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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恋曲1999-第21部分

小说: 恋曲1999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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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牛河……你是怎么做的?哪里学的?”

胡达笑了笑,手一松,小猫蹬着他的大腿落了地。

“谁让你问的?你房里的小客人?他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

阿惠不知该怎么回答,又一瞬被胡达反客为主,抓过去对话的主动权,本能地,老师地点了下头。

“那就好。”胡达回答,“你可以同他说,他要是真喜欢,我以后都给他做,做一辈子。”

  第十六章
 
阿惠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吃下去一口东西,还能露出那种表情。吴久生就坐在她的面前,忽然被定住了似的盯着面前的两只盘子,又是难以置信,又是困惑不解。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可以记住“味道”这件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事,直到味蕾还先于大脑一步辨别出其中要命的熟悉感觉。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为他做过那样的一顿饭,只有胡达。

但是可能吗?胡达会为了他,赶来这样的地方吗?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堆成山的问题一下子淤塞在了吴久生的脑袋里,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阿惠,神色一片茫然。

“你说你是找新来的厨师要的饭菜,”吴久生朝阿惠比划着,“他长什么样子?这里,下巴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阿惠一愣,惊讶地瞪大了眼。

“怎么?你们还是认识的?”

紧接着,吴久生屁股底下的凳子在地板上猛地划过一下子,被青年给踢倒了。

阿惠还是第一次见吴久生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前一刻还因为林建华的威胁而面如死灰的青年,这会仿佛变成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毛孩子,眼里亮得像有小星星,雀跃得好似马上就能长出一对翅膀从窗户口飞出去。

他的心已经飞出去了。

胡达来了,胡叔叔竟然真的追着他追到了这里,吴久生忽然就不害怕了,他就像浮在一朵安逸的云上,轻飘飘的,心底的不安被吹拂得干干净净,分毫不剩。

他现在只想立刻就见到胡达。

阿惠听了青年的想法,犹豫了片刻。她再三向青年确认着,确实是没有认错人的可能吗,对方确定是可以信任的人吗,必须现在非见到他不可吗?

在所有的问题都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阿惠略一沉吟,从桌上端起青年刚吃没几口的餐盘,另一只手绕到脑后,拔下自己一根卷曲的头发。

二十分钟以后,欢喜缘刚刚通过聘用考核的新厨师被带到了508号房间的门口。

房里住着领班和经理都叮嘱过要仔细看好的特殊客人,那位客人在配送到客房的饭菜里吃出了脏东西,据说正在房里掀桌子发脾气,一定要厨师过来解释,不然就要见负责人。现在还是每天营业的清闲时段,可要是任由他闹下去,耽误了晚间的营业,下面这些只负责办事的总要有一个不好交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非也就是拉个人上门道歉,再赔点小钱的事,门口的几个看守在阿惠的劝说下一合计,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于是为了息事宁人,胡达被人顶着肩膀推进了那间屋子。

阿惠就跟在他的身后,刚替他带上房门,胡达就感觉一方温热的躯体扎进了怀里。他空虚了数日的双臂间,终于被安稳地填满了。

连吴久生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像在半道上被丢下以后,又忽然被重新捡回到亲人身边似的。他紧紧箍着胡达的肋骨,都不愿意撒手。

“叔……”他念起那个字,久违了,在唇齿见徜徉过一遍,吐出来的时候,嗓音都因庆幸而颤抖,“我都以为再也找不见你了……”

胡达很想笑。这哪里是青年找他,分明是自己巴巴地,一路追着气味紧咬不放跟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问。

“本来还不是很肯定的。”青年在他的胸前埋着脑袋说。胡达做的河粉下面埋着几片削过的星星形状的萝卜,已经被吴久生放进嘴里嚼了吃了,这个世上,除了他的胡叔叔,不会再有人为他做这样无聊又浪漫的事。

青年笑了,他终于明白了,胡达没有丢下他,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人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对于这句保证,吴久生只问过胡达一次,胡达也只回答过一次,那时他回答说好,现在吴久生才知道,那个“好”字的分量原来并不输给千言万语。

“叔,我不想待在这儿,我想回家。”他告诉胡达。

“我知道。”胡达回答,“别急。”

严天已然安排好了,这周东莞市局就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临检排查,届时欢喜缘附近还会有额外加派的人手,这次行动计划是严格管控过消息渠道的,没有林建华的提前通知,洗浴中心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届时治安民警挨个房间查看的时候,胡达完全可以趁乱带着吴久生全身而退。

行动就定在周中,至多,也就只用再多忍耐上两三天。

胡达很想安慰青年,但他只能压低着声音,不能说上太多的话。现在他还可以与吴久生面对面,可一会,等他再从那道房门走出去,两个人就又要做回到陌生人的关系,哪怕明知与对方就待在同一屋檐下,也势必需要克制,压抑住内心关切的冲动。

这对胡达是一项考验,对吴久生来说就更是。他本就是个心眼里藏不住事的年轻人,胡达知道,他今天将计划提前,擅自来见吴久生的行为是不合规的,不理智的,但是去他妈的。他知道吴久生会有多害怕,如果这时候都不能抱一抱他,告诉他自己来了,那他胡达还算什么男人。

眼前的气氛已是如此的露骨,站在边上的阿惠要是再反应不过来就和傻子没有区别了。她当然看出来了,联想起之前林建华说过的吴久生不喜欢女人的事,她终于打从心底里确信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对恋人。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又是什么,有一点酸酸涨涨的,又有一点触动和羡慕。

如果放在几个月前,让她看这样的事情,她也会觉得不习惯,会出于好奇多看上两眼,但最终内心一定是不接受的。男女结合才能产生后代,如果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他们这样,人类岂不是就要灭绝了么?她恐怕会那么想。

但奇怪的是,到了现在,那样的想法已经一点也没有了。

一个仿佛忽然顿悟了一般的念头蹦进她的脑海。难怪刚刚在楼下时,胡达会对着她笑。原来他们是一对,这两个人,都是好人呢。

想到这里,阿惠鬼使神差地笑了一声。

胡达放开青年,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过头来很诚挚地也对阿惠说了一句:“谢谢你帮我”。

  第十七章
 
林建华刚把那辆引擎声大得吓人的重型机车停好。他很烦躁,裤子口袋里的烟抽完了,他以为还有的,徒劳地在一阵空气里抓摸了许久,平白摸出一身火气,将空空如也的拳头从兜里掏出来,一拳砸在水泥墙上,整条大臂上的肌肉都紧绷隆起,手背被粗粝的石灰墙面蹭破了一块皮,然而林建华的表情却很麻木。

他的心就像一台损毁了太多零部件的机器,还可以运作,只是不会痛了。

今天他去了一趟欢喜缘,他手下所有有利害关系窝在手里的声色场所里平时最听话的一家,但尽管如此,新开出的合作价格依然没能一次性就与对方谈拢。林建华很是不忿。

他知道价格已经高到有些接近红线,一般情况下谈判都不该那样去谈,容易逼得对方狗急跳墙,风险太大。

他并非不懂规矩,也没有那么贪得无厌,他只是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手机里日历上的日期可不会等他,每一天的时间都残酷地不停往前推进,眼看着距离下一个交款日又只剩下十五天,浴场所许诺的那笔好处费,却迟迟还没有到账。

林建华本来想挪用一笔地下钱庄的赌资,可他的地盘上刚刚被警察查封过两间赌场,大哥原本就对他生出了些意见,这时候在账面上取巧,他害怕触怒对方,会直接弄丢手头上现握有的资源。他原本都想好了,如果欢喜缘真的不愿意付钱,就重新回头与警方合作,将欢喜缘整个端掉,先拿一笔奖金再说。偏巧这时候薛锦同带着那笔高利贷从天而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薛锦同借走了四万块,按照签署的合约上的利息,如果这个月的月底都没有将本息一并换上,债务就会翻番成将近十万块。如果真能拿到那笔钱,那么也能少发一些愁了。

林建华正烦躁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筒中传来的语气同样很不客气。

那很不寻常,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至少是在东莞,还没有人有胆子以那样强硬的语气对林建华说话。听上去,已经差不多接近于是在下发最后通牒了。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把下一期的住院费补齐!”对面爆发出那样的质问。

林建华抓着手机,整张脸的面部表情都因之而紧绷着,他压抑着腔调,甚至在开始说话前还先陪了一声笑。

“最迟这周末,真的。”他保证道,“这周一定过去。”

“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的,林先生。”那面的口气依然生硬,语速却多少和缓了一些,“我们早就建议过你,应该办理转院,以您亲属的状况,用不着以这么高的规格来进行护理,这是浪费医疗资源,尤其是在对你本身还形成了一定经济压力的情况下。转到花费更节省的下级医院或治疗中心,一样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还能节省开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但那句话却让林建华生气了。

“我说过不转的!不转的意思就是不转!你们听不懂吗!”他对电话那头吼了一声,片刻之后,还是强迫自己调整下呼吸,以尽量心平气和的口吻又解释了一遍,“护士长,我也和你说过多次了,钱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但给小浩的东西一定要用最好、最贵的,只要付得起价钱,我这样的要求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气声。

“行吧。我想办法给你宽限到这周末。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到的没?”

林建华犹豫了片刻。

“告诉小浩等我有空了,就去看他……”

“这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护士长无可奈何地说,“他不愿意见你。”

“我知道。”林建华回答。他的舌尖品尝到苦涩,他把那抹发麻的味道强行吞咽了下去,然后挂了电话。

几颗星星从云层背后羞涩地探出头来。

已经见过吴久生,终于放下心来的胡达也早回了员工宿舍。他在约定的时间拿出手机候着,严天果然如约给他打来了电话。

“周四,晚八点半。”电话一接通,他就这样说。胡达知道,那是东莞市局最终定下的突击检查时间。

他本来以为今晚严天带给他的消息会止步于此,但还不仅仅只是那些。在胡达把自己安顿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严天还查到一些事,林建华的事。

到此,胡达心中的疑问才总算有了解答。

原来林建华刚出狱时并不是从事现在这一行的,他很老实,找了份CNC学徒的工作,自己租了个房子,本本分分地上班。

也就是在那期间,他从老家接过来一个年轻人放在身边,两个人一道在城市里安下家来,共同生活。这个年轻人叫叶浩,胡达刚听到名字,就想起林建华在狱中提起过的那个儿时玩伴,想必就是叶浩没错了。

他问起严天之后的情况,严天的语气变得很是唏嘘。

也许是出于想要多赚一些钱的考虑,也许也是案情有什么特殊需要,具体已经不知道是林建华先找上警队,还是警队先找上的林建华,总之从大约2013年开始,他就与东莞市的警队签订了协议,成了一名固定提供情报的警方线人。

刚开始林建华的工作都完成得很隐蔽。他有服刑背景,同道上的前科人员总能快速打成一片,人也十分机灵有眼色,帮助警方破获过不少的案子,却在一次带治安队抓赌的过程中意外搅进一场正在进行中的**交易现场。那天治安队带去的人手不够,趁乱溜掉了几名涉毒帮派的成员,他们认出了林建华,查出了他的身份。

彼时治安大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收队之后直接将林建华带走,纳入到线人保护计划中隔离保护了起来。可他们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位同性恋人留在市内。

等到林建华从看守所中离开回到家的时候才得知在那段期间,叶浩被那些帮派成员找上,他们租住的小家被打砸成一片狼藉,所有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印记都化为一片废墟。林建华发疯了一样在医院里找到叶浩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神智与活力,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严天在电话里头骂了一句脏话。

“我**妈,那些贩毒的简直不是人。”他说,“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手筋和脚筋全叫人挑断了,光左边一条小腿的肌腱就断了七处,左手中指和右手的大拇指残废了,好像还注射了些药物,后遗症也很严重。他们住的地方偏,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送到医院手术接上以后还是落下了病根,人一直瘸着,行动都不便利。叶浩只是普通公民,按理来说够不上是工伤的标准,治安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特意向市里为林建华申请了补助,治疗期间,免了他不少公立医院的治疗费。不过出院之后的事,就不怎么知道了。”

严天说完之后,电话两头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严天沉默,是因为体察到执法工作者的不易之处,也是因为对林建华线人立场的突然转变寻找到了逻辑成因,而倍感唏嘘。

胡达的感觉却直白得多,他唯独体会到一阵强烈的后怕,席卷全身。

他一直知道线人工作的风险性,却没有设想过那种风险性也会被直接转嫁给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没有见过叶浩,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想试着对林建华去感同身受,却无法忍受哪怕只是一丁点类似的念头。

如果把那时的林建华换成他,把叶浩换成吴久生的话……

胡达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他不确定,如果遭受那一切的人是总跟在身边,拿依赖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天真青年,他会不会发疯,会不会也像林建华一样,不计后果,甚至干脆放弃自己,重新走向堕落。

命运时而会变得如此残酷,不近人情,将好好的,圆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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