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和小摊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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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说过几句话,他跟胡三熟。”应阎宇照实回答。
温橙低敛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你把他的电话给我,以后也好联系。”
“恩。”应阎宇拿出手机。
王朋一家住在普通的居民楼里。
他老早就等在了小区门口,手里的折扇唰唰直摇。
温橙等人一到,他立马就提着口袋上来,一人给了瓶冰苏打,给完又散烟:“麻烦应哥、温大夫了。。。。。。这位是?”
只有谢旭安接了烟,儒雅笑道:“谢大夫。”
王朋顿了下,点头问好。
上楼时,温橙先简单了解了一下病情。
王朋沉着脸说:“疼了三四年,各大医院都去看过,说没法治,布洛芬什么的也吃了,根本不止痛,每天就拿头去撞墙。”
病没治好,钱倒花了不少。
“平时除了疼,还有什么症状?”温橙见他在一户门前站定,示意他先别开门,当着极端病人的面询问,可能会引起对方情绪激动。
王朋连忙点头,回想道:“经常出汗,冬天都能把棉毛衫打湿,也没瘦,反倒胖了,还经常说梦话,特别大声,每次疼狠了就撞墙。”
温橙和谢旭安对了个眼神,让王朋开门。
几个大高个一进屋就把窄小的换鞋毯占满了。
屋里一片安静。
大白天拉上的深色窗上,衬出不言而喻的压抑。
王朋进屋看了眼,回来小声说:“吃了安眠药,睡下了。”
应阎宇他们都没什么表示。
王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医生都没法,只有让她睡着,待会儿疼醒了又得闹。”
“没事吧?”谢旭安这句话问的不是病人,而是温橙。
温橙恍然回神,摇头。
这些病证和王佩祥太像了,让他有点反胃。
“你坐着,我去把脉。”谢旭安往里屋走了两步,又侧头给了应阎宇一个眼神。
应阎宇就站在温橙身边,跟门神似的。
足足二十分钟整。
谢旭安才拿着张纸出来,脸上稍稍轻松了些,坐到温橙身边,低声细说,应阎宇和王朋都认真听着。
“阳脉洪大,阴脉艰涩,阳衰于下,阴亢于上,典型的上盛下虚,腹部胀满,看着像长胖了,其实是湿寒停滞潴留。”
温橙听完,只说了句:“跟王佩祥的病不一样。”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应阎宇肯定听不懂,但在看过纸条之后,他立马意识到“王佩祥”是在指谁。
谢旭安点头:“恩,这病还算好治,我先开三副定位清浊的药,后面再继续调整。”
王朋接过药方,也不知道有用没,可好歹是个希望,便诚恳地道谢:“谢谢谢大夫。”真他妈拗口。
谢旭安只是笑。
还是温橙把一早准备好的艾条拿了出来:“你给讲讲怎么定穴,等老人病发的时候,可以缓解一下。”
自从他们来后,老人这一觉也睡得特别沉。
直到温橙离开,也没有醒。
谢旭安开车把两人送了回去,临走前,靠着车门抽烟:“我都没见你这么笑过。”
温橙愣然:“什么笑?”
谢旭安:“小朋友叫我叔叔的时候,啧,叫你橙橙,到我这儿就是叔叔。”
废话。
难道还叫你旭旭吗?
恶不恶心?
那橙橙就不恶心了?
还真不。
温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跳忽然重了下,他皱眉看向谢旭安。
“你看我做什么?”谢旭安抬手比了个叉,“直男,不懂。”
温橙额角冒出一根青筋。
“我走了啊!”谢旭安立马开溜,摇下车窗挥手。
等人走后,温橙也没急着回去。
他在巷子里徘徊了会儿,确认“小蝌蚪”真的先回去了,才拿出手机,给王朋打了个电话。
“温大夫?”那边语气挺好。
“我也算帮了个忙,”温橙直接道,“这个人情,我希望你现在就还。”
王朋被堵得没了声。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着还人情的,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说。”
温橙的视线从翠草上的水珠,移向渐变阴霾的天色:“最近有什么跑野比赛,皋垌后山的。”
王朋默了会儿:“皋垌后面都是禁山,没组织敢接,应哥要去?”
温橙沉声道:“不,别让应阎宇知道,胡三也不行。你去查,一定有。”
王朋猜到是他自己想去,不由惊讶:“温大夫,那可是玩命的,生手怎么也得找人带。。。。。。”
温橙这边没再出声。
王朋僵持片刻后,吐了口气:“行,中秋的时候应该会有,我去问。”
。。。。。。
应阎宇敏锐地察觉到温橙今天有些累了。
他一回家就缠着阿婆教他炒菜。
“橙橙喜欢吃什么?”
“他不挑食,吃的清淡,你就炒个葱花蛋,再熬些绿豆稀饭。”
应阎宇乖巧点头,跟着阿婆打下手,倒腾半天,终于得意洋洋地把菜放上了桌。
结果温橙回来,一眼没看就上楼了。
“不,不吃饭吗?”应阎宇站在楼下问。
温橙脸都没露:“我困了,先睡会儿。”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小孩穿着围腰。
“小宇,我们先吃吧。”曾阿婆拉他坐下。
应阎宇看着桌上的热菜,笑着道:“阿婆吃,我等橙橙,两个人吃饭更香。”
这一等,天都黑透了。
应阎宇的肚子响了又响,最后确定温橙不会起来,才把剩下的冷稀饭喝了。
“早点睡吧。”曾阿婆进屋前,拍了拍小孩的头。
应阎宇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去把厨房的天然气检查一遍,又锁好铁门,给乌嘴换了碗水,这才悄声上楼。
路过温橙房间时,他下意识的顿了下。
房门虚掩着,静谧的黑夜中,一种类似于困兽的呜咽声正从里面细碎传出。
做噩梦了?
应阎宇没敢随便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守着。
可温橙不仅没有好,反而吼出了声!
“啊啊啊——”
那种惊恐的尖叫,直接刺在应阎宇心尖上,他一拳砸上门,跑了进去!
“别过来!!”温橙已经醒了,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够呛。
“是我!是我!”应阎宇被他一把掼到床上,反手压住。
这一连串动作,显然是练过的。
应阎宇惊讶的同时,发现温橙并没有认出他。
“你还要多少!还要多少才够?!”温橙含着低吼般的呜咽问他。
“我什么都不要。。。。。。”应阎宇尝试挣脱,腰上却是一重。
温橙坐上来了。
坐上来了。
坐。。。。。。
“我不欠你!我不欠你的!!”温橙扯着他的头发,狠狠褥进被子里。
空气瞬间消失殆尽。
应阎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神一凛,抬手掐住对方腰侧,巧劲一拧的同时,长腿收力转过!
温橙腰上酸出成片的鸡皮疙瘩,往侧一倒,便被小孩接住,瞬间趴在了他身上。
应阎宇收拢手臂,抱着温橙转身,拉过被条盖住他,紧紧护着。
“橙橙,橙橙,该醒了。”他不耐其烦地在他耳边低语。
温橙抠着心口的手也被拿了下来。
不一会儿。
应阎宇肩上的衣服就湿了。
温橙死死咬牙忍回眼泪,也被阻止了,小孩的手伸手嘴边,轻轻一磨,他脑子发懵,直接下死劲,咬伤了他的虎口。
应阎宇一声不吭,等他咬够了,又继续抱住他,给他顺背。
“谁让你把灯关了?我这儿不能关灯,除了我自己。”温橙声音沙哑,如同生了场大病。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应阎宇也不问原因,就乖乖接受并道歉了。
温橙这才好受些,他体质偏凉,挨着火球一样的小孩直犯困,却硬撑着不闭眼。
“橙橙不怕,我在,我都在。”应阎宇揉着他的太阳穴。
温橙疲惫地眯起眼睛,不清不楚地抱怨了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王佩祥又趁我睡着来放血了。。。。。。”
尽管声音模糊,可应阎宇是还被话里的含义给震住了。
他连忙拍了拍温橙的脸,不让他睡死,竭力稳住音调:“为什么要放血呀?”
“他说这是药引,能治好他的头疼。”
心头血,十字疤。
应阎宇收紧胳膊,紧绷发颤的脸埋进对方肩窝,愤恨而暴怒地低嚎出声。
他想哭,有人趁他还不在的时候,欺负了他的橙橙。
他委屈到想把那人的祖坟都刨得一干二净。
“别叫,困得很。”温橙往里凑了凑,沉入梦乡。
应阎宇安静如鸡地僵了会儿,才缓缓放松肌肉,尽职尽责地充当“电热毯”。
☆、NO。22
温橙第二天醒来,瞪着天花板神游了五分钟,然后侧头瞥向枕边。
没人,连床单都是平整的,除了他身下这块,它似乎没有承受过其他人。
昨晚又做噩梦了。
温橙顶着头疼想了半天,才掀开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随着哗哗流水滚入排水口,他双手撑在台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每次噩梦之后,他都会这样,像是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随着水流一并消失般,固执又疯魔。
“小爪子又不听话了!”阿婆的低斥声从楼下传来。
应阎宇和往常一样,声音里带着笑:“最近掉疤了,痒痒。”
“那也不能挠!”
“好好好。”
“橙橙!醒了没?吃早饭了!”曾阿婆在楼下抱怨,“这孩子,昨晚就没吃饭。”
“对的,一点也不乖。”应阎宇跟着帮腔。
温橙眼角一跳,关了水阀,扯下手边的毛巾,一边擦头,一边走下楼梯。
应阎宇正蹲在院坝里教乌嘴作揖,见了他,立马高兴地蹦跶过来。
温橙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特别留意了下他的手。
“怎么伤了?”他指着绷带问,“昨晚。。。。。。”
“昨天被烫了!”应阎宇说。
温橙收住话头,微微眯眼打量他:“不是被我咬的么?”
“啊?”应阎宇惊奇地张了张嘴,“啊?什么啊?”
温橙“嘶”了声:“你装什么傻呢?”
应阎宇登时露出迷茫又无辜的表情。
“怎么了你们?”曾阿婆提着木剑出来,那表情像是在看两个小孩拌嘴。
“橙橙说他咬我了?”应阎宇带着疑惑说。
“啊?”曾阿婆像是没听懂。
就连乌嘴也坐在那儿“汪?”了声。
温橙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懵,他上前两步,扣住应阎宇的手,拿到眼前仔细看了遍,绷带之外,确实还有几个小水泡,挺像烫伤。
这怎么可能?
“真是烫的?”温橙问。
“恩,昨天做饭不小心烫到了。”应阎宇。
“你做饭?”温橙不信。
倒是一旁的曾阿婆听不下去了:“橙橙,人小宇昨晚给你做了一桌菜,手还烫着了,你倒好,回来都不看一眼。”
“。。。。。。”温橙闻言,倏地抬头,正巧对上了小孩澄澈的目光,心下微动,却还是就事论事地问他:“那昨晚你。。。。。。”
“我打呼噜吵到你了?”应阎宇丝毫不提进屋的事。
温橙摇头,忽然有些动摇。
他这些年,偶尔会出现梦游的情况,期间发生的事,他虽然记得大半,却难辨真假。
所以小孩昨晚没有抱他?
是他梦到自己被他抱了?!!
温橙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扭曲,最后变为复杂。
应阎宇细致地观察着他,见他眉间的愁郁被别扭代替,心下才微松。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能察觉到,温橙并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所以他一大早就滚去找阿婆商量,为了遮住咬伤,用开水给滋了两下。
“快去吃饭!吃了跟我一起去晨练!”曾阿婆轻声催促。
温橙想说不吃了,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小声的询问:“咳,是。。。早饭是。。。。。。”
曾阿婆笑着拍他胳膊:“小宇昨天炒的葱花蛋,我给煮进稀饭里热了热。”
“恩,”温橙捏着嘴角,含糊道,“那我去吃点。”
等他进屋后。
曾阿婆一眼瞥向偷乐的应阎宇:“没出息。”
应阎宇又是呲牙一笑:“谢谢阿婆,我昨天拜托文奶奶拿的货有吗?”
“有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菜市场?她叫人给你送摊上去。”
“等橙橙去上班了,我再去。”
“卖那东西能赚钱吗?”
应阎宇脸上多了丝紧张:“我不确定,应该能,我想存点钱开店,再多赚些,就给橙橙盘个药房。”
曾阿婆瞟见小孩眼里的温情,都没忍心提醒他,他所计划的一切,温橙都不知道,更没有同意。
简单的早饭后,温橙也从库房里拿出了一柄长剑,不锈钢材质,上面刻着云纹,没有开刃。
“你也去?”他见小孩还在,便问道,“不去摆摊了?”
“不急,去哪里晨练?”应阎宇眼里充满好奇。
温橙又有种带小朋友出游的感觉:“还能去哪,河边。”
皋垌街紧邻一条流沙河,浑黄湍急,听老一辈说,早年这河里的沙能养活半条街的人。
而时代转眼更迭,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只剩岸上的两排梧桐树,不知不觉间,高了两三丈。
温橙他们到达河边时,才早上七点。
斑驳的石栏边挤满了晨练的老人,有光着膀子捶树的,也有绑着头发跳绳的。
应阎宇喜欢人气足的地方,四下打量,最后停在了一群手持长剑的白衣老者身上。
而温橙正站在最前方的石台中央,做了一个“单剑起势”。
随着长剑划过,晨曦在云纹中泛出光芒,清冷内敛。
点剑、撩剑、刺剑。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柔中带韧。
温橙身高腿长,和下面的老者不同,他眼中还有未尽的锋芒,直指人心。
梧桐树下。
温橙收剑回身,和应阎宇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哇。。。。。。”应阎宇刚从嘴里挤出一个字,突然瞳孔一缩,像头嗅到危险的狼,骤然回头,在公交车牌后瞧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温橙也从台上跳下,几步跑来,微喘道:“那天在温泉里打你的那个。”
“恩,就是他。”应阎宇发现那人的手脚都固定着石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