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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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厌了食堂就会来换换口味,宋祺佑有时也会来。
可菜单上没有鸡胸`脯肉也没有蔬菜沙拉,宋祺佑不放心地看时钟点着油炸里脊、红烧肉、干锅包菜,总觉得他待会儿不会动筷子。
宋祺佑猜的到政策时钟就有对策,他挑着干锅包菜里不那么油的菜叶子,状似无意地说:“其实我本科学的也是物理。”
“真的吗?”宋祺佑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没再管时钟有没有吃菜,“我听你哥说过,你本科是M大?”
“是的。”
“我博士在那儿读的,不过我们那会儿不认识。你学的什么方向?”
时钟眺起眼睛看宋祺佑,卖弄着:“nsider again that dot。 That’s here。 That’s home。 That’s us。 On it……”
是卡尔萨根关于“暗淡蓝点”的一段话,非常振奋人心。宋祺佑激动地问:“你学天体物理?”
时钟点点头。
“我专业方向是量子力学,现在在做凝聚态物理的项目,我们俩学的……一个宏观一个微观。”
时钟点点头。
宋祺佑继续兴奋:“你英文发音很好,作报告肯定很好听,我的发音就有点奇怪。
“用的都是专业术语,大家能听懂就行。”
宋祺佑被挑起兴趣,咕噜咕噜从天体物理与量子力学的关联说到了他最近看的一篇文献。时钟大多数都听不懂,只负责点头说“对”,辅以热烈目光。
老实人真的很好打发,宋祺佑这就感怀起时钟志同道合了,虽然时钟在得意地意淫:宋祺佑的敏感带还是很好找的嘛。
两人相谈甚欢,甚至不明不白地约了晚上一起看电影。宋祺佑答应得过分爽快,时钟挺惊喜,喜不自胜地挑了晚八点的三部电影任宋祺佑选,一部南欧文艺爱情片,一部国产恐怖片,一部北美爆米花片。
都适合牵手手嘿!
只是宋祺佑好像不想牵,皱着眉在影院门口看花花绿绿的剧情预告,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我们看的不是和中午话题相关的电影?”
我想搞你,你却想和我一起搞物理?
时钟觉得自己心脏承受能力与脏话消音能力越来越强大了,不然怎么能露八颗牙指指那部爆米花片,心平气和地建议:“中午没说诶。要不看这个吧,这个是科幻题材,可能沾点边儿。”
宋祺佑还在皱眉,时钟看着简直想把他的手剁下来攥自己手里,也算是牵手嘛。或许冥冥中感受到了杀气,宋祺佑提了个替换方案:“我包里有电脑,要不我们上网找部与物理相关的电影看?感觉这些都怪怪的。”
你才是怪怪本怪吧。时钟如是腹诽,强颜欢笑地点了头。
宋祺佑很开心,带着他在影院等待区占了个小圆桌,点开了BBC纪录片《宇宙行星探索记》。时钟感受到了在人民广场外放“我一定会回来的”的尴尬,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情商与智商加和为零的人。可宋祺佑又买了各种饮料小吃当作对影院的补偿,还很不好意思地挠头:
“我从来没和学天文物理的人一起看过这部纪录片。”
见惯了媚眼飞吻,挠头显得太犯规了。时钟内心无双之火熊熊燃烧,直想大喊一声:那放着我来呀!
行为怪异?不存在的。大不了把这家影院买下来。
有钱真好的时钟安然地与宋祺佑徜徉宇宙之海、共探宇宙奥秘,宋祺佑偶尔还做点儿评论。两人一人一桶爆米花抱着,时钟撇撇嘴,小爪爪伸向宋祺佑的那桶,两人的手就碰在了一块儿。
宋祺佑不介意地笑了一下,时钟被这笑魇住。袖口蝴蝶结轻颤,他痴痴地想,宇宙真浩瀚呀,地球的形成那么奇妙,所有指标都在正好的那个点儿上,那么浪漫。
这行星诞生几十亿年后,上面出现了人类。到今天,人类数量之大,遍布范围之广,使得任意两个人的相遇,与他们脚下这片土地的产生一样,甚至更,奇妙而浪漫。
相遇都如此不可思议,爱就更是了。
两人的手又碰了一下,时钟感受着那一触即分与心底恒久感动,愈发不能自已地琢磨着:
两人手都碰了,下一步,该生孩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私心分享一下时钟拽的那段英文的背景与中文翻译:
1990年,旅行者1号于距地球64亿公里处最后一次回望母星,拍摄了张照片。这张照片中,地球只是茫茫中一个极小的点。
“再仔细看看那个点。那就是这里,那就是家园,那就是我们。你所爱的每个人,认识的每个人,听说过的每个人,历史上的每个人,都在它上面活过了一生。我们物种历史上所有的欢乐和痛苦,千万种言之凿凿的宗教、意识形态和经济思想,所有的狩猎者和采集者,所有的英雄和懦夫,所有文明的创造者和毁灭者,所有的皇帝和农夫,所有热恋中的年轻人,所有的父母、满怀希望的孩子、发明者和探索者,所有道德导师,所有腐败的政客,所有‘超级明星’,所有‘最高领袖’,所有圣徒和罪人——都发生在这颗悬浮在太阳光中的尘埃上。” ——卡尔?萨根,1994
该段文字来自微博@我讲旧常识,有一点点修改。感兴趣可百度“暗淡蓝点”配合文字提及的照片食用。
文章中只摘了一小段英文,但时钟在宋祺佑面前是把这一大段英文念完了的,金光闪闪,特别牛X,崇尚科学与真理宋祺佑从此愈发欣赏时钟,不再相信三俗的设计师(雾。
☆、05
孩子他爸带着物理文献……跑了。
时钟听着那个讨人厌的男孩笑呵呵地说着讨人厌的话:“你是找宋老师吗?他去法国开会了。”
更讨厌的是自己必须要和他对话:“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就今天上午的飞机?会议是明后两天。”邓简以为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姐姐是宋祺佑的研究生,听她这么一问愣住了,“宋老师没和学姐说吗?”
学尼玛的姐,老子男的。说尼玛的说,满屏只有“好的”和“嗯”。
时钟胸腔里冒出团火烧着,想破坏性地警告邓简文献自己看研究自己做,少他妈烦宋老师,想想又觉得要真这么做了,宋祺佑大概会讨厌自己,顿时委屈起来,视线都模糊了。
邓简哪见过这复杂的表情变化,笨口拙舌地宽慰:“宋老师开完会就会回来,也没几天。他大概是太忙了,没来得及和学姐交待。”
宋祺佑确实很忙。这是一直都在准备的会议,召开在即,他更是每晚把夜熬得热乎。只是他没有分享生活的习惯,所以一直到上飞机,给时钟每条微信的回复是一个“好的”没落下,却从未提及出国开会的事。
还以为勾起了宋祺佑对自己的兴趣,结果自己压根够不上他告诉一声出国开会的格儿;以为找到了他敏感带,结果逗弄白天他一点儿硬不起来。
阳痿渣男王八蛋!
回家换了衣服拿了护照,时钟在两小时后的飞机上恨得牙痒。
宋祺佑到巴黎是下午四点半,时差让他有些困倦。他被专车拉到餐厅,已经有许多先到的人在用餐,大家自然地攀谈,从天气好坏到科学现状。
有一个法国研究员和宋祺佑做的方向相近,两人聊得挺投机,从饭前到饭后。宋祺佑强撑精神进行国际学术交流,越撑越困,以至走出餐厅抬眼看到时钟时,还以为自己困出了幻觉。
时钟怎么可能不穿裙子?是吧?
穿着男衣男裤,没化妆的时钟嫩得像刚入学的大学生。月光下,他一双美目瞪着,眼眶通红,看宋祺佑笑,那笑里没有自己,瞪着眼落下一颗豆大的泪珠,在宋祺佑经过身旁就要擦肩而过时,怒气冲冲地吼了句法语:“Bonjour!”
宋祺佑懵逼,停下脚步,那位帅帅的法国研究员也懵了,用英语问,啥情况啊这是?
竟然是真的时钟!宋祺佑连忙道歉,对帅帅说这是我的朋友。帅帅有些不满地耸肩,客套地对宋祺佑说明天见,就走开了。
人明显地为这打断不悦,时钟却还故意微微鞠躬送别,像个小王子。宋祺佑愁得拧眉,拉他站直:“怎么这样莽撞。”
许久未见,第一句话就是责他不对,时钟一口气上不来:“你——”
“你怎么来巴黎了?诶,你要说什么?”
时钟原本想质问你都不关心我为什么来巴黎,宋祺佑却紧接着问了出来,堵得他要抒发的怨气郁结心头。他又有点想哭,可是不能哭了,否则眼泪都显得廉价,只能眼眶箍着泪,慢慢地说: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买回国的机票。”
“回去干吗?你来法国没有事吗?”宋祺佑不解,又瞪大眼睛,“你不会是专门来见我的吧?”
前半句话听得他又怒又怨,可后半句终于猜对了他心思,时钟所有的气又舍不得撒出来了,静默着不作声。
只是于宋祺佑,这话出口他就后悔了:时钟肯定是有事才会来法国啊,自己也太自作多情了,看,气氛尴尬了吧。
手机适时地响起,宋祺佑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松口气,对时钟说了句“抱歉”,走到了一边。电话是时喻苏打来的,他张口先把宋祺佑能想到的所有粗口当引言吼了一遍,才气极地说正文:“我弟去巴黎找你了。”
“我知道。我刚见着他。”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他一听你去巴黎了立刻就买了机票跟去?一个两个脑子全是坑还当脖子上顶的是月球!”
宋祺佑被唬住:“他真是专门来找我的?他跟你说的?”
“你当出国是从地铁西北口到东南口没事走两步就到了啊?出国这么大个事他一有动静我家老头老太肯定立马就查清了啊!”
“哦。”宋祺佑想想觉得有道理,又震惊,“他怎么知道我的具体位置?”
“这是很难查的事情吗?”
富二代的脑回路大概与常人不同,宋祺佑无语地略过这个话题,不确定地问:“那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时喻苏在电话那头咬碎牙:“他妈的敢情你不是脑子有坑是没脑子啊!没人把你捉去解剖吗?他看上你了你看不出来?”
不存在的脑子“轰”地一响,宋祺佑结巴:“他,他,什么我?”
“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梦想着上你——看、上、你。”时喻苏“啧”一声,“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我就纳闷他怎么行为异常,他妈的结果是这有病的茬。”
隔几米远站着的时钟瞬变定时炸弹,宋祺佑打了个哆嗦,费力地寻找能说得口的替代词:“我……他,他想和我在一起?”
“我`操,磨出这个结论很难吗?他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明白了吗?”
“他,他和你说的?”
“我`操宋祺佑,我`操。你是把头埋沙子里了吗?他三天两头找你这次还飞国外去了,不是看上你是看上狗啊?”
宋祺佑对着夜色一脸苦相:“可……可是我没有这个想法啊。”
“你别再结巴了。我腾时间跟你扯皮不是听你结巴的。”时喻苏声音严肃起来,“你要是也看上他了就和他好好过日子,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我他妈早就提醒你了,他脑子不正常,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要是没看上他,下一秒就把话说得没转圜,说你不喜欢男的让他死心,死死的,让他看不到一点追你的希望。”
真是令人头大脸扁。
风凉凉的,空气中还有食物的香气。宋祺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循环播放着时喻苏教导他的,“下一秒就拒绝!”“说得狠一点!”“不留余地!”
时钟在花坛边站着,目光好似钉在花儿上,又好似浮在黑暗里。宋祺佑强行振作精神,强行满腔拯救失足青年的热血,强行稳步走近。
时钟分了他一个眼神,像乞儿哭求主人,像众生跪拜佛祖。宋祺佑瞬间蔫儿了,蔫哒哒地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
“呃……那你现在去吃饭吗?”
“累啦。想先休息一下。”
“订了宾馆吗?”
“出来得急,没带钱。”
宋祺佑愣:“那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时钟立刻改口:“只带了够打车到这的钱。”
宋祺佑无奈:“卡也没带吗?”
“没带。我现在身无分文的,只有口袋里揣着护照。。”
宋祺佑想起时喻苏诫告过的“他说的话你都不要信”,不知如何是好:“那怎么办。”
时钟换了副“你不管我我就要风餐露宿运气不好饿死街头”的表情。
对着这楚楚可怜的表情何止说不出“别爱我,没结果”,宋祺佑连“别看我,没办法”都说不出。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那你去和我住吧。”
“好呀。”
宋祺佑看他迅速应下,想自己是不是又上当了,懊悔又无可奈何地补充:“承办方给我们安排的是普通的单人间,只有一张床……”
“我睡沙发就行。”
“沙发很小……”
“我蜷上面就行。”
“还是我蜷沙发上吧,我不休息……”
最后是两人都睡了床。
宋祺佑诚心地想不休息,可时钟坚持他坐了那么久飞机必须休息,自己带来的麻烦自己睡沙发解决。要是时喻苏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会说“作死了你就让他窝沙发上呗窝窝会变成窝窝头怎么着”,可他不是时喻苏,狠不下这个心。
想到时喻苏警告的时钟喜欢自己,宋祺佑谨慎地找room service多要了床被子加两个枕头,其中一个枕头放两床被子中间,隔着床两边。时钟抱臂好笑又惆怅地问:“这么嫌弃我?”
“不是。我……我睡姿不好,怕影响你。”
时钟在床沿坐下:“我不介意。”
宋祺佑尴尬地摸摸鼻子:“还是介意点好。哈哈。”
床本来就是单人床,堆着两床被子中间还有楚河汉界,两人都只能侧身睡,不留神还可能掉下去。灯“啪嗒”关了,窗帘把路灯暖橙的光也遮住,房间里黑暗得像深夜。静谧中宋祺佑又开始思考,时钟醒来要怎么和他摊牌。
思考着思考着就怀疑,时喻苏真的靠谱吗?时钟真的喜欢自己?自己长相普通性格无趣要钱没钱要身材没身材,有什么可喜欢的?
又急躁起来:还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