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西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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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樊一风喝了一口,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太咸了。”
“不会啊,我觉得还好。”吴小雾尝了一口。
樊一风瞪她一眼,她马上乖乖闭嘴了。
周令西使劲咽下一口恶气,笑得很吃力,“太咸了是吧,我再去做。”
第二碗汤上来,樊一风象征性尝了尝,皱了皱眉,“厨房没盐了吗?”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第三碗汤上来,周令西心里的火已经窜到嗓子眼了,她不能保证要是樊一风再存心找茬,她不会冲到厨房去直接拿一把斧头来砍人。
“西子,这碗汤的味道很好。”樊一风对她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就是太凉了,我喜欢喝热一点的。”
听到前半句话,周令西的心情刚刚恢复一点,樊一风的后半句话一出来,她马上由晴转阴,眼睛里的烈火大有熊熊燃烧之势。
霓裳站在一旁,她能感觉到小姐的头顶正风起云涌,似乎一场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临。她稍稍后退一步,默默祈祷城门失火不要殃及她这条无辜的池鱼。
谁知,周令西的表现大大出乎霓裳的意料。她明明看见小姐的一双拳头已经握得青筋暴起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小姐的态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吧,我再去烧,你先吃别的菜。”周令西笑得比哭还难看。
看着她憋着天大的怒气却爆发不出来,霓裳只能干着急,又忍不住为樊一风担心。周令西什么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了,在微雨山庄那会儿,这位大小姐可是连宋羽正也敢打,如今后台变硬了,樊一风要是再吹毛求疵,估计一场大战无可避免。
当周令西第四次把蛋花汤端到桌子上时,不论是紫流云舒碧月还是吴小雾,以及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全都胆战心惊的。她们都看得出来,周令西已经忍到极限了。樊一风要是再继续耍她,她的下场只有两种:一、在沉默中爆发;二、在沉默中灭亡。
樊一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他马上把勺子放下,脸色不怎么好看,“你想烫死我吗?”
这回周令西倒是没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她照样笑靥如花。她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樊一风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一会儿太咸,一会儿太淡,一会儿太凉,一会儿又太烫……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他绝对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周令西身上,对于她即将要做出的举动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可周令西只是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樊一风看。然后她慢慢走近桌子,端起那一大碗蛋花汤,慢慢走到樊一风身边去,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石化的举动——她直接把汤碗倒扣在樊一风的头上。
汤水沿着樊一风俊美的轮廓往下淌,流进嘴巴里,流进脖子里……嫩黄色的蛋花粘在他的脸上、衣服上……
“夫君,现在不烫了吧,味道怎么样?”周令西一本正经地问他。
樊一风站起来,对周令西怒目而视:“西子,你……”
“西什么西,西子是你叫的吗?叫大小姐!”周令西唰的换了一张凶脸。
“大小姐……呵呵,”樊一风气得连什么叫生气都不知道了,他紧紧握住拳头,终于很吃力地憋出后半句话,“你真行,不过,我从不打女人。”
说完他一甩袖,走了。一般男人生气都喜欢甩袖子走人,比如说宋羽正,或许他们认为这样比较帅,比较拉风。但是此刻樊一风的袖子上全是汤水,他这么一甩,还未完全被衣服吸进去的汤水就溅到站在一旁的丫鬟们身上。这种行径哪能帅得起来?
紫流云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一拍桌子,指着周令西凶道:“你太过分了!”
“周令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少主!”舒碧月语气不善。
周令西抓起筷子往地上一扔,“你们好大的胆子,别忘了我是妻,你们是妾!我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你——”
“你什么你,你们是不是也想尝尝本小姐亲手做的蛋花汤!”
紫流云马上把正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只是怒气冲冲地等着周令西。舒碧月还想说什么,紫流云拉住了她,“算了,我们去看看少主。”
二人带着满腔怒火走出了门。
周令西心情大好,她往椅子上舒舒服服一靠,“霓裳,快去给我拿双筷子来,小姐我饿坏了。”
“是,小姐。
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的,有几个胆子大点的稍微用余光看了周令西一眼,又马上收回去,生怕被她发现。
经过这么一闹,估计不到明天神兵阁上上下下都会知道她周令西不是好惹的了。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的敌人只有樊一风一个,其他人她还不想惹,最好他们都自觉点,不要主动惹她就行。
霓裳很快就把筷子拿来了。周令西加了一筷子菜,吃在嘴里竟然比任何美味佳肴都要香。
这时她忽然想起吴小雾还没走,她回头一看,却见吴小雾正吃得津津有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么?”周令西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也是她和吴小雾说的第一句话。她如此羞辱樊一风,作为樊一风的老相好兼心头宝,吴小雾怎么不生气?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吴小雾忍俊不禁,“周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对樊一风,你果然不一般。”
周令西还是没明白吴小雾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也经常受樊一风的气,奈何就是不敢反击?
想来想去,周令西还是想不通。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樊一风身边的人和他一样,全部都是神经不正常的。紫流云是,舒碧月也是,吴小雾更是。
这顿饭是周令西有史以来吃得最欢快的一顿,看到樊一风被她气成那个样子,她打心眼里高兴,好几次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被霓裳视为精神分裂。她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出一口恶气,精神分裂吧。为了打击樊一风,她都昧着良心管樊雷叫爷爷了,精神分裂算什么,小意思!
本来周令西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她才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樊一风会放过她才怪。可是直到吃晚饭前夕,樊一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把汤碗到扣在樊一风头上的事也没听见被传的沸沸扬扬。这倒是很奇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吃晚饭的时候,偌大的一张桌子上除了她没有别人,空荡荡的令她很不自在。
“霓裳,樊一风呢?”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霓裳回答:“小姐,姑爷带着二夫人三夫人还有吴小雾姑娘去百味居吃了。”
在苏州混了这么多年,周令西当然知道百味居是这里首屈一指的酒楼,和她经常光顾的千金醉其名,苏州城里无人不知,“喝酒且要千金醉,吃饭莫忘百味居”。明明家里烧好了饭菜,樊一风带着他三位心头好出去吃,显然是存心做给她看的。
周令西轻轻“哦”了一声,满不在乎。她草草吃完晚饭,连霓裳也不让跟着,一个人神神秘秘回房间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计划。
樊一风不在,正好和合她的心意。摄魂铃的事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至今为止,她已经彻底放弃从樊一风身上得到线索的天真想法。
周令西摊了一张白纸在桌子上,凭借她天生敏锐的方向感和记忆力,画出了神兵阁的大致方位图。回到神兵阁的这两天,她一得空就四处转悠,美其名曰是熟悉环境,实则暗自记下每一个地方的方位。
图画完以后,周令西凝眉思索,她觉得摄魂铃最有可能藏的地方不外乎三个,樊雷的房间、樊一风的房间,还有书房。当然,不排除有其他可能。
周令西在这三个地方画上记号,然后把床上的被子拉开,装成自己再睡觉的样子。做完这一切,她从被她藏在床底下的包袱里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换上,翻窗出去上了房顶。
天已经完全黑了,樊一风没回来,这算不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呢?
周令西的轻功极好,一身黑衣的她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足尖轻点,转眼便从这个房顶飞到了另一间房子的顶上,最后停在书房上面。那次她和筑音期音一起虽然搜过这里,虽然一无所获,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很有可能她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樊一风肚子躲在书房里对着那张女子的画像哭泣,而他又如此紧张那张女子的画像,可见那女子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人。摄魂铃这么重要的东西,周令西觉得樊一风很有可能会把它和画像一同藏在书房。
期音曾提议让周令西用画像去交换摄魂铃,周令西觉得这个提议有些可笑。对于男人来说,哪怕他再爱一个女人,在他心里始终是把她排在第二的。江山美人,江山美人,江山永远排在美人之前。是啊,美人的诱惑哪有权力那么大。要是她真听了期音的话,傻傻得跑去和樊一风做交易,恐怕摄魂铃没拿到,她的小命倒是先没了。
为今之计,她还是要继续忍辱负重,以自己的力量找到那个鬼东西。至于那张画像,她当时是想把它毁了的,以泄心中愤恨。不过冷静想过之后,她还是决定把它交给筑音保管,说不定到时候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周令西在书房里四处查看,这里敲敲,那里敲敲,试图找到暗格什么的。可是很长时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她严重怀疑神兵阁要么是太自大,根本不屑用“暗格”这种东西,要么就是设计暗格的水平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就连她这自诩天音宫第一神偷的惜音使者都看不出半点破绽。
“气死我了,什么破书房!”周令西嘀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身后的椅子。在这间本来安静异常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大声。
“谁,谁在里面?”是樊一风的声音。
周令西心里大叫不妙,樊一风那厮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就在樊一风推门进来的刹那,周令西迅速跳窗逃了出去。樊一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一直穷追不舍,跟着她出了神兵阁。
为了甩掉樊一风,周令西使出浑身解数,带着他在苏州城里胡乱兜圈子。当他们第三次经过花影楼的时候,樊一风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不再追赶周令西,而是掉头往神兵阁的方向去。
“跟我比轻功,哼!”周令西得意洋洋,以为樊一风总算被她给甩掉了。突然,她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大呼,“糟了,我得回去!”
樊一风肯定是怀疑她了,要不然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樊一风很可能会去她的房间找她。所幸她武功虽不如樊一风,轻功还是很好的,终于赶在樊一风之前回到了神兵阁。
作者有话要说:额……怎么说呢,很多人说西子小白,算是吧,一半小白一般腹黑,这样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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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明争暗斗(二) 。。。
周令西刚从窗户里翻进去,房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她大惊失色,却见进来的人是霓裳。
“是小姐?”霓裳这次很镇定,似乎她已经习惯见到周令西这个样子。
“嘘——”周令西拿手指在唇边比了一下,压低声音,“快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姐。”霓裳退了出去。
可是老天爷就是不肯让她喘一口气,这门刚一关上,樊一风就来了,霓裳委婉地拦住了他,“姑爷,小姐已经睡下了。”
周令西听到这句话,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她脱了自己脚上的黑色马靴往床底下一扔,又胡乱打开柜子找衣服换。
“不碍事的,你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姑爷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周令西心里大呼霓裳好样的,不愧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连聪明机智这一点都随她。
樊一风显然不吃霓裳这一套,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霓裳你让开!”
不妙!周令西顾不得换衣服,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她刚把自己给裹严实,樊一风破门而入——真是好险!
“你来干什么,出去!”
樊一风的脸色比腊月里的寒冰好不了多少,他一步一步朝周令西走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西子,我劝你最好不要跟我玩心眼,你玩不起的。”
“哼,西子也是你叫的?”周令西也拉下脸,“少他妈的给我套近乎,本小姐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如果我不出去呢?”樊一风索性坐在床上,“别忘了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你要是敢乱来,信不信我明天就收拾东西走人。到时候江湖上要是传言你樊少主和洛仙子暗度陈仓逼走原配夫人,你可别怪我毁你的名声。”
“你威胁我?”
“岂敢岂敢。这里是你的地盘,就算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叫板啊。”周令西换了笑脸,“樊少主你别生气,我习惯不穿衣服睡觉,你这个样子突然闯进来,我会很为难的。不好意思,我累了,还请樊少主高抬贵脚,移步吧。”
她说得句句在理,樊一风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很意外地笑了,“既然如此,西子你早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天她才往他头上扣了汤碗,羞辱了他,他见到她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怒气冲天,搞不好还得和她打一架,可是他居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她!
周令西得出一个结论,樊一风就是贱命一条,而这正合了她的意。
她悬在心头的大石块总算是落地了,待樊一风关上房门,随手抓起枕头朝门口砸了过去,“臭老鼠你怎么不去死!”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霓裳听见动静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姑爷已经走远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话说到这里,霓裳忽然停住了,哆哆嗦嗦道:“小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一边说着,霓裳往自己脸上摸去。
“霓裳,你和那只臭老鼠到底什么关系?”周令西表情非常严肃,她倒是差点忘了,樊一风可是和霓裳也有牵扯不清的关系的。
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