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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钢琴还是射手座-第2部分

小说: 钢琴还是射手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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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岚无声地望着对面人,等着对方继续自己往下说:“你知道,我一向觉得,所谓爱情,不过是为了满足人本能的欲望、自我认同和安全感……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这些需求的满足感都会消失。到头来,我们本质上,仍旧是孤独的。仍旧只有自己才能救赎自己。而所谓长久而完满的爱情,不过是转换了的忠诚——相比人类一时冲动产生的感情,它应该更类似于一种责任感,一种理智上下定了的决心和意志。”
  “可是从职业角度来看……相比‘人心’,我其实更相信‘契约’,正如比起一个封建式的‘明主’,我更相信法律条文和国家利益。这些比人心什么玩意儿可靠多了,也更值得花费力气去尊重和守护。”叶策接着说,“所以我虽然也会祝福别人获得好的爱情什么的,但自己从来不太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至于婚姻,那对我来说更多意味着条文和约束,和美好、和实现自身需求等都根本不沾边。”
  “所以呢?”温岚问,“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怀疑?”
  “我遇到一个人……”叶策迟疑了一下,“让我想要把他纳入我对将来的考量里……或者说,”他顿了顿,“我并不想从他身上索取什么,反而只想给他守护和,宠爱?总之就是非常乐于去满足他的种种小心愿……其实这念头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感觉如果缺失了他,我的未来好像突然有点索然无味起来。”
  “……‘永恒出现虽如刹那芳华,但就是存在。’”温岚忽然低声说。
  “什么?”叶策没太听清。
  “没什么。”温岚举起酒杯,重重在他的杯子上磕了一下,“难得迟钝一回的叶警官,让我祝贺你一下——现在这样子,看来你已经处在恋爱中了。”


第3章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通了。听筒里传来明仲夜那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岚?这个时间还没休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岚斜靠在家中宽大的皮沙发上,听着越洋电话中轻微的杂音,微微半闭着眼睛:“明……我好像做了点错事。”
  对方的呼吸似乎略顿了下:“你等等。”然后便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似乎是匆匆穿过了走廊——等那人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周围背景中其他人的谈话杂音已经完全消失了:“岚,你现在在哪里?清醒吗?”
  “在家。晚上去酒吧喝了点酒。”温岚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可能稍微有点喝多了。但我确信我现在还是清醒的。”
  “好吧。你要跟我谈什么?”电话对面的人很有耐心地问。
  “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收购计划……就是那次你去机场接我的那回。”
  “你不是成功了么?”明仲夜说,“我都在网上看到消息了。”
  “嗯。但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为什么?”明仲夜随后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因为莫家那个小子出了什么事吧?”
  “他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大概至少应该提前给他点暗示,让他有所准备。因为这次收购和资产清查,他家那些烂账和违规被查了个干净……这个不是关键,他也早就知道,也是因此才不愿在家里继续呆。但这次事情办得比较急,对他们来说查得也很突然,结果查出他三哥因为私下赌博欠债挪用了大笔公款,还涉嫌非法集资和放高利贷,而且消息没处理就曝光走漏出去了……结果司法那边程序还没开始启动,资金链下游几个得知自己款项被挪用了的人已经找上门去讨要说法,双方爆发了冲突,他二哥混乱中被人一板砖拍后脑勺上了,脑震荡外加缝了几十针……他母亲听闻了消息突然中风,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没清醒。”温岚详细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如果……我当初稍微有为他们考虑一下、不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或者额外交代一下让封锁好大众媒体消息的话……可能情况不至于这么糟糕。”
  “这不是你的错,岚。”
  “……而且我其实一直对他们漠不关心,不闻不问,收购结束把自己觉得该处理的那些做了之后,就连过问都没问他们的后续情况一下……要不是今天叶策意外提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
  “叶策?”
  “嗯,是经常和我一起去酒吧喝酒的一个警官,我们关系还行。这个案子刑事相关的部分他经手过,跟我说莫敛现在被弄得焦头烂额的……家里已经一团乱了,外面还有各种债务和司法程序需要处理,加上家里的不良公众形象曝光,他自己的事业也连带受到了严重影响。”
  明仲夜沉默了一下:“你不是不怕他憎恨你的吗?”
  “我是不怕……但我也从没想到过,后果会这么严重。”温岚顿了一下,“半个家破人亡。还牵涉到了本来无辜的人。我的确奉行利益至上、弱肉强食,但如果当初顺手做点什么,其实本来也不费我什么功夫……”
  “你在内疚?”明仲夜顿了顿,“岚,你知道,选择本身就意味着舍弃和牺牲,尽管它有时候并非出自我们的本意——而你一开始就选择了不因私情影响公司的计划。”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我的这种不安可能不过是种软弱多余的感情,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但我还是准备——”
  “岚,如果想要弥补和帮助的话就去做。不过别因此谴责你自己。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明仲夜打断了他,“别拿他人的错误和痛苦惩罚你自己。况且,莫敛那小子如果脑袋够清醒,也不会去怪你。”
  “……嗯。”
  之后又两人草草地就事情本身又说了几句,温岚觉得自己的心神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下来——似乎那个人的话总是能在一语中的、切中要害的同时,对他有特殊的安抚作用。一旦强行紧绷的神经舒展开,倦意便也跟着酒意渐渐上涌,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困得快要睁不开了。
  “岚,你困了吗?决定都做好了,安心睡觉去吧。”大概是察觉到了他渐渐低弱下来的语声,电话那头的人说道,“……记得回床上去,别像以前一样总躺沙发上。小心着凉。”
  “知道。”温岚应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想了想,还是轻轻加了一句,“……谢谢。”
  “我可不喜欢听你说‘谢谢’这个词。”明仲夜在那头笑了笑,“不过算了,也是难得见你示弱一回。还是给我道句晚安吧——虽然我这边还早,不过我喜欢听你说这句。”
  “……晚安,明。”温岚说。
  “晚安,宝贝儿。”微微上扬的语声里,那个久未被人用过的称呼,轻巧地从电话线的那一头溜了过来。


第4章 
  温岚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昨晚,本来昏昏沉沉已经快要将他吞没的睡意,突地就被那人一个久违的称呼惊破了——他一个激灵之下一瞬清醒了一大半,结果发现那人已经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挂断了电话。
  那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已经变成了他“前床伴”的人……就算是当年,也只会在两人做那件事的时候在耳边这么叫他。其余所有的正式或非正式场合,那人向来只会喊他的名字“岚”——其实国内的留学生之间,如果姓名加起来只有两个字的,向来不会只用名字里的单字称呼对方,那样总显得有些尴尬奇怪;而那些外国人一般也发不出像国人那样的音韵声调感觉。因此,单称他一个“岚”字,其实已经是极度亲昵而带着特殊感的称呼。至于这个更进一步的昵称“宝贝儿”……
  他总算是生生忍住了立刻再拨过去、破口骂一顿脏话的冲动。躺在沙发上平复了一会儿,他好歹艰难地站了起来,决定先去卫生间里冲个凉。
  等他躺上卧室里的床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半夜几点了。
  枕被都很柔软。但他困意全无。
  不知是否是夜色深沉的关系,尽管觉得理智清醒,思绪却和白日截然不同。甚至连之前和叶策喝酒时得知的种种让他讶异或纠结的事情此刻也不再来烦扰他了;脑海里,只剩下挂电话前明仲夜那句带着促狭笑意的睡前问候,和记忆中浮起的那人优雅中带着点得色的面容——生动鲜明得连眼角那滴带着魅惑邪气的泪痣,都像是触手可及。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那些发生在许久之前、本以为早就忘却了的平凡小事,记得清清楚楚。
  和那人的初遇是在大学开学前几天。那时他刚到国外不久,草草安顿下来,熟悉了下宿舍和学校周围的环境,便和几个同乡师兄约了,晚间去学校附近那个建在地下室的酒吧碰面。
  其实他并不喜欢那些喧嚣鼎沸、吵吵闹闹的地方——后来也很少再去那个酒吧。然而在他已经分不清是带着想象力补全的梦境还是真实的记忆里,那一日那里却很安静:在他推门从门口的螺旋形楼梯拾级而下时,首先听到的是大厅里一架古旧的酒吧钢琴发出的明亮声响。那旋律懒洋洋的,带着点夏日午睡初醒的慵懒调子,轻飘飘地回荡在四壁;然而听者在不经意间,却往往忽然能从某一点、某一段中,捕捉到一点不同寻常,一点仿佛掩盖在轻佻下的冷峻、藏匿在散漫中的锋利、遮避在媚俗后的高傲……于是他走下来的时候居然一步一顿地,下意识地屏息凝神了;待到他终于慢慢下到了楼梯口,刚扫了眼大厅里零零散散几个驻足欣赏的人,目光落到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后搜寻演奏者时,对方似乎也是不经意地一抬眼,与他的目光正好撞上——那个人似乎也没有刻意要看什么,却在注意到他的凝视时,有意无意地,向他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怎么会有人可以同时那样清透却又玩世不恭呢?怎么能同时那么优雅高傲,但又看起来似乎有点促狭和不怀好意呢?那样明朗干净却又满怀邪气的笑容——他从来没看过那样的笑,也从来没遇到过那样的人。
  后来的很多时候他也曾经想过——如果当初他不曾在那日那刻踏入那间酒吧,不曾在一开始就觉察到那个人身上独特而矛盾的一面,后来的很多事会不会有不同?也许不会,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他大概早晚都会注意到他;又或许会,因为那个人在绝大部分人面前留下的公众印象,跟他从一开始就形成的,有着显而易见的偏差。
  但不论如何,他从不曾后悔遇见过那个人——虽然那样的话,他心头的磨难和痛苦也许会少很多;但如果不遇见,在那些日子里,他肯定会时不时地觉得——寂寞吧?
  “说实话,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你的那回,我就注意到你了。”很久以后,明仲夜曾经这样告诉过他。
  “为什么?”温岚从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太让人过目难忘的地方。
  “那时候我看见你站在楼梯口,心里不由得暗暗想,这人明明长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会穿着那么难看的一身衣服?真是太不搭了。将来我一定要找机会给他扒下来——”
  “明!仲!夜!”温岚咬牙切齿地一脚把人从身上踹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时候的打扮确实算得上土气,毕竟他那时候刚刚到国外不久,穿得还像个城乡结合部出来的高中生。但这人的“嫌弃”里,更多显然是在开玩笑。
  “我说的是实话——人就算想要证明自身的成长,也不该以彻底否认过去的自己为代价,对不对?”那人就势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况且,脸好看是重点。”
  “行了,再次确认,你就是个肤浅的颜控。”温岚冷然地说道,别过了脸。
  “好啦,其实吧——”明仲夜捧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又掰了回来,让他与自己对视:“我从小学钢琴,原来也不是没在酒吧里即兴演出过。不过围观的人要不就是随意地看一两眼,要不就是等结束了鼓鼓掌随口喝个彩,很少有人会带着那么认真的神情从头听到尾。至于敢跟我对视那么久毫不动摇,眼神还让我觉得,他好像听懂了那么一些的人……更是从来没有过。”
  “你……”温岚仰头看着上方那双眼睛里难得认真几分的目光,有一瞬的诧异,觉得心中像是浮起了一丝别样的柔软。本来有什么想要脱口而出,不过话到嘴边时,他却又迟疑了一下,想起了现在的状况还有两人之前的约定,于是转开了头,语声低落了些,“不要期待可以找到‘同伴’……也不要期待能从我身上获得怜悯、同情和理解。就算你像这样偶尔展示寂寞、显露弱点,我也不会对你做丝毫让步,下次竞争也还是会尽全力击败你。你应该记得我们的关系,明。”
  “……真冷酷。”明仲夜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快得几乎像是幻觉——然而下一刻,便啧啧了两声,眼神又转为了他熟悉的戏谑散漫,“还以为能借此得两句安慰,顺便试试能不能把你脸上的面具也摘下一层来看看……现在,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夜晚说这种不可能的话了。我们还是继续来做点可能的事吧。”
  “正有此意。”
  第二天早上用力地将床头聒噪的闹钟拍消停之后,温岚尝试着起了几回身,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最后终于做了他工作几年来都从来没有做过的一件事:他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需要请一天病假。
  好在这一日也并没有什么太紧急的会议或计划安排需要他赶去处理。
  三言两语吩咐完几件事情,最后简单打发了助理的问候,他把手机随手扔在了床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又发了一会儿呆——好像这时候夜中那些翻腾不休的杂乱思绪已经全数从他脑中退去,无论是久远的学生时代的回忆,还是近日偶尔浮现的软弱和退缩,都再不见丝毫踪迹;他仍是那个冷酷、高效、严苛而自律的商界精英。
  又躺了一会儿,他方才勉强爬起来,从书房的柜中翻了翻,找出来一些感冒和消炎药。看了看日期,把不能再吃的一堆干脆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就着一杯已经冷掉的白开水,囫囵吞下了几片花花绿绿的胶囊和有着难闻气味的药片,有些疲累地坐在了书桌前那张高背椅子上,伸出双手撑住了额头。
  居然这么容易就病了。
  难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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