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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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眉头一皱,他没什么耐心脾气也不好,可做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他自知有愧,便把顾从周的粥碗拿到自己这边,用勺子一下一下翻滚着把热气散去。他一边弄着一边说道:“你怎么这么娇气。”
边上的管家也是瞠目结舌,揉了好几下眼,不确定地看着顾从周。
顾从周面色无异平平淡淡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管家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差点岔气了,弯着腰咳嗽了几声。顾从周余光瞥去,他捂着嘴立刻往后退去。
这一整天顾从周都是松快愉悦的,难得的告假,享受着他弟弟无微不至的照顾,浑身的骨头都似懒了一截。而谢三那个单纯的二傻子还真的以为是自己把他哥给操了,整日心里都是又惊又怕和又臊。
是真臊,谢三的脸从未这般红过,好几次趁着顾从周转身,他都在背后偷偷比划。
他和顾从周相差了一头,顾从周身形高挑肩宽腰窄,穿着量身定制的西服从后看着的确是让人心旷神怡。谢三戒了烟却没戒色,吃过饭同顾从周坐在沙发上,顾从周一坐下便拿着原文书看。谢三凑过去瞧,嗅到顾从周身上的淡香,鼻尖耸动,又低头瞥了两眼,被满满当当的法文给迷糊了眼。
他往后退了退,站起身来跑到留声机旁,唱针压下覆在唱片弧形刻槽内。下一刻戏词便如莺莺燕燕缭绕而出,顾从周抬起头,手指推动鼻梁上的眼镜,他看向那谢三。
谢稚柳站在他身前,他学着那秋小千唱戏的模样,展袖轻指着顾从周那处,缓缓走去又盘旋,绕了一圈遥望着顾从周,红润的唇轻启,慢声道:“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①
顾从周与他目光相触,见他跟着那戏曲悠悠转转唱着,有几处接不上,他喘了几口气,自己倒先是笑出了声。
唱了几句,便往顾从周身边坐下,身体似没有骨头的,软趴趴跌在顾从周肩头,他说:“我看这唱戏也没什么难的,我唱的和那秋小千哪个好?”
顾从周好笑地看着他,谢稚柳的醋大概是一盏几百年的老陈醋,竟过了那么久还能发作起来。
顾从周伸手抬起谢稚柳的下巴,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他附过去吻他,嘴角垂着银丝,谢稚柳的下唇被啜了几口。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抓住顾从周的手,听到他哥说:“当然是你。”
第20章
留声机里的牡丹亭唱到了“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哈哈生生抱咱去眠。”谢三的身子被压在了皮沙发里,嘴唇被顾从周含着小吮几下不觉得讨厌,上颚被扫过,酥麻要死,他“唔”了一声,舌头探过去忍不住想要。
谢稚柳从未尝过这般被人控制剥夺的欲望,顾从周的手按在他的腰上,揉了几下就叫他浑身发软燥热,他敞开腿勾住顾从周的腰,用胯去贴。
顾从周感觉到与昨夜一样的火热,心里发笑,又想到此刻谢稚柳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微微一顿后,落下的吻更温柔了。
谢稚柳搂住了他哥的脖子,仰起头来唇舌交缠,皮质沙发摇晃了几下。顾从周环住身下的人似要把他给揉进自己血肉里,他沿着唇角往下,吸着他的喉结锁骨,又扯开了衬衫衣扣,咬掉了两粒扣子,埋入谢三的颈侧去舔他细嫩雪白的皮肉。
谢稚柳放荡地叫唤,顾从周抬起头让他别叫那么大。谢稚柳看着顾从周,搂着的手一寸寸收紧,他们鼻尖蹭在一起,在小客厅里,谢稚柳问:“昨天我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也不知道这傻孩子哪里来的自信,顾从周听了这话足足愣了数秒,随后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坐了起来,靠在谢稚柳身旁,歪着脑袋打量懵懂不知的谢三,那雪白的皮面上还有两坨潮红,嘴唇也是水润殷红,脖间更是斑驳的吸吮吻痕。
顾从周是真不明白谢稚柳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昨夜的事明明是谁都没占到便宜。
可这么好的示弱机会,顾督办怎么可能不顺着这句话说下去?他徐徐叹了口气,含糊道:“昨夜你一直在动。”
谢稚柳一惊,立刻问:“那……弄疼你了吗?”
顾从周挑眉,摇头道:“疼是不疼的,就是有些累。”
“对不起。”
“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要道歉那就再陪我一次。”顾从周眉梢扬起,本是无意之言,却不料眼镜被摘下,他眯起眼看着凑过来的谢稚柳。
隔得这般近,谢稚柳吸了几口气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那傻子低声说:“我们这样子是对是错?”
顾从周问:“现在知道害怕了?”
“是害怕了,本来我们要是生了嫌隙还有血缘支撑,我想着你总不会丢下我,可现在这样了,换了另外一种关系,我不喊你哥,你也不是我哥,那你还会护着我吗?”
“原来你担心这个?”顾从周把他手里的金丝边眼镜拿掉丢在一边,谢稚柳抿起嘴,脸上的红逐渐散去。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如今的顾从周是他全部的仰仗,他需要这个哥哥。
心悬在半空时,就听顾从周低声道:“除非我死了,我这辈子都会护着你。”
“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谢稚柳的心像是被人踹了一脚,心尖都在打颤,混混沌沌的人第一次有了别的感觉,七情六欲沉甸甸的下坠。他盯着顾从周,试图把这个人给看全了,却听顾从周说:“我还觉得对你不够好。”
他的神情呆滞,钝钝木木地看着,顾从周拢着他的肩膀,谢稚柳便一头栽进了那怀里,他的耳朵贴在哥哥的胸口,沉沉闷闷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小的时候所有人都欺负我,只有你说我可怜,于是我便留下了一条命。
你爱吃粽子糖,衣兜里也常常会装一大把,有时见到了我便偷偷塞给我好多。
你送我铂金做的玫瑰,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漂亮的花。
在那个谢家,你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
谢稚柳,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顾从周把往日记忆里的好一桩桩说开,把那谢三说得瞠目结舌,他竟不知道自己在顾从周的印象里竟然跟个仙人似的,他十分汗颜,摸着鼻尖小声道:“那粽子糖平常得很,玫瑰也是吃饭别人送的,我不喜欢就丢给了你,朝你笑是因为我……我……见你脏兮兮的觉得好笑。”
“你也太实在了。”顾从周叹了口气。
“生气了吗?”谢稚柳小声问。
顾从周说是说没有,扣在谢稚柳肩上的力度却大了几分,他低下头嘴唇碾过谢稚柳的下唇,张开嘴重重咬了一下,谢稚柳吃痛,大声叫:“你骗人肯定是生气了。”
“谁让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呢。”
谢稚柳呜呜大叫,舌头被卷住,嘴里被顾从周侵占着,他忍不住挣扎,手推着顾从周的肩,用了全身力气抵开了顾从周,把人按在沙发里自己翻身坐了上去。他卡在顾从周的胯上,屁股无意识的磨动,顾从周身体一震,谢稚柳却无知无觉,身体前倾手掌按在哥哥的腹部,谢三娇气十足控诉道:“你刚才亲疼我了。”
“只是亲疼而已,你忘了你昨夜……”
顾从周这话说的欲言又止,谢稚柳自己想入非非,把自己想成了要了他哥贞操的酒后浪子,抱愧道:“我……我……错了。”
“说错就有用?”
“那你要我怎么样?”谢稚柳心虚着,嘴上却说:“大不了再来一回,我轻一点就是了。”
第21章
“谢稚柳……”
顾从周咀嚼着这名字,舌尖抵着上颚,嘴角慢吞吞地勾起。
谢三冷不丁听他叫自己全名,心里一哆嗦,虎着脸嘴硬道:“怎么了?不乐意啊,不乐意就算了,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强迫?”顾从周重复着这两字,斜睨着他。
谢稚柳摸着鼻尖看心虚看他,他又给自己昨夜加戏脑补出了另外一段。他喝得烂醉,抱紧了他哥的腰,揉碎了顾从周的白色衬衫剥去他的裤子狠狠强迫着。
这般想着谢稚柳脸上的红愈发鲜艳,他都不敢看顾从周了,低下头撇开眼。却在下一秒,下巴尖被顾从周捏住,对方眯着眼打量他,声音低沉,“又在想什么?”
“我……我……我没想什么。”他结巴着眼神四散,只因为下巴被捏着最终还是无可奈何落入了他哥的目光里。
谢稚柳浑身发烫,坐在顾从周怀里,身体软乎乎地倒下去。顾从周啄着他的嘴唇,像啄米似的有一下没一下,过了片刻谢稚柳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呼出的气都是滚烫。他听顾从周隐隐带着嘲笑的声音,这坏蛋说:“你就这样还想着强迫我?”
说着那宽大掌心在他腰上滑过,意味不明的揉捏了几下。谢三揪着顾从周的衣襟,顾督办那身面料质地顶好的衬衫被他弄得皱皱巴巴,他自己都没发觉出已身处险境,还妄图把牛往天上吹,“我厉不厉害你不知道?”
顾从周一声嗤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谢三却以为他是心虚了才会笑,面上洋洋得意时,身体晃动,就见顾从周一把捞起他来,径直从沙发上下来。
谢稚柳被他提在手里,就跟只猫崽子,他四肢挣扎脸涨得通红,“你干嘛?要去哪里?”
“不是要再试一回吗?我就给你这个发挥的机会。”顾从周抓着谢三的后领,与他对视,唇边夹着不怀好意的笑,摘了眼镜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像极了老谋深算的狐狸。
一楼也是有浴室的就在小客厅边旁,谢稚柳挣扎着要自己走过去,顾从周跟在他身后打量着他的背影。娇生惯养出来的金贵小少爷,走起路时也是雄赳赳气昂昂,雪白的衬衫面料扎在裤子里松散开了些,卡其色长裤紧裹着那双腿,圆润的臀微微翘着,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好风光。
别看谢稚柳这般微风,其实两腿都是在发软了。昨夜的记忆只停留在他耍赖留着顾从周说下那句我要你,而后便都是他七拐八弯的臆想。到了此刻真刀真枪实干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对顾从周了。
这人生的这般高大,从后一只手都抱不住的,若是前面来……
谢稚柳被自己给恶寒到了,后脊发麻。他低下头推开门,白瓷砌成的大浴缸正对着他,是在白日里,玻璃窗亮堂堂的。谢稚柳僵硬地挪着脚步走到浴缸边上,顾从周附身拧开了龙头,又去按下了那出水口,水汩汩而下,浸没了大片白瓷。
顾从周说:“先洗个澡吧。”
谢稚柳转动脖子,眼珠子转着,眨了几下眼睛,诧异道:“一起?”
“昨夜不就是一起的吗?”
谢三听着他哥这般说,心里头无语凝噎。
昨夜昨夜又是昨夜……昨夜他到底是做了多少好事啊。
热水通过管子灌到了浴缸里,谢稚柳看着清澈透白的水流,仰起头瞄了眼边上的顾从周,“就在这里洗?”
他话刚说完就看顾从周率先脱去了上衣,谢稚柳一愣,随即道:“你怎么自己先脱起来了?”
顾从周的手搁置在裤腰边,疑惑地看着他。谢稚柳深呼吸了几口气,胃紧张到蜷缩起来,他往前一步,大着胆子去扯他哥的裤子,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脆弱的后颈,他小声说:“脱衣服这种事不是该由我来做的嘛?”
顾从周低咳一声,掩盖着笑意,“你要是想脱就脱吧。”
他就站在原处,窗棱细光打磨,他站在那处午后光晕里,任谢稚柳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去。高大的身体凿在了谢稚柳眼里,往日里的清冷被光晕染至暖,整个人都似乎有了人气。衬衫丢在了边上,露出了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腹部绷紧连绵,谢稚柳忍不住碰了碰顾从周的胸口,硬邦邦的一片火热。
他似吓了一跳,立刻缩回手,目光灰溜溜地看向别处,落在了那段被生生劈开的后背伤疤上头。那疤痕丑陋狰狞,像是要把人给生生劈开,谢稚柳呆钝看着,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倒是顾从周出声,“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谢稚柳伸手去碰了碰,温热的指腹贴在微凉突起的伤疤之上,他低声道:“疼吗?”说完这句便自己先尴尬地笑了,“肯定是疼的,那么一长条,从脖子到腰,你肯定会疼的。”
谢三是软心肠,就算他表现得在如何纨绔,他心里头还是有个长不大的小孩,看不得不公受不了不平。就如此刻,见到了顾从周身上的伤,想起往日种种,他心里便难受的不得了。
他的手顺着顾从周的脊背抚摸下去,来回摸索,眼眶隐隐发红,他心疼顾从周了。
顾从周转过身去,后腿贴着浴缸边曲折坐下。谢稚柳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脸上是红红一片,他咬着嘴唇憋着喉咙里的酸。
顾从周拉了一下他的手,谢三抬起头,顾从周轻声道:“都过去了,再疼都能给忘了。”
谢稚柳抿起唇,又见顾从周双手撑在两侧,他昂起下巴,视线淡淡落下,嘴角带笑,他说:“你是不是该替我脱这裤子了。”
这句话出了口,什么悲情伤感都没了,谢稚柳横着眉不轻不重拍了一下顾从周的大腿,“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我……我这正想和你谈心呢。”
“谈心就不必了,等试了再谈也不迟,昨夜你弄得我不大舒服。”
顾从周舒展双腿,裤头对准着谢稚柳。听到此话谢三脑子里又开始想入非非,他的手覆在顾从周胯旁,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不舒服?是我……技术不周?”
顾从周再也忍耐不了大声笑起来,胸口震动,把谢稚柳给惊着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天真了。”顾从周叹了一口气,把人骗到这个地步,他是真没想到。他站起身来,一下子就比谢稚柳高出一头,高大的身体把人压在投下的阴影里,谢稚柳的心紧了紧,下一刻人就被顾从周给擒住,位置颠倒成了他坐在了白瓷浴缸边。
顾从周不像他这般磨蹭,膝盖嵌入他的双腿之间,扯出他的衬衫衣角松散在外,抽出皮带丢在一旁,裤子松垮半露,只是几个呼吸间,谢三就成衣衫不整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