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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以爱为名_素熙-第30部分

小说: 以爱为名_素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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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岚,那个……传我作证人是怎么回事?虽然我是很想帮你啦……”

  槐语边搔著头说,聿律想著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可以直呼其名了。

  聿律看纪岚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对著槐语低下头,“真的很抱歉,槐先生,我一时……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策略。”

  纪岚的嗓音稍嫌沙哑,“我只是想,如果叶太太真的出现在法庭上,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恐怕只有槐先生了。我大概猜想得到艾检察官会问叶太太什么问题,那将会是下次庭期最难对付的一位敌性证人。”

  言词辩论庭上的证人分作两种,一种是友性证人,指的就是我方自己传来的证人。除非脑袋有问题,或是故意想败诉,一般无论辩方或检方,都会传讯预期会说出对我方有利证词的证人,所以才以“友”为名。

  与之相对的就是“敌”,敌性证人是对方传讯的证人,也是一般情况下预期会说出不利于己证言的人。

  区分友性与敌性证人还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对我方而言是友性的证人,就会由我方先加以询问。而比赛总是如此,先攻的一方通常比较吃亏。先诘问就代表著必须在询问中构筑故事,巩固堡垒,以免反诘问时被对方拆台拆得连家当都不剩。

  而询问对方的友性证人就容易得多,只要想尽办法钻漏洞就行了。

  当然友性和敌性只是一种预设的称法,真正到了法庭上,阵前倒戈或是根本一开始就搞错敌我的事也时有所闻。聿律就遇过好几次事前说好要帮助被告的证人,到了法庭上讲的完全是另外一套。

  “我是不要紧啦,只是担心阿常他……”

  槐语欲言又止,聿律见他用掌心抹了抹脸,又改了口,“事情变成这样了也没办法,不过没问题吗?纪岚,那个腹肌男……那个检察官好像很棘手的样子。”

  果然都注意到一样的事啊……不愧是同为电线杆一族,聿律在一旁悠悠地感叹著。

  他看了眼一旁的艾草,她从法庭出来就一直傻在那里,好像三魂七魄被抽出了两魂六魄那样。也难怪,以刚才艾庭在法庭上描述的力道,主角又是一直以来当成好友看待的叶常,任谁都会觉得人生受到某些程度的打击。

  “嗯,确实很棘手。”

  纪岚吐了口气,应和了槐语的话,“比我想像中还要棘手,那位艾检察官。”

  “再怎么样,他都不该这样羞辱阿常。”

  槐语愤懑难平地说:“阿常就算再怎么无法摆脱欲望,也不会找一个十岁的小孩下手。他对自己该做什么很清楚,不该做的事情也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成人,什么披著羊皮的恶狼,阿常才不是这样的人,要说也应该是说我吧?”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啊……聿律看槐语交抱著双臂,躲到走廊一角去,末了还从口袋里抽了根烟起来,作势要点上。半晌大约想起这是法庭,才又呐呐地收了回去,只能用手捻著滤嘴出气。

  “父亲他……其实人并不坏。”

  艾草一直站在槐语身边,这时候忽然开口了,“只是父亲只要遇到强暴犯,总会特别失控,特别是强暴小孩子的那种。他遇上这种案子就没办法了。”

  “成人的使命感……吗?”聿律喃喃问,但艾草没有回他的话。

  聿律和纪岚步出法庭时,已经是日暮西垂时分。纪岚沿著法院前面的红砖道,一路走向大马路的方向,两人并肩慢行了好一阵子。

  沉默恒亘在两人之间,但聿律却没有之前那种紧张感,大概是拜先前自我死亡宣告之赐,聿律自忖现在心境平衡得很。就算纪岚在他面前脱光光……不,脱光光可能有点太过了,就算他的心脏淡定,某个地方也淡定不了,毕竟那是生理自然反应。

  就算纪岚在他面前脱光上半身,聿律自忖现在的他也能老僧入定,瞄都不偷瞄一眼。

  “要一起去喝一杯吗,前辈?”

  就在聿律在一旁自以为涅磐得道时,纪岚的嗓音忽然传进耳里,刹那间把聿大师打回凡尘。

  “嗯?呃?喝……喝什么?”聿律的声音仿佛吞下一只眼镜蛇。

  纪岚忍不出笑出声,宛如彼岸花开,“去酒吧啊,我记得前辈先前有约过我一回。”
  
  聿律不动声色地挖了下自己的耳朵,前几天Ricky貌似有替他挑过耳屎。

  “你老婆……明奈小姐应该还在家里等你?”聿律谨慎地问。

  “明奈今天参加她们年轻太太的烹饪酒会,要很晚才会回来,她昨天就有先和我过说了。”纪岚说。

  “呃,你不是说你不会喝酒……”

  “我知道一间酒吧,先前纪化……我四弟带我去过的,那里有软性的果汁饮料,我可以点那个。”纪岚说。

  聿律觉得自己快可以看到三途川了,任凭渡化他的菩萨在他身后摇旗大喊:‘聿笨蛋!快回来啊!你就差一步就可以得道升天了啊!’聿律仍然无法把目光移开。

  “你……你应该很累了吧?你看起来没睡饱的样子……”

  纪岚闻言抚了下眼角,无奈地笑笑,“啊,因为昨天纪泽夫妻过来找我,我们聊到很晚。小桃……就是我的嫂子好像有身孕了,一来就妈妈经讲个不停。”

  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不要紧的,明天我休假,可以好好睡上一整天。”

  “这个时间了,不知道还招不招得到计程车……”

  “我打电话请纪家的司机开车过来接我们。”纪岚还当真拿出了手机。

  聿律决定做最后一搏。

  “那、那个,Ricky可能还在家等我,他这孩子就是这样死心眼,不等到我回家绝对不会上床睡觉。”

  这当然是谎话,聿律只要稍微过个十点到家,就可以看到Ricky坦露著肚子在床上呼呼大睡,熟到连鼾声都不打的。

  “咦?”纪岚闻言却眨了眨眼,“我开庭前有打电话到前辈家,想确认前辈出门了没,结果是他接的,我们顺便聊了一阵,他说他今晚要跟朋友出去,不会在家呢。”

  纪岚律师轻易地戳破了聿律律师的立证。聿律不由得老脸通红,“是、是这样啊,那应该是我忘记了。”

  “我想和前辈好好聊一聊。”

  纪岚又说,好像查觉自己过于严肃,缓场似地又笑笑,“仔细想起来,从一起接下这案子开始……不,从在学校的华人友谊会里认识前辈开始,我就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认识前辈。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是能找个时间和前辈长聊就好了。”

  纪岚抬起头,从下方五公分的距离仰望著聿律。

  “我知道前辈忙,但不会耽搁前辈太多时间的,可以吗?”

  阿弥陀佛……我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聿律背后的菩萨用手肘打回西方极乐世界,对著纪岚张开了友谊的双臂。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晚就让我们两个好好享受人生吧!哈哈哈哈。”

  ***


  得到聿律点头首肯,纪岚似乎相当高兴,他还真的打电话叫来纪家的专用司机,聿律战战兢兢地拿著拐杖,坐进劳斯莱斯的小牛皮座椅里,纪岚也跟著进来坐在他身边。

  聿律看纪岚小声对司机报了地址,紧张到嗓子眼都提到了唇边。

  纪岚还真的带他到一间酒吧,看门口的设置很典雅,属于年纪长一些的上班族会中意的那种门面。纪岚和门口的侍者报了名姓,侍者便恭敬地将他和纪岚领了进去。

  才进去不到五分钟,聿律就感觉到不对劲。这个酒吧里竟看不到半个女性,全是就品质而言可以盖CAS认证标章的成年男人。聿律好歹他是个在某个圈子里打滚二十年的老手,这种氛围对他而言实在太熟悉,就是气味也……

  “那个,纪岚……”

  聿律看纪岚在一个魁梧的男人身边坐下,他身边还捱了一个明显就是有变装癖、穿著鸡尾酒晚礼服的男性。

  “你说这间Bar,是你四弟介绍给你的……?”

  纪岚好像丝毫没感觉有异,向酒保点了杯柳澄汁。

  “是啊,我四弟比较爱玩,知道很多这种地方。”

  “你四弟……有告诉你说这是什么样的酒吧吗?”聿律觉得自己背脊出汗,有个貌似有一百九十公分的大叔一直往他的屁股看。

  “这倒是没有,但我上次和他来,觉得这里灯光和餐点都不错,环境也很安静,所以才想说带前辈来的。怎么了,这间店很贵吗?”

  纪岚问,聿律摸了摸鼻子,还是决定不要告诉眼前的贵公子这间Bar其实是个Gay Bar的事实。

  “要喝什么?”眼前一个手臂结了三球肌肉的酒保问他。

  “Volka吧,我要纯的。”聿律自暴自弃地说著。

  好在除了那个觊觎他屁股的大汉,这Bar大概是年龄层高一些,其他人倒是很守之以礼,聿律和纪岚坐在那里喝了一会儿,没见什么人来骚扰。

  不过聿律合理认为是因为他和纪岚相偕进来,多数人会以为纪岚是他的伴,像他们这种老屁股多少都知道圈子里的潜规则,要找抚慰对象就去散席,不会去叨扰只是单纯想来享受个浪漫夜晚的uple。

  “那个……你刚刚说,昨天你大哥来找你?他、他婚后生活还顺利吧?”

  意识到自己应该开些话题,聿律先开了场白。虽然说要和他长聊的是纪岚,但纪岚从进来就一直保持沉默,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啜著手里的果汁调酒。

  “嗯,纪泽和大嫂很好。”

  纪岚用两手温著酒杯,“纪泽之前有个交往很久的女友,在美国念博士的时候,后来那个女友因故抛弃了纪泽。那时候纪泽很消沉,还曾经闹过自杀,那时我还在康乃尔,开了十四个小时的夜车跨洲过去找他,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聿律听他诉说著往事。

  “所以他现在能够像现在这样,有个喜欢他的妻子,美满的家庭,真是太好了。小孩子预产期好像是明年春天,纪泽开心得不得了。”

  聿律观察著纪岚的表情,但纪岚一如往常,在谈起自己相关的事情时,表情总是格外淡漠,好像在压抑、或者隐藏什么似的。

  “你……你们纪家几个兄弟,感情好像很好啊?”聿律问。

  纪岚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跟著若有所思地说:“感情好吗?……其实我比较熟的也只有纪泽,我们年龄相近,从小玩在一起。”

  他谈论著自己的事,“不过纪泽和我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纪泽的母亲急病走了,我的妈妈是父亲的续弦。我另外有个同血缘的弟弟,就是我三弟纪弘,他现在在L市当会计师,但见面往往都是逢年过节,平时很少联络。”

  纪岚忽然不知为何笑了声,“说来真奇妙,明明不是最亲的哥哥,纪泽却反而最给我家人的感觉,就像前辈一样。”

  聿律发现自己无法直视纪岚的笑脸。

  “那……那你四弟和五弟呢?我记得你们家一共有五个兄弟。”

  “五个兄弟、三个姊妹,我父亲娶了三任老婆,还有一位情妇,所以我们家人丁很兴旺。”

  纪岚貌似无奈地耸耸肩,“四弟就是情妇生的,不过我们都把他当一般弟弟看待。他在G市的放射科,是位很优秀的医生。说起来哪天有机会,应该介绍四弟和前辈你们认识才对,说不定有天前辈可以帮上四弟的忙。”

  律师、医师和会计师啊……大哥还是总裁继承人,这种连续剧里才会出现的权贵家庭,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啊,父不详的聿律忍不住感慨。

  他不等聿律再问,迳自说下去,“至于小弟……他是我们家最奇特的一个,我一直弄不懂他。他很小就对艺术还戏剧什么的充满兴趣,后来拒绝去念父亲安排的国外学校,在国内一所艺术大学念书。”

  纪岚浅浅一叹,“我曾经为了他去研究很多剧本,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这么吸引他,但他的思维确实和我们家的人很不相同。”

  聿律禁不住笑了,“没想到你是个好哥哥呢。”

  纪岚一怔,颊侧难得有些红,“总是自己的家人,加上那个小弟又是纪泽从小最疼爱的,每年看到小弟在家宴上缺席纪泽都会很落寞。”

  这时聿律点的伏特加上来了,调成艳红色的酒,上头还插了一支冷绿色的调酒棒,格外有种妖异的气息。聿律拿起来啜了一口,顿时有股暖意烧上小腹,纪岚微红的侧颊在聿律眼中宛如希腊雕像般优美,聿律忽然有不顾一切亲上去的冲动。

  “纪岚是为什么……想当律师呢?”

  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压抑胸中的老鹿乱撞。

  如果说聿律当律师是为了Sam,以纪岚的资质,不管从事什么行业应该都会出类拔萃,实在没必要待在这个一天到晚和罪犯与谎言为伍的圈子。

  “一开始是觉得法律对纪家公司经营可能有点帮助,所以才想选个关键时候能够协助家族的行业。”

  纪岚悠悠地说著。

  “但后来实际执业后,不知不觉打得都是刑事的案子,在替人辩护的过程中……有时候会觉得,随著胜诉,随著法官被你说服……自己好像也跟著被肯定了什么。”

  “像是‘老子我果然才是正确的’这样吗?”聿律笑著问。

  “不,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

  纪岚微闭上眼,“与其说法庭是找真相的地方,不如说……是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各自寻找到答案的地方。法官、检察官、律师、被害人、告诉人、告诉代理人和证人……每个人都是一样,他们寻求的都不是过去真正发生过的‘真相’,而是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罢了。”

  他睁开镜片下那双漆黑的眼睛,“有时候站在法庭上,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会觉得很有趣,一场庭期可能只有短短不到一小时,但当中却可以看见许多人的人生。他过去经历了些什么、现在正在承受些什么,为未来画了怎么样的蓝图……在法庭上,在那个只有一公尺见方的发言台间,这些全都无所遁形。”

  纪岚深吸口气,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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