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修改版) 作者:大米高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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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趟父母那。又快一个月没有回去过了。
李蔚华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李蔚华将他们接来S市之前，一辈子也没出过省。虽然是鸡窝里飞出只金凤凰，两个老人离李蔚华的生活是越来越远了。每次李蔚华回去，也只是做点好吃的，一家人闲坐着，话不多。
在父母那沙发上躺了半下午，吃了一顿妈妈的家常饭，李蔚华才觉得精神恢复了点。告别了父母开车出了门，李蔚华犹豫了一会，还是回了滨江路。有些奢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自己总是被床第间的温存弄昏了头。
☆、第12章
晚上八点，吴飞的电话打过来，李蔚华只得接起来。
“你不在家呆着，还在哪里晃？不是你说晚上要谈谈的吗？！！”
“我在家。”李蔚华重读了那个家字。“滨江路。”
“马上回来！”
“我以为你并不想谈。”
“我有说过吗？现在回来。马上！”
“……吴飞，就算是养在家里的金丝雀，宠物狗，总也有人照顾，有遛鸟遛狗的时候。我并不是一个死物，你高兴的时候随意把玩，不想理的时候就无知无觉得等在那里。”
“谁养金丝雀像我这么养的？你想拍戏拍戏，想唱歌唱歌，喝醉了还得照顾，想勾搭哪个导演、投资人、老总就随便勾搭！”
“我说过只是试镜的时候遇到了顺便一起吃饭而已！”
“是谁吃饭吃到别人胯下浪叫的！”
“……！！”
李蔚华忍了忍，尽量理智的说道：“和宋导，是在你把我赶出金海之后。后来见谢泽园那种遭遇，难道是我想？跟你五年，我从来也没有上过别人的床，连背着你外出都没有，你应该清楚。而且一起吃饭并不代表什么。你也和温茹一块吃饭吧。”
“你是在计较我并没有为你守身如玉吗？是！你倒是守身如玉了，你是守心如石！”
李蔚华再次被话打到头，不过他听见的是讥讽的说出来的守身如玉，并不明白其实吴飞计较的重点在“守心如石”。
哽咽着忍住眼泪，李蔚华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吴飞，我今年23岁，从18岁就开始跟你，是，我并不纯洁，也不纯粹。做过负心人，卖过身，如今轮也让人轮过了，我就是这样子，就算是后悔，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事实。如果你要我，我就跟你……”
吴飞被“如果你要我就跟”这句话激怒，冷笑道：“我这里不是垃圾筒！不收别人不要的破烂货！”摔了电话。并没有听见李蔚华最后出口的三个字：“……一辈子。”
脑子里嗡嗡作响，鼻间的酸涩难以抵挡。好一会李蔚华才放下电话定了定神，从床前小冰柜里拿出两个小冰袋覆在眼睛上，将那股灼热压回去。
又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心脏的钝疼，疼的他弯成一只大虾。
李蔚华，李蔚华！有点出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也好。这样总算是结束了不是吗？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开始，从头就只是一场包养游戏。只是你昏了头，总以为有点别的什么。
吴飞是什么样的人？跟他五年多也不过是床伴之一罢了。有的是新鲜清白的男人女人爬他的床。你脑子里进水，他招招手就跟喂熟的狗似得的跑回去。也不想想，谁会喜欢被人轮过的破烂货？居然还妄想什么一辈子。无知，下贱！
然而躺在床上，脑中翻来覆去，都是吴飞的样子。他眼中燃烧着兽焰与独占欲压下来的样子，他带着餍足勾着嘴角逗弄自己的样子，他带着灼热的呼吸与低喘吹在耳后，以及低声的咕哝。某一天，某一天他似乎是说了两个字“爱你”，没有听清。
李蔚华，李蔚华！有点自知之明！爱操你不是爱你。是你自己糊涂妄想。
李蔚华双手摁住冰袋甩甩头“不要再想了。有什么好想的呢？”他在心中劝慰自己。之前做得多好？肉体交易就别谈什么感情，让你走的时候就要安静识趣的离开。不要和金主提什么感情。你的感情，别人不稀罕；不相信。
连初恋情人都能为了名利轻易离弃，你有什么资格谈感情。
然而脑子里还是吴飞。
他推开宴会厅的大门，花瓣雨纷纷飘落的他全身都是。身后是九层的蛋糕，吴飞在微笑，“蔚华！生日快乐。”
吴飞在一片的长枪短炮面前伸手，将他拖上红毯，他勾着嘴角在他耳边微微侧首低头：“蔚华，这是你的首映礼，你的。放轻松，微笑。”
吴飞坐在沙发里笃定的告诉他，“蔚华。想做音乐剧那就着手去做。投资是五千万。你只管去做。亏了我给你兜着。不过我知道你会做的很棒。我等着。”
…………
呵呵哈哈哈呵呵呵。李蔚华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等着。音乐剧，他连看都没有看。幸好，没有让他亏本。
李蔚华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他并不知道吴飞在摔了电话后也一直坐立难安。
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变的难以放手了呢？
是在那个阳光率性的少年失去了笑容，苍白着嘴唇哀求他：“吴少，求你，求您饶了我，放过我，所有的东西您都收回，是我做错，我还爱家宁……”的时候？还是被他用皮带抽的衣衫褴褛浑身红痕遍布，仍然像小兽一样红着眼龇着牙冲他嘶吼：“我会永远永远爱着家宁！一直爱着，永远爱着，只爱他一个！”的那一天？
时间模糊了记忆，常常会使你忘记为什么你要去做一些事情，以及想不出来什么时候你动了感情。
是什么时候这个倔强的少年不再挣扎？是在那一晚知道家宁和王威即将结婚的彻夜恸哭后？还是就在王威和家宁举行婚礼的那一晚，三个医生围着少年，花了整整五个小时才将他身上的花枝细刺全部取出来，没用任何麻药的少年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的忍过去之后？
温顺而驯服的李蔚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床伴，他会性感的低吟，能任凭你把他摆成任何羞耻的姿势，却似乎更难取悦与讨好了。
那个会因为绑在玫瑰上的钻石耳钉笑着吹口哨，会因为看见兰博基尼兴奋的脸色粉红双眼发亮；会因为一次特别为他举行的广告发布会兴奋的整夜难眠，毫不扭捏带着天真和率性讨好他的少年，再也见不到了。
任何费尽心思的浪漫，只会换得温顺的低头浅笑和道谢，那笑意从不达眼底。只有在拍电影或者做专辑的时候，你才能再那温驯低闪的双眼内捕捉到真实的热切和期待。
自己某些时候看见他和别人稍微亲密就嫉妒到心都发苦，然而他却甚至可以笑着为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让路。哪怕当他的面和别人上床，他都能面不改色的说抱歉打扰后避开，你如果追过去压到他，他会象没事人那样张开双唇展开双腿。
他动了心，而李蔚华温文浅笑不屑一顾。他永远只爱家宁。只是家宁不要他了。
第二天李蔚华眼眶湛青眼珠通红的去上工，导演果断的请他回家休息。李蔚华其实状态极差，完全硬撑着过来的。虽然知道自己没法工作，可是也不愿意回家，宁可呆在片场看别人的进度，好给脑子找点事做。不要让心情变化影响到工作和其他。李蔚华，你一定要学会这一点。他自我告诫。
刘凌电话来，告诉他谢泽元的那个投资今天要确定剧本，公司发了通知一定要他去。
昨天才吵架，不，昨天才分手，李蔚华并不想这个时候就和公司对着干。所以他还是回了公司。会上他仍然保持着沉默。在被刻意反复追问意见的时候，只是说自己最近身体情况不太好。恐怕不一定有机会参演。
谢泽元打着哈哈笑着看过来：“小李的情况看起来确实不太好。多注意身体啊。不过剧组可以等你调整好嘛。这个嘛，我们会下再单独谈谈。”李蔚华木着脸，眼锋和他撞上，咬着牙一霎不霎。
会散了谢泽元他们四五个人果然追了上来。刘凌小乐两边夹着李蔚华，三个人都是浑身戒备。不过那几个人还没开口，就见谢泽元接起电话，然后脸色大变的走开。
三人都松了口气，然后刘凌骂道：“草，在自己的地盘为什么还要怕这几个狗娘养的？下次多叫几个人，要是他们敢乱来就动手吧。”
还没出公司门口却看见苏艺，见到李蔚华就螫过来和李蔚华说话。
苏艺说是到星世纪来补个特写。不过其实她倒是专门等着李蔚华散会的。见他们终于出来，说要单独和李蔚华谈谈。
刘凌和小乐走至一旁，苏艺却不说话了。自从那天秦枝秦萼恶整三人之后，李蔚华的烦恼在于和吴飞的矛盾，周钰虽然被不少人参观了裸体，但是这家伙丝毫不在意。只有苏艺，毕竟是女孩子，还是走温柔小女人路线的女孩子，那天事后就有点似乎到哪里都不太好意思。
见苏艺不说话，李蔚华只得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详细谈么？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苏艺抬起眼睛看看他，然后很快的说道：“华哥，我喜欢你。我一直很喜欢你。”
李蔚华保持着微笑看着她，一时有点拿不准自己应该转换成什么表情。15；16岁的时候，李蔚华有过懵懂喜欢，也懵懂的被喜欢着的的女孩子。是他们一起卖唱，一起窝天桥的小女孩。不过那时候还太单纯。也许曾经抱在一起取过暖，一起分吃过半个冷饼，但是连嘴唇轻微碰触的吻都没有过。
就象现在的，苏艺极轻微快速的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微微一触。
这样的吻，这样的吻，没有掠夺，不带半点情欲，仅仅只是微微的唇与唇的触碰，然后，对方迅速垂头，又抬头，忽闪着睫毛，眼睛里带着怯意与完全不掩饰的爱意，又踮起脚尖吻他一下说：“我喜欢你。”
李蔚华微微有点恍惚。那是家宁。
听见惊呼与尖叫微微转头时候，李蔚华看见的是呼啸而来的一根马鞭和吴飞愤怒狰狞的脸庞。
苏艺挨了两三下抱着肩缩在一边，李蔚华挨了七八下已经半跪在地上。连见势不妙上来拉的刘凌和小乐都被扫到，最后又赶过来三四个人才将吴飞拉住。
吴飞喘着粗气定了定神，将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马鞭往地下一扔，推开众人恨恨的走了。
他一夜未睡，一直在等李蔚华来公司，来了之后又一直缩在办公室纠结，没有出来。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是失去了理智，也许还带着迁怒与发泄。此时他脸上怒容未褪，心下却是懊悔万分。早就发过誓绝对绝对不再对蔚华动手了，近两年来也确实没有犯过。怎么又搞砸了呢？
李蔚华被刘凌和小乐强扯着扶起来，身上脸上都火辣辣的。碎裂的衣服透着血痕。不是没挨过吴飞的打，也不是没被当着人打过。但是管家也好司机也好，自己的助理也好，至少都可以算是自己人。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当着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二三十个同事，被自己的老板狠抽了十几下鞭子，这个冲击对他仍然太大。李蔚华没有去关心苏艺，也没有抬眼看其他人，只是迅速的上了自己的保姆车，被蔓延开来的钻心疼痛折磨的全身打抖。
☆、第13章
他们直接去了上次的医院，那好像是陈卓旗下的一家私人医院。环境非常好，人也很少，管理严格有秩序。上次住的特别病房，有专门的特别通道，不会碰上人，也不会走漏一点隐私。最关键的是医药水平确实不一般。上次脸上身上的擦划伤，到最后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上药的时候小乐疼哭了——他身上挨了两鞭，严重的地方是皮破流血，高高肿起。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的小年轻泪腺不受控制。
不象李蔚华，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痕迹小护士都吸气，他却始终一声不吭。
懒得来回折腾就干脆又办了住院，医生也建议他多安神宁血将养几天，这鞭伤看着是皮肉伤，实际最伤精血神气。
第二天一早，最先跑来看他的是家宁和王威。昨天吴飞那一顿鞭子，在场的人就有二三十，躲在办公室看见的铁定也不少。娱乐圈的这种八卦传的飞快，这次又是王浩宇听人传八卦后，急急的电话的家宁，他自己却因为有工作脱不开身。
家宁看过伤势，眼睛都气红了，转脸就要给吴飞打电话：“吴飞简直不是人了！有这样干的吗？不抽他三十鞭子回去，他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李蔚华连忙拦他道：“你别找他。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不想再多做纠缠。”
家宁都急眼了，怒其不争的样子：“蔚华！都这样了你还要给他留面子？你怎么能放他欺负你到这种程度？爱一个人不是委屈求全！这都是严重家暴了，你应该给他最后通牒，要么赔礼道歉，发誓再也不犯，要么一拍两散！”
李蔚华按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说的不想多做纠缠的意思，就是不想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从今往后，我是我，他是他。”
家宁没料到他是这样的态度说法，呆了一呆，那边王威开口劝道：“蔚华，别说气话。吴飞这人你还不知道？那脾气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又唯我独尊惯了。你平时不要太让他，真有误会或者他做错事也要容他，别看他爱拈花惹草那样子，其实他心里有你。心里没你，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被激怒到这种程度。这次好好说说他，给他立立规矩。”
李蔚华牵着嘴角想扯个笑，最终却破了功。什么立规矩？吴飞，并不像你和家宁，而我和吴飞算什么呢？
家宁想了想，轻声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平静一下，现在首要的是好好养伤。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吴飞打人都必须道歉！”
李蔚华苦笑一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比这更重的也不是没有。我要他道歉干什么？是我自己糊涂。去年十月从金海出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他哽了口气，把眼泪逼回去：“是我自己下贱又回头……”
他话没说完，家宁抢着问他：“比这更重的不是没有？他经常打你？”
李蔚华沉默着不肯回答，倒是一直陪在旁边不吭声的刘凌难得插口道：“蔚华刚转公司那一年，有两次伤重到必须住院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