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花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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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阳没事，他一定还好好的！
　　可一转过头，她发现了妈妈和白薇，她们眼中的哀伤让乔婉妍刹那间明白过来，那不是梦，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白薇发现她醒过来后，红着眼睛说：“你这丫头总算醒来了，我跟你妈妈都担心死了。”
　　乔婉妍这时才知道，伤心过度加上高烧，她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林筱微见女儿不作声，只是不停地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担心地说：“婉妍，你要好好的，虽然向阳走了，可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活着的。”
　　“不，向阳一定是在骗我，不可能的……”她摇摇头喃喃地说，反应有些激动。
　　她在床上紧紧地蜷缩着身子，不愿意相信事实。
　　林筱微：“……”
　　白薇：“婉妍，你别这样……向阳已经走了，他的家人今天下午帮他办了告别仪式，之后就要将他安葬了……但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乔婉妍吃惊地看着白薇，“告别仪式？安葬？”
　　只想了几秒，她便猛地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因为用力过猛，手上的鲜血瞬间涌出，在被单上洒上点点猩红。
　　手背丝丝抽痛，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对她们说：“我要出院！”然后，转身就跑出了医院。
　　…………
　　当乔婉妍穿着一身病号服匆匆赶到的时候，仪式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大大的黑白照放在中间，虽然没有了色彩，可照片中的人还是笑得那么和煦，好比四月里最温柔的春风。
　　她终于又看到向阳的父母了，只是此刻的他们正跪坐在庄严肃穆的黑色棺木旁泣不成声。段向阳的妈妈一眼就认出了乔婉妍，看她竟然还穿着医院的衣服先是惊讶，然后，她颤巍巍地走向她，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乔婉妍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有点不知所措。
　　“阿姨，你们在骗我对不对？向阳故意作弄我对不对？他还活着，他肯定还活着，因为跟我吵架了所以故意不出来见我，对不对？”
　　乔婉妍眼神涣散地看着棺木的方向，像是在和段向阳的妈妈说话，也像是个疯子般自言言语。她的话和她那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心动魄。
　　向阳的妈妈先是一惊，随即又泪流满面，“婉妍，向阳他……真的走了……你快过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乔婉妍双脚钉在原地，十指收紧，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而不自知。她紧绷着身体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向段向阳的方向。
　　她不信，这不可能……
　　然而，当棺盖一寸一寸地盖上时，乔婉妍像猛然惊醒般扑了过去阻止他们的动作，她的向阳在里面啊……他们怎么能……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把他盖上，他没死……他不会死的……他说过要回来跟我结婚的……他让我等他……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带他走……”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肯定是向阳还在生她的气，所以故意这样惩罚她，一定是的……
　　眼泪在此时再也忍不住缺堤般涌出，肆无忌惮地流淌，她哭喊着不让他们带走段向阳，那哭声惊天动地。
　　林筱微和白薇见状立刻上前拉住她，可是刚要拉开，她又死命地挣开她们，重新扑了上去。
　　“不要，我不要他死，他答应跟我结婚的……向阳……你起来，你起来……你让我等你的，我等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向阳……向阳……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
　　她失声尖叫，与盖棺木的人不停地拉扯。
　　林筱微她们几个又跑过来重新拉住她，乔婉妍还在不停地哭喊：“妈妈，让我随他去吧，我也不活了，妈妈……向阳走了我也不活了……”
　　“婉妍，你别吓我，我就你一个女儿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林筱微也是哭哑了嗓音对乔婉妍说，她死死地抱住女儿，生怕她有个万一。
　　“向阳……不要……我不要你走……你回来……向阳，你回来……”
　　乔婉妍哭得声嘶力竭，在场的人都边拭泪边劝慰着她，可她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向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最后，在段向阳离开她视线的那一刻，她再次昏厥了过去……
　　从此，她的世界一片昏暗……
　　…………
　　…………
　　


☆、不渝

　　　　向阳走了之后，乔婉妍向公司告了长假，在那段时间里她几乎不踏出房门，整天就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出神。
　　哭到眼泪干涸后，乔婉妍没有再哭了，却极少说话就像丢了魂，每一天都行尸走肉。林筱微很是担心，她深怕婉妍会做出什么傻事，也是整天不敢出屋地守着她。白薇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她，因为乔婉妍的手机没有再开机了，估计是那天之后就没再充电。
　　白薇会苦口婆心地劝慰她，也会跟她说说公司里的事，还提到了夏侯明磊，说最近他都在找她……可乔婉妍就是没什么反应，白薇也只能无声地叹息，眼睁睁地看着好友一天比一天消瘦，本来可爱的苹果脸消失了，漂亮的大眼也深陷进去不见半点神采。
　　段向阳去了，她纵然活着也犹如死了……
　　…………
　　霍辰宇从来没有想过会在酒吧街碰到烂醉如泥的乔宛妍。所以，当他正准备驾车离开之际，余光扫到那个女人时，他以为那是幻觉。
　　只见她步履蹒跚、满面酡红，站在她身旁的男子此刻正架着她，还不时上下其手，而那个女人居然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霍辰宇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眉头紧蹙，眼神锐利地直视着前方。引擎不断发出呼啸的轰鸣声，只要轻轻放开刹车就可以飞速离开。
　　可是他在挣扎，如果他真的就这样走了，那个女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是可想而知的。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最终还是下了车……
　　“放开她！”
　　霍辰宇冷冷地看向抱着乔婉妍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的男人，估摸着这个男人也喝了不少。
　　男人瞅了下眼前挡着他去路的霍辰宇，心里想是哪个混帐东西妨碍老子开心？
　　于是，他含糊不清地问：“你……你是谁啊？”
　　霍辰宇显然已失去了耐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我说放开她，拿开你的脏手！”
　　然后，他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将他狠狠地打倒在地。
　　此时，原本站在一旁醉得迷迷糊糊的乔婉妍突然跑上来护在男人身前，对着霍辰宇厉声喝道：“你干嘛打我男朋友？”
　　“男朋友？！”霍辰宇铁青着脸、拧紧眉头地发出疑问。
　　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新的男朋友了？！
　　“你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地说。
　　然而，乔婉妍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过身看被打得嘴角破裂，鲜血直流的男人，担忧地问：“向阳，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霍辰宇听到她对倒在地上的狼狈男人的称呼后，浑身一震，愤怒竟然瞬间被浇熄了。
　　地上的男人没理会乔婉妍，而是愤怒地站起来瞪视着霍辰宇。眼前的这个男人衣着不凡，可能不是普通人。然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却让他倍感羞辱。
　　“你听到没有，我是他男朋友！你到底是谁？”
　　“哦？！是吗？”霍辰宇傲慢地挑起眉，“你是她口中的段向阳吗？那要不我们上警察局一趟，看你到底是她口中的段向阳，还是个意图强*奸的强*奸犯！”
　　男人听见霍辰宇一口一个段向阳，而这个女人也是一整晚地叫他向阳，明显他跟这个女人是认识的。接着又听见他说要去警察局什么的，气焰早就嚣张不起来了。于是，他甩开了乔婉妍的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便愤恨地走了。
　　“向阳……”，乔婉妍见他要走了，立刻就想追上去，却被霍辰宇一手拉住。
　　“乔婉妍，你够了！他不是段向阳！”他大声喝到。
　　乔婉妍身子一僵，随后肩膀慢慢地垮了下来。
　　他不是段向阳！尽管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极了他，可他并不是段向阳……
　　对啊！向阳不在了，她的向阳不在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乔婉妍甩开他的手，踉跄着重新走进酒吧，叫了半打伏特加，一杯接着一杯，仰头就灌。
　　她记得向阳很不喜欢她喝酒的。但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呢？乔婉妍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一次喝酒是段向阳去美国的那天晚上，只喝了半瓶啤酒的她就醉倒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怎的，随着喝酒的次数增多，她就越难喝醉，一瓶、两瓶、三瓶都唤不起她的醉意，接着她开始变着酒喝，红酒、白酒、洋酒……越喝越多，越喝越烈……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酒精的味道，却很喜欢醉后的麻痹感，所以她爱上烈酒。本来说好了以后也不喝的，但现在好像没有了不喝的理由了……
　　…………
　　霍辰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女人，可见她喝酒急得好像喝水一样，并最终醉倒在吧台上，他又做不出转身就走……
　　一个人到底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爱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他一直都不懂。
　　他的爷爷奶奶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他的爸爸妈妈患难扶持、不离不弃，他结婚并且移民了的妹妹和妹夫虽然有时候吵吵闹闹，却还是恩爱不减。
　　按道理他应该非常懂得什么是爱，毕竟身边有如此多的例子，可他就是不懂，又或者说不是不懂，只是概念模糊地想找一个人教会他……
　　他的前妻，那个在他脑海里一直都是野心勃勃、城府深沉的女人，那个会为了钱把自己卖掉的女人，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变得行尸走肉……
　　他参加了姓段的丧礼。不见她出现的那一刻他曾在心里冷冷地想，他们的所谓爱情也不过如此！人走茶凉，千古不变。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以她的个性会急着跟姓段的撇清关系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
　　他却看到了她，在打算起身离开的瞬间……
　　她一身病号服地出现，脸色绝望而苍白，眼神空洞失去焦距。她与众人拉扯着，她在他们中间扑腾，像只垂死的鸟，最后耗尽所有力气而晕厥……
　　他被她的那种要与姓段的共存亡的决心震撼到了……
　　那一刻他依稀从他们身上看见了海誓山盟、至死不渝之类的影子。那些早在这个利欲熏心的物质社会被他看淡了甚至放下了的东西，竟然出现在她前妻的身上……
　　而他，居然就在那一刻残忍地涌现出想把之摧毁的想法，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摧毁……
　　…………
　　霍辰宇带她走的时候，她已经犹如一只醉猫般，不能从她口中问出地址了。于是，他只好把她带回他的湖边别墅。
　　他把不省人事的她抱上了二楼卧室，粗暴的动作惊醒了别墅里的佣人，他们一涌而上想要帮忙，却被霍辰宇一一挥退。
　　印象中霍辰宇好像只有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那是多年前在酒店的那个清晨。
　　那时候的她是漂亮的，弯弯的眉毛配上灵动的大眼，每一次眨动都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当她盯着他看时，眼中闪动的光芒会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哪怕是睡着，看不见她的眼睛，粉粉的两颊也会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但是，现在的乔婉妍瘦得不像样，眼眶深陷就好像两个黑洞，婴儿肥没有了，两颊陷了下去，手指像竹签般瘦骨嶙峋，青筋暴露。真的很难想象，在段向阳离开的两个多月后她会变成这个样子……看见都让人觉得揪心……
　　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
　　此刻床上传来了异动，乔婉妍一个翻身，手一伸揪住了霍辰宇的衣摆。拳头上的关节突出泛白，可见她的用力。
　　她口中不停地喃喃着，表情非常不安像是做着噩梦。霍辰宇蹙紧眉头，嫌弃地看着她，他想要扯出她手中的衣摆一角，可用了几次力都没能成功，于是他稍稍俯下身子想要抓开她的手。
　　可就在此时，乔婉妍‘嚯’地睁开了双眼，呼吸急促，眼眶泛红。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有热源靠近。
　　霍辰宇先是呼吸一窒，然后停下了所有动作定眼地看着身下的她。
　　只一刹那，乔婉妍就没有再抓着他的衣摆了，而是伸手圈抱着霍辰宇的颈项，然后……
　　狠狠地、迫切地吻上了他！
　　她在他的唇上辗转，粉舌渡进了他毫无防备的口中翻搅，她不理会霍辰宇的反抗，只是像个抓住浮木的溺水者般拼死命地抱紧他，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分开……
　　霍辰宇已经吓呆了，他从来没试过这样的吻，就像下一秒钟就是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当他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后，他试图拉开她的头和她缠绕着他的双手，但是没有用，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在他刚拉开一点距离后立刻就能重新再缠上去，四肢更像是八爪鱼，他一动，她就缠得更紧……
　　摩擦生热，霍辰宇竟然渐渐地被她挑起了欲*望。
　　慢慢地，他也不反抗了，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顺从地抱紧了她的腰身，开始与她激烈拥吻起来。
　　轻轻地，他喟叹了一声！
　　多少年了，他竟然还记得她的味道，她的身躯，她的一切……
　　“向阳……”
　　乔婉妍在霍辰宇化被动为主动之后的热吻中轻声地叫唤。
　　“……”
　　霍辰宇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他把她压在身下，此刻什么都听不清。
　　可当她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自口中轻声飘出那句‘向阳……’后，他终于听清楚了！
　　‘唰’地一声，他从她身上撑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
　　“你说什么？”
　　她醉眼迷离，像是听到了他的问话，又像是没有听见，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再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喉结。
　　“向阳，你回来了……”
　　霍辰宇在她的碰触下激烈地颤抖了一下，却不再是因为情*欲，而是因为怒火！
　　她以为他是段向阳？！
　　他居然做了段向阳的替身！
　　凶猛的怒火盖住了欲*火，他一把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