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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以爱为名_素熙-第75部分

小说: 以爱为名_素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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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希望庭上能本于任何人在百分之百被证明有罪前,应当视为无罪的基本法理,给予被告完全无罪的判决。还给被告的家人一个值得崇敬的父亲、一个圆满的家庭,还给被告身为人应有的尊严、一个明确而符合正义的答案。”

  纪岚仰头深吸了口法庭上凝滞、闷热的空气。

  “以上,是辩方的最终答辩。”


以爱为名 三七


  “以上,是辩方的最终答辩。”

  纪岚在辩护席上重新落坐,长长吐了口气。聿律也忍不住跟著瘫软在椅子上。

  结束了啊……这个案子他们所有能做的事情,到这里为止就全部结束了。

  这个案件一开始时,聿律还抱著随便打打的心态,甚至到中途时,聿律也抱著反正已经交给纪岚这么厉害的人了,他只要在旁边吃爆米花玩响板就够了,轮不到他上场,被告胜诉败诉,当然也与他无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起来的呢………?是看见自杀的叶常,喉咙里插著管线的时候吗?还是发现纪岚人间蒸发,自己很可能要接下这个重担的时候?又或者是被艾庭慎重地称呼为“聿律师”的时候?聿律实在无法判断。

  他只知道,他现在坐在这里,坐在这个辩护席上,看著席上一片沉默的法官,从没有一次这么渴望手上的官司能够胜诉。

  纪岚曾经说过:不胜诉的话,一切就没有意义了。聿律想这个青年一定是经历无数次这样的煎熬,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我的被告是无罪的。就因为如此坚信,所以我才选择坐在这里。

  聿律又看了眼席上还在低声讨论的审判长,在案件事实明确、看头就知道结果的案件里,法官往往在最终言词辩论期日结束的同时就会公开心证,也就是预为宣判,如果法官认为被告是无罪的,当庭就可以让他回家。

  但照现在的情势看来,要当庭宣判是不可能了。

  聿律无奈地想,连他这样听下来也觉得,检察官的说法不无道理,和辩方的主张几乎势均力敌,光看审判长紧皱的眉头,就知道这案子没有一定时间是无法做出判断的。

  聿律看张法官并没有加入另外两位法官的讨论,而是用手支著下颐,像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谢辩护人和检察官的陈述,三位都辛苦了。”

  张法官最终抬起头来说,语气里也有几分感慨,“最后,就请被告为自己做答辩。”

  她抬头看著叶常,“就像我一开始和您说明过的,叶常先生,你可以尽情地说你想说的话,现在是你的时间了。”

  审判的最后,是属于被告的自辩时间。

  之所以会将这个放在最后,是因为当一个人被指控为罪犯时,他没有义务要努力证明自己没有犯罪,再者被告承认也好否认也好,会带给法官太强烈的预断。‘他都自己承认了嘛!那还有什么好审的?’、‘他说的那么悲情,会不会真的不是他干的?’

  法警把栅栏打开,引导叶长走到证言台前,把他手里的戒具打开,把麦克风挪到他面前调正。叶常低下头,看著短暂重获自由的双手,眼神还有些茫然。

  “被告有什么想辩解的,现在可以说了。”老法官说著。

  叶常张开口,又闭上口。整个法庭安静得近乎死寂,每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叶常那张平凡、安静,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在世界上的脸上。

  “……小季……摔断腿了。”

  叶常就这样开开阖阖了很久,久到法官几乎都要出声催促了,叶常才终于开口。出口却是这么一句令人意外的话。

  “我妻子不让我知道这件事,但他不知道,我岳父已经让看守所的人告诉我了……他在学校里被人推下来,整个小腿都摔裂了,所以小媜她们才没有来开庭。因为我做了那种事……因为我是强暴犯的缘故……”

  聿律看纪岚开口像在打岔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放弃似地坐回辩护席上。就像张法官说的,现在是属于叶常的时间。

  “我岳父说,小季他很痛,非常痛。他从来不哭的,但是他却哭了,他哭得很伤心、很大声,他问我:为什么我非得这么痛不可,爸爸?他在我耳边问了一夜,我却没办法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叶常的语气仍旧带著茫然。

  “我签了岳父带过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是空白的,小媜还没有签名,我岳父说他会说服她签名。我也希望她能签名,她签名了,小季就不会再摔断腿了。”

  叶常并拢著双手,即使手上的镣铐拿掉了,叶常姿势仍旧没有变过,仿佛被困在一个永无休止的牢笼中,即使门打开了、即使前面有光,也不知道迈步往有光的地方前进。
  
  “最初我在看守所,和我的律师见面的时候……律师跟我说:叶先生,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让你从这里,牵著你的小儿子去买书包的。”

  辩护席上的聿律怔了一下,没想到叶常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承诺。聿律对此一直心怀愧疚。

  当时他虽然不是带著玩笑的心情,但现在回头看来,这话竟与一个玩笑无异。

  “但是现在小季摔断腿了,不能被我牵著去买书包了。小媜说要带著他们,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记得我们的地方,小季暂时不能上学,也不需要书包了。而我就算离开那个地方,也没有家可以回去了……”

  叶常的眼眶里没有泪,也没有笑意,空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他忽然转过来,面对著辩护人席,那双眼睛和他的辩护律师四目交接。

  “所以律师,不必了,不必让我牵著儿子去买书包了,谢谢你们,但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叶常的声音终于有些哽咽,但被他无机质的嗓音盖了过去。

  “我只希望我今天晚上回去,在那个漆黑的地方闭上眼睛,下一次睁开眼睛时,一切恶梦都已经过去。我不想再做梦了,这场梦做得太久,无罪还是有罪、凶手到底是谁,都是梦里的东西,不会改变这些现实,而我已经梦得很累了。”

  叶常最终还是抬起了头,看的却不是法官席,而是法庭穹顶外,更高、更远的天空。

  “……我想醒了,从这场梦里。”

  叶常微仰著颈子,说完这句话时,唇角竟逸出一丝笑意。

  聿律心头微微一跳,叶常表示没有其他话想说了,法警便重新替他戴上戒具,喀擦一声,把他带回栅栏之后。

  “这个案子,看来今天是无法顺利宣判了。”

  果然老法官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眉心。

  “本席宣布言词辩论程序到此终结,本案定于今年的十二月一日,在本法庭宣告判决结果。被告叶常,你需要出来聆听判决吗?”

  聿律看纪岚张开口,刚要说些什么,叶常却已出声。

  “……不必了。”叶常的声音极淡,嗓音微哑:“不必了,谢谢。”

  法警把叶常从被告席里带出来。聿律看著这个男人的背影,一瞬间想追过去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抬头挺胸走回被告席的模样,竟隐然有股神圣感,让聿律不敢轻近。

  最终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著他的被告的背影消失在通往押解室的门外。

  老法官伸手拿起法槌,重重地敲了下去,也为这一切敲下了鸣金收兵的铜锣。

  “那么,本日的审理到此为止。各位都辛苦了,谢谢你们的参与,接下来是属于我们法官的工作了。”

  ***


  聿律这月余以来头一次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的时候连晒在他家羊皮沙发的太阳都变可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到不行。总觉得精神变好了,人也年轻了二十岁。

  不过聿律也清楚,现在还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

  那日庭期一结束,整个法庭就喧闹成一团,比起上次庭期,这回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沉重许多,好几个人躲在法庭一角低声交谈著,也有单纯来看热闹的人仿佛觉得无趣,法官宣布结束的同时就拂袖而去,连坐在前排的记者都显得有些疲倦的样子。

  纪岚和他站在宛如散场电影一般的法庭上,沉默地收拾著散落一桌的资料。走出长廊时,也没有记者再来访问他们,反倒是艾庭在他们之后走出来,看了纪岚一眼,好像想走过来说些什么。

  但终究他还是什么也没说,领著他的书记官往法院那头去了。

  纪岚从庭期后也没有再打电话来给他,这让聿律多久有点怅然若失。

  果然之前那些都只是错觉,纪岚对自己一点性趣也没有,案件结束了,合作关系也没了,纪岚不必再联络自己也是当然的。

  Ricky那天庭期后就消失无踪。聿律步出律休室时,已经到处都没有那少年的身影。

  但聿律承认自己也没有认真找,Ricky就像是一根锐利而明亮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脏里,让聿律每次低头看见,都能深刻具体地感受到自己冷漠无情的一面。

  那个少年拿他全副的感情、全部的生命来待他,而聿律却无法回应他相同的东西,只因他想把那些东西拿来捧给另一个与他无缘的人。

  他只能选择逃避。逃避自己骨子里的自私自利,逃避这个少年终有一天,可能孤孤单单死在什么地方的结局。

  那天聿律又上了健身房,他报名健身中心专为中年大叔开设的塑身课程,用大量的汗水和劳动力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他坐在重训机器前挥汗如雨,看著眼前熙来攘往的年轻弟弟,前些天法庭的激战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想起来都好不真实。

  聿律翻了报纸,比起之前大肆渲染恶狼警卫的新闻,这场审判的经过虽然有报导出来,但只占了小小一角的篇幅,还是在不起眼的社会版面,被挤在一个妻子因为丈夫外遇狠剁丈夫鸡鸡的人间惨案旁边。

  报纸的标题是:“警卫性侵男童案法庭激战,凶手可能另有其人?”聿律快速读了一下短得可怜的记事:

  ‘恶狼警卫案日前在地院审理结果,检辩双方展开精彩而激烈的辩论。最后因事实不明传讯被害人,被害人当庭指称:“性侵害我的不是这个人。”检察官表示孩童的言语与指控易受成人影响,可信度仍可斟酌。本案将于十二月一日宣判,判决结果很可能出乎意料,恶狼警卫是否另有其人,还待看法官如何做出判断。’

  聿律看著这可能不到一百字的新闻,他们使尽浑身解数、鏖战了将近五个月,现在看来仿佛不值一提。比起先前那些耸动的恶狼警卫报导,“真相”究竟如何,聿律想不透人们怎么能这么不关心。

  或许一开始就没有人关心。聿律想著,或许那只是大家一下午聊天余兴的话题,所有的同情和愤怒,都只存在于那个下午而已。

  聿律接到叶太太的电话,说是谢谢他们的辩护,还谈到律师费的问题。以叶家现在的状况,聿律本来对律师费没有太多期待,但十一月中旬户头却准时汇入一笔钱,十万元整,不多不少。

  拿到这笔钱让聿律有种一切结束的茫然感,仿佛回到了律师这个角色。这只是他众多案件里的一个,对被告来说他们只是外人,案子一但打完,双方就再无瓜葛了。

  很久以前他的指导律师曾经跟他说过,律师不该对单一的案子投注太多的感情。他们这分职业说到底就是拿他人的不幸赚取报酬,如果太沉溺在别人的不幸里,“那会毁了你的职业生涯的”,那位律师如是告诫他。

  艾草和槐语也都没再打电话来给他,聿律想他们也和他一样,都在静默中等著判决结果的出炉。

  不过倒是有个不意外的人打电话来,是纪化。其实他从审判前就一直频频Call他的手机,只是聿律不想理他,现在审判结束了,聿律终于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聿律师,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纪化电话一接通就大喊著,聿律连忙把话筒移离耳朵两吋。

  “找我有什么事?”聿律尽可能冷静以对。

  “也没什么大事。”纪化用懒洋洋的声音说著,聿律忍不住在心底吐嘈既然这样那就别打来不就好了?但纪化很快又补充,“只是想问你,那天晚宴之后你和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二哥没穿衣服从房间跑出来啊?”

  聿律气息一窒,那天之后发生这么多事,又是叶常自杀又是开庭的,而纪岚事后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聿律完全把那天强奸未遂的事抛到地球另一端去了。

  “就……发生了一些事。”聿律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事?你终于按捺不住长期的单恋煎熬跟二哥一口气告白结果被二哥当成玩笑你就暴走硬上了二哥但在紧要关头悬崖勒马却恼羞成怒把被你剥光的二哥赶跑吗?”

  “……”

  聿律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好看透的人。纪化在电话那头发出“嗯——”地长声,好像在思索什么,“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啊,我早就想到你和二哥会发生这种事,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不过你比想像中还要沉不住气嘛,像个少年似的。”

  聿律听得老脸微红,纪化又兴致勃勃地问道:“所以二哥有哭吗?他很生气吧?”

  聿律愣了一下,“呃,这倒是没有。”

  “没有?他没有反抗你吗?”纪化发出夸张的惊呼声。

  聿律回想著当时的情境,就算被他剥光了逼到床头,聿律记得那个青年也只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感觉不出有在生气,反抗也不大扎实。

  他想著想著,纪岚那曲线优美的裸体忽然跳进脑海里,聿律只觉一阵热流从脑袋窜到了下腹,忙夹紧大腿以示警戒。

  “所以二哥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纪化问道。

  “呃,他说他没有把我当玩笑、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情是他不对,还说他觉得如果是我的话,搞不好可以跨越他无法和人谈恋爱的……”

  聿律惶恐地说著,意识到这样说下去会涉及纪岚的隐私,忙中途打住。纪化却像是已经没在听了,在电话那端盘算似地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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