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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以爱为名_素熙-第86部分

小说: 以爱为名_素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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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庭呢?聿律无法想像艾庭知道这件事之后的表情,他会觉得自责吗?会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这个倒霉的男人吗?他会对自己的起诉感到后悔吗?

  应该不会吧。聿律想著,这个人对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职责是如此自豪,他会抬头挺胸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为这一切后果担负起责任。

  聿律的视线停在法院对面的墙上,张贴的一整排白蔷薇的海报上,海报上的图片设计尽管已然斑驳,还是看得出上头醒目的字迹:‘支持性侵害犯罪人姓名建档,守护儿童安心家园!’

  海报下方还黏了被雨打湿的连署签名单,在风中飘摇著。聿律隐约还看到其中一张签名单上,用红笔写著:“强暴犯去死!”、“支持恋童癖判死刑!”的字样。

  “这就是‘答案’吗……?”

  聿律停下脚步,嗓音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从喉咙深处迸出口。

  “大家要的答案吗,就只是这样吗?法庭这样努力地找寻每个人想要的答案,被告的答案、被害人的答案、告诉人的答案、辩护律师的答案……这么长这么复杂的审判程序,把大家都搞得这么疲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答案,却原来……”

  聿律的嗓音戛然而止,沙哑地停在“原来”两个字上。

  “却原来大家想要的‘答案’,是那么样的简单吗?那么我们的审判程序,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著呢?纪岚……”

  纪岚没有回话,聿律看他往前走了两步,走进了雨里。

  聿律隐约看见街角有个颠倒的身影,好像是个女性,聿律总觉得在哪里看过他,却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女性似乎在那里潜伏了很久,发现纪岚失魂落魄的身影,忽然一步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聿律看见大雨里银光一闪,那个女性手里竟似还握有什么。

  “纪岚……”

  聿律忙跟上去想叫住纪岚,但纪岚对他的叫唤充耳未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去。接下来的事情仿佛电影画面,聿律踏出几步,就看见那个女性冲得比他更快,拿著手里小刀一样的东西,扑向了人行道上的纪岚。

  “纪岚,小心!”

  聿律失声叫道,纪岚这时候才发现那个女性的存在,茫然地想要闪身,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女性的表情异常狰狞,拜此之赐,聿律也终于认出她是什么人来。那是纪岚在叶常之前辩护的那个案子,那个旅馆性侵案。

  聿律还记的那个被害人最后自杀,而她是被害人的姊姊。

  纪岚在最后一刻闪了一下,那个姊姊的刀子没有刺中本来想刺的地方,划过了纪岚的耳际,眼镜刷地一声滚落人行道上。纪岚呆然坐倒在满是积雨的人行道上,用手抚著耳际,鲜血涓滴而下。

  “哈哈哈,你活该!活该!恶狼律师,遭到报应了吧?”

  那个姊姊张狂地大声笑著,笑声回荡在加剧的风雨里,回荡在庄严的法院门口。

  “谁叫你要为那些强暴犯辩护?你害死了我妹妹,让强暴犯逍遥法外!这是你该受的,恶狼律师!恶狼律师!这是你该受的报应!”

  姊姊大声地尖叫著,聿律看纪岚始终坐倒在大雨里,鲜血顺著纪岚纤细的脖颈往下滴落,一路流下纪岚的锁骨,仿佛流进了纪岚的心窝里。

  而聿律只听见街角另一头,依稀传来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小岚?!”他推开聿律,一如十多年前那个夜里,从此代替聿律搂住了那个男孩发颤的身躯:

  “小岚?小岚?小岚你怎么样了?天呀,可怜的小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


  Sam摘下脸上的太阳眼镜,听见广播传来班机即将起飞的声音。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手机,讯息栏仍然显示著「你没有新的讯息”,忍不住挫败地叹了口气。这只手机是他来T市才办的,为的是可以打中文,好和他的儿子——正确来讲是他妻子和前男友生的儿子,也就是他的继子好好联络感情一下的。

  但当他好不容易熟悉二十多年没用的注音,以他前法学院教授的天纵英才,打出一封封自以为文情并茂的中文简讯时,他现职律师的继子却像忽然看不懂中文似的,对他的那些满溢著父爱的简讯置若罔闻,连个赞也没多按一个。

  他本来以为那是因为他接下的法律扶助案子,刚好和他的继子打对台的缘故,想说等案件结束了情况应该会好转。

  但那个案子上星期一宣判了,结果是被告无罪定谳。他的继子打了一场漂亮的胜诉官司,虽然听说被告后来在狱中和人斗殴不幸死了,但按理说整件案件落幕了,他们也应该回复到普通融洽的父子关系才对。

  Sam对他和继子的关系本来很有自信的。因为他在和现任妻子结婚前,就和他的继子相识了,他们还一起打了一场艰困但深具意义的官司。

  那位继子也一直和他很亲,后来甚至成为他的学生,在他的故乡成了律师,这让Sam倍感欣慰。他和他的羁绊不只是父子、是师生,还是得以互相勉励的同业,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关系了。

  但事实上,Sam现在站在机场的登机门前,还差五分钟就得登机回国。而一周前早应收到他回国通知的继子,他亲爱的小律,却仍旧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Sam担任律师超过二十年,自问经历的案子无数,但没有一个谜团像这样让他感到困惑。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机场走廊,再次叹了口气,俯身提起沉重的行李,打算往登机门里走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后面响起。

  “罗登!”Sam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见自己的中文本名,“Sam,给我停下!”

  Sam立时回过头来,长廊的那一端一拐一拐地走来一个身影。就像二十多年前,他在复健中心看到的那个孩子那样。那个他期盼已久的身影撑著拐杖,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气喘嘘嘘地停在他面前。

  “Davis……”Sam觉得自己感动得快要哭了,忙吸了下鼻子,恢复法学院教授应有的稳重威严。

  他的继子穿得非常正式,上半身是西装外套,脚下还踏著皮鞋,一副盛装来见他的模样,这让Sam更掩藏不住心中悸动。

  “你总算愿意来接我见我了。”他强自镇定地说著,“你的Partner呢?”

  他问道,随即知道自己问得蠢了,那个戴著眼镜、在法庭上所向披靡的青年,应该只是他的继子聿律工作上的伙伴,像来送自己亲爱的继父这种私事,伙伴没有陪著也是当然的事。

  但他的小律没有斥责他蠢,反而露出一副不自在的神情:“他在法院前被人刺伤,耳朵缝了七针,现在还在住院中。”

  Sam有些讶异,“被人刺伤?被谁?”

  他的继子聿律似乎很不想答的样子。“被一个被害人家属,总之这不关你的事。”

  聿律冷淡的表现让Sam多少又有点受伤,但他自诩是个心灵坚强的父亲,何况儿子亲自来送他,他已经够感动了,自不会计较这一点小小的言语冲突。

  “你的状况还好吗?呃,我是说……那个Case的事。”Sam又问。

  聿律像是被刺到一样地颤了下,Sam看他垂下头,那张已经开始留胡子的脸上,满是东方人独有的忧郁哀伤。

  “没什么不好,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个被告死了,不过是在判决书下达后才被判定为死亡,所以无罪判决仍然是有效的。”

  聿律硬梆梆地说著,他又补充:“艾庭检察官说要再调查叶常被狱友杀死的事……看是意外还是他杀,不过那个他太太对这件事兴致不大就是了,她说现在她们只想平静地休息,和叶常的儿子和女儿们。”

  Sam看聿律说完不等他再发问,迳自抬起了头,直视他混血的蓝色眼睛。

  “我不是来跟你谈这些的,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也不想再回想。Sam,我今天下定决心过来,是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聿律低下头,Sam看见他抿著唇,小时候这孩子有什么要求,不敢形诸于口时,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Sam发觉自己好怀念这个表情。

  每次这孩子只要露出这种表情,Sam就会蹲在他身前,用鼓励的表情看著他说:“有什么话,跟Sam说没关系?”那孩子就会扭扭捏捏地、一手拉著他的衣摆,慢慢地说出他其实只是想要一件新的泳裤之类的小事情。

  但这回这个孩子却不用他鼓励,说出的话也不再是一件新的泳裤那样简单了。

  “我喜欢你。”

  聿律看著他的眼睛,用极为字正腔圆的中文对著他说。

  “Sam,我喜欢你,I love you,从我十二岁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Sam眨了眨眼睛,他把太阳眼镜戴上,掩饰自己些微的惊慌。

  “你在说什么啊,Davis?”

  Sam在太阳眼镜的遮掩下强笑了下,但大概是因为他继子的眼神,那种认真地足以穿透一切的视线,Sam相信如果用在法庭上,不论什么样顽劣的证人都将无所遁形。

  “别开玩笑,别和你的父亲开这种玩笑……”他用英语说著,但他很快发现他的继子目露凶光。聿律忽然放开拐杖,三两步踉跄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住了他的领带,那条Monnica送他的领带。

  聿律抓住领带,用力地将Sam往他的方向一扯,把他的唇贴在他继父的唇上。

  这还不是单纯的晚安吻,Sam惊恐地发现,他印象中昨天还抱著他哭说不要再复健了的孩子,竟然试图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里,这种他和他老婆都很少有的法式湿吻,他的继子做起来却异常熟练。

  滚烫的舌尖在他唇齿间挪动,吮吸著属于Sam的津液。直到他因为惊恐和窒息而推开他,他的继子才松开他的领带,像刚享用完猎物的豺狼般瞪视著他被吻红的唇瓣。

  “你现在明白了吗?”

  聿律侧垂著头,但很快又抬起头来直视著扶著登机室的椅子、还在喘息的他。

  “我从来没有跟你开玩笑,从来没有。”他用英语回敬他。

  Sam那颗稹密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但、但我和你是父子……”

  “那是后来的事,我在和你变成父子之前就爱上了你。正确来讲,差不多就在你和我那个该死的老妈宣布要在佛罗里达州举行婚礼之前。”

  “但、但我和你都是男的……”

  “我是同性恋,我只喜欢男人,而且是上男人,特别是像你这样英俊年轻又清爽的男人,我当然是指以前。我热爱把阴茎塞进他们的屁眼里,这是我人生唯一的乐趣。”

  Sam看见聿律露出自嘲一般的讪笑,“我以为你如此爱你的继子,应该会早点发现这件事才对,Sam。”

  Sam满心慌乱,同时一股愧疚也似的情绪从心口徐徐窜升上来,但他仍然无法妥善处理脑中现有的资讯。不过Sam说服自己,任何父亲听见自己的儿子说这种话,还是在睽违八年,好不容易见了面之后,应该都会是这种反应才是。

  “但你……但你从来没跟我说……”

  “我早就跟你说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在研究室吻你,还说了喜欢你,但你回答我什么?我相信以你自豪的记忆力,应该不会不记得才对。”

  聿律像是掀起Sam的记忆之门一般地说著,“拜你之赐,这二十多年来,我再也无法亲吻任何人,也无法真心爱上任何人……我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聿律撇了一下唇。

  “但我现在想清楚了,这都只是借口罢了。你说我的告白是开玩笑的当下我确实很难过,但我向来不是个认真的人,那些事过了十年、二十年,早就被我忘得差不多了。我也交了不少男朋友,遇见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一些真的对我很好的,好到足以治愈我在你那受的伤的。”

  “我本来可以接受他们,也应该接受他们,我是有机会可以爱的。但我自己太过胆怯,我总是害怕受伤,本来感情就是一连串受伤的过程,我却连大姆指被戳个洞都感到害怕,不是我不能爱人,是我自己不许我自己去爱人。”

  聿律垂下了首,“拜此之赐,我也伤害了不少人,比起你来不遑多让。”

  “Davis……”

  聿律忽然搓了搓自己一头乱发,“啊——说到底还是你害的啦!你虽然不是肇事主因,至少是个催化剂,你让我太早尝到情伤的滋味,哪个十二岁的孩子受得了这种打击啊?因为根没有札好,害我之后二十年的人生都长歪了,所以说到底还是你的错啦!”

  Sam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继子微红的眼眶。他伸出了手,发现聿律这次没有躲,他便揽住了他的后脑杓,把他押在自己的肩头。

  “对不起。”

  Sam忖度半晌,慎重地出口。

  “对不起,小律……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只因为你是个孩子,就如此轻忽你的心意,把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感情当成一场玩笑。”

  聿律全身颤了一下。大概是这个道歉来得太迟,却又太过诚恳,Sam感觉这个孩子仿佛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受般,在登机门前站立良久,才缓缓地、好像搁下什么重负般地,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嗯。”他听见他的继子闷闷的嗓音,“……我原谅你。”

  聿律吸了下鼻子,仰起头来又说:

  “其实说喜欢你,那也只是过去的事了。我的确曾经非常喜欢你,喜欢到无法眼睁睁看著母亲夺走我最爱的男人。”

  聿律长长一叹。

  “但现在我问过自己,你对我来讲,已经像是个过去的烙印,就像是小时候很喜欢吃的东西,长大就算有钱买再多回来,都不会有当时那种垂涎的兴奋感了。要我再对你产生恋爱的情绪,再和你上床什么的,现在的我已经办不到了。”

  他耸耸肩,“对现在的我而言,有的是比你更重要的人,也有比你更值得我去珍惜的东西。”

  Sam忍不住苦笑,“你的意思是,现在不在喜欢我了吗?”

  聿律抬起头来,Sam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一直以来存在,他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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