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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鉴罪者-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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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柳弈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套话的时候,嬴兰忽然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我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十指非常用力,用力得甚至有些过分了,瘦削的指尖掐在柳弈的手背上,留下了十个指甲印儿。
  “我知道妈妈在哪里!”
  嬴兰说着,忽然掀开被子,拉住柳弈的手,将人往门边拽去。
  虽然她很瘦、很纤弱,但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把柳弈这么个一米七八的男人都给拽了个踉跄。
  “你跟我来,跟我来!就这儿!这儿!”
  她在玄关的置物柜前停下来,激动地拍着柜子,“我把我哥的秘密藏在这后面了,‘他们’不会知道的!嘿嘿嘿,‘他们’不会知道的!”
  柳弈看向嬴兰,“我能够移开柜子看看吗?”
  嬴兰闻言,立刻警惕地左右四顾。
  “你快一点!”
  她低声催促道:“快一点,快一点,不然‘他们’会看到的!”
  柳弈立刻动手,将柜子整个往外拖了半米。
  虽然柜子看着不小,但柳弈拖动的时候,却发现它其实是空的,材质也是那种轻质的合成板。
  别说他一个大男人,就算是嬴兰那样骨瘦如柴的弱女子,应该也能搬得动。
  然后,他在柜子后面的墙上,看到了一幅画——那是嬴兰用蜡笔画的涂鸦,用透明胶黏住四角,固定在了墙上。
  柳弈伸出手,轻轻地将画揭了下来。
  画面的正中,是一颗大树。
  但和一般的树不同,这棵树长得很扭曲,树干的部分从中间斜斜地向一侧扭了足有九十度,树叶也不是常见的绿色,而是被嬴兰用紫红色的蜡笔涂满了冠部。
  而在树根的地方,则被姑娘画上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白色的裙子,长发飘飘,一看就是位女性。
  因为嬴兰习惯于将不同的东西重叠画在一起的缘故,这个女人斜斜地“躺”在树下,乍看起来,简直像是一颗粉红色的歪脖子大树从白裙女人的身上长出来似的。
  “你现在知道了。”
  嬴兰朝着柳弈神秘地眨了眨眼,“我哥把妈妈藏在了树下,她人就在树下。”
  柳弈:“……”
  他看向嬴兰:“那这棵树又长在哪里?”
  姑娘听了他的问题,歪头思考了一会儿,“就在高塔那边,就是妈妈摔下来的地方。”
  然而,当柳弈再追问她所谓的“高塔”又在哪里的时候,嬴兰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然后再度如同复读机一般,重复自己不久前才刚刚说过的话。
  柳弈没办法,只能朝嬴兰笑了笑,“你这张画,能送给我吗?”
  嬴兰闻言,眉毛眼睛鼻子都皱在了一起,看起来又犹豫又困扰的样子。
  “好吧……”
  她迟疑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行吧,就送给你了……”
  嬴兰说着,还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点。
  “千万不要给别人看啊!不然‘他们’会知道的,我哥也会知道的……他会来杀了你的……”
  不知为什么,当听到“他会来杀了你”这句话的时候,柳弈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他想到了嬴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还有那三桩自杀案里,死状骇人的自杀者,以及连环杀人犯赵携口中的“导师”。
  在这一瞬间,柳弈竟然觉得,嬴兰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许并不是什么疯言疯语。
  无论是从窗户摔下来的嬴兰的妈妈也好,还是被她哥和她爸处理掉的尸体也好,说不定都是真的……
  ……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侧拉开,然后一把女性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来人是个三十后半的女性,她转头在病房中环顾了一圈,看到被推离了原位的柜子,严肃地蹙起眉。
  “小兰,你又在胡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人会觉得,现在只要找到那棵树,再把尸体挖出来,这个案子就搞定了!
  不,嬴BOSS可是苟到了故事最后一个案子的BOSS,才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ω?`)


第201章 11。the skeleton key…14
  但她皮肤很白; 戴着一副窄框金丝边眼镜,化了个很职业很得体的淡妆; 两片嘴唇菲薄; 唇膏的颜色也是沉稳的红棕色系,微微抿起的时候,显得知性而严肃; 给人的感觉,很像是某所重点高中的教导主任。
  柳弈从资料里看过这位女性的资料,知道她就是嬴川的妻子,白洮。
  白洮白女士和嬴川一样,是名校的心理学专业毕业的; 两人当年还在同一个科室里呆过。
  不过白洮没有继续走心理学这条路子,而是在三十二岁那年进了卫生系统; 现在已经是位小领导了。
  大约是白女士的语气有些严肃的缘故; 嬴兰害怕地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往柳弈身后躲了一步。
  “你好。”
  柳弈朝白洮笑了笑,将手里还拿着的蜡笔画折起; 动作十分自然地揣进了外套口袋里。
  白洮的视线很明显地在柳弈手里拿着的画纸上停留了一会儿,再抬眼撇了撇柳弈; 礼貌但冷淡地问了一句; “请问你是哪位?来找小兰有什么事吗?”
  柳弈在几秒钟里飞快地琢磨出了一套说辞,将她的问题三言两语给忽悠了过去。
  白洮淡淡地盯着柳弈,没有继续追问; 但看表情,也不像多相信他的样子。
  她只在柳弈说到自己是名法医的时候,眉峰微微地向上一挑,似乎是对他的职业颇感意外。
  既然嬴川的妻子来了,柳弈也没有办法继续找嬴兰说话,于是客客气气地告辞,准备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打算走出病房的时候,白洮却忽然从他身后叫住了他。
  “柳主任。”
  白洮说道:“我想请你喝杯咖啡,方便吗?”
  &&& &&& &&&
  柳弈和白洮坐在脑科医院对面的一家西餐厅里,两人的面前各自搁了一杯咖啡。
  白洮撕开一包砂糖,倒进了杯子里,然后捏住搅拌棍,在杯子里轻轻地搅动着。
  柳弈注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只婚戒,和嬴川曾经在他面前脱下来的戒指是同款式的,不过和只是个素圈的男戒相比,女戒上镶嵌了一颗很大的钻石。
  那颗钻石的颜色虽然并不纯粹,用肉眼就能看出,它略有些泛黄,但钻面很大,而且切割得很漂亮。
  精心雕琢的钻石随着白洮手指的动作轻轻地晃动着,在暖色的灯光下折射出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它的光芒。
  嬴川的男戒上,有一个斜斜的花体“D”字型的雕刻花纹,而白洮的女戒上,一模一样的花体“D”字则变成了镶嵌钻石的底托,而且边缘处还做了凸起的浮雕效果,使得整个字母显得更加立体、更加清晰。
  柳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白洮的婚戒上。
  在看到了女戒的款式之后,柳弈已经能够非常肯定,男戒和女戒上面都有个“D”字花纹。
  那么……
  ……这个字母“D”,又是什么意思呢?
  柳弈心头一颤,瞳孔微微一缩。
  几乎是在刚才那个想法浮现在心头的同时,他就立刻想到了“Dead”这个词。
  “您的戒指……”
  柳弈朝白洮笑了笑,“很漂亮,是市面上很少看见的款式呢。”
  “啊,你说这个?”
  白洮翻转手掌,看了自己的戒指一眼,“这是我先生从国外订制回来的,所以这边很难见到同款吧。”
  她说完之后,就把搅拌棒搁下,将左手也垂到了桌子下面,根本没有打算跟柳弈继续有关戒指的话题。
  “对了,柳法医。”
  白洮忽然开口,有些突兀地问道:“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几岁?”
  这个问题确实大大出乎柳弈的预料,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足足过了两秒之后,他才回答,“快要三十三了。”
  “是吗?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才二十多岁……”
  白洮的视线在柳弈俊美得有些过分的脸上来回扫了两遍,眼神闪了闪,“不过,才三十岁出头就做到法研所病理鉴定科的主任,你也够厉害了。”
  接下来,她简直像个人事部的HR一样,将柳弈的履历详详细细地问了一遍。
  等她确定了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法医,确实如同他的头衔一样,堪称业界精英之后,才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柳法医,我听说,最难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的尸体,一种是溺毙的,一种是高空坠落的,这是真的吗?”
  柳弈:“……”
  他觉得,这位白洮白女士也实在太过不按套路出牌了。
  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认识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忽然就跟他提这种问题,让柳弈觉得,在白女士的面前,自己连保持脸上从容不迫的微笑都有些困难了。
  “这个嘛,看你是指哪一方面了。”
  柳弈感觉对方的问题显然是话中有话,但他还是顺着白女士的提问解释道:
  “溺死的死者身上一般来说,体表伤痕要比其他的死亡方式要少,有时在找不到挣扎的痕迹时,确实不太好判断到底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下水的。而且泡在水里的尸体,身上的一些线索容易被水洗掉,比如附着在尸表的指纹、血迹和泥土等等,不过……”
  ……
  白洮耐心地听柳弈说完溺死的尸体特征,甚至还延伸扩展到溺亡尸与水浸尸鉴别之后,拿起咖啡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那,高空坠落的尸体呢?”
  她继续问道。
  柳弈也拿起杯子,喝了两口咖啡。
  “高空坠落的话,得看高度到底有多高了。”
  他朝白女士笑了笑。
  “如果是几十层的高度摔下去,那尸体都摔成肉泥了,连囫囵‘弄’起来都很难,做尸检能够得到的线索,当然就少得可怜了。”
  一般那些年纪尚轻的法医,都很怕处理严重的车祸或者高空坠楼这两种案子的现场。
  因为这两种现场,死者通常会受到非常大的外力冲击,尸体常常已经不成人形,“糊”成一片,法医甚至要用到铲子一类的工具,才能将粘附在地上、车上的血浆肉泥给一点一点刮出来。
  “行了,柳法医,你就别故意吓唬我了。”
  白洮挑起唇角,微微笑了笑,“我以前也是学医的,就这点形容,还不能让我害怕。”
  她放下杯子,追问道:“那若是比较低的楼层呢?”
  “如果楼层不算很高的话,那么想要用‘高空坠落’来掩饰死者身上的其他伤口,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柳弈回答道:
  “比如说,在故意杀人并且伪装成坠楼的案子里,最常见的一种,就是凶手用扼颈、敲头等方式,致受害人昏迷后,再丢下楼去。”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脑袋。
  “但是,颈部的勒痕、掐痕,又或者头部的敲击伤等等,只要仔细检查,还是能够发现的。”
  柳弈顿了顿,又补充道:
  “除非凶手是在受害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将人推下楼的。不然的话,大多数受害者都会或多或少对此有所抵抗,身上就很可能留下不属于坠楼时的伤痕……”
  “等等。”
  白洮抬了抬手,打断了他,“如果抵抗的痕迹不明显呢?比如行凶者和受害人的体格相差悬殊之类的……”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
  柳弈点了点头。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我们有时候会在坠楼者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发现一些外伤。”
  柳弈抬起手,比划了一下手肘和前臂的位置。
  “如果被害人和行凶者搏斗时留下的抓伤、擦伤也刚好在这些地方的话,那么他们在落地的时候,就很可能因为手脚皮肤和地面互相摩擦,造成二次擦伤,从而将他们和行凶者搏动时的伤痕完全掩盖住。”
  “原来如此……”
  白洮微微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睛,盯着微凉的咖啡,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复杂表情。
  “事实上,在坠楼案里,法医能够提供的帮助,有时候是很有限的。”
  柳弈对面前优雅而冷淡的女性说道:
  “大多数时候,我们还不如监控录像或者目击者证词管用呢。”
  白洮闻言,眉心拧出了一个褶皱。
  她沉默了片刻,招了招手,让侍应生过来,撤掉面前已经凉了的咖啡,重新换上一杯。
  这次,白洮没有往咖啡里加糖,而是端起来直接喝了两口。
  “我就直白地问吧。”
  她放下杯子,看向柳弈,“对小兰告诉你的事,柳法医,你有什么看法?”
  柳弈:“……”
  他现在确定了,这位曾经也是心理学专业里的顶尖学者的白洮白女士,是个非常喜欢语出惊人,总让人感到措手不及的狠角色。
  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那一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柳弈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他确定从刚才的话题开始,白洮就是在试探他,而且她真正想试探出来的内容,显然和嬴川母亲的失踪案有关。
  但是柳弈无法肯定,她的试探,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白洮到底是站在嬴川妻子的立场,还是站在一个怀疑者的立场,向他提出有关于嬴兰的问题呢?
  在摸不清白洮套路的时候,柳弈决定先来个按兵不动,“你指的是什么?”
  “嬴兰画的紫红色的树,还有躺在树下的女人,我也看过。”
  白洮的回答很直白,“我甚至知道,那颗紫红色的树,到底在哪里。”
  她说着,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相片,递到柳弈面前。
  柳弈看到,画面中有一棵开满花的树木,灰褐色的树干有些歪斜,朝一侧扭出一个约四十度的斜角,因为树冠缀满花朵的缘故,整个冠部呈现出云霞般的淡紫色。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上了十五天的班,社畜作者明天开始,总算能休息了ヽ(●?′Д`?●)???
  因为文也临近完结了,所以趁着有空,把前文一些职衔、称谓、错字之类的BUG修一下,明晚之前看到的更新都是捉虫,不用点进去哒~⊙▽⊙


第202章 11。the skeleton key…15
  “这是小兰她老家的一株蓝楹花树; 在花期时,整个树冠看上去就都是紫色的; 就种在她家屋子后面;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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