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是一朵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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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进屋的时候发现屋内气氛有些怪异,安静的有些异常,祁明心醒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会没有聒噪讲个不停有些说不过去,他在心里无端猜测,莫不是这一受伤当真就伤了根本,居然连话都变少了?
他走到里间一看,却看到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祁明心是满脸苦闷,不知道在哪里揪的一缕芦苇花,坐在床边不停的扯着上面的花絮;卞昱清则坐在桌子旁边发着呆。他发现祁明心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看上去有些眼熟,还有那头上那个黑色的簪子,他也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他定睛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衣裳是当年卞昱清用他初次掉下的花瓣幻化而成的,至今也只有这一身,那黑色簪子上则有卞昱清所居住的“清心居”石门上的一颗石子,可以让人自由进出清波潭。
他有些搞不懂卞昱清的意图,定了定心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破旧的信封,走到里间递给卞昱清,朝他说道:“主人,这是方才在门口拾到的,这颜色实在太不起眼,就跟那地板的颜色一样了,也不知在门下放了多久。”
卞昱清这才回神,敛了敛表情,打开信封,发现是一张皱巴巴的纸,他抖开那纸张,只见上面仍是一手凌乱的字迹:我多日之前曾于金顺赌坊里间画册上偶见一人,与君八分相似,此赌坊实乃穷凶极恶之处,忘君保重。
祁明心不知何时也走到他旁边,自然是看到了这纸上的内容,瞬间他有些疑惑,卞昱清从地底出来还没多久,尚且没来过这处,这画像又是什么回事?难不成还是有人特意画了,不远千里拿到这处的?
卞昱清脸上是一派沉静,看不出想法。
陈伯又紧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最近附近出了几起抢劫的事件,本来这事情实属平常,可是怪就怪在里头有三拨人,除了被打劫的无辜路人、打劫的劫匪之外,还有一伙人,正事这伙人将那几个路人从劫匪手中救了出来。”
卞昱清闻言,没有出声,将视线转到了陈伯的方向。
陈伯接着说道:“原先收到这些消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陆陆续续又从别处也收到几起类似的事件,现下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二十几起了,这才注意到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一股势力暗中崛起了,主人,你看我们要不要去查探一番?”
卞昱清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我们还是先去万法门,如果有什么异常,三大门派也会处理的,我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就出发。”
祁明心听他一锤定音,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垂头丧气,依然沉浸在被拒绝的忧伤当中。
那会在河边,这人当时沉默了好久,直到夕阳全都落下了也没说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回客栈的路上两人也是一路无话,祁明心还是跟在他身后回了他的屋子,没有去隔壁的房间,卞昱清也没多说什么,这下明天行程在即,他也不好在想这些儿女之情,朝陈伯点了点后就回房了。
次日清晨,陈伯早早的就来敲门了,却没想到祁明心已经起了,依旧穿着卞昱清给他的那身衣服,这头发却是半束了起来,看起来更添了一丝英气。
陈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一丝恍惚,实在是太像了……
于是两人就一道走下了楼,卞昱清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
祁明心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卞昱清依然是一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他这会完全不知道该朝他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早晨陈伯的反应,他看在眼里,他想起陈伯初见他时对他的称呼,虽然卞昱清先前跟他说过,这明公子就是他,可是他从陈伯屡次对他表现出的异样不禁猜想:那人心里……是不是有个别的什么人?难不成是自己和那人名字长相太过相似,这才让陈伯一而再再而三的待他特别?
他思来想去心里是翻天覆地,一门心思想着:他不管,不管那人是明公子还是暗公子,他总要让那人给自己挪窝,他是肯定认定卞昱清这人了的。
卞昱清看他上了马车后,这脸色就变幻莫测,有些疑惑,又想到昨天才拒绝了这人,心下黯然,又不好对他表现的太热切,于是也是一颗心捂得死死的,半点情绪也没露,眼看着也憋成了一个鹌鹑。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半日,陈伯这心里又开始愁了,这两人又是怎么了,怎么这伤才好就不讲话了呢,这衣服都穿上了,按理来说这会应该是互诉衷肠的时候啊,他简直想不通……
到了午时,三人下了马车,走进一家小客栈用饭,没想到这两人还是不讲话,陈伯只觉这饭都不香了,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主人,明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
“无妨。”
“……”这会俩人倒是异口同声的,倒是把陈伯听的愣住了,既然这俩都不想说,那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埋头苦吃了。
于是这顿饭就在三人的沉默中吃完了,只是这吃完后陈伯都不知道那菜是什么味道。
时间紧迫,三人又开始赶车了,眼下离万法门更进了一步,已经到了松阳县了,再过一个县城就该到万法门了。
卞昱清喜静,于是陈伯挑的都说僻静的小路,这会已是深秋,下午还是有些热,祁明心从昨日下午到现在总共讲的话也不超过十句,想来在他快二十年的人生里是不曾有过的,这下他实在是憋不住,却没想到有人比他先开了口。
只听卞昱清突然出声说道:“陈伯,你下马车看看,这路旁是不是有小孩在哭?”
陈伯回道:“老奴以为是自己年岁大了听错了,没想到主人也听到了。我这就下马车去看看。”
祁明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聋了,为什么他丝毫动静都听不到,难不成自己的耳朵竟是连陈伯也不如?
于是他就挤了挤自己的耳朵,卞昱清看到他这番动作,出言说道:“陈伯和我,眼力和耳力都比寻常人要好上一些。”
他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了,马上转过身看着旁边的人说道:“我怀疑是我耳朵被堵住了,你且给我看看。”说完他也不管身旁人的反应,竟真就没脸没皮的躺到了这人的腿上。
不得不说卞昱清涵养实在是到家了,都这样了,他都没说什么,当真就拨开他的头发,看了看他的耳朵……
好巧不巧,陈伯这个时候又进来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内心麻木,这是第几次了?这两人就不能挑个没人的地方再这样吗?当真是当他这老骨头不存在了?
祁明心这会见陈伯欲言又止,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起来,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孩,那小孩脸上的鼻涕都还没擦干净,一张脸也哭的跟小花猫似的,这会楞楞的看着卞昱清,像是呆住了,祁明心马上把身体歪了歪,假意去撩窗边的帘子。
卞昱清却绕过他,走下马车,对小孩说道:“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哭,你爹娘呢?”
这小孩听到他讲话,这才想是回了神,眼泪看着都要掉下来:“我……我爹娘不见了……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我方才看到有人在追我爹娘……呜呜……”
祁明心这会正是愤愤不平的时候,这人刚才竟然无视他,他虎着一张脸对小孩说道:“坏人在哪呢?我去帮你揍他们。”
这小孩已经快止住的眼泪硬生生的被他又给吓了出来,祁明心还真不知道他竟有如此凶神恶煞的时候。
旁边的卞昱清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顿时祁明心就更委屈了。
他走下马车,五马□□的说道:“哪儿呢,哪儿呢,坏人在哪呢?”
小孩怯怯的随手一指,祁明心就跟身后有人追他似的,向那处地方跑了去。
过了一会,却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慌慌张张的寻过来了,看两人衣着都有些脏污,头发也稍显凌乱,两人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就眼泛泪花,这小孩也迫不及待的冲到那妇人的怀里,这下是一家团圆了。
眼看他们眼泪稍收,卞昱清才出声问道:“不知二位是出了何事,怎的让小孩独自躲在这偏僻之处?”
这妇人抹了抹眼泪,看到小孩先前在这人身旁的样子,便知道是这人救了自家孩子,心怀感激,只听她微微带了些鼻音缓缓说道:“恩人有所不知,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我们家原本是住在平山县的,可是近一个月以来,总是有人来滋事挑衅,像是在寻什么东西,他们都蒙着脸,村里的老小每天都过的胆战心惊。”
她顿了顿,又仔细想了想才接着说道:“我们白天都不敢出门,可后来竟是有人上门打劫来了,我们那里地处偏远,寻常都是仰仗琼新派的庇护这才得以安宁,却不想秦掌门却不幸丧生,听说眼下琼新派也是自顾不暇,我们就更是人人自危了,不得已这才远走他乡。”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在沿途碰上几拨人,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也是被逼离家的,也不知是他们听谁讲的,说是这松阳县现在可安全了,让我们也来,于是我们一家人就都过来了,却没想到半路歇脚时竟是又碰上劫匪了,还好小轩当时闲不住,在不远处玩闹,这才没跟劫匪碰上,我们二人当下就朝反方向跑了去,这才走散……”说完她弯下腰,摸了摸小孩的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卞昱清仍有些疑惑,那妇人的丈夫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出言解释道:“想来是我二人祖上积德,这下没想到在前头竟然又碰上了几位侠士,那几人三两下便赶走了那几个劫匪,还打了他们一顿,当真是解气。”
说完这两人拉着小孩又给卞昱清揖了一礼,道了别,这才离开。
他的心思难得有些沉重,眼下这个□□的情况已经开始发生了,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祁明心晃悠悠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卞昱清一张心事重重的面孔……
☆、第三十八章 纷争渐起
流蝶谷内。
玄清子仍是躺在床上,他微微睁开眼睛,轻声问道:怎么样了,那些人……走了没有?
琴歌原本是坐在一旁打瞌睡,听到声音猛的睁开眼睛,惊呼道:“师傅,你醒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你说外头那群人么,应该没走,师兄还在外头呢!”
玄清子听了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还是有些虚弱,琴歌连忙转身倒了杯水,轻手轻脚扶起他,喝了些水,他冲琴歌摆了摆手,又说道:“师傅不在,辛苦你们了,石门不开可以,但是一定要给他们送些吃食才是,我们谷内吃的还是够的,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才是。”
琴歌在一旁听了,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道:“师傅啊,外面那群人可都虎视眈眈看着我们呐,我们干嘛还要帮他们?”
“傻孩子,外面这些人怕也是被外面的有心人所利用了,所以不要怪他们,不是荷叶存在,而是有人要荷叶存在……”说完玄清子就没了声音,看着像是又睡了过去。
琴歌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存在不存在,她只知道外面这些人没日没夜的在外头吵,个个凶巴巴的守在外头,口里不停的喊着“交出荷叶”“好东西不能就你们几人独享”“这种东西你们私藏着是想要拿着过年吗?”
就是这群人,害的她有一味药材一直都没有机会出去买,师傅这才恢复的如此之慢。别说这谷没没有,就他们这种态度,有也不给!琴歌最近全是看透了这些人的伪善嘴脸。
这会一个满脸倦容的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坐到了屋内的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先是看了眼床上的玄清子,小声问道:“琴歌,今日师傅可曾醒过?”问完话才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完了。这人正是李君悦。
“刚醒了,还叮嘱我们给那群人送吃的呢,哼!”琴歌柳眉一竖,愤愤的说道。
“师妹,师傅说的是对的,有吃的吗?我带些从铁锁上端放下去给他们。”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像是又要出去的样子。
“师兄,你说我们这样有用吗?不管我们怎么做,他们都不会走的,我们荷花池的荷叶这会早就枯没了……”琴歌一张俊俏的小脸上这会满是忧愁,但还是把早就准备好的食物递给了李君悦。
“这就对了,师妹,事在人为,不能因为他们有错我们就不以寻常态度对待,师傅不是经常说要以德服人吗?”李君悦笑了笑,对她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话真多。”琴歌小声在他身后嘀咕着,又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了。
他没走两步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对琴歌说道:“我今天晚上看能不能抽空溜出去,你缺的那味药是白蕤吗?”
“是啊,你还是别出去了吧,外面那些人不是说那医馆都倒闭了好几个吗?没有药,师傅就是恢复的慢,没有大碍的。”她用一块方巾给师傅头上的汗抹了抹。
“我正好也出去看看外面的形势,你别担心。”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唉……”眼看李君悦走了出去,琴歌就深深的叹了口气,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想道:这秦晗一走,他就像丢了魂似的,每天就是忙忙忙,和外面那伙人沟通有用吗?没用。他这晚上哪里是要出去看看形势,根本就是看有没有琼新派的人过来。
当夜,李君悦趁着谷外围堵的人都睡着之后就溜了出去,他觉得有些寂寞,看到似曾相识的东西,旁边能够分享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已是深秋,更深露重,他疾步走着,这平山县已不复先前模样,四处冷冷清清的,一点灯火也无,多数人家的门都是开着的,空荡荡的大街上散落着各种摆摊用具,都破破烂烂的,想来是因为带不走,索性就丢弃了;各个酒楼的牌匾也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不复曾经荣光;街角那家成衣店里面的布匹都被扯到了外面,记得小时候他们三个可是最爱摸这家店主的山羊胡,今天老人家就满八十岁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他能去哪……
他四处看了看,想来不过数月,这平山县的人竟少了这么多,流言初起时,这流蝶谷门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