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罪者-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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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胸腹的皮肤。
而她的下方更是一片狼藉,丝丝缕缕干涸发黑的血迹糊到大腿根部,显然是遭遇到了非常残暴的侵犯。
而在女尸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玫红色的尼龙绳的绳圈,绳子在尸体的颈侧缠了个死结。
“你们看这些伤。”
柳弈用手指轻轻地压下堆叠在女受害人脖子上的睡袍,暴露出她的颈部皮肤。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皮损,都是绳索在脖子上反复摩擦留下的痕迹。”
柳弈指点着女尸颈部数条环索状的,重重叠叠、深深浅浅的伤痕,朝众人解释道:“通常来说,像塑料尼龙绳这种质地的细绳子,因为摩擦力不足的缘故,施暴者想要勒杀受害人的时候,通常需要反复来回多次地进行拉拽,就很容易留下这样的勒痕。”
戚山雨说道:“可是,她的头上还有重物敲打的伤痕。”
他指了指女尸的头部。
虽然女受害人已经死去多时,但她头部的伤口依旧十分明显。
死者是头朝着门的方向倒在客厅里的,面部侧向自己的右手边,左侧的太阳穴及附近,有三处明显的敲击伤,伤处边缘有融合,分明是经过反复多次的敲击后才会留下的伤痕。
“左侧颞骨骨折了。”
柳弈在女死者的左边太阳穴上按了按,感受隔着手套传来的皮下捻发感,对众人说道,“这角度,这位置,显然是人为的。”
众人的目光往旁边移了移,果然看到三步外的茶几一脚边上,滚落着一只约有两个巴掌长的小鹿铜像,漆黑的底色,周遭镶着一圈藤蔓形状的金丝掐边,靠近鹿背的一面,很明显地沾了一层干涸的血迹——看样子,这只铜制的小鹿,很可能就是女尸头上伤痕的由来了。
“所以这人到底是被勒死的,还是被敲头打死的?”
一直在默默围观的中年民警,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现在还不好说。”
柳弈摇了摇头,“不过,带回去做过尸检就知道了。”
检查过尸体之后,柳弈让人将女死者的尸体收敛好,先行送上法研所的车子。
然后他又带着江晓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现场的情况,将整个屋子以及楼道里他们认为有侦察价值的血迹、脚印、指纹、毛发全部拍照和采样,林林总总装了几十个物证袋,分门别类打包好。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把尸解做了。”
柳弈朝戚山雨笑了笑,“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你们。”
戚警官点头应下。
等法医们走了以后,他来到楼道上,去看自家搭档那边的情况。
尸体第一发现人哭了许久,此时也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
只是因为姑娘刚才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的缘故,她的精神力与体力在痛哭中双重透支,整个人仿佛三魂不见了七魄,软软地靠坐在女警旁边,有气无力地小口小口啜着热水,但拿杯子的手直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怎么样,情况问得如何了?”
戚山雨将林郁清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嗯……”
林郁清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她刚刚才哭完,我其实也没来得及问几句……”
2806室女尸的第一发现人,名叫关婉怡,根据她的辨认,房中的女尸,应该是她的室友兼同事古丽雯。
关婉怡今年25岁,是附近一个桑拿按摩会所的出纳,而死者古丽雯,今年22岁,是同一个会所里的前台。
依据关婉怡自己的说法,她和古丽雯因为年龄相近、志趣相投,而且恰好都是南漂,在鑫海市没有住处,于是从去年年底开始,一起合租了这一套单元房,平常房租水电煤气网络管理费都是平摊的,大半年相处下来,感情一直相当不错。
这几日,关婉怡刚好轮休年假,于是到隔壁市走亲戚去了,前天晚上还和室友古丽雯通过电话,电话里,对方的表现很正常,从情绪到应答都和平时一模一样。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关婉怡又给古丽雯发了微信,告诉室友自己今天就回来了,结果对方却一直没有回复她。
不过当时这位姑娘只觉得自家室友可能只是在忙着上网或者玩游戏什么的,没来得及回她信息,事后又忘了这茬儿,根本没把这点儿小异常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今天,关婉怡搭高铁回到鑫海市以后,又给古丽雯打了两次电话,电话虽然在响,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匆匆赶回家里,结果一开门,她就闻到空气中弥散的腐臭,随后又看到屋中一片狼藉,她的室友仰面倒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人早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关婉怡哪里看过这等惨状,当即一声惨叫,随即吓得瘫软在地上。
她的惨叫惊动了左邻右舍,有人替她叫来了物业管理的人员,而几个物管一听出了人命,连忙报警,再之后没过多久,警方就赶到了。
“当时替关小姐叫物管的邻居现在人在哪里?”
戚山雨听完自家搭档的叙述之后,向林郁清问道:“那邻居又有没有进过2806室?”
“啊?”
林郁清有些茫然地睁大眼,随后呐呐地答道:“这……这个,我没问呢……”
第156章 9。dark water…11
8月17日; 早上九点二十分。
市局刑警大队正式将开发区海滨桥墩无名男尸案与泰丰雅苑D栋2806室的入室抢劫强‘奸杀人案合并为一个案子。
在专案组的案情讨论会上,戚山雨进行了详细的案情汇报之后; 大队长沈遵深深地皱起了眉; “这么说,现在看起来,8月15日在开发区发现的无名男尸; 很可能就是奸杀了女白领古丽雯的凶手咯?”
戚山雨点了点头。
“在女性死者古丽雯的尸体颈项上,系了一根塑料尼龙绳,经过纤维鉴定,确实跟泰丰雅苑小区内便利店中出售的尼龙绳为同一型号与批次的绳子。”
他点击着鼠标,让捆在女尸脖子上的尼龙绳照片投影在白屏幕上; 待众人看清以后,他又拨动鼠标; 屏幕上的照片立刻转跳; 切换成了那张浸过水后又被拾荒者偷偷拿走的便利店小票。
“而那名不知名的男死者,确实在8月12日傍晚,在小区的便利店里买过一包这样的尼龙绳,现在我们怀疑; 就是系在古丽雯尸体脖子上的那一根。”
“嗯……”
沈遵点了点头,虽然他也觉得; 前两天便利店里的尼龙绳刚被一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买走; 三天之后,同款绳子就出现在了案发现场,确实很难仅仅只用“巧合”二字来解释这一切; 但谨慎思考了以后,他还是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勒住女死者脖子的绳子,有没有可能是古丽雯或者她的室友买的?毕竟在小区里就有卖的,谁都能买得到……”
“不,应该不是女受害者或者她的室友买的。”
戚山雨回答:“我们让古丽雯的室友关婉怡辨认过了,她很肯定地说,她们家没有买过这样的尼龙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们查过小区便利店里的收款记录,最近一个月,这款尼龙绳紧紧就卖出过一包而已,售出的时间正是8月12日的晚上。”
“OK。”
沈遵点头,“这么说来,这个死在开发区海滨桥墩的男人,确实有很重大的作案嫌疑。”
他说完,站起身,走到光幕前,拿起一支马克笔,就在旁边的白板上写了起来。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男死者,我们暂时叫他X吧!”
沈遵在男死者的遗体面部照片下面打了个巨大的“X”,“这个X到底是什么人,又和死者古丽雯是什么关系?”
戚山雨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搭档,示意林郁清主动发言,将他们昨天调查到的情况汇报给其他人听。
林郁清接收到对方的目光,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他好歹是个学霸,就算实战方面完全是个战五渣,但文书的归纳总结却是很擅长的。
于是他站起身,开始向他们的大队长说道:“我、我们昨天让女死者古丽雯的室友关婉怡,以及小区的几个物管,还有同一楼层还有上下几个楼层的邻居都看过X的面部素描,但所有人都反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监控呢?”
沈遵问道:“如果X出入小区都是戴着口罩的话,住户认不出来不奇怪,有没有监控拍到他进出小区的情况?”
“有。”
林郁清点了点头。
他的记忆力十分好,被沈遵猝然问起,也不需要翻看资料,立刻就能想起详尽的数据,除了因为有些紧张,语速显得过快了之外,答得倒是很是干脆。
“我们查过泰丰雅苑的监控了,虽然他们对外宣称每一栋楼都配有闭路电视摄像头,但实际上,七栋楼的摄像头,有四栋都是坏的,其中就包括了发生凶案的D栋。”
林郁清回答道:“不过,我们在安装在小区正门的监控里,找到了疑似嫌疑人X出入小区的画面。”
他背着手,飞快地回答:“监控拍到8月12号的晚上八点零五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小区,又在八点三十二分离开,而在8月14日的晚上,又有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在八点半左右进入小区,不过该监控摄像头却没有再拍到他离开小区的画面。”
“没有拍到离开的画面是什么意思?”
一个警官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林郁清的话,发出了质询:“难道他压根儿没离开?还是说泰丰雅苑还有其他的出口?”
“泰丰雅苑确实还有别的出口。”
话说顺溜了以后,林郁清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声调显得平稳了许多,语速也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
“小区南侧花园旁边有个侧门,一般都是不开的,但每天晚上九点左右,搬运生活垃圾的车子会从那道门出入,有些住客为了图方便,也会趁着清洁车装卸垃圾桶的时候,从侧门进出小区。”
他朝其他人解释道:“我们昨天问过负责装卸垃圾的几个工人,其中有一个人说自己在14号的晚上,‘好像’曾经见过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匆匆地从侧门跑出小区。”
林郁清强调了“好像”两个字。
毕竟平时趁着清洁车装卸垃圾的时间段,从侧门出入的住户,虽然算不得很多,但平均每日也有七八个,工人们也不可能仔仔细细留意每个人的形貌,所以提供的证词,也只能仅供参考,不能作准。
在场的众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刑警了,自然知道这点,没有人再在这上面多做纠缠。
沈遵换了个话题,问道:“那清洁车装卸垃圾的时间,大概是几点?”
“清洁车一般是九点左右停在侧门边上,然后由工人分别到小区里的两个垃圾站清理垃圾桶,把所有垃圾全部装进手推车里之后,再统一运到侧门处装车,整个过程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原来如此。”
沈遵点了点头,“这么说,假设这个嫌疑犯X真的是从侧门离开泰丰雅苑的话,那就应该是在差不多九点到九点半这段时间咯?”
他说完之后,在白板的男人尸体面部照片下方,标注上日期和时间。
“8月14日晚上八点三十分到九点或者九点三十分,目前推测嫌疑人X很可能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入屋奸杀女受害人古丽雯的。”
沈遵说完之后,又在不知名男尸X与女死者古丽雯之间画了一条长长的线,重重地在连线中间打了个问号。
“现在问题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他说道:“嫌疑人X在12号晚上,就曾经到泰丰雅苑踩过点,还买了尼龙绳,这就说明,他到小区作案是早有预谋的,并不是临时起意——所以,他和女受害人古丽雯,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死者的男女感情问题怎么样?有调查过吗?”
一名中年警官问道。
古丽雯是个二十才刚出头的年轻女孩儿,而男死者X也不过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发生在这个年龄段里的凶杀案,以感情纠纷为作案动机的占了八成以上,所以现场的刑警们,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一方面。
“已经让古丽雯的室友关婉怡仔细看过X的面部素描图,对方很肯定地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戚山雨回答了同僚的提问,同时拉了拉林郁清的袖子,示意他可以坐下了。
“我们也去古丽雯工作的桑拿按摩会所询问过,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同样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这就奇怪了……”
另一个国字脸的警官摸了摸下巴,将目光投注到贴在白板上的女受害人的照片上。
照片之中,年轻的女孩儿有一张带着婴儿肥的鹅蛋脸儿,眉清目秀,虽然算不得什么绝色佳人,倒也秀气温婉,称得上是个好看的小美人儿。
“如果两人毫无交集的话,那X又怎么会挑到古丽雯下手呢?”
国字脸的警官说道:“总不可能是随机的入室抢劫,刚好那小姑娘就正好那么倒霉给摊上了,凶手又看她长得漂亮,就把人给糟蹋了……”
“虽然不能排除随机作案的可能性,但目前的第一要务,还是要优先考虑X与古丽雯的关系。”
沈遵挥了挥手,“毕竟现代社会嘛,要认识个对象的渠道多了去了,相亲、网恋、约炮的还少了?不要只拘泥在古丽雯的工作地点查,撒开了网,全面排查她的人际关系!”
就在这时,戚山雨搁在手边的手机颤了好几下,屏幕上连续跳出柳弈的几条新信息。
【宝贝儿,你们在开会吗?】
【我们这边有重大发现!】
【我把鉴定书带过来了,等我~】
最后一条,在“等我”后面,柳主任还跟了个飞吻的颜文字,小戚警官简直能脑补出对方朝他抛了个媚眼儿的表情。
戚山雨划开手机,飞快地回了个【好】字。
在他看信息的几分钟里,专案组已经开始讨论有关于女死者古丽雯的男女关系情况了。
“我们昨天找死者的邻居们询问过,同住28楼的几户人家都反应,古丽雯和她的室友,平常的交友情况十分复杂。”
话说开了以后,林郁清也就不再拘谨,很自然地开始对头儿沈遵叙述他们昨天的调查结果。
“她们工作的那间桑拿按摩会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