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剪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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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应付。
他不是不知道柳彦之只是因为有弱点在他手中,才会故作柔顺地任他为所欲为,可他偏偏就是想要征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着令他沉醉无比的身体,还有他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露出那种羞愤、隐忍的神情,捏住他的命脉,掌控他的所有,这种感觉令他无比快意。
可如今,也许是心态改变了,当他看到柳彦之苍白的脸孔,还有眼底明显的青色时,他这才想起,昨晚他似乎把人折腾得挺晚的。
这样想着,他心底那股似乎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更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滋味居然有点酸酸涩涩的。
于是他作出一个绝对不像他平时风格的行为,他居然憋屈自己,不顾下面石更得不行的东西,径直下了床,留柳彦之一个人在那里休息。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感觉到柳彦之在他怀里,总是会不自觉地绷紧神经。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叶元杰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理我?
☆、第十五章
事情的确是在不声不响中脱离了叶元杰的掌控,改变了它原有的轨迹,等到他意识到了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世间万事,人心难料。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日早上,叶元杰用完早饭,就边喝咖啡边翻阅报纸,最近租界里的报纸都是在报道巴黎和会,以及学生、工人罢课罢市的事情,叶元杰随便翻几下又把它放在餐桌上,等他看到《大世界报》时,看到它用了大片边幅刊登了一份广告:
《时装剪裁学校》
法国金乐福女士 Mme Gin gernff ,最近在沪创办唯一之“时装剪裁学校”,教授各种时式之外衣内衣及帽之制法。
授课时间每逢星期一三五 上午九时半至十一时,下午五时半至七时。
特别研究班 上课时间可另酌定。
凡欲研究者勿失此机会。
地址 上海静安寺路三十四号华安保险公司楼上
电话 四三零四号
这时柳彦之也下楼来了,叶元杰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衣服,这时他才注意到,柳彦之似乎一直穿来穿去的都他自己带来的那几件半新不久的长袍,自己吩咐手下给他添置的行头,他似乎没一次穿过。
他也不像自己以前玩的那些男孩一样,总会借机从自己身上讨赏,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叶公馆,就像是在深宫里等待帝王临幸的妃子一样。
虽然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他叶元杰可不是个会亏待枕边人的人。
如今看到这份广告,他若有所思了起来。
这时柳彦之已经坐到餐桌上来了,叶元杰看着他温和的脸,他挥挥手,让佣人把早餐摆上来,然后亲自重新盛了一碗瑶柱粥端到他面前,刻意柔和了声音道:“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柳彦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头应答。
“荣昌祥呢绒洋服店”是民国建立前一年(1910年)由奉化江口镇人王财运开设在上海西藏路拐角处的 ,铺面经营零剪呢绒和定制加工西服;二楼经营批发业务,内设工场,共有从业人员近百人,是如今上海最负盛名的洋服店。
刚刚去了专门卖中式服装的苏广成衣店的叶元杰,又带着柳彦之到“荣昌祥呢绒洋服店”里买西服。
叶元杰挑了件西服给柳彦之,“换一下这件西服吧。”
柳彦之此刻穿着浅蓝色的长衫,大襟右衽,长至踝上两寸,左右两侧的下摆处有一尺左右的小衩。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叶元杰突然带自己出来买那么多的衣服是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拿了西服,在店员的带领下去了试衣间。
等柳彦之再度出来时,叶元杰看着他的西服造型,眉头倒是皱了一下,看上去他似乎不是很满意。
说起来倒也是,尽管柳彦之出来谋生多年,可身上却并未沾染多少市井味道,那气质看着却像饱读诗书的儒生。
尤其是长袍穿在柳彦之身上,别有一番儒雅书生的气质,这是他穿西服时所难以企及的。
所以叶元杰特别喜欢柳彦之穿长袍,毕竟他第一眼注意到柳彦之的时候,就是被他身上的那种儒雅书生的相貌气质所吸引的。
“换回去吧。”叶元杰笃定地说,语气里似乎没有一点商榷的余地。
柳彦之被他折腾烦了,有点不耐烦地道:“换来换去的,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叶元杰搂住他,笑骂道:“我看你就是傻,都成了我的人了,还成天穿这么些旧衣服,我这可是为你好,往后你就穿这些吧!看着可真俊。”
“不用了,我那些衣服还能穿。”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呀,就是节俭惯了,不过你那些旧衣服我已经让佣人给丢了,往后,你的行头都添新的吧!”叶元杰似乎心情很好。
“你说什么丢了……”柳彦之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白了,不可置信地大喊,“你这个混蛋!”
柳彦之气怒不已,他的那些衣服都是他阿妈一针一线地缝制的,往后也穿不上阿妈逢制的了。那天在船上,已经被这姓叶的混蛋撕破了他最喜欢的一件,剩下的已经没几件了,他居然还把它们给丢了。
俗话说,泥人都有三分血性。
叶元杰这么做,一下子就把柳彦之这些天苦苦压制的负面情绪给挑了起来。
“你放开我!”柳彦之甩开叶元杰搂住他腰间的手。
如果柳彦之刚刚怒火冲冲的“丢了……”只是让叶元杰心里有点不喜,那他刚才的甩开他的动作就真的令他生怒了,这挑战了他的权威、触到了他的底线。
叶元杰气怒当下,忍不住甩了柳彦之一个巴掌。
他这一动粗,柳彦之也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叶元杰脸上。
可见这老实人一愤怒起来,便是什么也不管不顾,柳彦之对他大喊“我他。妈的受够了!凭什么你天天欺负我还不够吗?你凭什么……凭什么把我阿妈给我做的衣服给丢了?连个念想不给我留下,你这个混蛋,你是要逼死我吗?”
叶元杰听完后,心里一沉,他本来还想再训训柳彦之的,看他还敢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居然还敢对他动手。
可是一听到他说到那些衣服是他已经过世的阿妈给他缝制的,他就知道自己这回做得有点过了,他也顾不得柳彦之甩他的那一巴掌了。
他拧住柳彦之的双手,对他说道:“你在发什么疯,快安静下来!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去,让他们给你找回来还不行吗?”末了,再加一句,“你要是再大喊大叫,信不信我就不管你的那些衣服了。”
柳彦之听后,仍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明显心情平复了许多。
叶元杰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就让店里的管事带他去办公室借个电话机打回叶公馆去。
☆、第十六章
学生罢课半月,政府不惟不理,且对待日益严厉,乃商界罢市不及一日,而北京被捕之学生释;工界罢工不及五日,而曹、章、陆去。”
一《上海学联告同胞书》1919年6月12日
最近几天上海各界乱得很,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并走向街头示威游行,上海水陆交通全部中断。一切都乱了秩序。
自从那日,柳彦之跟着叶元杰回到公馆拿回了那些长袍后,他这几天就被拘束在叶公馆内,哪里也不能去,当然叶元杰也待在叶公馆里没有出去,他压着柳彦之在房里做了一遍又一遍。不过,柳彦之似乎能感到他心情不好,从他动作比之前要粗暴得多可以感觉得出来。
柳彦之现在每天依旧看着安安静静,乖乖地扮演着一个柔顺的小情人儿,其实他内里已经千疮百孔,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天比一天沉默,对外界的感觉一天比一天迟钝,他就像是在外面给自己裹了厚厚的一个茧,仿佛这样就可以麻痹自己,逃避现实,把所有的痛苦拒之门外。
然而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每每一看到叶元杰,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会不寒而栗,下意识想要躲避起来。
柳彦之知道,他对叶元杰的恐惧已经深深映在内心深处。
当叶元杰似笑非笑时,给他感觉就是又在酝酿着什么法子来折磨他,而面无表情的时候,不怒自威,就像一尊惹不起的凶神,更加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暴烈。
柳彦之明白,这个人对他的威慑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让他打心底里就有一种恐惧。
故而,他对于叶元杰接连几天高强度的求欢行为,根本不敢抵抗。
至于叶元杰,自从那日在洋服店回来后,他的心情就不太好。因为他发现他那日在面对柳彦之的怒火和质问,他竟然有点担心如果那些旧衣服真的丢走了,柳彦之会有多伤心。
这是叶元杰第一次产生类似担忧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被他看作小玩意儿的男人,为何会让自己顾虑到他的感受,但他就是这样开始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在意柳彦之的感受。
不然你以为他堂堂一个司令,被一个他平时看作小玩意儿的家伙在甩了他一巴掌之后,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曾几何时,他叶元杰变得这般大度了。
这些看似不像他平时风格的行为态度,让叶元杰隐隐约约地明白到,自己似乎不仅仅是把这个男人当成一个小情人儿那么简单。
但具体是什么,还没等叶元杰琢磨明白呢,柳彦之就生病了。
☆、第十七章
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艳阳高照的样子,哪里会知道在15号这天就突然翻了脸,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暴雨连续不断地下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停息过,直到了半夜三更,才慢慢变小了;若有若无的雨水轻轻地敲打着窗子,玻璃窗被雨水洗漱得迷迷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安眠曲一样,催人入眠。
柳彦之前半夜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可到了后半夜,他却睡得十分不安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身处在火炉似的,浑身都滚烫滚烫的,平日里白白净净的脸蛋如今变得通红通红的,胸口不断地起伏,“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叶元杰惊醒了过来,他打开床头的黄花梨柜上的台灯,借着昏黄的光亮,看到柳彦之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叶元杰下意识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额头十分滚烫。
叶元杰心里“咯噔”一下,糟啦!
不知道怎么的,那股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感觉又袭了上来。
叶元杰顾不得其他的了,立马去找张宏辉过来给柳彦之诊治。
柳彦之烧得云里雾里的,一直到早上7点多才退了下去。
看到柳彦之烧得难受不已,加上医生说他是郁结于心,过度疲劳,这才让寒气入体的。
叶元杰难得有几分心虚和愧疚,所以他晚上一直亲自看护柳彦之的情况。
令人惊奇的是,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的叶元杰,这次的看护可以说是既细心又用心,用冷水降温、时不时探额头试温,用棉棒蘸水擦嘴唇……居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这么细致的照顾一个人,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习惯于发号施令的叶大司令吗 ?
可是他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在看到柳彦之静静地躺在床上,单薄的身子,藏在宽大的毛毯里,越发显得单薄脆弱。
平时粉色的嘴唇变得毫无血色,并紧紧地抿着,仿佛在忍受什么痛苦。看到他此刻一脸累透了的样子,叶元杰就放不下心来让佣人照顾他。
叶元杰轻轻地手指在柳彦之脸上描绘,一点一点地描出他的眉、睫毛、鼻子、最后来到嘴唇。
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处处让自己感到满意呢,果真是怎么瞧就怎么顺眼!
这么想着,叶元杰的眼里满是愉悦,他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
随着指尖一点点地往下,叶元杰心底的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酸酸涩涩的、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甜。
其实这感觉也不是那么坏。
“咳……”柳彦之又咳了一下,好在很快就停了,可嗓子却沙哑得厉害。而且浑身难受。他竭力睁开眼睛,似乎看见整个天花板都有叠叠重影。
“彦之……”听见声音,叶元杰忙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水……水……”
“你等一下啊。”叶元杰急急忙忙去拿水给他喝。
看到柳彦之乖乖巧巧地在他怀里喝水,叶元杰心中闪过一丝丝悸动,但他马上又强行将心底的那股悸动给按了下去。
等柳彦之稍稍回过神来,却发现叶元杰在解开他身上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 ”他这个动作又让柳彦之警惕起来。
这个混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放过他。
柳彦之不顾身上的不适,抗拒地推开叶元杰的手,但脸色又惨白起来,狠狠地盯着他。
气氛僵住了。
叶元杰看着柳彦之这样抗拒的神情,自然明白到他想到哪里去了。
确实,刚刚那动作以往常自己的风格来说,难免是会让他误会。
叶元杰不由得摸摸鼻子,拍拍他的肩膀,将手上的毛巾伸给他看,“不用害怕,你是不是想歪了?我是要给你擦擦汗,你发烧出了一身的汗,又不好马上就洗漱,身上湿黏黏的,不难受吗 ?”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会擦的。”柳彦之伸手就去拿毛巾,没想到手才轻轻一动,浑身都难受得紧。
“你……你别动啊。”叶元杰急得不行,“你自己身体都还没好呢怎么擦 你的胳膊有力气么?”
他急急按住柳彦之的手,无奈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在你身子不适时动你,再说了,我是真心疼你,才帮你干这个,不然你以为我叶元杰什么时候有这个闲心去服侍别人 ”
柳彦之的眼神暗了暗,话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不识抬举可就得惹怒这人了。
于是他抿了抿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叶元杰见他低头不语,便知道他是变相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