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又不犯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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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影响很大,大到狄初为了掩盖这段记忆,无所不用其极。
后来徐陆说了些什么,祁凌几乎没听进去,他的眼神一直锁在狄初身上。
狭长的凤眼紧闭,皮肤苍白得没任何颜色。凌乱的黑发散在枕头上,隐隐透出一丝病态的俊。
太好看了这个人,看着看着就有些入神。
祁凌不知狄初神佛不惧、张牙舞爪的外壳下,有着这样的过往。
徐陆唠唠叨叨,说什么母亲有精神病,发疯时经常虐待狄初。而他的父亲大抵是爱他母亲爱得走火入魔,不仅没有保护狄初,甚至助纣为虐。
祁凌在心里暗骂了一大堆,操大发了。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把狄初逼成现在这副模样。任是谁也无法对父母在自己面前惨死这种事无动于衷吧,可徐陆说狄初没有任何反应。
该是反应过激才对,灵魂中的那抹光终于吹灯拔蜡了。
黯淡下去的一瞬间,狄初大抵是绝望涂地吧。
祁凌说不出来的难受,不自觉地将狄初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有些冰,不知是输液的缘故,还是病房空调太低。
后来徐陆说:“兄弟,能不能麻烦你,平时多带初去散散心,他就喜欢到处走,然后有感而发写点东西。如果你能劝劝他,就更好了。兄弟在这儿先谢谢你。”
祁凌说:“这个你别跟我说,劝别人走出困境这种事,给旁人说是没用的。得靠他自己。”
人这一辈子,到最后什么都得靠自己。
走出困境也好,向上争游也好。
大多时候,你只有一颗药了,可你还要撑一夜。你只有一点希望了,可你还要走一生。
没什么会真正地让你不堪重负,走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狄初需要自己看清自己,他才能不再寻找借口。
祁凌到达医院是傍晚七点半,急匆匆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找零都没要。司机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同学!零钱!跑什么跑!”
最后祁凌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门口,司机才不得不缩回去,骂了句傻逼。
祁凌是有点犯傻逼,他怕狄初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
莽莽撞撞地提着保温盒走进病房时,狄初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摆弄遥控器。
护士给他插好输液的针头,见祁凌走进来:“你是他朋友吧,给他带饭了没?”
“哦,带了。”祁凌走到病床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晕血严重到突然丧失意识还是常见。自己下次注意点,不过比起这个,你的身体毛病还挺多,医生说的话你自己记住了。”
狄初苦笑着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把护士送出门。
祁凌把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侧头看着狄初:“精彩啊,你也有今天。”
“没死是不是让你挺失望的。”狄初翻白眼,继续玩着手里的遥控器。
“是挺失望,不过某人晕倒的样子更有意思。”祁凌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张地翻给他看,“瞧瞧,群众的表情是多么丰富,估计明天头条——’少年因一滩狗血当街昏倒破相‘,后续’整容失败无脸见人‘。”
“操!祁凌你个操蛋玩意儿给我删了!”
说起这个事,狄初不仅火冒三丈,更是疑虑重重。自己以前从不晕血,为什么现在开始晕了。不仅晕,晕得还相当没面子,倒霉催的。
原因就是两家店主因生意纠纷积怨已久,甲方往乙方门面上泼了一头狗血,乙方气不过,当即从菜市场买了一桶猪血泼回去。
吃瓜群众还没围得水泄不通,好巧不巧狄初没按住好奇心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操,还出事儿了。
“要我删也可以,”祁凌指着保温盒,“把粥喝了。”
狄初眼皮一跳:“那你还是别删吧。”
“我操你大爷的!你几个意思!”
“你他妈才是想毒害我吧?你做的东西能吃?”
祁凌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狄初:“不然你不会这么积极地让我吃饭……”
操。
两人对看一眼,好像把对方的心思猜了个遍。实在没忍住,同时大笑起来。明明毫无笑点的一件事,硬是要笑一笑,才能把这篇揭过去似的。
狄初笑得发抖,右手动了几下,针头出现一大截回血,吓得祁凌赶紧住声。
“哎哎哎,别笑了别笑了!手放好!”祁凌按住他的手,然后把保温盒端过来揭开。“味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你还是吃点比较好。”
狄初从他手里接过勺子,吃了一口。
接着,他没有皱眉也没有任何异色地把粥吃完了。
看得祁凌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自己做的东西相当美味。
狄初把勺子还给他,抽出纸巾擦擦嘴:“味道没什么问题,毕竟完全没味道。”
“卧槽……你妹啊!”
“我操你弟。”
祁凌有点挫败,但他明白狄初所说的没味道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仔细想想,当时貌似只顾和祁迟聊天,确实没放盐。
狄初靠回床头,心里五味杂陈。
太难吃了,难吃得不像是给他送关怀,简直是来折磨他的。要不是两人之间没什么新仇旧恨,狄初会以为祁凌想用一碗粥将他杀之而后快。
祁凌把保温盒收好,跑去饮水机给狄初接了杯热水:“我说你这人毛病挺多啊,又是晕血又是贫血,还有胃病估计你低血糖。”
“哟,祁半仙?”
“跟你说正经的,一堆毛病死得早!”
“正好啊,我的愿望就是早点死。”
狄初说话有气无力的,听得祁凌心里抽抽地疼。
祁凌气结,这欠操作的龟儿子十分不识好歹。
为了给狄初上一堂“爱的教育”,祁凌从包里摸出烟,想了想在医院,没点。
祁凌把烟叼着嘴上,舌尖抵着烟头转了两下:“狄初,我们谈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狄初不以为然,“想给我表白了?”
祁凌一哂,这丫的太欠了。
“徐陆给我说了你父母的事。”
本来一脸调笑的狄初慢慢收起了所有表情:“你怎么跟他搭上的。”
“你昏迷的时候,他电话没挂断,我就帮你给他说了下情况。”
“哦,所以呢。”
狄初露出一副不拒绝不服从不合作的态度。
祁凌脑仁儿疼:“所以你要不想谈,我把温如水叫来陪你坐坐。”
“操?!”狄初气乐了,“你他妈能不能更贱点?”
“能,不信你试试。”
狄初看了看祁凌,把头转向窗外。
现已晚上八点半,路灯一排排亮起,夜如泼墨。浮沉的黑夜才刚刚开始,虫鸣鸟叫格外清晰。
病房里,落针可闻。
“祁凌,别同情我。”
狄初说。
声音有点颤,肩膀也有些抖。
祁凌没去查看他脸上的表情,转身走到门边,将灯关掉了。
霎时间,一片黑暗。
窗外昏黄的路灯悄悄透进来,将一站一坐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暧昧不明的光晕里。
“我没同情你,”祁凌说,“你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但是你也不能作践自己。”
你本是一身傲骨才华如注的人,你本有最坚硬的壳包裹着最柔软的心。
别人没资格同情你,可你不能这样放纵自己。
若不是经年噩梦无边,又怎会一朝鬼迷心窍。
“祁凌……我……”
狄初在昏暗中回过头来,一双眸子竟有些亮。
“听我说完。”
祁凌走回床边,伸手捂住了狄初的眼睛。
“你别一个人扛着,以后,有我。”
你别一个人扛着那些无法言说的痛楚,以后会有我陪你,作为朋友也好,同学也好,房东也好,或者仅仅是作为你妹妹的同学的哥哥也好。
你呼唤我的时候。
我就会在。
祁凌站在那里,没有将手移开。
接着,他感觉到手心蓦地湿了,两股温热的液体在他掌心肆虐。
两人静默,任凭空气沸腾喧嚣。
良久,狄初轻轻握住祁凌的手:“今晚,你留下陪我吧。”
祁凌一愣。
“好。”
人人心中一宇宙,数落磅礴。
但令我磅礴的不是宇宙,而是作为宇宙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呀——祁大爷真的骚话连篇好暖啊~~
不过心肝们不要误解初初的话哦~~
Car不会这么早来的……只是说甜饼开始掉落啦!!
迟迟为了追温姑娘,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我也好期待后面的发展啊!!!!
第18章
当狄初说——今晚,你留下陪我吧。
祁凌内心极其下流地涌出一连串禁制画面,甚至还浑身抖了抖。没想到今晚能捡个大便宜,简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过还没等祁凌爽完,狄初掀开被子,打算从床上下来。
祁凌相当虚伪地制止他:“别,别激动,你这手上还输液呢。输完咱们……”
祁凌想说输完咱们慢慢来,良宵很长,不急在一时。
没想到狄初伸手把针拔出来,从床头抽出张卫生纸往手背上一按,淡定地说:“走吧。”
走?走去哪儿?!
祁凌瞬间懵逼,看着正在穿鞋的狄初:“操,你干什么?快回床上休息!”
“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输了液早好了。”狄初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上,指了指保温盒,“自己带上,对了,医药费结了吧?”
“嗯,啊”祁凌点头,“送你来的时候就给了。”
“只要不赊账就成,走吧。”
狄初带头走了出去。
“不打声招呼啊?”祁凌莫名来了句。
狄初回头看他一眼:“赶紧的,去问问太平间在哪儿。我在楼下等你打完招呼。”
“操!”
祁凌心理所有的罗曼蒂克全没了。
晚上九点左右,两人从医院出来。祁凌瞅着狄初不太爽利的脸色,准备拦车:“回家吧,明天开学了。”
狄初听到这个就烦躁,好好的三天假期,晕了一天。不过最让他牙槽疼的不在这儿,而是明天收假,意味着所有人憧憬又恐惧的高三正式开始了。
宛如一个仪式般,在狄初的心头敲响了警钟。
“附近有没有山?”狄初忽然说。
“山?”祁凌站在他旁边不知所谓,“有啊,不过你要干什么。”
“爬山。”
狄初和祁凌对视,后者愣了愣,伸过手来:“没烧吧?是不是把脑子磕坏了,咱再回去检查检查?”
“查你舅的蛋啊!赶紧带路。”
祁凌无奈耸肩,得,现在谁是病号谁大爷。
什么毛病,上辈子得是土匪才会对山有这样深厚的感情。
路过便利店,狄初站在门口指挥:“去买点喝的。”
祁凌磨磨后牙槽,忍了半天没动手,转身走进便利店,不一会儿提了两瓶啤酒出来。
“雪花还是纯生,冰的还是常温?”狄初伸手去提口袋。
祁凌往后退了一步,笑笑:“做什么傻逼梦呢,你的是这个。”
祁凌从两瓶啤酒下边抽出一盒真果粒,拿到狄初面前晃了晃。
狄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打算自己买。
“哎!站着!”祁凌一把拉住他,“就你现在这身体,你还想喝酒?疯了吧。”
“我喝点酒怎么了?”
“那你胃疼的时候怎么不问问胃怎么了?!”祁凌的声音骤然拔高,两人挺着脖子,跟俩蠢鸭子似的对视了几秒。
“别管我。”狄初眯了眯眼,语气烦躁。
祁凌忽然揉揉他的头发:“乖,听话。”
狄初一怔,印象里给他说过这三个字的人,只有一个。
现在那人已经不在了。
狄初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没再往店里走:“神经病吧。”
祁凌把真果粒放回去:“大爷,我给您带路。”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夏季这个点儿,人还挺多的。但往出城的路上走,散步的人数逐渐减少。
狄初一直沉默不言,祁凌也不好开口。
他不清楚今晚自己那番话对狄初有没有作用,脑子一抽,说出的话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过祁凌没后悔,他就是挺喜欢狄初的。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多喜欢,可自己愿意陪着他。
祁凌想得很明白,喜欢和好感是一回事。但自己肯定不是因为同情才靠近狄初,多骄傲的一个人,是不允许被人同情的。
自己也不会这样做。
那么思来想去,大抵是先喜欢上这个人,才会对他的事投入精力去关注。
不是因为需要而喜欢,是因为喜欢而需要。
当他们走到山脚时,狄初问:“上山就这一条路吧?”
祁凌又都点蒙:“啊,是。”
“那你跟在我后面,五米以上。”
“操?你他妈今晚犯什么毛病?”祁凌瞪大眼睛,“换个方式折磨人是不是?!”
狄初没理他,自己先往山上走了。祁凌张张嘴,什么话都没骂出来。
操了隔壁的双黄蛋!
一上山,连夜色都被层层掩映的树木阻挡在了外面。
今夜无月,四下漆黑。山上静悄悄的,甚至能很清晰地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还有风拂过树尖的声音,沙沙响。
祁凌不知道狄初犯什么神经,压着火跟在后边儿。
袋子里两瓶啤酒随着他的摇动轻轻相撞。
“不是兄弟你不好,是这世道不干净,容不得你这样做人!”
本来在前方沉默走路的狄初突然大吼一句。
祁凌差点闪了腰,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狄初想表达什么。
老子不就没给你买啤酒么,至于这样文绉绉地含沙射影?
祁凌正想说:放你妈的罗圈屁。
结果狄初又没头没尾地接了句:“出自施耐庵《水浒传》。”
祁凌在原地站了会儿,这人没疯吧。
操,还真不好说。
祁凌无语地跟在后边,狄初却像是上瘾了,独自一人喋喋不休。
“所谓的康复训练,其实就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斯蒂芬金。”
“我们带着不成熟的爱彼此相爱,表现得粗暴,这种凶暴如果是成年人,往往能摧毁她们的生活。汉勃特,《洛丽塔》。”
“好辩的途经可能是一种罪恶,沉默的途经也一样有可能。埃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