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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以爱为名_素熙-第25部分

小说: 以爱为名_素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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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你就伸手抱住他了?”

  纪岚等了好一会儿,叶常的抽泣声终于缓下来,他才开口询问。

  “不……一开始没有,我直觉地想不能让他跑走,我怕他……我怕他会到处去跟别人说,要是给小陆听见,我……我就毁了,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叶常颤抖地说著。纪岚低下头,对著坐在地上的聿律说:“抓我的手腕。”

  聿律愣了下,随即会意过来,伸手捏住纪岚几乎没几两肉的细腕。肌肤接触的倾刻,聿律浑身都抖了一下,感觉纪岚的体温顺著指尖窜上来,陌生的皮肤触感像鞭刑一样甩在他心口,聿律从不知道人和人光是接触,就可以有这么大的撼动。

  “然后呢?”纪岚回头问。

  “然后……然后我真的不大记得了,我好像跟他说了什么……‘等一下’或是‘不要这样’之类的,我只记得那时候我真的很惊慌,只懂得一直抓著什么不放……”

  “那个男孩呢?他有任何反抗的反应吗?”纪岚引导著。

  “他一开始好像也有点愣住,我忘记他有没有说什么,但他忽然开始挣扎,想挣脱开我的手。他一边挣扎还一边说……说好恶心之类的,不,或许他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觉得……自己觉得自己很恶心,天啊,上帝啊……”

  叶常像是陷入当时的情绪中,激动得几乎无法言语。纪岚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开始在聿律掌心扭动手腕。

  “是像这个样子挣扎吗?”

  些微的挣动让肌肤的触感变得更加明显,聿律总算明白什么叫作甜蜜著并且痛苦著,跨间的东西越来越危险了。

  “嗯,后来……后来那孩子好像是挣开了,转身想跑出去。我一时急了,就抓住他的小腿,我记得……我记得他好像跌倒在地上,当时很混乱……”

  叶常扯著一边头发,艰难地闭起眼睛。纪岚挣开了聿律的手,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这回聿律不用他提醒,主动抓住纪岚的小腿,虽然隔著一层西装裤,聿律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骚动感。

  “他大概被我吓到了,就开始喊叫。他喊叫什么……我也不大记得了,总而言之就是说要我放开他,说要叫他妈妈来……诸如此类。我当时实在应该放他走的,趁他逃跑时再赶快离开就好了,这样子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我……我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叶常痛苦地用单手掩著脸。聿律多少可以理解,自己最私密、藏得最深的欲望,还是自己一直以来拚了命地否定的欲望,有朝一日忽然像潘朵拉的盒子一般被掀开,还被一个可以说纯洁代表的孩子目击、嘲笑。

  这下盒子里不要说是希望,只怕连叶常最后一点身为人的尊严都逃逸无踪了。

  “他踢开我,挤开门想要逃跑。我记得我站起来,一把从后面抓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拉进怀里……”

  聿律看纪岚望了他一眼,只得扶著椅子重新站起来。纪岚站直了身,聿律从他身后伸出手,犹豫良久,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表情搂住了纪岚细瘦的腰。

  喔,上帝啊,佛祖啊,阿拉啊,圣母玛莉亚啊,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啊。

  纪岚当然不知道身后有个拚了命吃斋念佛的大叔,他专注在叶常的描述上。

  “是用左手搂,还是右手?”纪岚问他。聿律比纪岚稍高个五公分,从这么近的距离居高临下,纪岚的睫毛长得不可思议,也美得令人心悸,聿律觉得自己呼吸都变紧了。

  “左手……吧?不……好像是右手……”

  叶常困惑地说著,纪岚也跟著指挥聿律的手在他腰间移动。

  “然后呢?”纪岚问。

  “他拚命踢我……用脚像这样踹我,然后开始尖叫。我吓傻了,那间厕所平常虽然用的人不多,但楼下刚好就是大讲堂,我想要是有人听见声音过来那就惨了,所以我更用力把他拉进来,另一手拉上门,还转过身来用身体挡住门……”

  纪岚转了身,聿律也拉过纪岚的手,两个人背对著叶常,纪岚往聿律的身上更紧贴了些,臀部几乎就要贴上他的重要部位。聿律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脑子里嗡嗡嗡地响成一片,叶常的声音也变得碎片般模糊。

  “我记得跟他说‘不要叫了,求求你不要叫了’,但那孩子不听,他开始叫救命,很大声地叫,我实在……实在慌了,就伸出右手,一把摁住他的口鼻。”

  “你的裤子呢?”纪岚忽然问,聿律的手僵在纪岚的腰上。

  “裤子……什么裤子?”叶常茫然地问。

  “你在抱住那个孩子时,裤子穿上了吗?”纪岚严肃地问。

  叶常凝著眉头,随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有可能顺手就拉上了,有可能就这样挂著……”

  纪岚思索半晌,聿律看他回过头来,说了声,“前辈,麻烦你。”聿律只好像练外丹功一样危颤颤地伸出手,虚掩住纪岚的口,依著叶常的描述,把背靠在门的方向。只觉得掌腹的地方若有似无地触著纪岚的唇瓣,聿律却无暇品味那是什么滋味。

  而且纪岚一脸认真,看样子完全把自己当工地的指挥娃娃,自己会动的那种。

  “你像这样抱著他的时间,大约有多久?”纪岚又问。

  “大概不超过五分钟。那孩子一直挣扎、一直踢腿……我想他应该吓得不轻,只是我当时自己也吓得不清,所以他越挣扎,我就摁得更紧……”

  “紧贴著吗?”纪岚又插口问:“我是说,你和那男孩的身体。”

  “嗯,那男孩子还满高的,到我下巴这个地方,我的胸口差不多抵著他的肩膀……”

  “跨下呢?是不是在他腰的位置?”

  纪岚严肃地问。叶常脸上又是一阵涨红,垂著头悄悄点了一下。

  聿律感觉到纪岚往自己身体越靠越紧,把他肺腔的空气全挤出来,末了纪岚还拉过他的手,硬是绕过自己的腰,示意要他依照叶常的描述,再搂得紧一些。聿律的跨下就在纪岚臀肉和腰椎间移动著、磨擦著。

  刚、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离体出窍了?

以爱为名 十六


  刚、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离体出窍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简直……简直就像被魔鬼附身一样,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摁了一段时间……发现那孩子忽然不再挣扎了,我放开手,他就靠著我的身体软软滑了下来。”

  叶常再度抱住头。

  “有一瞬间我以为他怎么了,被我闷死了什么的。但我当时吓个半死,整个人处在歇斯底里的状态……我伸手摸他的鼻子,确认他还有呼吸,太好了,没有死,我那时候心里只想得到这种事。然后我就转过身,逃离了那间厕所……”

  聿律和纪岚都安静地听著,纪岚此刻终于站直了身,看著律见室的一角沉思著。聿律也总算松口气,否则再这样模拟下去,年轻又持久的聿律师就要英年早逝了。

  叶常的嗓音一抽一抽的,浑身再次像筛子般抖起来。但纪岚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

  “后来呢?”纪岚问:“你逃离厕所,到哪里去了?”

  叶常抬起头,眼神如浮在云端中。

  “后来……我怕得要命,怕被人发现在厕所发生的事,我离开二楼,想著要去找个地方躲一阵子,我回到警卫室……不,好像没有回去,我在回去途中碰见了一个人,他问我‘怎么了?’,我不敢说实话,就胡乱跟他说:‘二楼厕所里有个小孩好像晕倒了,你赶快过去看一看。’然后我就离开了青年活动中心……”

  “谁?”聿律看纪岚整个人挺直起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叶常露出痛苦困惑的表情。

  “我记不得了。”

  叶常摇摇头,那张秀气的脸上满是苦意。

  “这个月来我待在牢里,也是拚命地想……拚命地回想那个人是谁,如果他在我之后马上赶去厕所的话,应该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才对。但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因为我当时连那个人的脸也没有细看,只想赶快从那个地方逃走,逃离我的罪……”

  聿律看纪岚沉默下来,用手抚著下颚。

  这样一串听下来,聿律再怎么推理零分,也感觉得出事有蹊跷。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情势对叶常真的很不利,就算叶常真的什么也没做,光是他情急之下带给做的那些行为,就足以在男孩心里埋下恐惧的印象,在法庭上诬认叶常为凶手的机率也相对提高。

  虽然纪岚说孩子的记忆能力没有成人想像的那样薄弱,但说真的聿律很怀疑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受到那样的惊吓后,是不是还能正确说出事发当时真实的经过。

  “我忘记我去了哪些地方,只记得最后好像走到一座公园里。我在长椅上坐著,等自己冷静下来,但没坐几分钟就看到有一大群人朝我跑过来。他们一看见我就扑上来,好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压住我,好像我是什么凶恶的逃犯那样……”

  叶常用两手掩住了面颊,眼睛紧闭起来。

  “那之后我就被他们带到分局,关在拘留室里……之后来了很多人,来来去去,问了我很多话,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把那孩子闷昏了他们才审问我,所以我不停地道歉,向每个人道歉,后来才知道他们竟然说我强暴……说我强暴那孩子。”

  聿律听他呜咽起来。

  “弄清楚这件事后我非常震惊,我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拚了命地跟每个人解释,从下午一直解释到晚上,但没人相信我,特别是那孩子的母亲,她一直说……一直说就是我没错。后来我被他们带到法院,从法院又直接被押上了车,送进了这里……我……他们竟然连小媜都不愿意让我再见一面……”

  叶常的声音如在沸水里。

  “早知道那天出门时,就跟她说声‘再见’了,就是再抱一抱小季和我女儿也好啊……小季从小就被我母亲带,我和他本来没多少时间相处。要是以后再也见不著他们了……”

  聿律见纪岚仍旧交跨著腿坐在折叠椅上,好像在思索整里叶常的话,对面临崩溃边缘的叶常置若罔闻。

  他露出莫可奈何的笑,对叶常说:“叶先生,你不要担心。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一定会让你从这里,牵著你儿子的手,一起去买书包的。”

  叶常蓦地抬起头来,“律师先生,你是说真的吗?”

  他说著,禁不住地再次热泪盈眶。

  “律师先生,你们……你们真的会帮我吗?你们……你们真的相信我吗……?”

  “律见时间到了,两位律师。”

  聿律刚要开口说什么,律见室的门就开了,狱警探进头来。桌边三个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四十五分钟这样转瞬就过了。

  叶常在狱警的指挥下从折叠椅上起身,站起来的瞬间,步履还有些蹒跚,显些跌倒在地上,幸好被一旁的狱警扶住了。

  “叶常先生。”

  狱警替叶常重新戴上戒具,走出律见室时,纪岚忽然叫住了他。叶常和聿律都意外地看向他。

  “对不起。”纪岚开口先道了歉,叶常一脸的茫然,“我得先向你致歉,叶先生,关于之前不相信你这件事。做为你的辩护律师,我应该是你最后的堡垒,却因为我的冒失和欠缺经验,这一周以来,我都在往错误的方向钻。”

  纪岚抬起头来,用指腹磨擦著资料边缘。

  “我在性侵害的案件中没有败诉过,我总想著我有一天一定会败诉,因为世上没有常胜的律师。但即使有朝一日败诉在某处等著我,那也不会是这一次、这一件。”

  纪岚看著叶常,聿律看他的眼里全是明亮的神采,一如那天聿律在法庭上看见的。

  一如许多年前,他在纽约州的辩护席上看见的。

  那是属于律师的眼神。

  “等著收受你的无罪判决吧!叶常先生。”

  ***

  
  “主啊,赞美你,感谢你赐给我们这样的教室,感谢你让我们的弟兄姊妹在这里齐聚,让我们得以在这里拯救他们,即使我们知道自己在你的面前是如此卑微……”

  聿律西装笔挺地坐在教会的椅子上,克制从小腹涌上的睡意,试图让自己专注在眼前的祈祷上。

  美好的星期天假日,平常这时候,聿律总是跟Ricky一起在床上翻滚到晌午,边缠绵边打电话叫来美而美,在床上吃过填补精力之后,翻身过来再和龙王大战三百回合。

  但现在他起了个大早,在离家一小时半路程的教会里,和一群面目慈善的男女围成圆圈,像在召唤幽浮降临似地喊著聿律自己也不大理解的台词,什么“我们是有福的”、“将我的全部交放在你的掌心上”之类像中文又不像中文的话。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五分钟,饶是聿律打定主意这次绝不能像之前一样丢脸地去见周公,但也差不多快要见到周文王了。

  “今天我们很高兴有一位新朋友受主的感召加入我们。”

  坐在圈圈中央、一个看来十分慈眉善目的男性开了口,听到他这句话,围在圈圈中的其他男女齐声念了声“阿门”。聿律听Sam解释过,在代祷或是布道时口称“阿门”是指深刻赞同对方的话,或是认同对方的话符合神的旨意,大柢就和法庭上“庭上,我没有异议了。”差不多吧,聿律想。

  “他叫做聿律,是一位律师,目前执业已经超过十年,是一位非常优秀勤恳的慕道者。在主的引导下决心来到这里,忏悔他过去的罪,并从此把自己交托在主的面前,从此成为一个全新的人,请大家为他的决心赞美主吧!”

  男性用赞颂的语调说著,圈圈里的人又是“阿门!”,“感谢主!”地惊呼起来,好像聿律刚拿到奥运男子游泳单人金牌那样。

  不过这个带祈祷的男性长得倒还不差,眉清目秀的。聿律托著腮观察著,一想到围这一圈的都是“曾经的”同道中人,聿律就有一种邪恶的兴奋感。

  “聿兄弟,跟大家打个招呼啊。”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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