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花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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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你真当我是你朋友的话，请你告诉我。”
“这……我也只是听说的，段向阳的资金链好像出了问题，银行很快就会对他催款，如果到时候他没有钱还的话，我们银行将会向法院提出起诉，申请清盘令，到时候……”
“……到时候向阳的公司会破产！”乔婉妍沮丧地接着他的话说，但随即又觉得不合理。
她说：“可是不对！你们银行肯借那么一大笔钱给他，肯定是经过严格的审查的，你们一定也认为他的企划书可行才会借钱给他，不是吗？”
他向后靠了靠，说实话，他也觉得可惜，因为段向阳真的是个人才。虽然他不管公司事务，但那份企划书他看过，的确非常出色。
他向她解释道：“段向阳的企划书是做的很好，我们银行也的确批准了他的借贷。如果他真的做成了那个企划案，他不仅可以有足够的钱还我们，还可以借此在I。T。界站稳脚跟，只是……后来，出了点意外……”
她疑惑地问：“什么意外？”
他有点为难地看着她，想了好久才缓缓地开口说：“其实，我也没有向当事人求证，只是商场上都这么传……”
“到底是什么事？”
乔婉妍急了，因为她有预感，答案不会那么简单。
“是……霍氏集团……”他犹犹豫豫地小声说道。
她瞬间懵了，突然地，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霍氏集团？跟霍氏集团有什么关系？”
“我也只是听说的啦，霍氏在日新公司借到钱后找到了段向阳，答应注资并跟他合作一个大项目，据说这个项目要是合作成功的话，霍氏将顺利打开I。T。市场，而日新也将成为I。T。界的龙头企业。但是……最后……霍氏撤资了……”
“……”
“日新两边都要开展项目，资金本来就不足，但原本有霍氏撑腰所以可以勉强继续，一旦霍氏撤资，日新将两边不到岸，两个项目都将无以为继……”
倏地，她好像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霍氏设计陷害了日新？”
夏侯却被她仓皇下的结论给吓了一大跳，虽然他也曾经如此怀疑过，但是……
“怎么会呢？据说霍氏也因此赔了不少钱，你不知道，商场上的事情总很难预料的……”
此刻，乔婉妍已经有点颓然，如果真的是霍氏陷害日新，她可以做些什么呢？
“……不行，我一定要帮向阳。”她喃喃道。
“婉妍，你别傻了！我们现在说的可是几个亿的事情，你怎么帮？”
对啊，她要怎么才能帮助向阳呢？
“……那霍氏为什么突然撤资呢？”
“那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资金周转不灵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钱不够了……”
钱不够？！这话听在乔婉妍的耳朵里简直就是笑话。
“夏侯，你跟霍辰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你也相信霍氏撤资是因为钱不够？”
“这……”
说实话，夏侯明磊也不相信，但怎么说霍辰宇都是自己的哥们，总不能跟她说，霍辰宇是故意的吧。
“现在我们说的可是霍氏，在亚洲甚至是世界经济圈都有着影响力的霍氏！地产、码头、酒店、运输，还有那个跟德国……什么公司合作的天然能源……他们做那么大的生意，涉猎那么广，怎么可能不预计清楚就轻易跟别人合作？而且对象还是像日新这种没什么影响力的中型企业？难道你就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她激动得双手发抖，眼眶也微微发红。
“婉妍，商业圈的事真的不好说……”
虽然夏侯还在帮霍辰宇极力掩饰，但昭然若揭的是，一切都是霍辰宇搞的鬼。
他是想整垮日新，甚至是想整垮段向阳！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他跟段向阳能有什么仇怨值得他这样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要对付段向阳？
难道是因为自己？
但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在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很默契地成了陌路人，之前的每一次与他相遇，他们明明都是相安无事的。
她救了霍老太，所以收下了那十万块，她要的就是这种与他不拖不欠的认知。
但现在，一切都乱了……
…………
…………
☆、报复
霍氏天龙集团的顶层办公室。
直达顶层的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乔婉妍在步出电梯的瞬间就看见了站在一旁谦恭等待的男人。
她认得他，霍辰宇的特助兼秘书，却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在空旷的霍氏顶层，空气中浮动着令人窒息的冷冽气息。
四周没有人交谈，耳边传来的只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和文件翻动的声音……
早已接到通知，等待着她的男人把她引领进顶层的最深处——霍辰宇的专属办公室。
就像第一次那样，从乔婉妍出现的刹那，她脚步走过的地方都有人驻足观看，且带着疑惑的表情。
是的，就像曾经的那样，她引起了他的秘书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的一切她都似曾相识……
包括现在这种紧张不安的心情……
…………
“乔小姐，请坐。”
悠闲地坐在大班椅上的霍辰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嘴角扯出淡淡的微笑，仿佛对她的来访并不意外。
乔婉妍挺直了身子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我站着就可以了。”
这个办公室，让她想起了多年前他跟她的首次谈判。就像上次一样，这次，她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瞥了她一眼，兀然地笑开了，随即又以极快的速度收敛了笑容，头靠在大班椅上像王者般说道：“……我没有与人抬头说话的习惯。”
她站定地看着，愣怔了好一会儿！
对啊！今天的她不是来谈判的，她没有筹码，她是有求于他，所以，现在的她才显得那么地没有底气！而他却那么地有气焰！
犹豫了一下，她最后还是应他的要求拉开了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
霍辰宇拿着钢笔在硕大的橡木办公桌上规律地轻声敲打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轻响犹如催命钟，听得乔婉妍头皮发麻。
半晌，他用猎鹰般的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客套地问：“请问乔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地开口说：“霍总，我今天来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跟您聊聊生意上的事情。”
“哦~~原来乔小姐也懂这个？”他眉毛一挑，故作诧异地问。
“霍总您是个成功的商人，在商场上也打滚了这么多年，相信您做生意是很有自己的一套……”
仿佛丧失了耐心，霍辰宇冷下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乔小姐，有话不妨坦白说。”
想了一个晚上的开场白被蓦然打断了，她有点慌乱，但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丑态是他没看过的。
跟他上了床，要当他的女人被拒；怀了他的孩子威胁他跟自己结婚，到最后孩子都没有了……
她在他面前丑陋不堪……
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她索性豁出去。
“既然霍总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接点。我想知道霍氏跟日新的事情……”
“……诚如你所知的，霍氏撤资了，而日新也快要破产了。”他一针见血地说。
他毫不掩饰的直接话语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中了乔婉妍的心脏，鲜血迸射却毫无还击之力。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紧紧地握住放在桌子底下颤抖不已的双手，就连嗓音也有些颤抖。
“为什么？”
他笑而不答，起身走到酒柜前拿了瓶威士忌。
‘砰’地一声，清脆的木塞被拔出的声音响遍了寂静得近乎窒息的空旷办公室，也让乔婉妍的神经陡然紧绷起来。
她有点激动地拔高声音再问了一遍。
“为什么？真的如传闻所言的，霍氏资金不足？”
他颀长的身躯半倚靠在吧台旁，双眼折射出残忍的寒光，连虚伪都省略，很直接地对她说。
“不是！”
乔婉妍猛然地看向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白地就承认了。
她煞白着一张脸，问：“为什么？日新是一间那么稳健的企业，如果你们合作，那不是双赢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搞垮日新，为什么你宁愿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霍辰宇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笑话般嘲讽地轻笑道：“乔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段向阳没有资格跟我玉石俱焚！”
他轻轻地晃动着玻璃杯里琥珀色的透明液体，姿态优雅。
“对！在这个项目上霍氏是赔钱了，但那又怎样，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段向阳来说，却足以让他倾家荡产……你懂吗？”
“……”
乔婉妍算是听明白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有着咬牙切齿，他是故意要让段向阳身败名裂的？！
可是，她不懂……
“你是针对向阳？”
他优雅地轻笑着摇了摇头，盯了她半晌后，轻声对她说。
“看来你还是不懂……”
“……”
“我针对的是你！”
“……”她呼吸一窒！
接着，他走近她，在她一米外的距离站定，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那是绝对的胜利者的姿态。
“我真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女人居然会为段向阳求情，按照你的做法，应该是另外再找一个好码头才是啊？！对吧，乔小姐。”
乔婉妍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她的脑海里思考的还是他针对她这件事，她不明白，也不懂，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两不相欠的。
她的身体已然有点蜷缩，哆嗦的身子让她不得不拼命地握紧拳头，她拧紧眉毛问：“你是在报复我？为什么？我以为我们当初是好聚好散的……”
毕竟，她什么也没有拿走！就连赡养费都主动放弃了。
“报复？！”
他仔细地沉吟了片刻，咀嚼着她话里的含义，然后笑了笑，残忍地说：“或者你说得对，毕竟你搞砸了我的人生……当年，你不是说过大树好乘凉吗？现在的我，只是想尽全力地……把你乘凉的大树给……锯掉……”
她的身体猛然一震，呼吸霎时停止，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她的后背升起，缓缓地爬满了全身。
她以为她已经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过去，她以为她就要开始新的人生了，她以为……
但原来，一切都还没完吗……？
见她只是苍白着脸没再说话，他要开口送客了。
“如果乔小姐没有其它事的话，那就不送了。”
然而，她并没有起身离开。
仿佛是知道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早已经放弃了挣扎，她垮下双肩，淡淡地开口说：“……既然你的目标是我，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日新，放过向阳？”
“……”
她倏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眶泛红。
“是不是我离开段向阳，离开你所谓的大树，你就可以放过他？”
他本来一直注视着她垂下头时露出的白皙颈项，可她蓦地抬起头来，让他与她的视线毫无预警地撞到一起，他怔了怔，随即移开视线，心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浮躁起来。
转过身，他开始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踱着步，沉吟良久后，嘴角缓缓地浮现出微小的弧度。
“做我的女人！”他语气轻浮地提出条件。
乔婉妍狠狠地吃了一惊！
他在说什么？
她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好像他是什么不明生物。
半晌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不是恨我吗？”
而且他们不是早就有过一段婚姻了吗？
“就是恨你才要把你拴在身边，这样报复起来才方便、好玩，不是吗？”
他那残忍戏谑的话成功地让乔婉妍再次战栗。
她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震惊、疑惑、愤怒，最后只剩下赤*裸裸的恨……
“你这个无耻的魔鬼！”
“谢谢夸奖。”
他无所谓地笑道。
接着，脸色一变，严肃地对着她说：“今晚6点下班前我要听到你的答案，否则一切作废。”
“……”
…………
…………
☆、焦躁
乔婉妍也不知道自己在马路上游魂般地走了多久，她的脑中好像有千头万绪闪过，最后却一丝一点也抓不住，空白一片。
她的眼泪止不住，拼命往外流，她是最知道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眼泪就像是忘记了关上的水龙头，不停地无声滑落。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竟然重新站在了霍氏大楼的大门外。
原来她一直在绕圈子，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自从她遇到霍辰宇，设计爬上他的床后，她就一直围着姓霍的在绕圈子，每次当她以为自己走远了，但倏地，他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给予她致命的一击……
走累了，乔婉妍索性靠着大树蹲了下来，睁大着双眼，静静地瞅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和人行道上的人头攒动。
她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想到不久前，向阳还跟她说，“等这个项目告一段落，我就带你去美国见见我的父母兄长。”
当时她笑道，“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我？”
他还调笑她，“肯定认得，人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你倒好，一点变漂亮的迹象也没有，还是一个样！”气得她当场捶了他两下，转过身不理他。
他却忽然抱住她说：“幸亏你一直不变，因为这样，那时我才能一眼就认出你！”
她被逗笑了，但笑容底下却有着阴影。
她知道自己不是从来没变，她的心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现在，这个阴影又笼罩住她了，它狠狠地扼着她的喉咙，让她窒息却难以呼救，它想要她的命……
而段向阳就是她的生命……
不知何时，散发着柔和橙光的路灯在乔婉妍的头顶亮了起来。
天黑了，马路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远处一盏盏闪动的车头灯就像是黑夜中一只只饿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随时都要扑咬过来。
下班的人潮已经散了一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