瞧去——他进不去皇城的原因不就是右手上存有魔气?
天边滚着道橙黄的暖光,星芒缓缓在靛蓝色的晴空中敛了光,陡然便有一团云雾凭空翻滚了出来,当头挡在那城门上,闷声乍响一道惊雷。
四下里一片寂静,那响动便被衬得大极了。
晏清江不为所动,嘴角一挑,眼尾隐现一丝浅红,他左手竖掌为刀,直冲着右手肘便削了下去!
他掌势下落一半,便被横□□来的一只手给阻了去势,他眉心一竖,显是恼怒至极,不待回头便变掌为爪,将身后那人给拽至了面前。
他抬掌前劈,掌风直冲那人面门而去,那人不闪也不躲,却骤然出声唤他道:“清江!”
晏清江闻声顿住,眸光一闪眼神似乎有些茫然,他盯着眼前那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道:“沧。。。。。。沧澜?”
话音未落,天上那云层便散了,任沧澜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出口便道:“晏清江,你适才险些入魔!我刚若不伸手拦你,你那是要做甚么?!”
任沧澜携着涉川魂魄一路跋山涉水,待寻到晏清江口中那山鬼,将涉川托付于她,再度折返京城便已过了将近七十日。
他知温钰那卦象诡异,又算到他死劫将至,匆匆而来,却在城门前见晏清江一身魔气,被紫薇气挡在城外不说,竟下了狠手,想断自个儿一臂!
晏清江见他归来,便平白涨了几分底气,他定下心神,将那魔气重新逼回手腕下压着,隐下这月余来受的各种苦难不说,在那城门“轰隆”正缓缓打开之时,只仰头对任沧澜道:“你想个法子让我进去,我要救温钰。”
任沧澜这些时日没日没夜地赶路,生怕迟了害涉川灰飞烟灭,也未有闲暇夜观天象,这江山是姓贺还是姓什么,与他并无不同。
是以,他甫一闻此,也未做他想,只当温钰已被押回京城,晏清江与温沁如得了机会先逃了,晏清江将温沁如送走,又折回来救温钰。
“你如今进不来,便好生在城外待着。”既是救人,任沧澜便一刻也不敢耽误,他道,“我先去宫中打听情况,你找个妥帖的地方藏好,等我出来,咱们再一起做打算。”
晏清江点了点头,便指着一侧林子道:“我就在里面等你。”
任沧澜应了一声,顺手掐了个法诀,将晏清江那一身已辨不出原先颜色、破破烂烂的衣裳给收拾整顿了,这才转头入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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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此时还一片静谧宁静,偶有几户人家升起了炊烟,想是晨起做早点生意的。
任沧澜见天色尚早,求见贺珉之也不大可能,便先回了趟府。
他也未惊动下人,溜到后门进去,直接循着小路入了他自个儿院子,大摇大摆推门进了其中一间小屋内,将平日贴身伺候他的小柳,给一个指节叩在脑门上,敲醒了。
那孩子本也是贺珉之搁在任沧澜府上的眼线,却因任沧澜见他对修道颇有兴趣,也不管规矩不规矩,将他留在了自个儿院中,偶尔有空便随口教他一教。
那孩子便感念任沧澜这点儿好,在不犯贺珉之忌讳的范围内,对任沧澜便了几分衷心。
小柳模模糊糊睁眼,见两月未见,在皇帝那儿已盖了“逃跑”戳的任沧澜居然就立在自己床前,登时便清醒了,他一骨碌趴将起来,伸手揪住任沧澜袖口,张嘴便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任沧澜在唇前竖了根指头让他噤声,撩了衣摆在他床边坐下,小声对他道:“我走的匆忙,这才刚回来,也不知近日可有何大事发生,待会儿去宫中觐见,怕撞了陛下忌讳。。。。。。”
他话未说完,便被小柳不分尊卑地急急插了句:“大人,你可千万别去宫中!出大事儿了!”
他年纪虽小,见识却不少,往日又修道,小小年纪便一副老成模样,常被任沧澜念叨,如此失态倒是颇为少见。
任沧澜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揪了起来,连带着嗓音都不由沉了三分:“怎么?”
那小柳抿了抿唇角,眸光一转,似是蹙眉思量了一番,半晌后,这才颇有些忐忑地抬头向他详细说道:“大人走后,陛下便让那位温大人家中的小公子,替大人在太医院中当值,结果那位晏公子没过几日寻了个时机跑了,连带着将温大人的妹子一并带出了城。”
任沧澜只听这么一句,便心说果然如他所料,却不料那小柳顿了一顿,换了口气又继续悄声与他耳语:“他二人出逃后,边关便来了军报,先说因那位温大人,太子下落不明,后待宋将军有如神助地打了几场胜仗,又寻到了太子尸首,便又上书声称是那温大人通敌卖国、与敌方合谋,才将太子诳入山谷险地中害死的。”
小柳不带喘气地说到这儿,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任沧澜,只见他果然面色巨变,不待他追问,便又低了一份嗓音,缓了语速,轻声道:“宋将军战前请旨,说因薨了。。。。。。主帅。。。。。。军心已散,要砍了温大人祭奠太子亡魂,以振军心。。。。。。陛下。。。。。。”
“陛下怎样?”任沧澜等不及他支支吾吾,咬牙低声催道,“说话!”
“陛下病情反复,人也越加暴躁,更别提那时也正气急。。。。。。又因大人与晏公子皆不在,便越发觉得是温钰设局骗了他,就允了。。。。。。”小柳道。
任沧澜只觉晴空一道霹雳,登时便落在了他脑门上,他内里一颗活了两百多年的老魂不禁颤了颤,抖着嗓子茫然问他:“他,他如今在何处?”
他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小柳却是听懂了,他咬着唇怯怯地答:“温大人尸骨没带回京城,也。。。。。。也未受酷刑,军报昨日一早送进的宫,他是死于十日前,只被砍了头,鞭尸三百,尸首。。。。。。尸首就那么扔在边关了。”
任沧澜一口气梗在胸口,面色一白,登时便闷声咳了起来。
“大人!”小柳让他骇得径直跪在了床上,不住给他拍肩顺气,他从未见过任沧澜这番摸样,急道,“大人可是染了风寒?”
任沧澜手捂在唇前,另一手冲他无力摆了摆。
任沧澜没温钰那般能耐,他只是借着修道,能看懂几分天象与面相,小柳这一句“温钰死了”直将他说懵了过去,他嘴唇抖了抖,却不知这话能像谁去求证。
温钰就这么死了?他茫然心道,怎么能呢?他为了一位友人,却因此又失去了一位?
“大人,您听小柳一句劝,可千万别入宫了,出城快走吧。”小柳见他渐渐止了咳,压着嗓子苦口婆心道,“大军刚打了胜仗,将敌军打怕回了老家,陛下最悲恸的时候也已过了,这事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