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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霈宥-第84部分

小说: 霈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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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放假了,走在大街上,夏琚惊讶地发现那样的压强居然仅存在于学校里。
无论是菜市场还是超市里,亦或是他晨跑的街头,根本没有路人发现他与旁人有何不同。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仿佛销声匿迹,世界安好得仿佛不曾有灾难,只剩夏琚每日担心学校会如何处分、毛若凡他们会不会受到连累、再审什么时候开始。
风浪就这么过去了,只留下被浪掀翻的船只在海上浮沉。
担忧像是冬日里的雾霾,阳光渗透在小小的颗粒里,光明显得沉重。

夏琚来不及在风平浪静里感受自己世界的渺小,一个消息又足以让他的世界颠翻——
蔡崇出国了,去国外留学。
洪玄治把这条打听到的消息发在群组里,夏琚看得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或许不只是蔡崇,另外两个参与打架的“富家子”说不定也会出国。如果他们都出国了,那么剩下的人怎么办?到最后,被处分、被记过的只有他们这些普通人吗?
夏琚最先想到的,是毛若凡。
一想到他要被处分,夏琚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全怪他。如果不是他非要去学校上课,肯定不会被尹东川他们几个骚扰,更不会有打架的事情了。
如果当时能忍住就好了……想到后来朝夏敬行大吼大叫,质问他为什么不可以动手的自己,夏琚的心里憋了一口气,想哭、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应该像梁成轩说的那样,乖乖呆在家里等再审的……

现在怎么办?去毛若凡的家里,登门道歉吗?
下跪吗?
听到这条消息后,夏琚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乱转个不停。
他想起乔入诤,于是给乔入诤单独发信息,问问身为毛若凡邻居的他听没听说毛若凡家里的情况。
乔入诤:等等,我去看看。
夏琚左立难安。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后,乔入诤又发来信息:刚才去他的家里,他的妈妈说他正在休息,没让我进门。
夏琚焦躁地摸后颈,摸出不少冷汗。
他谢过乔入诤,又给班主任发信息:阮老师,您好。我是夏琚,打扰了。请问上回我在学校里打架的事,可以全算在我的头上吗?毛若凡只是怕他们人多势众,才出手帮忙而已。他是无辜的。

“怎么了?”突然,夏敬行关切地问。
“啊!”夏琚吓得在沙发上弹了一下,六神无主地看他。
夏敬行见他的脸色不对,放下手中的车钥匙,快步来到他的身边坐下,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琚记得那天夏敬行说过,他希望自己是天真的,可是现在留在夏琚脑海里的却是梁成轩的那句“天真给谁看”。太天真了,真的太天真了,竟然真的认为只要蔡崇那几个可以搞定学校那边,那么结果就会“皆大欢喜”,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这样!
“蔡崇出国了。那天和我们打架的,可能好几个都会出国吧。出国留学。”夏琚分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绝望,“夏敬行,还可以这样吗?明明大家都做错了,他们可以逃之夭夭,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剩下的人就得记过和受处分吗?”
夏敬行万没想到下班回来会面对这种情况,看得出来,夏琚并不是担心自身,他担心的是其他被他连累的人。
“要是我没去学校就好了……”夏琚痛苦地抱住头。
夏敬行悄悄地吐了一口气,但心头的郁郁没有减轻。他和夏琚一样,不担心夏琚会如何。大不了出国——这是夏敬行早就有的打算,但其他人怎么办?眼下,夏琚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这就是“融入”后的弊端。
“处分结果还没有出来,先不要胡思乱想。”夏敬行试图缓和夏琚的情绪。
夏琚焦虑地问:“可是,在学校里打群架,肯定会被记过的吧?或者是警告?那会写进档案里,影响今后的升学和工作。夏敬行,毛若凡他很优秀,他说不定今年或明年就能考大学了……”他愣了愣,“你笑什么?”
“你的案子同样写在档案里,可你不一样在上学吗?”夏敬行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傻瓜,这个社会有时候很残酷,可同时,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厉。”
夏琚不明所以,他真的不明所以,愣愣地问:“你是说,没关系?”
“我觉得这点儿事,跟你的案子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夏敬行耸肩,见他眉头紧皱,又道,“好好活给那个天才少年看一看吧。如果他真的受了伤,让他知道:你可以挺过去,他也可以。”
哪里有那么简单?这是关乎人前途的事,是完全不可以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夏琚对夏敬行的安慰抱有怀疑,脑海里更多想的是他说的“社会没那么严厉”。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没办法真正理解这句话。
正在这时,阮淳熙给他回复信息了。
她的说法和夏敬行一致,让他在结果没出来前,不要胡思乱想。
阮淳熙:打架违反了校规校纪,但凡参与的人,受到处分都是应该的。这不可能全算在你一个人的头上。但是,你也别太自责,我相信毛若凡在当时考虑过事情的利弊。受到挫折才能够成长。做错了事,就承担后果。只有做到这一点,才是成年人,才算长大。夏琚,相信你的朋友,也相信自己,好吗?
夏敬行在一旁读罢阮淳熙的信息,为这正经八百的语气挑了一下眉。这小动作不巧被夏琚看见了,见他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夏敬行好笑地揉他的头发,说:“你看看有没有机会和你的朋友见一面,聊一聊吧。趁早,后天我们就要走了。”
夏琚惊讶地问:“走?去哪里?”
“滨城。”夏敬行面对他震惊的面孔,解释说,“我们开车去,先往北走,绕个弯再到那里。我计划好了路线,下周能到。到时候,正好也开庭了。”
前一刻夏琚还在为毛若凡的事担心,可是,当夏敬行说起他的案子,他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沉寂。
要回滨城了。
离开那里的时候,夏琚曾想过,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可是现在却要回了,不但要回,而且是和他的过去重新见面。
“怕不怕?”夏敬行问。
夏琚不知道,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到时候,我只要说实话就行了。对吗?”他问。
夏敬行微微错愕,俄顷微微一笑,点头确认:“对。”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嘴角扬起一点笑意,算作对自己的鼓励,说:“那我不怕。”
“嗯,乖。”夏敬行揉他柔软的头发,“如果连说实话也害怕,那真是一桩悲惨的事。而且,还分不清是不是个人的悲惨。”
夏琚听不太懂,疑惑地看他。
他微笑摇头,问:“今晚吃什么?”
“哦!”夏琚想起自己还没做晚饭,立刻要起身,却被他拉住。
夏敬行往他的手机递了个眼神,道:“你的老师,刚才好像给你发的是问句。”
夏琚拿起手机一看,不禁困窘。说实话,他觉得阮淳熙的话有些矫情了,弄得他不知该如何接。他想了想,回复道:好。
眼看他又要走,夏敬行再次拉住他。
夏琚奇怪极了。
“我还不太饿。”夏敬行问,“你要不要先亲我一下?”
他愣住,低头看着夏敬行似笑非笑的眼睛,没来由地感到害羞。他挠了挠脸颊,索性跨开双腿坐在夏敬行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肩颈,埋头吻住他。

chapter 18 … 2
虽然夏敬行和阮淳熙都对夏琚进行了安慰,可夏琚依然不能完全安心。他想,哪怕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揣测和理解当事人的想法——这是身为许多事故当事人的夏琚心知肚明的。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在回滨城时见毛若凡一面。
夏琚给毛若凡发了信息,约他什么时候能够见一见。
起初,毛若凡没有回复信息,夏琚又发了两回,收到的回复是:夏琚,我是凡凡的爸爸。对不起。无论你以前的事是否有隐情,我们凡凡不能和你交朋友。你别再找他了。
读罢这条信息,夏琚愣了愣。
毛若凡的爸爸?那对夏琚而言是一位完全陌生的叔叔,之前毛若凡两次被请家长,夏琚见到的都是他的妈妈。
夏琚不知道要对这位爸爸说什么,没有答复。
可能因为见不到毛若凡,夏琚更沮丧了,而且反而更想见到他。但是如果贸然地登门拜访,只怕会引来更多的不便,夏琚只好放弃了。

临出行的前一天,夏琚去了他和毛若真第一次见面的冰场。
现在那个小朋友已经去俱乐部训练,在这儿恐怕见不到他。不过,由于正在放寒假,冰场上有许多小朋友,他们当中不少人年纪和毛若真一般大,夏琚还看见更小的。
看见更小的小朋友,夏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仔细回想,自从认识柯咏梅,同时也认识陆济山以后,滑冰不见得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可是他却仿佛从那时候起,感觉生命里有了一些支持的力量,或许这力量凝聚在冰刀的刀刃上,由于它的锋利,所以有足够的压强。
刚认识他们的时候,夏琚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至那一步,乃至刚发现陆济山的“异常”时,他也没想过最后会动手。
是否当时真的有嫉妒的成分在?
夏琚很害怕在法庭上,法官和公诉人问起他对陆济山的感情。他没有纯粹的恨,或许,那是纯粹的悲哀。
原本以为拥有滑冰的天赋和爱好,也许能够通过这个离开自己的与生俱来,让别人忘却他是私生子,忘却他是妓女的小孩。可是到头来,最惦记这些的是他自己,那些被陆济山抚摸的时刻,他闻见刺鼻的荷尔蒙,如果在那些年里有什么原因让他不敢把陆济山推开,那么,或许就是这些与生俱来。
是他带给自己的悲哀。
但人要忘记自己的出身谈何容易?他要怎样才能像夏敬行那样脱胎换骨?难道,落在他身上的创伤还不够重,不够让他浴火而生吗?
夏琚在冰场上漫无目的地绕圈,不断地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担心等到被人问起时,自己没有办法很快回答,担心自己的迟疑会成为含糊其辞的把柄,所以他得从现在开始回想,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着想着,他的脚步变慢了,两条胳膊上冒出鸡皮疙瘩。
夏琚感到呼吸困难,他不得不停下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佟弗念:夏琚,你在家吗?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吧。我要出国了。
读罢信息,夏琚愣住。他感觉得到,佟弗念说的“出国”,不是旅游那么简单。

佟弗念在信息里说她不能离开家太长时间,夏琚和她决定在她家附近见面。尽管不知道佟弗念的家在哪里,可夏琚知道她每天搭乘公交车时,在哪一站下车。他退了冰鞋,离开冰场时,心里先感到惆怅。
她为什么要出国?是不是和他这阵子遇到的事有关?
夏琚不希望有这种“自以为是”,可是直觉却告诉他,或许真是如此。
他照着佟弗念给他发的定位地址,乘坐公交车去找她。下车后,他找了一辆公用自行车,继续往佟弗念家的方向骑。但才到街口,夏琚便看见禁止公用自行车进入的牌子,只好把车放在路边。
佟弗念的家在这条街的中段。夏琚一路走来,除了坐落在其中的一所中学外,其他单位都没有明确的牌匾,只写着某某院和门牌号。
导航提醒他已经在目的地的附近,可是面对夏琚的只有一道灰色的墙。
他看着距离位置最近的一道铁门,门是全封闭的,看不见院中,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住宅。
夏琚给佟弗念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到了。

冬天的阳光格外干燥,呈白色透明,落在嶙峋的树梢,显得十分脆弱。
夏琚把戴着手套的双手揣在口袋里,等得双脚发冷,在原地跺脚。他左顾右盼,不知佟弗念会从那一扇紧闭的大铁门里出来。
过了十来分钟,距离他最近的那道门传来嗡的声响,他扭头一看,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皮风衣的男子从里面出来,不由得失望。可这名男子没有继续往外走,紧接着,夏琚看见佟弗念在门口出现。
她很快看见夏琚,立刻向开门的男子说话道别,然后快步穿过了马路。
“等很久了吗?”佟弗念问。
夏琚摇头,看她说话嘴里冒白气,说:“咱们找地方坐会儿吧?”
她连连点头,指向不远处,说:“去那里吧。那家猫餐厅。”
这一带毕竟还是她更熟悉,夏琚点头答应。两人正要往那家餐厅走,夏琚想到她要出国,离别的愁绪先一步漫上心头。

正是下午茶的时间,餐厅里很安静,只有两桌客人,其中一桌是单独坐着一位客人。
甫一进门,夏琚便看见了一只没有毛的猫咪,被它的样子吓了一跳。
那只猫一和他看对眼,立刻转身溜走了。
佟弗念对这里十分熟悉,很快找了中意的座位坐下。因为是猫的餐厅,夏琚入内时不断地寻找猫的身影。
这里的确有好几只猫,有三只聚集在窗台上晒太阳午睡。那位面对电脑,单独坐着的客人,她的脚边窝着一只大肥猫,而另外一桌的两个女生,正在尝试逗弄不断从她们身边经过的其他猫咪。
“我很喜欢猫,但是我妈妈不让养,所以我常来这里。”佟弗念笑着说,“每次来,都会带一身猫毛回去。”
闻言,夏琚窘促地笑了笑,虽觉得她可爱,但想到就要离别了,他没办法开心地笑。
他们一人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还有松饼、华夫饼各一份。
下午茶的餐点送上来以前,夏琚看她的目光全被周围的猫吸引,便不主动问起她出国的事宜。

没多久,咖啡和甜点都送上来了。
佟弗念尝试着将一只波斯猫叫到面前,可叫了几回,猫咪压根不搭理她。瞧见她脸上无奈的苦笑,夏琚起身,将那只窝在坐垫上的波斯猫抱过来,递给她。
她惊讶极了,小心翼翼地抱住,说:“她很少让人抱。”
“是吗?”夏琚很意外,因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她腼腆地笑了笑,说:“大概它喜欢你吧。”
他窘促地笑,转眼间,才到佟弗念怀里的猫又跑走了。
见状,两人都有些尴尬。
夏琚看那只猫又回到坐垫上,问:“还要吗?我抱过来。”
她摇摇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舔掉嘴角的奶泡。
奶泡上的拉花也是猫咪的图案,夏琚觉得可爱,没有马上喝。他想了想,问:“你说,你要出国?”
“嗯。”提起这个,佟弗念面露遗憾,声音也变得微弱了,“去英国。我姑姑在那里,她已经帮我联络好学校了。”
听罢,夏琚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禁问:“这么快?”他顿了顿,“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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