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跟着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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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言尽于此。”少年说,“少操那份心,多看看人界的人啊树啊太阳啊,多看看吧。”
路过的几个中学生望望少年,自己跟自己说话?
少年冲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几个中学生吓的不轻。
石崇源陷入深思,少年一走,他也走了。
站在纪韶家楼底下,石崇源眼观鼻鼻观心,和旁边的电线杆配对。
纪韶在厨房喝排骨汤,听着纪母说崔钰家里的那些亲戚,如何如何极品。
“妈,汤喝吗?”
“不喝。”纪母唉声叹气,“小崔的三叔,你见过的,家里有好几辆轿车,这次就给了五百块钱,甩手不管了,那可是他亲妈!”
“老太太没死之前,他们也不过问,逢年过节的,想起来才打个电话,一直都是小崔爸妈照顾,死了,连后事都只有他们负责。”
纪母气不过,“现在那老大老四竟然还来要老太太的遗产。”
纪韶咽下嘴里的汤,“遗产?妈,老太没有吧。”
纪母少有的骂脏话,“有个屁!”
老太太吃喝拉撒都是崔大成一家管,哪来的金银财宝,也就一堆旧衣物。
人死了还有这么多事,纪韶拧着眉毛,崔钰什么都没跟他说。
“小韶,三十儿那天要不要给你女朋友家里打电话拜年啊?”
纪母心里感慨,养儿不易,防老就不指望了,她就希望能看着儿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学业有所成,再然后就是成家立业。
话题一百八十度转了,纪韶差点呛到。
他嗯嗯啊啊,给含糊过去了。
晚上纪韶冲完澡出来,房间多了个鬼,他瞬间感觉鸡皮疙瘩全蹦哒起来了。
白无常笑容满面,“晚上好。”
纪韶不动声色拉开距离,“我们不熟。”
白无常笑,“会熟的。”
纪韶把外套套在睡衣外面,“你来找我的?”他对这个白无常有生理性害怕,估计是小时候听的多了,白无常一出现,就有人快死了,或者已经死了。
“是这样。”
白无常先是说了个很普通的开头,他咬唇,在组织语言。
“我有个好朋友,他从小孤苦无依,爹不疼娘不爱,又体弱多病,能活下来很不容易。”
白无常见纪韶没反应,“你不觉得他很不容易吗?”
纪韶,“……不容易。”鬼能和人做好朋友?
“他只能活到十三岁。”白无常说,“我很想他多活几年,他很善良。”
可惜前世做了恶,今生的阳寿太短了,行了那么多善德,也是来生的事,管不到今生。
听出了意思,纪韶古怪的说,“这事不是应该找判官吗,你找我干什么?”
白无常不说话了,似乎是遇到了某种禁忌,他只用眼睛看着纪韶,想表达的都在里面。
纪韶不理睬,上床谁觉。
房里的白衣鬼直立在原地。
片刻后,纪韶烦躁的说,“没完了是吧,难道我要他永生,他就能……”
白无常激动道,“多谢。”
目的达到,处罚再重也无所谓。
房里的温度上升不少,空气都好了,纪韶皱紧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睡不着了,他摸到手机,给崔钰发短信。
地府,案前的崔珏神情一顿,他捏住鼻翼,长长的叹气。
第43章
白无常主动去认错,姿态诚恳。
“大人,属下有罪。”
崔珏的眼皮不抬,“何罪?”
白无常的心里突突,“属下偷用了离公子的一念。”
对于别人而言,一念之间,无外乎喜怒哀乐,最极限,不过生与死。
但是,离生的一念,可以天翻地覆。
这也是三界一众惦记的原因。
白无常说完,后背都湿了。
那孩子是他当年去孤儿院带老院长走时碰到的,原本不会有什么交际,没料到的是,那孩子可以看到他。
甚至不怕他,叫他大哥哥。
后来又见过几次,白无常每次都跟那孩子玩一会儿,那孩子会用信任的目光看他,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送给他。
不是别的,就是几颗糖果,可能是放的时间久了,都和糖纸黏到了一起。
鬼可以品出酸苦辣,唯独品不出甜味。
白无常吃的时候,如同嚼蜡,是无味的,而那孩子不停的舔嘴巴,笑着问他甜不甜。
也许就在那一刻,白无常动了恻隐之心。
那是白无常不会有的东西,却偏偏发生了。
例外一旦有了,白无常就无意识的把那孩子当弟弟对待。
这次在得知那孩子就要死时,白无常一冲动,情急之下,就铤而走险。
他利用了纪韶。
崔珏依旧垂着眼皮,“你是觉得他闯下大祸,也不会如何是吗?”
心思被一语道破,白无常的面皮一热,他确实是那么以为的,有崔珏和崔钰护着,纪韶犯多大过错,也不会有谁欺负。
崔珏抚袖,生死簿的虚影在他面前,他的念头一动,纪高瑞的生辰八字摆现出来。
从出生到死,一笔笔过错善行,都记载的详细清楚。
随后又出现一个孩子的一生,叫十六。
崔珏也不再多言,只是坐在案前,面部线条还是一贯的温和,然而,殿内的气氛压抑无比。
片刻后,白无常浑身冷汗涔涔,他开口道,“属下甘愿受罚。”
没有回应。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上方传来一声,“还留在这里做甚?”
白无常的眼角抽动,“属下告退。”
走了几步,白无常回头,“大人,不知属下该去哪一重?”他心里碎碎念,哪一重都好,重要是时间,千万别太久。
世人不知,十八重地狱不是按照每一重划分的,而是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是时间。
第一重地狱以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日,越往后推,每上一重,时间就是翻倍,所以在十八重受刑的,痛苦无法形容。
离生多惨,凭白无故就承受了……
“你在想什么?”
耳边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警告,白无常一个激灵,收住了思维。
他好歹是个官,职责在身,又一直勤勤恳恳,应该不可能在里面待太久。
崔珏的嘴唇开合,说了一个数字。
白无常听闻过后,心情不好不坏,十六已经是永生的了,他出来,十六还在。
站在地狱的过风口,白无常握拳轻咳,“是我。”
当守的几个鬼差都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和这里的主人一样。
他们平时见到白无常,会和气一点点,此刻没有。
就在刚才,他们接到指示,彼此都心照不宣,没办法手下留情了。
为首的那鬼差道,“白二哥,大人回来了。”
白无常脸上的笑意霎时凝固,完蛋了。
他来的路上已经盘算好,第一重有几个人跟他的交情还可以,这回加以威逼利诱,执行的时候,也就可以对他做做样子。
白无常一脸生无可恋的进去,看了眼坐在黑色椅子上的人,他嘴里的舌头动了动,还没开始,就觉得疼了。
执行的是三个鬼差,一个负责拔舌,两个是来按受刑者的,以防在恐惧时挣脱掉。
白无常用很小的音量说,“大人每次都会亲自监督?”
旁边的鬼差回他,“不是,大人平时不在。”
“你不走运。”
如果大人不在,他们也能随便敷衍一下,大人一在,他们谁都不敢出错。
白无常选择笑而不语,绝对是苦笑。
执行的鬼差都是经验丰富,每天每个时辰都在重复一件事,一个动作,听凄惨的叫声,他们都麻木了。
白无常来的正是时候,有个罪鬼刚被按着,舌头还没拔,在那鬼哭狼嚎。
鬼差熟练地撬开那鬼的嘴巴,用一个铁钳子夹住他的舌头,拉长,慢慢的拽。
惊恐的惨叫声一声一声,越来越模糊,血淋淋的舌头被扔到地上。
这不是罪鬼第一次受刑,相反,他已经受了几百万多次了,依然痛不欲生。
因此每次受刑结束,罪鬼从过风口一过,会忘记那种可怕的痛,再经历时,就等于第一次,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看完过程,白无常的舌头僵硬,脸比衣服还白。
他瞥瞥在槽里堆积成山的舌头,想现在就飘出去。
而旁边那些等待受刑的罪鬼都趴在地上,对崔钰苦苦哀求。
椅子上的崔钰接过鬼差的茶,轻抿一口,他支着头,面部表情阴森森的。
下一个罪鬼开始了,白无常没叫,他看了五个罪鬼,到他了。
那鬼差偷偷去看椅子上的人,他叹口气,对白无常道,“白二哥,对不住了。”
白无常心里打鼓,面上淡定,“你随意。”
“别把血弄到我衣服上。”
几个鬼差,“……”
白无常的舌头一拔,崔钰眉心的黑气淡去一些,他起身离开。
崔钰一走,白无常就得救了。
第二次虽然也是拔,但是鬼差们用了技巧和手法,没让白无常多受罪。
就在白无常刚执行了三次后,黑无常来看他。
“十六投胎去了。”
白无常一愣,“怎么可能?他永生!”
黑无常道,“纪韶能改变的是自然寿命,不包括意外。”
白无常听出关键,“十六出了什么意外?”
黑无常道,“失足落水。”
落水?白无常问,“他什么时候死的?”
黑无常道,“昨天申时三刻。”
白无常瞪大眼睛,那是十六本来的死亡时间,所以……他白努力了。
“是崔珏做的,还是崔钰?”
黑无常没回答,而是说了另一番话,迄今为止,说过最长的,“十六今生的命是前生定的,就算被你横插一脚,得到永生,也注定孤苦无依,还不如早去投胎,依照今生的善举,下一世他的命会很好。”
白无常有气无力,“不用安慰我。”
黑无常道,“我有安慰你?”
白无常道,“难道不是?”
黑无常依旧顶着面瘫脸,“不是。”
白无常抽抽嘴,“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白无常伸出舌头,“看见没,等会就没了。”
“来得及。”
黑无常道,“是你糊涂。”
白无常没反驳,“那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那对兄弟肯定是打的同一个主意,用他的惨状来警告其他想打纪韶主意的人。
“十六投的是哪一道?”
黑无常,“人道。”
白无常,“你清楚是哪户人家吗?”
黑无常,“不知。”
“崔珏是不会告诉我的,不过,”白无常若有所思,“纪韶也知道。”
黑无常,“你想去第二重逛?”
白无常的脸一变,“不想。”
“你尝过拔舌的痛吗?老黑,那真不是人,也不是鬼能受的了的……”
黑无常听他吐苦水,摇头叹息,倒也没打断。
福兮祸兮,那个纪韶如果不能掌控自己的念想,麻烦还在后面。
这时,纪韶在家具市场的一家门面里,今天是腊月二十六,家里打扫卫生,他发现了包里的一块布,还有里面的人民币,终于想起来王月迪是谁。
有个客人问,“你们老板来了没有啊?我买的沙发到底给不给换?”
售货员说,“一会儿老板就过来查货。”
听了过后,纪韶随便看看,心想这回没白来,跟过来的崔钰递给他大白兔奶糖。
“你不是要买铅笔吗?”纪韶吃着糖,“过一个红绿灯就有个很大的文具店,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可以。”
崔钰笑,“我不急。”
纪韶说,“那等会一起去。”
崔钰嗯了声,就继续看外头的太阳,心情似乎很不错。
过了十几分钟,售货员说,“我们老板来了!”
那位客人终于消停了点。
纪韶抬头看外面,朝这边过来的妇人三四十岁,他吞了口唾沫,跟大妈好像。
大白天的,他还是头皮一麻。
不等售货员说话,纪韶就快步迎上去,与王月迪擦肩而过。
王月迪的胳膊被碰了一下,她看见脚边有个旧布,里面好像包着什么。
人多,也不知道是谁掉的。
王月迪捡起地上的东西,将布打开,她惊讶出声,“这么多钱。”
还全是旧版的。
王月迪晚上就梦到她妈了,说要进府了,叫她不要省钱,想吃什么就买,好好过日子。
第二天王月迪就带着老公孩子回老家,去祭拜她妈了。
这些年,她没回去过,因为她用国家赔的款开了店,感觉像是用她妈的生命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昨晚的梦让她心里愧疚,还有那笔钱,来历不明,包在外面的布很老了,会让她觉得是和梦有关系的,虽然蹊跷,但是,怎么会那么巧合。
王月迪在她妈的衣橱里发现了同样的布,她痛哭流涕。
开学后,班里多了一位新同学。
少年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长的漂亮,像瓷娃娃,班里的女生窃窃私语,皮肤也太好了吧,让她们怎么活?
老师说,“这位同学,你做个自我介绍。”
少年摆摆手,笑道,“大家好,我叫南裴。”
陈昊牙痒痒,跟坑他的神棍一模一样,难道是同一个人?
方言对一切比他漂亮的男女都无感。
崔钰垂着眉眼,看似是视若无睹。
就属纪韶对南裴有好感,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44章
“卧槽,我怎么看那小子就那么不顺眼呢!”
陈昊磨牙,笔头一下一下戳着桌面,好像是戳在南裴身上,“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他就是那个骗子。”
纪韶质疑,“不可能吧。”
“世上人那么多,没准就是长的相似。”
真要是骗子,怎么会跑来上学。
陈昊纳闷,“我说纪韶,你怎么帮着他说话啊!”
纪韶摸鼻子,“有吗?”
“有啊!”陈昊朝上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
纪韶,“……”
他的余光往身旁的崔钰身上一掠而过。
崔钰轻抿着浅色的唇角,眼睫半垂,在眼睑下方投着一片扇形阴影。
纪韶看的想亲他。
腿被蹭了蹭,崔钰的眼睫动了动,他撩起眼皮,那些阴霾和戾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