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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媚祸-第132部分

小说: 媚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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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佳人,迅速消失。
    而怔在原地的男女,抬头时,不意又撞上对方眼神,都迅速转开,羞涩得不知应说什么,应做什么了。
    只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2卷  第36章 绝色精
    整整一天一夜,紧闭的门扉才开启。
    室内檀香缭绕,厚重的纱幔筛过炽光,落在满室零散的衣衫上,更显得当时那份焦着、急切,是怎番地激烈而不可阻挡。直到床榻前铺陈的雪白长毛地毯,还勾掉着一件粉嫩嫩的绣荷小兜儿,一截细细的缎带,还压在床上的软襦中。
    忽然,那香檀色的落帐内,传来一声轻浅的嘤喘。
    一双璨亮的狭眸,已然睁开,转向怀中。
    他伸手捻起她的下巴,俊容上翳色更浓,眸底散开一潭清柔波光,又柔和了他面上的阴翳,矛盾又挣扎。
    “醒了?”
    她睁开大眼,眨了眨,一时,不知今夕是何昔,此处是何地。遥想前事,霍然一惊。
    “你是谁?”
    她一叫,他本来温和的面容,突然一沉,手下便失了力道。
    下巴疼得厉害,她也不待他回答,挥手一掌击出,翻身就要往外跑。他重喘一声,握住她小手,身子侧向一移躲开她一击,腾起一用力,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来人,救——唔……不要,死黄鼠狼,你再敢动我……我就阉了……”
    她蓦然发力,躬腿就往上顶撞,虽未中的,却击中他大腿,疼得他用力一压,大吼,“女人,你有完没完?我到底是谁,你当真眼盲心也瞎了吗?”
    她赫然停手,喘着气,问,“奕哥哥,真的……是你?”
    伸手抚上那张微汗的俊脸时,她的心,放松下来,之前的惊惧回忆,突然化成了满腹的酸涩和委屈,迅速撑红了眼眶。
    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自己鲁莽,才会反中了姜玉诰的计。是自己心盲,总是认不出他们俩的差别,而弄错坏事。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以为一定能帮到他,才以身试险,又让大家担心害怕了。都是自己……
    她张唇时,想说“对不起”。可是,她突然想起,他最怕自己说这三个字,那会勾起他心底不好的回忆,那不好的回忆,其实也是源于她给他的伤。
    于是,她缓缓垂下了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任心底的酸涩,一遍遍搅弄着自己的心,疼得小手将被子越揪越紧,一掌冷汗。
    两人之间,又是一片沉寂。
    他本想好好训训她的冲动莽撞,却在见她垂下头时,也张口无言。但一忆及当日在酒肆中见到的情形,心中的怒气仍是无法立即平伏,于是,也是紧抑着心中翻涌,瞪着那颗半垂的脑袋,气她,更气自己。
    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着了姜玉诰的道,差点失守。若不是自己,她不会被卷进他的权利世界,而成为敌人眼中可利用的一枚棋子。若非他当日一执己意,想要她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边,带他回王都,她也不用面对这么多的冷眼、陷害、毒计,甚至刺杀。
    他是自私,自私得不顾及她的心情,而促成今日两人的僵局。
    “你的身子,可还有何不适?”
    许久,他才吐出一句话来。伸手想探探她的脉息,她突然抬起头,红通通的大眼直视着前方,但方向并不准确,也让他心中一疼,终是不忍,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
    “轻轻,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而撕疼,自责不矣。他是男人,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是该死!这双漂亮的大眼,他没有想办法解除她无法流泪的苦咒,却又害她因自己而失去了饱揽这个世界美景的权利。
    他该死!
    “奕哥哥,你……相信我吗?”
    “相信,我相信轻轻。”
    “那你……让我回三王爷府吧!”
    他赫然一惊,松开她,直视那张冷静异常的小脸,“不行!我不能把你再放在姜玉诰随意就可来去的地方。之前我大意,本想王爷府中有我安插的人,是不会出什么大弊漏,未想那府中人……”他一拧眉头,顿了一下,“如今,离我们大婚也仅几日。我不能容忍再发生任何意外,何况你眼睛看不清,在别人家中总是不便,我已经命人……”
    她忽然裂嘴笑了,又让他看得一愣,心上突然。
    “奕哥哥,你可是吓坏了?”
    微凉的小手悄然爬上那张急辩的俊容,指尖划过他耸起的眉梁,微皱的眼角,紧绷的面颊,还有未合的丰唇,指腹摩挲着唇瓣,唇瓣不禁一抖,忽然张口,含着玉指咬了一下。
    “你说得对。我一定要阉了那男人,竟敢动我的女人,他是活不耐烦了!”很快,他就要让那臭小子永世不举,才能平复那日的惊怒和愤恨。
    她小脸一皱,却道,“那我该怎么报复一下这些日子,让你忙得都没空看我的女人,姜月盈,高阳公主,还有那不知名的千金小姐们?!”
    他微微愕然,即道,“我的女人只有你。”
    口气笃定,仿佛天经地义,不可撼动分毫。
    可惜她看不到他此刻认真的表情,否则也不会发展到以下情况。
    “那……男人呢?”
    突然感觉他浑身一僵,胸口重重的一个起伏。
    “你……”他启音,赫然生出一股森冷气势,“想说什么?”
    她心底突然挣扎起来,不知道此刻跟他挑明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是否正确。可是,现在气氛那么好,若是再不说明白,打破他们之间的那层藩篱,他对她的信任仍然仅止于此。
    一咬牙,她还是说出了口,“你……曾是赧帝的脔宠,对吗?”
    话一出,即便她现在看不清他是何表情,但突至的静寞,他收紧的手臂,紧紧掐住她肩头的大掌,疼得她硬是没有呼出声,便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激烈,愤然,翻涌,骚动,还有沉沉的悲伤,都是被她硬生生从心底最沉最黑最冷的角落里,挖了出来,血淋淋地,被万千血蔓缠绕纠结着,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倒塌声。
    她的心,亦同初次见到华真他们拿回的消息时,狠狠地抽疼着,撕裂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如果他一直以来想要隐瞒的是这个,她根本不会在意。只是,她知道其实他隐瞒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心底的恐惧,和深深的心伤。
    因为,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是她初次在宫中遇见他的那个时候。
    他身上的伤,全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而且,除了赧帝,还有他的四哥、五哥在得知此事后,对回国的他肆意地虐待、欺辱。他自娘胎时就身中剧毒,十五岁之前一直羸弱不堪,命不由己,无力反抗。而他的母亲,那个倾国倾城的舞姬,早就在生下他的时候疯掉了,无法保护他。而与他形貌相差甚远的曲池,其实是她娘在他去皇都时,收养的孤女。
    十五岁时,他为逃离四哥和五哥的虐待,毒发身亡,被丢弃在城外的乱草堆中。幸好黎元子云游路过,发现了他还剩一口气,救下他来,悉心调养。后得知他身份,便亲自带他入楚宫觐见楚王,要收其为徒。从此,他废寝忘食地吸收着所有的知识,尽其所能地习武强身。他内力不好,手法却练得奇快无比,是矣连有武林公子的宣于谨也躲不过他的鸿羽十二针。
    而今他拥有的一切,是拿血泪换来的。当年羞辱他的人,除了赧帝,基本已经被他处理掉。要说一个人的恨意有多深,她虽然恨叔叔害了父母,但她的父母仍健在,这恨也及不上他身上那一道道难以抹灭的伤,来得更沉,更深。
    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幼时的伤害,给他造成了那样的心理压力。他一定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同别人一般的鄙视他,才不愿意让她知道,将她圈护在另一个世界。
    突然,他嘎然失笑,那笑声,低沉,却又尖锐地戳进她心中。
    “原来,你想知道的是这些事?”
    “奕哥哥,你听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根本……”
    “那我就告诉你,你听了,可不要害怕啊!”他轻柔得声音,突然喷在自己耳畔,好像鬼魅的低唤,冰冷,勾魂,令人禁不住地发颤。
    他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奕哥哥,不是的,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他一掌推倒她,身子重重压了上来,热气喷上她的小脸,她却冷得发抖。
    “当年我十三岁,被父王送到宫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她被他鸷猛的气势逼得不得不随他说了下去。
    “因为我美,我是所有兄弟姐妹里,生得最美的,尤胜我娘当年。”他呵呵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幽冷得让她倒抽口凉气。“父皇当年从还是皇子的赧帝手中夺到我母亲,两人关系一直不好。但当时赧帝已经掌握了宫中大权,即将登位。为怕赧帝翻旧怨报复他,所以他送来了他的亲生儿子,一个美得令寻常男人见了也会心襟动荡的小小男童。果然,赧帝收下了,数十年眷——宠——不——衰!”
    她霍然瞠目,脑中闪过那三个字——“数十年”,呼吸愈加急促,那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在皇宫中,唯一拥有自己宫殿的少君。为什么赧帝能如此轻信于他,就那么听他话地执行了那个攻打鬼方国的计划?而耶律镇恶的事,何以能让赧帝在议和大会上,没有提出半个字来,仅是贡上一些钱银和传国玉玺就摆平了?
    “你知道么?那年你跟我一起去皇宫给他祝寿,我为了隐瞒你,没有住进本就是我的宫殿。夜里你知我去了哪里么?为什么在通神天威楼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却连吱会一声也没有,就能顺利离开皇都?”他突然执起她的右手,那镶着羊脂玉镯上的红宝石在黯淡的光影下,显得血艳而阴诡,“这镯子,便是我那夜侍寝后,从皇帝的宝库里,挑来的。”
    “奕哥哥……”
    她轻唤一声,伸去碰他,他却突然退开了身,呵呵呵地轻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那样凄创,悲凉,嘲讽,憎恶。
    “我答应过不骗你的事,亦都是权益之计。你知道了么?”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突兀地一扬声调,带着一种撕裂的狠戾。“当年你才三岁。那日,在后花园里遇见你,你可知道之前的每一天里,我是如何在赧帝身下夜夜承|欢,吃了多少媚药,喝了多少烈酒,又饮了多少……”
    她突然扑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猛摇头,“别说了别说了,奕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揭开你的心伤,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兰儿,轻轻都……”
    “都爱我,是吗?”他轻轻抚上她的手,缓缓地拿开,递到唇边,烙下一吻,冷潭般的眼眸中泽出阴幽的光色,她虽看不到,但心底的恐惧担忧,更加高涨。
    “奕哥哥,你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你相信我啊!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
    “呵呵呵,轻轻害怕了。是啊,你应该害怕的才对!因为,我使了多少阴险的计谋,才将你从姬凤倾手中夺了回来。”他凑近她的小脸,突然吮上她细嫩的耳珠,呼出一口暧昧至极的热气,震得她一颤,浑身冒出小疹,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教她彻底化石。“更因为……”
    “因为,当年赧帝还在犹豫要不要对祈帝下手时,我告诉他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立即就下令动手除去这条根。可惜啊,宫人们尽忠于祈帝,全部倾力救助祈帝一家逃出宫外。”
    轻轻的心,赫然紧抽,无法置信,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记忆里,那个最可怕的夜,母亲为了护她,被烧伤了一半的身体,而父亲为了救出她们俩,几乎被烧死。后来一路奔逃,直到逃离了追兵,父亲一度气绝,要不是他们落在巴子国附近的山里,母亲用尽了一身的灵力,再加上采到的仙果给父亲吃,他们一家早就不存在这世上了。
    可是她怎么会想到,当年誓言要保护的漂亮大哥哥,会是其中的那一个始作怂恿者?!怎么会,怎么可能?
    “之所以要攻打鬼方国,是因为当时得知,你母亲曾在那里拜师学艺,所以以为你们一家是躲到那里去了。三百年限即到,赧帝亦害怕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中,所以也才应了我的计谋。呵呵呵,可惜他想不到,此一举没找到花向晚,倒引出了她的女儿,花芷兰。明着看是一场大胜仗,实际却是掀开他尚朝灭亡的序幕。哈哈哈——”
    他狂笑出声,灼热的气息,如融流般喷在她冰冷的小脸上,那颤抖的身躯烫帖着她,却有一股森寒、阴彻的气流,在周身翻涌着,好似地狱的炼火,一遍遍灼烧身心。笑声越来越强,越来越烈,疯狂得掀动起四方纱幔,震得整个大床,也嘎吱作响。
    那冰冷的发丝,缕缕拂过她震惊的小脸,似根根刚针般,戳在心尖上,疼得入骨入髓,却还在继续张狂着,嘶喊着,仿佛在炫耀着它的强大。
    她惊得一动也不动,任那刺耳的笑声,惯穿周身,夺去身体内,一寸寸的血液。
    ―兰儿,杀了赧帝,灭了尚朝。―
    ―兰儿,你要替娘和爹报仇,替我们报仇——―
    当年母亲的恨,母亲的怨,母亲的绝望,在这一刻,鲜活得近似眼前。
    她的仇敌,究意是谁?
    兜兜转转多少年,为什么放在眼前的事实,扭曲,变质了?
    为什么她梦里最温柔,最向往的人,变成这样?
    还是……他本来就这样?
    ―兰儿,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多么狡诈的人!―
    姬凤倾不只一次这样告诉她,她一直以为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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