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跟着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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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韶皱着眉头,“就一件?没别的了?”
想说点什么,崔钰的手机响了,他看看短信,朝纪韶轻声说,“是黄云,通知周末组织大家去吃烧烤,一人交五块钱。”
纪韶拿笔勾图,“我不去。”
“那算了。”崔钰说,“我也没什么时间。”
下课后纪韶把崔钰叫到厕所,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给他,“换着穿。”
崔钰蓦然抬眼,目光澈亮,如通透的玉。
只穿着毛衣的纪韶催促,“快点!”
崔钰深吸一口气,将外套的拉链拉到底,换上了纪韶的羽绒服,很暖和。
纪韶把崔钰的黑色棉外套穿上,除了有点小,其他还好,鼻子里都是他闻惯了的肥皂味。
两人回教室时,方显和陈昊都瞧出来他们换了衣服,还有徐倩。
“你们有没有发现?纪韶特宠崔钰。”
“有吗?我怎么看着是崔钰惯着纪韶?”
“听说是发小,一起长大的,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
徐倩听着四周女生的窃窃私语,她偷偷越过画板去看,平时和她在一起没什么话的男生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像是在训斥,令一个低垂着头,眉眼温顺。
冷不丁的,崔钰撩起眼皮,徐倩心慌的收回视线。
当天下午,班里人得到消息,吴慧休学了。
陈昊一个大老爷们心里过意不去了,以为是被自己吓的,他弄到吴慧的号码打过去。
那头吴慧没什么精神,“和你没关系。”
“哎那就成。”陈昊摸摸脖子,“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就休学了?”
“二号凌晨两点多我看见吴老师了。”吴慧顿了顿,“她说那不是她,很奇怪,我知道那就是她。”
陈昊没听明白,耳边只剩下嘟嘟声。
“什么跟什么……”
冬天的白天尤其短,黑夜来的快且漫长,雪一直在下,积了厚厚一层。
逛街回来的吴莉莉提着几个袋子往宿舍走,这条路靠近篮球场,平时总有学生在打球,今天下雪,一片白,没人。
吴莉莉突然回头,在她背后,凌乱的黑鞋印,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心头,她打了个寒战,脚步越来越快,正前面过来一人,她立刻跑上去,“我……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等在那里想给个惊喜的柳晨按住吴莉莉的肩膀,警惕的往那边看看,片刻后他说,“老师,你后面什么人也没有。”
吴莉莉的声音哆嗦,“不可能的,肯定有,你再看看!再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那身纯白羽绒服的原因,吴莉莉的脸死白,不像活人,柳晨看的心里一凉,“老师?”
吴莉莉的表情近似恐惧。
“可能是只猫吧。”柳晨捏吴莉莉的肩膀,“别怕,我陪着你。”
没发现柳晨占她便宜,吴莉莉胆战心惊,没有吗?可是她真的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一个人住,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多画面都往脑子里涌,控制不住,连风吹窗户都能让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吴莉莉打电话给男朋友,想要对方过来,谁知他出差了。
吴莉莉又找自己的同事,去她屋里同住。
有个人陪伴,吴莉莉觉得那种阴森的感觉没有了,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柳晨的攻势只升不降,全身就贴了四个字,前面是情圣,后面是装逼,人是一种迷一样的动物,他追着追着,还真上心了。
吴莉莉的婚事是在大年初八,她权当柳晨是小孩子玩闹,不当回事。
元旦那天,广场后面的活动中心坐满了人,节目排的很满,全是大一年级的。
崔钰和别班的学习委员在台上主持,纪韶几人坐观众席看,周围的喧嚣声热烈。
“听说吴莉莉就要结婚了,柳晨输了一个月的饭菜,还追在她屁股后面。”陈昊吃着虾条,“真是疯了。”
他吃的舒服,咔滋咔滋响,前言不搭后语,“方显那小子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纪韶半搭着眼皮,懒洋洋的望着台子上的崔钰,声音嘈杂,他也听不清,就见崔钰的嘴巴一张一合,眼睛弯着,像猫。
没去看晚会,宿舍楼底下的柳晨把手机一捏,打不通。
他突然扭头,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他,趴在他耳边,可这里就他一人,错觉吧。
柳晨神经质的盯着前面的虚空,下一刻就跑了。
第二天早上,吴莉莉死了,挂在旗杆上,身上穿的粉色套装。
雪在前一天就停了,看守的门卫说确定夜里没下雪,可是旗杆周围没有一个脚印,白白的,像一块白布。
警方一来就拉了警戒线,还是有人把照片传上校内。
在家里的吴慧死死的盯着电脑,那天凌晨两点多,她看到老师往广场跑,就是穿的同一套衣服。
第09章
两个月前的二号,同一个旗杆上,门卫张大虎挂在上面,他的死让所有人感到恐惧,毕竟没什么交际,无关紧要,因此无悲无喜。
而吴莉莉是学校公认的美女老师,她的死却让大家很难过。
尤其是艺术系的学生,许多人都哭了。
其中情绪最失控的是柳晨,他呆站在人群里,第一次体会到身边的人死去,迷茫,悲痛。
警戒线外,学生们都在小声议论。
“又死了一个,太可怕了。”
“警方说是自杀,这都怎么了?门卫是这样,老师也是,为什么不想活了?”
“吴老师人好,长的又那么漂亮,学校好多人都喜欢她,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自杀呢?”
“可能是情伤。”
“听说她带的其中一个班里有个男生追她,会不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她想不开?”
“放你妈的屁!”
一声怒吼炸开,柳晨扑上去要打那几个乱嚼舌头的女生,他被旁边的纪韶拽住,大力拖走。
广场的积雪被踩的脏兮兮的,早已看不出一块白皑的地方,周围乱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不安的气流窜动。
柳晨粗声喘息,“妈逼!”
他的眼睛通红,喃喃一声,“老师是不会自杀的。”
下一刻他又突然大声喊叫,“绝不可能!”
纪韶耳膜疼,“柳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柳晨身子一震,他摇头,“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白天他碰到老师,对方说要去后街买东西,还问他哪儿有卖万能充的,他想找机会接触,晚上就没去看晚会,一直在楼底下等,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回宿舍了。
第二天早上听到老师自杀了,感觉像是一个噩梦。
柳晨啃着血肉模糊的嘴唇,不会的,怎么可能,老师没理由自杀。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陈昊凑过来,脸还是白的,显然吓的不轻,“那门卫我们不了解,可是老师不同,基本天天见到,一点都不像不想活了的样子。”
他说出心底的猜想,“会不会是被人杀害了,挂上去的?”
但是警方又不傻,不至于检验不出来。
柳晨猛抬头,一把抓住陈昊,眼睛亮的骇人,“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陈昊吃痛,“卧槽,你挠我干什么?”
边上的纪韶眯着眼睛看远处的旗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上赶着进鬼门关。
“崔钰,你说一个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自杀?”
“很多。”崔钰蹙着眉梢,那双狭长的眼睛垂着,神色看不清是温暖还是冷清,“可能是没有别的选择。”
是没有别的选择吗?纪韶吐出一口白气,“崔钰,你信吗?”
他问的突兀,崔钰能懂。
崔钰抬眼,轻声道,“我也觉得蹊跷,老师一个女人,从体力和自身重量估测,不太可能爬上去。”
他忽然将纪韶垂在一侧的手握住,“手指头怎么破了?”
纪韶直觉崔钰的手很冷,冰凉刺骨。
食指指腹一紧,他的眼皮微微跳动,“你兜里带创口贴?”
崔钰不答,将创口贴贴好。
“还留这儿吗?”
纪韶望一眼旗杆,又去望痛哭流涕的同学,失去理智的柳晨,骂骂咧咧的陈昊,他的视线掠过,停在不停擦眼睛的徐倩身上。
“不了,回去。”
纪韶走了两步,鬼使神差的回头,崔钰走在他身后,眉眼温暖。
“怎么了?”
“没什么。”
崔钰向前跨步,停在纪韶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侧头看他,眼尾上挑。
那样的目光胜过一地的白雪,清澈纯净,纪韶的呼吸怪异的一滞,有什么在他脑子里窜了一下,又跑了。
噗嗤,崔钰的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徐徐划开,他说,“纪韶,你发什么呆啊?”
“没发呆。”纪韶扭过脸,脸不红心不跳,“我看你背后的树,拖冰凌了。”
崔钰耸耸眉毛,也没戳破。
食堂对面的方显见他俩过来,立刻询问,“是怎么回事?”
他爱干净,不想凑进去,站的很远,只听大家议论是老师死了,自杀的。
“我们也不太清楚。”纪韶说,“方显,你小叔来了。”
方显一愣,他快步走到人群外围,仰头搜寻到和几个人说话的身影,小叔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真要形容,那就是诡异。
方毅有所察觉,他抓到侄子的目光,平时都会逗逗,今天他的面部肌肉绷紧,呈扭曲的状态。
吵闹声吸引了方毅的注意,一个娃娃脸年轻人立马过来说,“方队,那小子是副局长的独生子,叫柳晨。”
“我管他是谁。”方毅使劲搓搓脸,“天王老子在我这都没用。”
年轻人耸肩,看着被几人阻拦的柳晨,“听说那小子是死者的追求者之一,伤心过度……方队你去哪?”
方毅头也不回,他开车去了精神病院,一通交涉后见到了张根发。
“叔叔,我是方毅,我们见过。”
张根发竟然还记得方毅,“方警官,大虎和大龙出远门了,都不在家。”
方毅后背一凉,他抽着烟,“他们出远门了?”
“是啊,有些日子了。”张根发玩着玻璃球,热心肠的说,“方警官想找他们吗?我可以带你去。”
方毅嘴边的烟一抖,尽管知道张根发患有老年痴呆症,话不可信,他还是觉得慎得慌。
蹲在地上的张根发看着方毅,一个劲的笑,那笑声让方毅想到啃食尸体的乌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大概是上一个案子和这个如出一辙,同样是自杀,又同样遭到死者身边的人质疑,那次是赵大虎,当天就死了,不了了之。
这次是柳晨。
回去后,方毅坐在桌前一根一根抽烟,过了许久,他从上衣里侧口袋拿出一物,这是死者吴莉莉放在衣服口袋里的一封遗书。
他最先发现,扣下来了。
尽管是今天第二次见,方毅依旧四肢冰凉,脸色煞白,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没有看过这封遗书。
铺在桌上的红色条纹信纸皱巴巴的,上面有两行字。
我看到张大虎了。
旗杆好凉,我没有别的选择。
第10章
方毅在房里把一盒烟抽完了,捋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拿车钥匙出去,按照地址找到死者吴莉莉生前常去的孤儿院。
老院长知晓方毅的身份和前来的目的,她很配合,有问必答,句句属实。
“莉莉那孩子上次来的时候还说要给学校配十台电脑。”老院长抹去眼角的泪,“哎,怎么年纪轻轻的就……”
方毅望着地上的蚂蚁,“院长,吴莉莉那次来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没有。”老院长想了想,“她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她要结婚了,还说她的男朋友对她非常好,对方的家人也很照顾她。”
一个幸福的女人为什么要自杀?
方毅捡起脚边的树枝吧慢吞吞的蚂蚁往前推,到底是为什么……
“院长,你相信世上有鬼魂吗?”
他突然问起面前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老院长脸上的表情一变,随即就露出慈祥的笑容,“方警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她的目光饱含沧桑,仿佛是穿过前面的百年老树,凝望着某些东西,“鬼魂一说都是大家谣传出来的。”
方毅紧锁眉锋,眼底的神色变幻不定,真的是那样吗?
他亲自接手的案子很多,手上沾过血,如果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那些人应该早就化身成厉鬼来找他了。
老院长见年轻人不说话,她眯起了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方警官,不早了。”
方毅回神,但他没走,“院长,吴莉莉有没有什么小习惯?类似异于常人的那种?”
良久,老院长摇头,“好像没有。”
没得到想要的东西,方毅起身离开,在跨过门槛时,他忽然回头,“吴莉莉喜欢爬树吗?”
老院长一愣,她抬手拢拢耳边的银丝,“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方警官,我只记得莉莉那孩子从小贪玩。”
方毅盯着椅子上的老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孤儿院在镇上,附近人多嘈杂,道路拥挤不堪,方毅赶上市集了。
车子很难开过去,他按着车喇叭,烦躁的低骂了声,打开车门跳下去。
两边不是人就是摊位,卡车,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卖什么的都有,路边有个摊位,旁边挂条布,明晃晃的写着两排个大字,测姻缘,问前程,说事业,看前世,谈今生,不断生死,心诚则灵。
方毅的第一感觉是字太丑了,第二感觉是趴在桌上的那个算命的是他见过年纪最小的,不超过二十。
走过那里时,方毅被叫住,是道雌雄难辨的声音,“帅哥,我看你印堂发黑,大凶啊……”
方毅抽抽嘴,抬起的脚步在下一刻停住了。
他大步过去,少年吓一跳,“喂,你干什么?”
方毅抓着桌上的笔,快速写了两个出生年月日,“给我看看这两个生辰八字。”
少年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琥珀色眼睛,像猫。
“这简单啊。”
他露出虎牙,伸手一指,“帅哥,看到?心诚则灵。”
方毅的额角跳动,拿出皮夹,抽了两张红的。
少年飞快的瞅瞅,他清咳一声,为难的说,“你的心不够诚啊。”
冷笑两声,方毅大力揪住他的衣领,将口袋的证件一摆。
少年干笑,“有话好说,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