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起司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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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反复缠绵了一个多小时,等季泽给季遥清理完以后,季遥又趴回床上犯困了,身心都有种放松的满足感。
季泽抱着他,手掌动作轻柔地揉着他的头发,低头轻吻他的额头,鼻息之间绕转着他的发香,季遥表情似怒非怒,抬手不轻不重揍了他一拳,“一大早的干什么?”
“干醒你啊,”季泽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形状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笑,“今天我们周年纪念,试一下以前没试过的。”
“你变态么?”季遥眸色温润地看着他,语气不善却不带怒意,“你怎么不试试躺下来让我睡一次?”
“我只对你一个人变而已,我还伺候得你不好么,每次都让你先射出来。”季泽被他的话逗笑了,换了个姿势将他圈在怀里,仔细感受季遥呼吸时候胸膛的微微起伏,厚颜无耻地告白道,“我爱你啊。”
季遥面红耳赤地咳嗽起来。
“遥遥,哥哥好想和你结婚啊。”
“嗯。”
两个人窝在被窝里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季泽问他,“你再睡一会儿,睡醒了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听了这句话,季遥觉得昏昏沉沉的,然后闭上眼睛就疲倦地睡去了。
季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季泽不在身旁,他从床上撑起身子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棉质的睡衣领口宽松,似有若无地露出了锁骨那几个暧昧的红痕。
他在卧室门口看见了在厨房的季泽,便穿过客厅径直朝那个背影走去,停在他身后伸出胳膊环住季泽的腰,迷迷糊糊地贴着他的背脊,季泽转过来朝他笑了笑,“睡醒了吗……唔……”
季遥稍微抬头完全出自于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嘴唇热烘烘地贴了过去,季泽怔了一瞬,眼里闪过了一丝预料之外的惊慌,然后神色又安定下来,回搂住季遥的腰和他专注地亲吻。
双唇分开的时候,他把仍旧迷糊未醒的季遥转过去向着客厅的方向,然后对站在客厅里表情震惊不已的人落落大方地介绍道,“父亲,这是我的爱人,许季遥。”
季琛本来只是想来季泽家里见季遥一面,却没想到季遥睡得稀里糊涂了从卧室出来就习惯性地找季泽,还因为早上缠绵悱恻了一番心情不错而显得格外粘人,于是原本还一无所知的季琛就这样意外地直接撞破了他们的关系。
他本以为季遥对季泽的关系只是情同手足所以才会直到现在还和季泽一同生活,但是刚才那种全凭下意识的情人之间的眼神和动作已经完全揭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理由可以抵赖。
季遥望着客厅里面的人睁大了眼睛,反应迟钝地一下羞耻起来,被季泽拉着紧张得同手同脚地走到了父亲面前。
季琛的脸色十分凝重,看着他们的神情很复杂,严肃地对季泽厉声斥责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想得很清楚,季遥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季泽坦然自若地回答,直视着父亲,“之前为了逃避问题故意找了个人来假扮女朋友,是我太自私了,而且也不负责任,与其把季遥偷偷摸摸地藏起来隐瞒这段关系,还不如直接承认了吧。”
季遥的脑海霎时一片空白,抬起眼睛无措地看着季泽,听到他的父亲说,“我不同意这件事情,我不能接受你们的关系。”
双方沉默地对峙了一阵,季琛沉了脸色盯着季泽,“你明知道以前……”话在唇边,他明显地停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了季遥一眼,原本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事情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季遥才二十岁不到,跟着你这样胡闹只会被你毁了,你用什么去负担他的人生?”
“我就算负担不了,我也不会让他跟着我受委屈。”季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难道你当时擅自把他接回家里又将他送走就不是在毁了他吗?你知不知道季遥当时才多大,知不知道他一次又一次经历失去有多孤独?”
季琛提高了声音,情绪有些激动了,“不要这么执迷不悟,你也看到你母亲的反应有多偏激了,你爷爷的态度也一直很强硬,你这样任性妄为可能会伤害到季遥。”
“然后呢?为了分开我们又要故技重施么,将我送到国外?为了做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感到满意放心的人就辜负自己最爱的人?”季泽目光清冷,“十七岁时候的身不由己不代表一辈子的身不由己,我不会让季遥重演任何一个人的历史,我也不想要一桩没有任何感情的婚姻,毁掉一个原本和自己的人生毫无瓜葛的无辜女人的人生。”
“我可以等。”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季遥突然抬头看着季琛的眼睛,看到对方的眼眶不知为何蓦然红了,季琛也向季遥望了过来,意外地发现他脸上那种倔强却又温柔的神情和那个一直停留在他心底的人重合了在一起,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连语气也一模一样,“我可以等。”
“如果你们这一次还要将季泽送走,我可以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季琛看着季遥的眼睛,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恍然感觉到心如刀割。
作者有话要说: 完整版:http://weibo。/ttarticle/p/show?id=2309404015529630291453
注:【为了见到你,我才到这里来的,所以,不要害怕这个我们能够相逢的世界。】这句话来自动漫《少女革命》的最后一集,这里仅当作一本书里的一句话来引用。
☆、Chapter 26
已经过了太久了,久到时间变成了象征意义的数字,没有了实感。
那是三十几年前的时候了,季琛才二十岁,比现在的季遥大不了几年,他和妹妹都遗传了母亲的先天性心脏病,从他有记忆开始父亲就一个人照顾家里的这三个病人,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家里从来都和和睦睦的,从没听见过争吵。
他们病情稳定的时候其实与常人无异,只是饮食作息都比一般人慎重,情绪也需要比普通人平静。
季琛母亲的离世发生得很突然,悲伤还没有来得及沉寂下去,妹妹也离开了,这个原本就安静的家一下子只剩下了父子两人相依为命。
父亲花了大半生积蓄和搭关系把季琛送到了香港的一家医院,加入了一个有关这种心脏病的治疗计划,和英国一家医疗技术很先进的医疗机构合作,如果观察过后情况合适的话就能送到英国接受新型药物的治疗,治愈率能提高百分之三十,在当时对这种病而言已经算是非常高的了。
季琛就是在那里遇到许亦泽的,他现在闭起双眼都能记起那个画面,许亦泽靠在窗边的一张椅子上看书,阳光落在他身侧,他从书中抬起头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外的自己,眼眸温润澄澈,似乎一眼就看入了他的心里,然后唇边绽开了笑容,脸边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他想他就在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爱上这个人了,甚至没有经历过一点挣扎和犹豫,自然而然得像是宿命。
医院里的生活其实很无聊,但是季琛后来回想起来,却觉得那是他一生之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就算每天一起吃饭,凑在一起聊天,在旁人眼中看来这两个人不过是年纪相仿所以格外投契而已,谁也不知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眼里早已多出了别样的感情。
两个互生情愫的年轻人因为顾忌着世俗的目光不敢明目张胆地相爱,只能隐晦地通过书本互诉衷情,不过这一切在当时的两人看来都不过是一种相处的情趣。
他们偶尔一起去逛书局,回到医院以后一起看完所有书本,将所有可以用来作为告白的语句划下来,然后互赠给对方,其中许亦泽最喜欢的一句就是,【为了见到你,我才到这里来的,所以,不要害怕这个我们能够相逢的世界。】
他们曾经在圣诞的夜晚偷偷溜出医院,看了他们共度这短短数月以来的唯一一部电影,是当年人气最高的电影,讲一个被遗留在地球的小外星人被一个孤独又善良的小男孩捡回家,成为了他唯一的朋友,两个来自于不同星球的小孩之间建立了微妙的联系,彼此信赖,彼此关怀,小男孩竭尽自己所能地保护小外星人,将他的小外星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安全地送到了家人的身边,目送他离开自己,最后小外星人离开了,可是他永远都会存在于小男孩的记忆里。
季琛后来一个人被父亲软禁在国外的时候总是失眠,所以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那个电影,当他看到画面里那个骑着单车飞跃过夕阳的小男孩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浮现了很久以前那天晚上,他在漆黑的电影院里转过脸对上许亦泽目光的时候,那种朦胧而温柔的神情。
甚至悄悄贴着他的手心那一刻回响在胸腔里的心跳声。
每次看到将要离开地球的小外星人用发光的手指点了一下泪流满面的小男孩的额头,一字一顿地对他说“I will be right here。”的时候,他都会哭得泣不成声。
我要走了,以后就不在你的身边了,但是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那一年医院特意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新年晚会,季琛抱着吉他在晚会上唱了一首《梨涡浅笑》,许亦泽就在台下安静地看着他,彼此的视线远远地相触,眼眸里泛滥着很深的爱意。
“梨涡浅笑,可知否奥妙,寂寞深锁暗动摇,魂消魄荡身飘渺,被困扰,怎得共度蓝桥。
梨涡浅照,映出花月调,但望相看慰寂寥,时刻与共享分秒,愿折腰,今生效同林鸟。”
那天晚上在医院的天台上,两个触犯世俗禁忌相爱的年轻男人依偎在一起,手指交错相握,彼此凑近交换了一个绵长温柔的亲吻。
季琛问:“许亦泽,如果我们两个都快饿死了,而你手里只有一个苹果,你会分一半给我吗?”
许亦泽说:“我会把整个都给你。”
季琛问:“为什么?”
“因为……”许亦泽说,“你是我最爱的人。”
没想到一语成箴,就在那年春天,许亦泽被那个医疗机构的团队挑选到英国接受新药的治疗,签下了保密协定,回到病房的时候却听说季琛被送去抢救了,情况危在旦夕。
许亦泽走出了房门,转身走向了季琛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另一个方向,和医疗机构的负责人表示自愿将自己的名额转给季琛。
如果我们都快死了,只有一个活着的机会,我会把它整个都给你,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
于是一别五年,季琛和父亲几乎反目成仇,在治疗结束以后依然被软禁在国外,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找了个所有人都称心如意的妻子,和她共谐连理奉子成婚,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应允能够回国。
于是季琛再次和许亦泽见面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婚礼上,他挽着美丽动人的新娘在宴会厅的门外迎宾,许亦泽如同故友重逢一般到场送礼,从头到尾没说一句祝福的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对新人面前,伸出手指点了点季琛的额头,然后对他笑了笑。
没有一句质问,没有一句责备,目光依旧温润得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
所有人都不会明白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不知道许亦泽其实在对季琛说,“I will be right here。”
明明这才是季琛心里今生愿效同林鸟的人,可纵然这样温柔用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到头来却只能辜负。
季琛结婚以后,许亦泽还一直保持单身,季琛却有了家庭和责任,不能不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远离许亦泽,他们约定每年都会在圣诞节的时候见一次面,却再也没有办法像那年在医院天台的夜晚那样亲密了。
季琛深知自己的人生早已被家庭责任束缚了再也无法逃离,每一次都劝说许亦泽放弃,许亦泽却一次又一次地摇头,倔强又温柔地告诉他说:“我可以等。”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季琛的儿子已经六岁了,许亦泽第一次看见季琛的儿子,眼神里第一次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脆弱,他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像个绅士一样握着小季泽的手晃了晃,“你叫小泽是吗,叔叔也叫小泽呢,很高兴认识你。”
他还是很爱这个男人,他还是可以心甘情愿地等,可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人比自己更需要他了。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终于还是明白了,就是再怎么等,也等不到了。
所以他还是放弃了,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女人结了婚,生下一个孩子之后,又离了婚,没有人知道原因。
可是听说他把自己的钱都给了那个仅仅跟了他一年的女人,让她远走高飞,不会被流言蜚语所伤,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然后许亦泽就悄无声息地带着自己的孩子消失了,一走就是九年,甚至他的讣告都是一个月之后才传到季琛那里的。
季琛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外面和客户吃饭,毫无征兆地,一低头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他很想知道许亦泽离开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人,他很想知道许亦泽离开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为他难过,他很想知道许亦泽离开的时候心里想到了什么。
但是他知道,无论身边有没有人,许亦泽都是孤独的,无论会不会有人为他难过,许亦泽都不是开心的,无论心里想到了什么,许亦泽都是埋怨他的。
那个告诉他“I will be right here”的小外星人最后还是离开了,永远都只能存在于小男孩的记忆里。
季琛看着季遥望着自己说“我可以等”的神情,心脏一阵绞痛,眼泪瞬时夺眶而出。
这些年他将季遥送走以后一直不敢再见他一面,不仅是怕会从熟悉如故的眼眸里会看见对自己的怨恨,而是他只要看着这个孩子,就无法抑制地感觉愧疚和痛恨,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所以他还是妥协了,不希望这个孩子经历同一种辜负而抱憾终身。
季泽父亲知道季泽和季遥的关系以后没多久,季泽的母亲也知道了。
但是她反常地表现出了沉默,没有再如九年前的时候第一次触碰到真相那样歇斯底里地震怒和崩溃,如常地生活如常地上班,如常地仇恨自己的丈夫如常地冷落自己的孩子,如常地,和那个神秘的情人幽会。
没有人能预料得到一个转瞬消逝的瞬间会对将来产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