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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暗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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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回一趟家。”
  黑皮说完就往外跑,女人的呼喊声被抛在身后。
  他一路疾跑,右腿疼的厉害,然而刚到胡同口就被人群堵住了。
  消防车停在巷子口,街坊四邻把入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皮心脏狂跳,拨开人群往里走。
  腿有点发软。
  “诶,这里现在不能进去。”消防人员把他一把拦住。
  黑皮手使不上劲,推了两下没推开,眼前半塌的废墟烧的他眼睛生疼。
  “奶奶……”
  “诶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说了现在不能进去!”消防人员厉斥。
  旁边有认识的邻居帮忙说道:“起火的是这孩子的家。”
  消防人员脸色一下缓和下来:“你先别急,火我们已经扑灭了,幸亏火势不是特别严重,但是现在你也不能进去,先等一下。”
  黑皮嗓子发干,感觉自己声音都是抖的:“我奶奶呢?”
  “哦,老人家没事,幸亏那位年轻人先把老人家给救出来了。”
  黑皮顺着消防员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救护车旁,一个戴着帽子的黑衣少年正揽着老人安抚。
  预感一般的。
  司南冷冷抬头。
  电光火石间的一眼对视,黑皮又惊又怒,一时冷汗都下来了。
  心跳的快破腔而出。
  他瘸着腿走过去。
  老人家一双眼睛已经不太看得清了,身子抖的像是风中摇曳的虚弱烛火,死死的攀附着身边的年轻人。
  “奶奶。”黑皮喊。
  老人家惊惶的抬头,泪眼朦胧的探手去抓。
  黑皮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这儿。”
  老人家心痛如绞:“家里房子烧没了啊!没了啊!”
  “没事,我看了,烧掉的是老屋。”黑皮一边说,一边咬牙看着司南。
  老人家又回过身去抓司南的手,抽噎:“要不是你这个朋友刚好来找你,老太婆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黑皮压着怒火:“奶奶,你先坐这儿休息,我去消防那边看看。”
  司南心照不宣的跟着他起身。
  两人往旁边空地走了一段,黑皮突然停住脚转身一拳挥了过来。
  司南没躲,往旁边踉跄了几步,舔了舔腮帮子,没说话。
  “你他妈有事冲我来!”黑皮吼。
  司南揉了揉脸颊,偏头吐了口血沫子。
  黑皮表情阴骘的看着他。
  司南突然笑了。
  “你继父是个赌徒,还是个有暴力倾向的赌徒。一年前你拿了周家和陈家的二十万,给了你继父十五万让他和你妈离了婚并且要求他主动放弃了你妹妹的监护权,之后不到一个月,你继父因为过失伤人坐了牢,赔光了钱不算,还被判了两年刑。”
  十六七岁的少年,面目隐匿在黑暗中,恶毒的模样老道而熟练。
  黑皮脸色阴沉。
  “哦对了,我还从别人那儿听了个好玩的事。听说,你继父出事的当晚,你也在?”司南抬眼看着他,“你说这个……有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地方?”
  ……
  “你不怕死么?”黑皮声音冷到极点。
  “怕啊!”
  话锋一转:“不过我不怕跟你比比咱俩谁先死?”
  司南轻笑一声。
  “你玩不过我的。”
  ——那小子表面看挺正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阴恻恻的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发起狠来跟不要命似的。
  突然想起老三曾经说过的话,黑皮心脏打了个冷颤。
  黑皮声音压抑:“你妈比我妈有本事,给你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爹,我的确是玩不过你,所以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离开阜城。”
  “什么?”
  “我在这里一天,你就不能回来。”
  “凭什么?”
  司南抬头往旁边废墟看了一眼:“我这可是为你好啊!据我所知这一片马上就要拆了,到时候你们家应该能分到不少钱,你继父伤人被判了两年,算算时间,没多久也要出来了,你难道不怕他再找上你们一家人吗?”
  少年声音低沉,言语间似乎毫无情绪。
  黑皮盯着他打量。
  “好好想想吧,趁着你还能选择的时候。”
  拳头紧了又松,张哥的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敲打的差不多了,司南转身准备离开,想想,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又转了回来。
  “哦对了,陈森的胳膊是你扎的吧?”
  漫不经心的口吻。
  睚眦必报的眼神。
  黑皮心情复杂的从兜里掏出了那把埋在蛋糕胚里的小刀。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把刀的用意。
  刀身不长,刺破皮肤扎入肉体时无声无息。
  司南点点头:“我俩的账清了。”
  

  ☆、第二十二章

  
  北风阵阵地吹,司南把上衣拉链一气儿拉到顶锁头搁嘴里咬着,顶着风骑车穿行在满地红屑和震耳的鞭炮声中,半道上还被一帮小屁孩儿追着扔了好几个震天雷,炸的身后一阵噼里啪啦乱响。
  “奶奶,醪糟买回来了。”
  司南停好车,提着口袋往厨房走。
  奶奶接过醪糟袋子,拈了块香肠喂给他。
  “香。”司南笑笑,一偏头正好跟切菜的司蓁来了个对视,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
  “肩膀上有东西。”司蓁说。
  司南歪头看了一眼,肩膀上沾了几块炮纸的碎屑。
  “哦。”挥挥手拍掉。
  奶奶把他往外打发:“外面待着去,马上吃午饭了。”
  “哦。”
  偏厅里常健在跟邻居大爷下象棋,司南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瞎走了几圈,摸出手机来看了看聊天群。
  早上许旭发了张钓鱼的图,他和关雁在群里瞎聊了几句,期间陈森一点动静也没有,到现在也没吭一声。
  这感觉有点怪。
  司南拿着手机打开又锁上,锁上又打开,最后还是给陈森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干嘛。
  一直到吃午饭,陈森都没回他消息。
  一顿饭吃的他心不在焉。
  饭吃完,司南抢着把碗洗了,回到屋里躺床上,拿着手机发了老半天呆,心里说不清的怅然若失。
  敲门声响。
  司南一跟头爬起来,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司蓁提着几个大口袋走了进来。
  “给你买了几件衣服。”
  女人依次打开口袋,一件米白的羊绒毛衣,一件纯黑的立领大衣,还有一条九分休闲裤。
  “试试?”
  司南脱掉外套,换上新大衣。
  司蓁目光满意的点点头:“好看。”
  “裤子……”
  “我自己试。”司南赶忙说。
  “嗯,不合适跟我讲,我拿去换。”司蓁交代完,转身离开。
  司南退回到床边坐下,发现自己越来越没办法再以之前的心情去看待这个女人了。
  下午的时候,奶奶搬出文房四宝摆在院子里,张罗司南过来写副对联。
  他倒也不扭捏,提笔就来。
  常健搂着司蓁站在院子里,笑眯眯的看婆孙两个在那儿切磋书法。
  “真好。”
  司蓁看看他,也笑了。
  “再往左一点,上一点,诶,对了!”常健一拍巴掌。
  司南把对联贴好,挂好灯笼,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除了许旭关雁和班上一些同学的祝福短信,陈森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年夜饭鸡鸭鱼肉的摆了一大桌,常家人丁单薄,除夕夜氛围没有别家浓厚,奶奶吃着吃着就抹起了眼泪,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司南又是哄又是劝的,桌上另外两个大人就笑眯眯的坐旁边干看着,看热闹似的。
  除了大鱼大肉的年夜饭,过年的另一有力佐证就是春晚了。
  吃过饭,奶奶和常健坐在客厅看电视,司蓁在厨房切水果,司南坐不住了,跑到院子里给陈森拨了通电话。
  打通了,但是没人接。
  司南又给关雁打了电话,这下倒是很快就接了。
  关雁那边吵的不行,司南堵着一边耳朵把手机都贴脸上了才勉强听得见他在说啥。
  “陈森啊?我也不知道啊!我给他发消息都没回我。”关雁嘟嘟囔囔,猛地又是一声呵斥,好像是被小孩子拿炮炸了脚。
  “妈的一群熊孩子!”
  司南听得笑出了声。
  关雁说过他奶奶生了六个女儿一个儿子,他爹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性子却不像贾宝玉,火爆的很。现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一屋子女人小孩大老爷们,场面热闹的估计堪比联欢晚会。
  关雁似乎换了地方,背景听着没那么吵了。
  “我听我妈说,老陈他爷爷要不行了,估计现在家里也是一团乱才没顾上理我们。”
  “你知道他老家在哪儿吗?”司南问。
  关雁报了个地址,又说:“要不咱们找个时间一起过去看看吧?我问问许旭有没有时间。”
  “成。”
  挂掉电话,司南心里有些不安,回到客厅陪奶奶看了会春晚,困得不行。
  一直强挨到十二点,放完炮竹,奶奶才放他回屋睡觉。
  但是一躺到床上他就清醒了,还是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陈森。
  司南把手机放耳边拨通了陈森的电话,没人接就再继续打,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遍,打的他都有点机械运动了,听筒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喂”。
  灵台乍然清明。
  司南一骨碌坐起来,拿着手机一连喂了好几声。
  “听见了,嚷嚷什么?”
  陈森声音有些沙哑,沉甸甸的。
  司南呼吸放缓:“你突然接电话吓我一跳。”
  陈森轻笑,那笑声也是粗粝的,透着疲惫:“再不接你该把我手机打关机了。”
  司南有点不自在,但好在不是面对面。
  “你干嘛呢?家里……忙吗?”
  “嗯,在医院照顾我爷呢,一晚上下三次病危了。”
  陈森语调很淡然,司南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别太担心了,有医生在呢。”
  干巴巴的。
  “嗯。”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司南拿着手机看着床单发愣。
  他睡的是老式的木床,一翻身床板就咯吱咯吱的响。
  空调不知疲倦的运作着,他心跳突然有点快,直愣愣的盯着床单上的大朵牡丹花,像是要盯出个洞来。
  终于——
  “我来找你行不行?”
  ……
  ……
  时间焦灼的损耗着人心,像拉锯子似的,司南渐渐弓起身子,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他知道陈森马上就要说话,但他突然间非常抗拒即将要听到的话。
  他后悔了,后悔打了这个电话,太没意思了,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听筒里传来一声“行”。
  司南无喜无悲,内心充斥着满当当的懊悔。
  又问:“知道地儿吗?”
  “关雁告诉我了。”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某种程度上不用过多解释的心知肚明让场面二度安静下来。
  感情上的懦弱让他突然产生了一丝恐惧。
  但陈森不知道是过于疲倦还是怎么的,竟然放弃了这个绝佳的调侃他的机会。只是说:“到了给我电话,去接你。”
  电话挂断。
  司南脑子发涨的重新躺回床上,心跳还是很快。
  某个清晨曾被他掐灭的念头燎原似的死灰复燃了,来势之凶猛,远非他所能想象。那种和这个世界脱轨,如同孤身一人置于无边荒野的感觉再次袭来。
  没意思,所有的一切。司南想。
  半夜醒过来的时候,他有点茫然,维持着原本姿势在床上躺了老半天,才发现那迷迷糊糊之中听见的拍打声来源于房间里被打开的木质窗格。
  司南翻身下床走到窗边。
  窗户怎么会是开着的?
  他原地站着思考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活生生的把自己搞的毛骨悚然起来。
  从背包里翻出烟盒,打开,空了。
  司南披上外套出了门,来到堂屋,从电视柜里翻了包中华烟出来。
  火苗旺盛。
  他偏头轻吸了一口,烟草呲呲燃烧的声音听着让人喜悦。
  夜里应该是下了一场小雨,青石板湿漉漉的。
  司南往后院走,动了动耳朵,有念经声远远地传诵过来。
  斗室之内,酥油灯莹莹闪烁。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背脊挺直的跪在蒲团上,面对着一尊神像。
  嘴里不停的在念着什么。
  司南想起那次和许旭几人一起去大庙的情景。
  门没有关严实。
  他手指夹着烟,身体倚靠在门框上,透过细窄门缝和神像对视。
  老妇人声音囫囵而肯定,如同在做一件数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火苗映照下的虔诚背影看起来好像有神性。
  司南听得昏昏欲睡,掐掉烟,往回走。
  天空黯蓝,他回到房间关上窗户,发了会儿呆,开始收拾东西。钱包,钥匙,充电器,耳机……许多琐碎而杂乱的小东西被塞进黑色背包。
  他重新躺回到床上。
  这里处在城市边缘,却并没有远离城市。
  他的心理是矛盾的。一方面他非常想去见陈森,另一方面又因为察觉到内心欲望的羞耻感和自我审判而本能的想要逃避,十分抗拒去行动。
  就这样一直捱到大年初四,下午从奶奶家离开的路上司南接到关雁的电话,说是许旭进城了,他们打算去陈森老家看看,问他要不要一起。
  他几乎是瞬间原谅了自己,心里像是找到了什么强大而有力的支撑一般。
  回到家,司南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东西早就收拾好了,跟常健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往车站赶。
  是在深夜抵达的东石县。
  出站口尽是拉客的司机和小旅馆老板,手里拿着个小白板,写着住宿俩字。
  许旭拽了拽书包带子,问:“咱们是不是得先找个住的地方啊?也没提前跟陈森打声招呼,指不定人现在还在医院里忙活呢!”
  关雁点头:“咱们先找个住的地方,完了我再问问老陈,他在家还是在医院,免得咱们到时候去了扑空。”
  最后关雁在陈森家附近找了个酒店,他和许旭住一间,司南单独住了一间。
  “住近点方便,万一碰上要帮忙的。”关雁划拉着手机,边说边皱眉,“给他打电话关机啊!”
  “要不去他家里看看?”司南问。
  “成,走走走。”
  出了酒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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