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笔记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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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取得实际成效……”
江诚哲机械地在纸上记着,今天的内容又是长篇介绍,一二三四五六一条条往下记,记着记着就开始慢慢跟不下来,跳过一点又一点,费力地往前跟着内容走。
“……举行了会见。”耳机里传来外国国歌的背景音,江诚哲放松了一下精神,播音员又开始说话,说了好几句他才回过神来继续记。
“今天起我们将播出系列节目……”一阵背景音乐,江诚哲又跑了神,播音员开始说话,但江诚哲攥紧了笔,却无法再集中精神记下去。
耳机里字正腔圆的播音员仍在兢兢业业地播送着新闻,江诚哲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内容了。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处理不出它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纸上是各种符号字母线条和简写字组成的笔记,今天的笔迹比平常的凌乱许多,越到后面越凌乱,不知从哪里开始就频繁的出现字母d,最后连分节线都没有了,只剩下满篇的d。
江诚哲把笔往桌上一扔,捞起床上的外套就走。
都是因为顾虑这个考虑那个才错过了机会。总以为最好的机会还在后面,却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了。
他想见杜容,他要见杜容。
天气越来越冷,昨天一场大规模寒流袭来,正式供暖却还要等两天。江诚哲的冲动在等待中逐渐冷却,像是被一层层雪慢慢包裹起来。
等待漫长得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但当要等的人出现的时候,又会觉得之前的等待都像是一瞬就过去了。
杜容远远看到楼下有个人影时觉得有些眼熟,走近了发现果然是江诚哲。他就站在花坛旁边,不知站了多久,整个人都和夜色融为一体,染上了一层浓重的寒气。
江诚哲两条腿都僵了,他迎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杜容,迈出头两步的时候觉得僵直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杜容快步走了过来,江诚哲一把拉过他的手腕,杜容觉得像是有一大块冰贴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先上来。”杜容反抓住江诚哲的手把人拉进了楼里。
江诚哲张了张嘴,没出声。杜容一路拉着人进电梯,上楼,进门。进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把设定温度又往上调了好几度。接着把江诚哲按到沙发上坐下,打算去烧点热水。江诚哲一把拉住了他。
话僵在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反复想起车上宋新晨握着杜容手的那一幕,医院里宋新晨一遍遍叫杜容最后他不耐烦地移到了门边的情景,之前在后台时两人熟稔的样子,杜容在面对宋新晨时表现出的自己从未见过的一面,想起杜容嘴上的伤口,现在也还明晃晃地挂在那里。
所有的一鼓作气,都像充满的皮球在长时间的放置之后慢慢憋了下去一样。
杜容抽回了手,躲去厨房烧水。水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杜容就站在那里盯着它烧水,并不想出去面对江诚哲。
还没有怎么品尝满心欢喜却发现其实是自己会错了意的失落感,陈姐就叫他去谈工作的事了。回来就看到江城哲这又不知道唱得是哪一出。和女朋友吵架了?自己这还在心塞着呢,实在没自信能拯救一个心塞的另自己心塞的源头。
哎,塞塞塞。
嘭的一声,开关跳了,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杜容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水壶走了出去。刚出厨房门,就和江诚哲碰了个正着。
“我……”
杜容径直往客厅走,留给江诚哲一个背影。他坐到沙发上,语气轻松道,“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从茶几上拿过一只杯子倒好水,再抬起头时,杜容的表情也是完美的一脸轻松了。
被打断的江诚哲听到杜容的问题茫然道,“什么女朋友?”
“今天我忽然过去好像不小心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
“啊……”江诚哲这才反应过来杜容说的是什么,“那是胡瑞,她碰到点事,喝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诚哲快步走到杜容面前,“比起这个,我……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太道德,但是……”他有些手足无措,然后下定决心一般道,“我喜欢你。”
“我很喜欢你,每分每秒都变得更喜欢。我很想说我永远不会和别人结婚,只要你一个。”
江诚哲站在杜容面前,低头诉说着。一旦开了头,之后也就破罐子破摔,被冰雪包裹起来的冲动一涌而出,所有的情绪都争先恐后地想要表现自己。江诚哲单膝跪到地上,变成有些仰视着杜容的状态。
“我很确定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不会做这样的保证,因为哪怕现在的我觉得几率再小,将来也还是有可能,我会改变。所以如果我那样说也许你反而会不高兴。”他直直地看着杜容,“但是我可以保证永远不会欺骗你。如果我变了,你会第一个知道。”
“我想看到你开心,但是我更想你的开心都是因为我。”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和那位宋先生和好?”
杜容愣愣地看着江诚哲,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看到江诚哲的手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伸过来,微凉的拇指摩挲过自己的下唇。
像是有电流从江诚哲的指尖一直传递到自己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有些痒。杜容抓住江诚哲的手,另一只手用力抹了抹他脸上还没有擦掉的口红印,笑得不能自已。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诚哲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我们没有和好。”
江诚哲因突如其来的喜讯瞪大了眼睛,马上就又被更大的喜事砸得晕头转向。
杜容低头吻上江诚哲。“其实我也喜欢你。”
这极尽温柔的一吻很快以两人十分默契的腹鸣为信号而告终了。
江诚哲的表情有点窘迫,杜容却笑得不行。他一把将江诚哲推到在柔软的地毯上,自己俯身上去,准确无误地再次印上那双嘴唇。江诚哲一个翻身反客为主,两人难舍难分地腻歪了一会儿。
杜容觉得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像是吃了许多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甜丝丝的。
然后他推了江诚哲一把,“哎,不行了,太饿了,我想吃面。”
江诚哲其实也觉得饿得不行,可又舍不得起来,突如其来的美好甚至让他觉得不真实,害怕一不小心就发现一切都是梦。
他亲了一下杜容的眼皮,又亲了一下额头,然后是鼻尖,唇角……每一次都想这是最后一下,然后又舍不得结束。
杜容忍无可忍地掐了他一把。
“先吃饭!”
两人的肚子又应景地先后叫了起来,杜容捂着眼睛笑得不行。
江诚哲被掐了一下,从甜蜜的疼痛中满意地确认到一切都是真的,笑着起身,把杜容也拉了起来,老老实实准备去煮面。
“我要加两个鸡蛋。”杜容一路跟进厨房。
拉开了冰箱的江诚哲无奈道,“你冰箱里一个鸡蛋都没有。”
“……啊,对,买的东西在车里还没拿上来。”
艰难曲折地,两人的胃最终得到了姗姗来迟的拯救。
等待总还是值得的。
26
所谓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虽然没有结婚,不过刚刚互相坦白心迹的两人着实是有些如胶似漆。杜容仍然天天闲在家中,江诚哲出去做会,他便负责接送,不放过每一秒能待在一起的时间。
这天的会是F大主办的,新来的老幺们也被拖出来练胆儿了,今年又是四个小姑娘,江诚哲要给她们托底。
杜容把人送到学校,两人在车里磨叽着不想分开,最后江诚哲有些犹豫地问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啊?可以吗?”杜容眼睛明显一亮。
江诚哲笑了笑,“毕竟主场,而且小礼堂构造特殊,等会你就知道了。不过我怕你觉得无聊。”
杜容拉手刹打方向盘,动作一气呵成。“不会啊,我一直想看看你怎么工作的。”杜容带着明显的好心情找起了车位。
会场设在小礼堂,一层是会场,从外部上二层可以通向会场上方的一小片露台,露台再上半层是一排同传箱子。从露台和箱子的小窗户里都可以看到下面会场的全貌。
提早了半个多小时到场,江诚哲带杜容看了眼箱子内部,然后又回了露台。露台乱七八糟的堆了许多桌椅,都落了很多灰,看起来像是一个杂物间。学妹们拿了湿巾在擦,江诚哲去要了几张,给杜容擦出来了一张能坐的椅子。
陆陆续续又来了些老师,江诚哲一一打过招呼,很快与会的学者们都开始进场了。
箱子里待不了那么多人,几个被提溜出来练胆儿的新丁除了轮到自己时上去,其他时候都待在露台准备或是拿着耳机听翻译。江诚哲给杜容也要了一个,他便坐在角落听。
最开始的致辞上去了一个小学妹,挺顺畅地说了下来,虽然中翻日杜容也听不懂,不过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然后小姑娘高高兴兴地下来和小伙伴说:“Lucky!她都按稿儿来的!”
第二段致辞,开始还是新丁在翻,虽然仍然听不懂,不过杜容能感觉到她似乎语速跟不太上,说了一半就换成了另一个沉稳的女声,大概是老师接了过去。
左右翻译也听不懂,对致辞的内容也没兴趣,杜容一只耳朵上挂着耳机,边玩手机边听着。很快到了主旨演讲。
“本来我也是提供了我之前的论文,不过我觉得要全按稿子讲也没什么意思……”台上的大牛侃侃而谈。
耳机里的新丁明显顿了一下。杜容坐直了身体,越过露台的围墙看了眼台上的人。耳机里的翻译明显有些掉线,这边台上说了好多句,耳机里才传来一两句,不过声音听起来还挺冷静的。大概说了不到两分钟,就被接了过去。
熟悉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虽然略微有些失真,但是杜容却不会听不出来。
沉着冷静,只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就觉得安心。演讲的大牛大概彻底放飞自我了,杜容有点听不懂他讲话的逻辑,也或许是自己这个外行理解不了内行的逻辑吧。江诚哲仍然在一句不停地说着,偶尔会停顿几秒,然后又语速飞快的补回来。虽然听起来一直都很沉稳自信,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杜容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江诚哲内心的崩溃。
果不其然,在大牛停下话头,开始展示图片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气声。就像小猫抓了一下心尖,杜容好笑地扬起嘴角,觉得心里痒痒的。
后来到了外方嘉宾演讲,杜容又听到了江诚哲翻的汉语。如果说之前的感觉是不明觉厉,现在的感觉就是自信的明确的大写的“我男朋友好帅”了。
听着他流畅地说着各种术语,和台上风度翩翩地学者仿佛同步了一般,杜容甚至能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他的微笑。简单明了通顺的汉语,让听众听起来惬意舒适。杜容想起来自己之前围观江诚哲做的准备,都是一沓沓资料,圈出一些词语语句做了点标记,想到现在江诚哲这样流畅的翻译都只是从那并不算多的标记中直接生成的,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晚上要多奖励他一碗饭。”杜容想到。
上午场结束后江诚哲带着杜容匆忙吃了顿饭,就要赶去下午的分会场了,分会都是小型发表,都是交传或是耳语翻译,杜容不能去,便自己悠哉游哉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买了些菜,回家洗好收拾好放着,等江诚哲晚上回来做。
想到上午江诚哲工作时候的样子,杜容不由地笑了一下。茶几上扔着几本新杂志,是那天陈姐给的,之前上的杂志发行了,她便带给杜容几本。
杜容随手翻了翻,俊男靓女的写真,新生代艺人或是当红艺人的访谈,厚厚一本杂志,满满的光鲜靓丽纸醉金迷……都是一张张供人消费的面具而已。
江诚哲是热爱着自己的工作的,杜容可以再明显不过地感觉到这一点。但是却不能理解他是怎样做到有热爱的事业的。唱歌演戏之于杜容都不过是吃饭的工具罢了,不觉得讨厌,也没有特别喜欢。最近被宋新晨的事闹得倒是有些厌倦,可也没到真就因为这个非要退圈了,更何况现在不是都解决了吗。
可是一旦开始想这个问题,杜容就发现,虽然找不到非要走的理由,却也找不到继续留下去的理由。但话说回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想要去做。
所以热爱自己事业的江诚哲,认真工作的江诚哲真是……太帅了。杜容又跑神到了江诚哲身上,想着上午从耳机里听到的他同传时的声音,觉得现在耳朵还痒痒的。真想把那样的江诚哲扒光在箱子里……
杜容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最近真是过得太纵欲了,大白天的就开始想这些。
正好今天还买了些水果,杜容干脆又去洗起了草莓。
杜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便望向玄关,一眼就看到江诚哲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他把厚实的大衣脱掉随手挂到衣帽架上,边解西装扣边走过来。
杜容眨了眨眼睛,看着江诚哲又抬手松领带,然后再克制不住扑了上去。江诚哲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手上的公文包直接掉到了地毯上。
江诚哲下意识地护了下杜容以防他撞到哪里,两人在沙发上缠作一团。杜容把江诚哲的领带扯松,又抬手去解了几个衬衫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大片锁骨。接着便一口咬上了那上下滚动的喉结。
“这副禁欲工作狂的样子简直撩人撩到没边了,嗯?”杜容含糊不清地道。
江诚哲的耳根悄悄红了,他的眼神暗了几分,揉捏着怀里的人,紧紧地把人往怀里压,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两人结束了一个长长的吻,杜容微微直起身体,看到江诚哲大敞着的衬衣和皱了吧唧的西装,笑道,“哎,我的锅我的锅,明天我给你熨。”
“饿了吧?做饭去。”他揉了揉江诚哲的头发,想要从江诚哲身上下来。
江诚哲一把把人又按了回来,说了一天话的嗓子微微有些哑,“你勾的火,你得负责。”
杜容感觉到顶着自己的硬物,挑眉道,“憋着,吃完饭再说,费了一天脑子不吃饭你体力够嘛。”
江诚哲把人抱了起来扔到旁边的大沙发上,“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