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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恋曲1999-第50部分

小说: 恋曲1999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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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一顿没饿着,真的,大叔你信我。”他对胡达说着,还不忘把站在门边的吴久生也给挖了过来,直推到胡达的面前,“不信你问问嫂子。”

那句话最后两个不要命的字眼冷不防窜进吴久生的耳朵,让他像被蜜蜂蛰着了似的忽然转过身来作出要暴打臧文清的样子,而不小心说错话了的年轻人缩起脖子从厨房间逃出来绕着屋子正中仅有的一个大衣柜抱头鼠窜,嘴里一边还嚷嚷着:“哎呀,错了,乱辈分了!”。

吴久生随手从床上抓起一只枕头,不由分说就砸在对方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上。

胡达站在厨房门口,呆愣愣地望着眼前打打闹闹的两个年轻人,一时感慨万千。

他都快忘了,吴久生还只是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都需要同龄人的朋友,需要自己的社交圈,需要活出他们所在的年纪所应该活出的样子。

和自己在一起时,青年懂事、坚定、爱他爱得毫无保留,可和臧文清相处时的吴久生,却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冲动肆意、干脆直白。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原本还有些吃味,他在意青年和朋友自然而然握在一起的手,在意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所爱的人一道住了这么久,他们睡一间屋子,用一间浴室,每天都要见面无数次……可现在,胡达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不该那么狭隘,他对自己说,任何一段感情也不该在人的一生中缺席。

吴久生以前没有,可现在他在这座城里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好朋友,那实在再好不过。

那天,胡达给青年收拾好了他所有的东西,就像他刚搬来那时候一样,一切都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临告别前,作为答谢,胡达亲自下楼去市场买菜,给臧文清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臧文清的小厨房里道具有限,锅碗瓢盆一应俱缺,那限制了胡达的发挥,但他炒起饭来那天雷勾地火的大厨架势仍然成功让臧文清围观到瞠目结舌。

他开了两瓶啤酒,给臧文清满上一杯,自己又敬上一杯,感谢他这段日子以来对吴久生的关照。

臧文清受宠若惊,吓得想说句诚惶诚恐的客气话,话都说不利索。

吴久生坐在胡达边上,拿筷子扒拉一条鱼背上的刺,胡达喝剩下的那只纸杯就放在他的手边,杯里还剩个杯底,吴久生凑近过去,伸出舌头在杯沿上舔了舔。

啤酒花和麦芽的气味,有点香,有点苦,和之前喝过的烟熏味冲天的威士忌好像不大一样。

不过还是算了,他喝完一小口,抬头冲正盯着他看的胡达吐吐舌头,不喝了,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吃完那顿饭以后,胡达带着吴久生和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上了出租车。他报了个地址,一路通顺,司机最后把车直接停在了原来他们住过的白石洲附近的一片农民房边上。

和青年分开的这两个月里,胡达解决了原来那间屋子租约的问题,把家搬到了新的地方。

说起来他还有些惭愧,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他和吴久生都是刚到关内,人生地不熟,房子又找得急,结果没能好好筛选,又遭了中介的忽悠,导致一段时间里,吴久生都只能跟着他挤在好多人同住的公共租屋里。

现在不一样了。胡达新租到的这间农民房,虽说不比臧文清那样的高层单身公寓,却好歹是一室一厅的独户,卫浴也是单独的,房子里边是毛坯,放上些家具什物,装饰得不太温馨,但拉开窗帘却能看见一角明亮的天空,采光甚是不错。

他知道吴久生喜欢那样的一扇窗子,在坪乡时,吴久生就很喜欢侍弄久久烧烤二楼的窗台,往上边摆一些小型的多肉植物,挂上颜色素净的亚麻布窗帘,然后躺在床上盯着风吹动窗帘的影子落在石灰墙上,听着风铃叮铃啷当的响声。

现在挂着的这块窗帘布也是胡达亲自挑选好了挂上的,他不确定青年的想法,问出口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时间太仓促了,我也没来得及好好收拾,就随便整了整这些地方,你……你喜欢吗?”

吴久生看了看眼前的这间屋子,当下也没有马上给他一个回答。

他沿着墙的四角在屋里踱步了一圈,推开窗子看了看窗台和外边的景色,闭上眼睛吹了一阵风,又研究了一会儿那只胡达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的日式风铃,这才含笑回过头来,调皮又故意地说:“不喜欢。”

胡达的心口一震,又惊又失措地站着不敢动。

青年说完那句话,停了一阵,才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冲胡达扬起半边的脸颊,说完那剩下的半句回答:

“除非你亲我一下。”

胡达后边的半口气都要叫他憋回去。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像坐过山车,这会才又落下地来。

怎么越学越坏了。

他佯装气呼呼地等了青年一眼,倒也不别扭,几大步跨过去,按住吴久生的一对肩膀,低头就亲了上去。

那个吻是温柔的,宠溺的,甜得像一块糖,像一个孩童儿时所能期待的最好的东西。

吴久生贴着胡达,在温暖细碎的阳光下眯起眼来,他的嘴角也跟着弯起来,翘着。

“现在喜欢了。”他轻笑着说。

  第五十二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搬到一块生活的两个人又重新把这间毛坯房布置了一遍。那件事他们做过太多遍,都做出了经验,驾轻就熟。

其实也就是把已经有的东西重新归置了归置,里里外外地打扫,洗洗晒晒过一遍而已。但青年就是说不清原因地享受那整个过程。哪怕只是看着两个人的东西被重新摆在一起,洗口杯挨着洗口杯,枕头挨着枕头,拖鞋挨着拖鞋,他也高兴。

再往后的日子也就按部就班。

吴久生趁着寒假加紧预习下学期的功课,胡达则继续他风雨无阻的工作,除了利用上所有能够利用的精力加倍小心地照顾青年的胃,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日子就在这样的安然中飞快地过去,没几天,眼见着便到了过年的时间。

光阴当真有如白驹过隙。吴久生还清楚地记得去年的年他和胡达是如何在湖南乡村的阴寒湿冷中依偎着挨过,他记得回胡达老家那次所有的细节,记得山里的那座孤坟,和彼时见到胡达在亲人的墓碑前黯然神伤时自己内心钝痛的感觉。

他都还来不及梳理清楚当时曾暗暗发过的,等胡叔叔老了,一定要照顾好他的誓,转眼就又是一年。

他大了一岁,胡达也大了一岁。时光给他们的生命里落下很多的重量,让他们两个人都早已不是彼此刚刚相遇时的样子。

对于这种变化,吴久生也说不上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是觉得,今年的这个年一定要过得和去年不一样——日子在一天天变好,未来可期,他们都要忙着与过去独身一人时充满缺陷的不完满的自己告别,以后的每一个年,都要比今年过得还要更好,更红火才对。

只是,在那个模糊的想法还在青年的胸中酝酿的时候,胡达就已经提早一步,找到了他。

那会距离正儿八经的大年三十还有大约一个礼拜的时间,超市里的年货促销声浪正热,街面上的小食店纷纷地关门歇业,莲花山公园的大红灯笼还没有尽数挂起,胡达拎着两只紧急收拾好的行李袋,抓着一把钥匙,慌忙火急地找到吴久生,神神秘秘地说了句“跟我走”就拽着他的手臂往外拉。不知道的可能都会误会这是要带着人相携私奔的节奏。

但一路上胡达的心情看上去都好到了极点。他直叮嘱青年记得路上要抓牢他,自己则低头看顾着在电动车踏板前头固定好的行李,直朝某条他们没上过的路开去。

吴久生问他什么,他也只是回答“有个惊喜给你”,再有别的,也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好意思,便是一个字也不多说了。

大约四十分钟以后,胡达的那台小电动车在一处他们从来没有踏足过的陌生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小区僻静,并不靠近城市最繁华的腹地,也远离主流的商业中心,却自有一股浓重的生活味,小菜场仍在正常的运转,推着买菜小车的老人和抓着气球疯跑的孩子随处可见。

外墙的墙皮已经剥落成一种水泥墙砖的灰色,部分的楼栋外围爬满了爬山虎,楼层低矮,房型老旧,也没有安装外墙电梯,只有家家户户的门联福字贴得热烈张扬,风格各异,透出一股浓烈生动的烟火气。

吴久生搞不清这里是哪一处街道,又是谁住在这里。他有点紧张,下车上楼的时候都躲在胡达的身后揪着他的衣服后摆,小声地抱怨他节前带着自己串门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

他们从小区的前门穿过,经过绿色塑料顶的车棚和户外运动器材锈迹斑斑的活动广场,钻进正数的第三栋楼里,爬上五层阶梯,站到了最高一层楼右手边的门边。

吴久生以为那是胡达哪位朋友的家,然而站在身前的胡达却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把裤兜里的一把钥匙插进了锁眼。

门锁转动,房门洞开,敞开在两个人面前的是一间装饰温馨的两室一厅的小家。

屋内挂着粉红色的窗帘,碎花墙纸碎花桌布和碎花色的门垫,连卧室的床铺上都印着两只艳红色的牡丹花。屋内的每一件物品都被小心地保护起来,沙发上铺着编织布垫,空调、冰箱、电视、台灯、甚至就连遥控器都被穿上了整整齐齐的小衣服。每一只布套都是亲手勾织的手作,能看出来屋子的主人极尽珍惜他们的小窝,甚至于每一样小小的物品,都十分精心地装扮,爱护有加。

站在这样的房门口,吴久生有些傻眼。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家,也想不通胡达为什么突然热切激动地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这是阿文和他媳妇结婚的房子。”胡达挺高兴地对青年介绍说。

他说的阿文,就是许崇文,那个吴久生听过,但没正式见过,却知道总会在他们两个需要帮忙的节骨眼上仗义相助的胡达的朋友。听说这是他的婚房,青年下意识低头,在门口的碎花垫子上仔仔细细地蹭了两把鞋底,生怕把一点泥土印子留在光滑蹭亮的木地板上。

胡达看见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眶一热,拉过青年的手,就把他整个人抱进了屋子。

“别怕,”他对趴在身上的小爱人说,“这儿现在也可以当做是我们自己的家。今年的电子配件生意做得不错,阿文说他赚了钱,要带着老婆孩子上东南亚度假去,这个春节,把房子借给我们,我们就在这里过。”

到这会,胡达才总算交代完整前因后果。他像好容易能够揭开一件新年礼物的包装纸一样,透着满面的红光,抱着怀里的青年兴奋地在一大一小两间小屋里进进出出。

房子许崇文临走之前肯定吩咐媳妇给收拾过,看得出来被褥都是刚刚洗过,透出一股洗衣粉和阳光晒过的味道。冰箱好好地插着电,保鲜室里还有整整一打动也没动过的鸡蛋。

虽说是借来的,但这儿的确实打实算是近几年里胡达待过的最有一个“家”该有模样的地方。

“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五年前刚过户时他们就仔细拾掇过一次,到现在里面也还是很好。阿文说了,东西我们只管用,你也不消操心,走之前我会把这儿全收拾整齐打扫干净的。”

胡达把吴久生放下,一边整理他身上被揉皱的衣服一边笑着对他说,

“这儿有空调机,有热水器,还有电视可以看春节晚会,离菜场也近便,比咱那个地方更适合过年。正好阿文不用,我就想到带你过来,咱今年好好的,过一个正儿八经的春节。我面粉都买好了,给你包饺子,按你老家的口味来,想吃什么馅儿的只管和我说。”

晕头转向在屋子里转过两圈的吴久生这会终于摸清楚了眼前的情况。恍惚间又听见胡达问他吃什么馅儿的轿子,晕晕乎乎的,竟然真的突然寻到了一点过节的实感。

好多年没有过了,像这样两脚站在坚实的地板上,四周的墙壁隔绝出世界,遮风挡雨,又安定又温馨的,真真正正有个家的感觉。

而所有那些眷恋的最中心,最浓烈厚重,予他最多安稳暖意的,还是这个站在眼前,表情里有一点难耐,有一点紧张,忐忑地等着他回答好还是不好的男人。

虽然这么说实在多余,但吴久生真的觉得,这大概是他一生中距离“幸福生活”四个字最贴近的时刻。

他这样一个缺爹少娘,逃家南下独自闯荡,多少年来也无人关心无人管教的野孩子,难得生出这样的感慨,竟然动容得几近想哭。

胡达见他不说话,一双眼亮晶晶的,只顾转着方向打量屋内四下的摆设,以为他是在羡慕这样的一间屋子,一块地方。

他有一点心疼和一点微酸的歉疚,拿一只手抚住青年的脸颊,说:“叔叔保证,叔叔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总有一天,我们用不上借,也会有一个像这样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吴久生听完那句话,像听了什么笑话,他仰起脸来,带着笑冲胡达摇摇头。

只有他和对方两个人的时候,他不需要佯装豁达,更不需要刻意的安慰,此刻他说的,也全然是他真正在想的。

“我不需要自己的家。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第五十三章(完结章)
 
2019年大概是吴久生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那一年,他满了20岁,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大人,明白了许多十几岁的时候想不明白的道理。那其中就包括一点——不论对于人生有多大的抱负或雄心壮志,还得一步步地走,所有的事,也只能一件件稳扎稳打地做。

他是个很努力的学生,可读出了学位,学位以上还有学位。他还是个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年轻人,就算再不要命地去努力,也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在职场中获得晋升。胡达以前夸他的时候总不过脑子,大着舌头,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没似的,好像当真能有金闪闪的未来,和一箩筐唾手可得的成就就那么坐在路途的重点等着他。

但那怎么可能呢。

曾经的吴久生虽说不信,但听见胡达那样夸奖,心里还会升起不少喜滋滋的冲动。但这两年来,他已经渐渐学会了平息自己的内心。他劝自己,也劝胡达,慢一点,现实一点,选准一个目标,我们慢慢来,不必对自己感到失望,也不用过多地与别人去做比较,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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