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 那些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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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赶紧笑说：“阿姨可真年轻，我说林凡长得好看像谁呢，原来根儿在这儿呢。”
“这孩子真会说话……”林母边继续翻动铲勺边不好意思的笑着转向林凡说：“起来的刚好，菜都做好了，要不还怕凉了呢，小凡，把菜都端桌子上去吧。”
祁天本也想跟着忙活，却被林凡按在餐桌旁的座位上说：“你就等着吧，要不我妈看着客人忙活该不踏实了。”
……
饭菜刚摆好，林凡父亲也从外面回来了。
林凡接过父亲手里的东西跟他爸介绍说：“爸，这是我同学，祁天。”
男人之间的初次见面都带着正式的成分，跟辈分无关，只见祁天收敛了刚才讨好的笑容，很认真的站直了跟林父打招呼说：“叔叔好！我是祁天，来你们家打扰了。”
在政府工作多年，林父接人待物一向大大落落，见是自己儿子的同学更是随和的说：“好，好，不打扰，小凡有同学过来我们高兴，快坐快坐。”
等四人桌前坐好，祁天看着一桌子六个正菜，不好意思的跟林凡小声说：“这早餐也太丰盛了……”
林凡知道这是把祁天吓到了，北京人向来早上豆浆油条的标配，殊不知在北方早餐跟午晚餐一样正式。忽然想逗逗祁天，于是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我们这过年的时候，早中餐都一起吃的，到晚上6点才直接吃晚饭。”
祁天先是看了看墙上9点半的时钟，又低头瞅了瞅一桌子的菜，才了然似的点点头。
见祁天盯着菜使劲，已然做好了大吃一顿的战前准备，林凡侧头憋着笑使劲忍着。
“别听他瞎说，逗你呢，这孩子……”林母瞪了一眼林凡后，笑着转向祁天说：“这是早餐，中午还要给你们做好吃的呢，先对付吃一口吧，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吃的惯吃的惯，一看就好吃。”祁天忙笑着点头又瞥了一眼林凡后，才拿起筷子闷头吃起来。
不知道是太冷了冻得，还是昨天晚上压根就没吃，当林凡妈妈让他第三次给祁天盛饭而祁天都没拒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地说：“你别撑到了……”
“阿姨做得饭真的好吃，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祁天不解似的天真问。
林母听的得喜笑颜开，就说：“爱吃就多吃点儿，中午还有更好吃的呢。”
吃饭间，林凡顺便把他想陪祁天去景点的想法跟爸妈说了，父母知道林凡向来人缘不错朋友也多，自然高兴的同意了，并嘱咐他们到那边后找个好点儿的宾馆住下，不要被黑旅馆骗了。
……
从家里出来，林凡就带着祁天来到市中心最好的商场从里到外的给他置办了一身行头。
当祁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忍不住试着活动了下四肢才说：“暖和是暖和了，就是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厚的，感觉都不会动了。”
林凡在旁边被逗得乐不可支，还打趣说到：“挺好的啊，回头发咱们学校网上让迷你的那些小姑娘看看，熊版的祁天是不是更有魅力。”
“怎么你觉得我有魅力吗？”祁天凑到他跟前问。
“需要我觉得吗？学校女生有不认识你的吗？”
“吃醋了？”祁天笑着小声问。
“……你想多了……”林凡拉着他就往前走，“快走吧，不是还要挑礼物吗？”
结果从一层到顶层又回到一层，两人来来回回转了一个多小时祁天也没挑到中意的，林凡不免抱怨道：“怎么以前没觉着你这么墨迹呢？”
“那要看干嘛了，这是你第一次给我买礼物，还是情人节礼物，我不得好好挑挑吗？”祁天还振振有词的说。
后来当终于溜达到一个专门做檀木饰品的店铺时，祁天才眼睛发亮的指着柜台里一对椭圆形的吊坠说：“这个！”
服务员笑着从柜台下取出来递给他说：“帅哥眼光真不错，这是黑檀木，结构极致密，带多少年也不会磨损变形，还防腐，而且外圈镶银，年轻人带着也很时尚……我们家是自营自销，做精不做多，这个挂坠全国就这么一对儿。”
林凡拿过其中一个看看，正面是一块儿略泛光泽质感细腻的黑色檀木，外侧被银质的镂空图案无缝包围着，立体树枝的图案，从下方向上舒展蔓延，像树木发新枝一样散发着生命力，翻过背面，檀木则是完全被素银包裹，线条流畅，边缘细心打磨，上面用一条很有质感的皮绳栓着，确实是好东西。
再看看祁天手里那块儿，除了略发黑外，则跟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服务员解释说：“这块儿是千足纯银，他手里那块儿是千足泰银，都是999含银量的，只是那块儿更有仿古效果，现在也很流行的……”说完又补充道：“这两块儿是同一个木料上出的，情侣佩戴是很合适的，可以送女朋友，我们还可以免费刻字。”
听到这个林凡脸都绿了，虽然很想转头就走，但看着祁天站在那儿眼睛都快拔不出来，就跟服务员说：“就他手里那块儿吧……”
“两个都要！”祁天看着他说。
林凡把手搭在嘴边轻咳了一下，“买一块儿就行，我一男的不带这个……”
“没说让你买，你给你女朋友买一个，正好我也给我女朋友买一个。”说完冲着林凡眨眨眼，又转头跟服务员说：“这个我要了。”
服务员忙笑着说好，递给他们收据时还说了一句，做你们女朋友可真幸福。
……
当林凡青着脸从店铺走出来时，跟旁边的祁天说：“你能不能不闹。”
“这怎么是闹呢，你都给我买了一块儿了，忍心让别人把那块儿买走，跟我带一样的情侣款吗？”
不明白怎么说什么这个人总是很有理，于是林凡负气的扭头问：“……你不是要钥匙链吗？”
“是想换个绳改成钥匙链来着，不过这阵有点儿舍不得了，”然后兴冲冲的跟林凡说：“你说上面刻什么好啊。”
林凡停下脚步，“你还真提醒我了，待会坚决不许说刻名字什么的，风险太大了！”
“名字不行啊？”像是想了想后，祁天又笑着说，“那就拼音吧……”
“拼音也不行，你就怕别人发现不了怎么的！”
“这都不行？”祁天撸撸头发又寻思了一会儿说：“那就首字母吧，一个T，一个F，这是我底线了，必须得满足我。”
想着这样应该没什么风险了，估计一般人就算看见也不会联想到，林凡就算默许答应了。
从商场出来林凡深呼了一口气，觉得刚才商场太热他后背都冒汗了，再看看祁天，已经把那块儿略泛黑，刻了F的吊坠挂脖子上了。
林凡这阵才发现自己忽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明晃晃的一模一样的挂坠，如果说是他俩兄弟情深也未免太牵强了……叹了口气后心想，自己那块儿也只能小心的藏着了。
祁天则高兴的推搡着林凡说：“别发愣了，快回家吧，还等着吃你妈做的大餐呢！”
……
等到了晚上，见到桌子上满满的，跟早上中午完全不重样的八个菜时，祁天扶着自己的肚子说：“我算知道了，你是怎么几天就胖了一圈的……”
吃完晚饭后，祁天就嚷着让林凡给他找相册来看，经不住他闹腾，无奈林凡就给他翻了出来。
林凡家有个习惯，每年到林凡过生日那天，都去照一张他的单人照和一张全家福，从他一岁开始，这个习惯就一直延续着。
见祁天就那么翻着一张张排在那里的相片，从一开始带着点儿戏虐的眼神，逐渐变成了由衷羡慕的目光。
林凡看在眼里，于是伸手想抢过去说：“那么小得照片有什么好看的，随便给你谁家孩子照片你都认不出来……”
祁天边躲边继续翻说：“你自己的照片当然看够了，我这还没翻完呢……看看你这小时候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回头我也放两张到咱学校网上，看你这校草形象还能不能维持住。”
不知道祁天看到什么，忽然捧腹笑说：“我以为你说高中一米五几是逗我呢，哈哈哈，能蹿这么高真是太难为你了，哈哈哈……”说着就指着林凡高中时还小不丁的照片给他看。
见祁天心情恢复了林凡也跟着高兴，上前闹着抢说：“不愿意看给我，谁求着你看了……”
两人正在笑闹着，林凡妈妈就走了进来，祁天赶紧从床上起身，强忍着笑叫了声：“阿姨。”
“聊什么呢瞧把你们俩乐的……”林母边笑说边递给祁天一件东西，“阿姨早上看你穿的鞋腰太矮了，这边冷不比北京，明天你们去的地方更冷雪也厚……怕你冻到脚踝，就找了新毛线抓紧织了一副脚脖套，穿着就暖和了，也不怕雪钻鞋里了。”
当看见祁天慢慢伸手接过去时，林凡还笑想祁天八成这是什么东西都没听过呢，可谁知一转头，却发现祁天鼻翼微微煽动着，眼圈里好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要溢出来……
林凡赶紧起身跟母亲说：“知道了妈，有我照顾不会让他冻着的……您忙活一天也累了，早点睡吧。”这才把林母让了出去。
关上门后林凡也不说什么，就只是挨着祁天静静坐着。
等过了好一会儿后，祁天才像是缓过来似的深吸口气笑说：“还没谢谢阿姨呢。”
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吧，也来得及。”
……
晚上关灯后躺在床上，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不说话，北方的晚上非常黑，没有那么多高楼的炫彩霓虹灯和路上连成线的车灯，感觉黑暗中一切都那么静，静的让人觉得很安全。
“林凡，你家真好。”黑暗中祁天忽然说。
林凡知道祁天说的不是这个只有90平米的普通装修的房子，于是问祁天，想聊聊吗？
又过了很久的沉默，久到林凡都以为祁天睡着了，然后才听他开口说：“我小时候吧，就觉得我哥特别厉害，什么都能做到很好，所以我妈对他特别好，总是夸他。有样学样么，我也想学我哥，我也想做的好好的……”
“我记得有一次，可能是在幼儿园吧，老师说母亲节要给妈妈做个礼物……我就在幼儿园做了整整一个星期，用彩泥做了一束花，每支上连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还特地找了个漂亮的瓶子给插上了……等到那天我妈来幼儿园接我，老师送我出来时候跟她说，‘这是祁天给你做的母亲节礼物，在班里得了第一名’”。
“我记得当时她的表情特别好看，说真漂亮，还蹲下来跟我说她很喜欢，当时我特高兴，因为从记事起好像就没怎么被她夸过，那时觉得自己一个星期终于没白忙活……可等第二天保姆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看到那束花连着花瓶都仍在垃圾袋里，我上去抢过来说这个是我送我妈的，不能扔。保姆特别奇怪的看着我说，就是夫人让我扔的……”
“你知道吧，我家有几个特别大的箱子，到现在还在呢，都是我哥小时候做的东西，画的画，得的奖……都留的好好的。”
说完顿了顿，好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下，才接着说：“我后来就发现她在外面人对我就跟我哥一样一样的，等回家后对我哥还是一样，对我就是……漠视吧，反正我干什么好像她都无所谓。”
然后自嘲似的笑笑说：“后来我就开始作，打架惹事的，那时候小不太懂，后来长大就明白了，可能就是觉得做好了看不到，天天总的弄出点动静吧。可是还不太好使，感觉我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干什么都行……”
虽然自己都不相信，林凡还是想为祁天他妈妈这种态度找个借口：“也许她只是偏疼你哥。”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像是考虑了一下怎么说出口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直到高中有一年去奶奶家过年，那时候老太太还活着呢，本来我哥让我上楼叫她吃饭，路过门口的时候，就听她在里面说……”祁天停顿了很久后，才再次开口：“她说，野女人生的孩子也能跟咱小胜比……”
说完这些，祁天像是终于卸下包袱似的故作轻松的说：“所以一切真相大白了，难为我从小折腾到大也没整明白……”
林凡想过祁天家里亲人关系的冷漠、疏离，想过他的父母因为生意忙等原因对他的忽视，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心里一点点疼起来，林凡不知道黑暗中祁天是怎么样的表情，他只知道，自己的眼泪有点不受控制的慢慢溢了出来。
顿了顿祁天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说：“不过我哥对我是真好，感觉他应该是知道的，但有事还是帮我扛着，我长大有时候作大劲儿了，找个家长什么的都是他替我去，只不过他比我大五岁，我小学他中学，等我中学时候他都出国了，我爸那阵忙着事业不着家，所以我也不愿意在家待着，后来就搬出来住了。”
林凡看向祁天的方向，不知道如果不是来到他的家里看到他的父母，在这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见对方表情的场合下，祁天能否就像说着别人故事似的说出这些话。
突然那一刻，他就把祁天的性格中的每一面对上了，暴躁的，敏感的，粘人的，刻意与人疏离的……一切都源于那个让他体会不到温暖和关爱的，甚至是虚伪的、排斥着他的家。
不想让祁天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没去管湿了大片的枕巾，林凡在被窝中慢慢伸过去抓住祁天的手想传达些什么，忽然他感到那只手反过来把他攥的紧紧的，攥的他手都疼了也久久没放开……
☆、第 14 章
早上起床去洗漱的时候，母亲见到林凡惊讶的问：“你昨晚是不是睡觉前喝水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等林凡想起来的时候赶紧用手揉搓着眼睛说，晚上吃太多，喝了好几大杯。
林母边往厨房走边喃喃自语：“是不是菜做太咸了……”
林凡来到洗手间一看，这眼睛肿的，说没哭过也就亲妈才信他了。低头赶紧用凉水冲冲脸，而后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什么时候觉得稍微下去点儿了才回到屋里。
坐在床边，见趴着睡得像个孩子似的祁天，林凡不自觉的轻抚上了他的头发，原来外表看着这么张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