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好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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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僧人道:“啊,师父去后山给人看病了,大概下午才能回来。”
“住持师父还有这等好本领?”在符舟看来,制作的白茶能治感冒就已经十足了不起。
小僧人回道:“我来得晚,但听说师父本是学医出生。”
学医出生最终却来了这高山为僧,其中渊源符舟不能知晓,但不禁赞叹,如此多本领,怪不得这僧与庙都列入了“九灵”。
他们没吃午饭便道别离开,用小师父给的水盅装了满满一盅水,下山后首先拜访骆宅,却不见老爷子,说是到疗养院转悠去了。阿姨留饭,二人想到明日要上课还有许多作业搁置着,因此婉拒,留下这一盅水的微薄心意便回去了。
在门卫处收到刘姨寄来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她家乡的特产以及一张全家福,刘姨被儿子儿媳围在中央抱着刚诞生的小孙子笑得幸福。
给于兰打电话问包裹是替她送去糕饼店还是她有空回来取,于兰道:“特产你们留着吃,照片帮我送过来吧,我这边最近忙,恐怕很难抽出时间回来。”
因此又一个周末和苏融一起将照片送了过去。
正是于兰的休息时间,在其他学员的指引下见到了和一对体面夫妻对坐聊天的于兰。礼貌招呼,夫妻俩看符舟和苏融的眼神却亲切得有些奇怪。
经于兰介绍,原来这是一对同志父母。
于兰想为这个群体争取一些合法权益,已经利用闲暇时间了解过相关信息。这其实很出乎符舟想象,与多年前的于兰实在太过不同。
于兰说:“这并不代表我曾经没有遭受过伤害,但我不希望更多人经历同样的噩梦,我也想为了你去努力寻求改变。”
已经不能用感动来形容这份心情,但平权运动如今是在刀尖上行走,许多别有用心之人时时利用它来谋取利益,导致了解不深的群众对它颇有微词。这条路必定会走得十分辛苦。
但于兰很坚定,她表示大众对此的负面情绪是因为LGBT平权运动正处于“进行时”与“发声期”,相对以往受到更多人的关注,娱乐文化也在逐渐开始消费此话题并且国外各个政党派系都乐于借此争取人气支持。如此鱼龙混杂的繁复现状导致误解是不可避免的,但一切权利需要靠自己去争取。
争取合法权利的过程痛苦且漫长。对于他们的努力,部分人表面持中立态度实则行反对之事,他们因为自己恰好幸运的站在“主流”的阵营而去抨击或侮辱,但世事无常,怎么能够肯定自己始终拥有这份幸运与“多数人”为伍?
这个群体在生活中、职场中遭受歧视的事件不胜枚举,甚至直到2001年修订《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之后,同性恋才不再被列为精神疾病。
于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痛苦,她和一群经历相仿的父母们并肩作战,在符舟知晓以前,已经联名提议制定反歧视法案,并主张同性婚姻合法化。
就符舟对婚姻的单纯理解,认为他和苏融的感情并不需要这一纸婚书来证明,也许是从小所看绘本以及书籍的影响,他对婚姻的观念始终抱持着浪漫的态度。以前他曾对苏融讲起一个看过的故事,“他在壮美山河的见证下向他求婚,自始至终没有得到法律的见证,但彼此都自称是已婚人士,坚定着只此一人的忠诚。”
但法律其实是对欲。望进行约束后以寻求群里利益的最大化,既然如此,同样为这个体系做出了奉献的人当然也应该受到它的保护,也应该享受正当权益。基于这个认知,于兰考虑得更为现实,“我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到台湾大学的法国籍退休教授毕安生,他在相濡以沫长达三十五年的同性恋人病危之际无法参与医疗决定,并且爱人留给他的大笔财产都被对方家人做了转移。”她的眼中溢满过来人用血泪凝聚而成的智慧,“因此,婚姻并不单只是感情的证明,它还牵扯到身为团体之中的我们的方方面面,就好比我与你父亲决定离婚时,必须很认真地考虑你的监护权归属以及财产分配问题。”
谈论这样的话题对于符舟来说似乎还为时尚早,但他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他就必须了解如何才能更好的维护自己的决定。
抛却于兰本身的经历不说,没有哪一位父母百分百愿意自己的子女走上这条路,但她终于知道,当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更改之时,如果能有更多的理解与交流,那么孩子所承受的苦痛必将有所减轻。
有来自母亲的支持,符舟无疑是幸运的,尽管这份幸运他等了太久。
与苏融回家之时,尽管心有恐慌,也依然尝试着大方的牵手。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牵手,承受了许多异样目光。这个行为并不理智,也许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但当下,情不自禁。
他们当然可以前往相对开放的欧美国家生活,但他们降生于此,于是正如于兰所言:
我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得到这片土地的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对LGBT平权运动了解非常浅薄,但剧情到此,我的认知里这篇文中的大人们会为了孩子去做努力,因此查找了许多相关资料之后写了第19章 。但我其实还是很不满意,里面肯定有许多幼稚的、考虑不周到的言论,希望如果以后再写相关题材能够有所进步。
另外,我在写这一章时意识到先前竺清开导符舟时所作的比喻似乎混淆了“同性恋”与“性别认同”这两个概念,原本准备改的,但转念一想,当时竺清也才13岁,因此似乎情有可原,也就决定将错就错了。
第20章 第20章
也许会实现,但当下的重中之重仍然是学习。
符舟虽然坚定了目标,但他天性顽皮,很难长时间静心钻研,时不时就爱去闹一闹苏融。彼时符舟放下笔,对面的苏融正在奋笔疾书,心上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具诱。惑,专注时更添魅力。
偏偏想搞破坏。
去阳台掐一截芦荟将手抹得油光水滑,偷偷从身后靠近,两只咸猪蹄不老实地往美男子脸上招呼。哪知看似温润可欺的美男子实则很有战斗力,一招制住偷袭者,反手扛上肩膀大步往卧室而去。
如何求饶也没有用了,必须好好教训。
这边两人如胶似漆,那边常借却坐立难安。他与宋雨乔的关系似乎到了不上不下的瓶颈阶段,因此风水轮流转,如今该他来请苏融指点迷津了。
苏融不好为人师,于是符舟乐颠颠地接下这重任,拎了本地摊上买来的《漫漫追妻路》与常借相对而坐。
“含情脉脉的眼神是你的敲门砖。”
“呵,叔的眼神邪魅狂娟。”
“细心周到的约会是你的进阶路。”
“呵,叔进阶了三年多。”
“饱含爱意的早餐是你的束心锁。”
“呵,宋姑娘自个儿就是卖早餐的,有叔什么事儿?”
符舟咬牙切齿地问候了这终生中二病高龄程序猿祖宗十八代,宋姑娘真答应他了那才叫奇了怪了。但常借这人在感情上蠢得可喜,不跟他明说他愣是不明白,一路往单身狗的阵营绝尘而去三头驴都拉不回来。
偏偏他对宋姑娘是动了真心,有事没事就苍蝇搓手跟在符舟身后取经,符舟只好建议他先看几部爱情电影正正脑子。
哪知常借牛破天际,“看这小孩玩意儿做什么,叔毕竟是个神通广大的成年人了,吃的面连起来可绕地球三圈,追个宋姑娘还不跟玩儿似的。”
“呵。”符舟和苏融同时一哂。
“融儿啊,宋姑娘这么些年不容易,你不希望她老来无伴吧。”常借开始走温情路线。“你就告诉叔我这问题究竟出在哪儿,我这跟无头苍蝇似的,心里不踏实啊。”
神通广大的成年人?也是蠢,宋雨乔的心思都软成春水了他还看不出来,不过看在自家娘亲份上,苏融提醒他,“就差你金膝点地,许诺一生。”
哇……常大老板恍然大悟似的去着手准备了,从后来宋雨乔喜极而泣的反应来看,苏融这个儿子当得很到位。
常借果然富有童趣,婚礼定在了六月一号。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双方熟识的友人。祝酒词唱过之后宋雨乔主动在常借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哇哇哇!常借瞪圆了眼睛,仿佛立马就要原地摇摆起来。
“没出息。”宋雨乔嗤道。
“媳妇儿说什么都对!”众人大笑。
“到头来没人喜爱玫瑰啊。”于兰瞧着一双佳人,对着满场的马蹄莲淡淡道。
“我爱的。”身旁一对少年异口同声。
于兰回眸笑笑。
于兰抱着为人母的心情而争取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行动得到了另外几位大人的支持,从此常借也以家长的身份参与其中。尽管他们的提议不断被驳回,但仍然在不懈努力。
大人有大人的责任,小孩有小孩的目标,各司其职一直到这一年年关。
如今这是一个大家庭了,商议后决定年夜饭在符文远独居的那栋宅子里吃。照顾骆老爷子的阿姨回乡过年了,符舟和苏融登门拜访,邀请老先生和他们共度新年。当然也邀请了竺清姐弟俩,王容不知去了何处,已经快半月没见着人影,因此二人能够顺利赴约。
领着竺清和小毓进屋时,骆老爷子也刚到,正在玄关挂大衣。哪知还不等介绍,竺清先牵着竺毓对老先生毕恭毕敬行了一个九十度大礼,直起身后唤道:“骆爷爷好。”
老爷子忙笑眯眯一人塞了一枚红包,又把竺毓牵过去摸摸头发掐掐脸蛋,小家伙虽很不自在别人这般亲近,但神色动作却十分温顺,显然是老熟识了。
符舟倒不知道这几人原本竟是认识的,口中感叹缘分,竺清说:“当初我进入善诚骆爷爷帮了很多忙。”
骆然是当年竺清父亲的心理医生,他一直认为后来竺清父亲生出那样冲动的行为有自己的过失,因此对竺清姐弟俩多有照顾。
但竺清说:“其实骆爷爷哪里需要愧疚呢,是我们家的大人太荒唐,反倒拖累了别人。”
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上一辈的事他并不清楚,但他确实好奇过以竺清的综合条件怎么能够顺利进入善诚,毕竟成绩相当的自己也是由符文远奔忙了一番的。
正要与竺清细聊,端着托盘的于兰大声招呼,“都在门口堆着做什么呀,快过来吃点心,学了这么久,可算是出师了!”
于是众人忙去品尝于兰的好手艺。
竺清进厨房和女士们一起忙碌,符文远和常借在客厅聊些生意往来,有时也听听骆老爷子的高见。
老先生笑道:“一介糟老头子能有什么高见。”
常借道:“老先生过谦了,您当年那把手术刀可是远近闻名,就是我这个外行人,也是听闻过您的风采的。”
骆然只笑着摇头。
这里面有很深牵扯,常借或许不知道,但关于当年骆然从市立医院辞职的事情符文远从尤玲处听过一些,话说至此他便明白了,过去的事老先生不想再提,因此符文远谈起常借正在开发的软件,随口转了话头。
符舟坐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他隐隐觉得老先生从市立医院转到那南郊小小的一疗养院与云溪有关,但既然老先生不愿意提起,他便也不好过问,于是拉着苏融和竺毓去院子里炸鞭炮玩。
竺毓年纪小小,胆子却大得不行,符舟往往是一点燃引线就急忙甩手,他和苏融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镇静,动作优哉游哉就似乎手上拿的不是个会爆炸的玩意儿而是朵带着香气的露水玫瑰。
符舟看得胆战心惊。
他们在院子里欢呼笑闹,一人提着竺毓一只胳膊玩荡秋千,竺毓却严肃反抗,“不要这种逗小孩的把戏!”
“啊哦~”符舟不知道大人都玩什么游戏。
苏融蹲下来请教小男子汉,“那想玩什么呢?”
还不等竺毓回答,符舟挤进两人中间一边一颗脑袋揉得欢快。
竺毓抵着下巴认真思索片刻,“打符舟!”
苏融觉得提议很有道理,于是一大一小火速达成共识,追着符舟满院子跑。符舟哀嚎着跑进厨房寻求支援,兔子似的往竺清身后缩,“姐姐!帮我!”
竺毓气惨了,“那是我的姐姐!”
符舟在举着芹菜的竺清身后对他做鬼脸。
眼看两人就要大战三百回合,苏融及时和稀泥,将自家长不大的混世魔王拎回来紧紧困在方圆五十厘米之内。
“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啊?”刚刚从战火中被解救出来的符舟又开始作妖,苏融似乎有这个想法,符舟瞧没人看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然后风一样跑进厕所反锁上门。
真刺激。
第21章 第21章
客厅里摆了一颗果实累累的金桔树,上面缀着许多红包,小辈们随意拆取。
这是符舟最喜欢的活动,当然数他收获最为丰盛。竺清和竺毓却显得有些拘谨,符舟便一个个红包取下来往姐弟俩衣兜里塞,众大人都忙开口宽慰说讨个彩头,让俩孩子安心收下。
材料准备妥当后所有人围坐在客厅里包饺子,电视开着充当温馨的背景音。
符舟折腾半天包好一只却将皮给撑破了,按风俗讲这是不吉利的,听了大人提醒,苏融无声接过来用另一张面皮覆好。
符舟却不满意了,“这样皮太厚,不好吃了。”
苏融将手里的面粉点在他脸上,“我吃。”
符舟瘪瘪嘴,那也要你能认得才行。
当然能认得,最丑的一只,恁凭他苏融巧夺天工也挽救不了。
往饺子里塞硬币的福气活由年纪最小的竺毓完成,等瞧着他一本正经将饺子边封好,宋雨乔便笑着端了托盘进厨房,再出来时便多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碗碗碟碟。
开席前要响一挂鞭炮,好大一卷,拆了开来,符舟提着头,苏融提着尾,中间还有个竺毓掂着以防拖地上了。
符舟不敢点火,又偏觉得好玩,引子一燃便捂着耳朵往厅里钻,噼里啪啦一派喜气洋洋,火红的炮衣飘飘然落在地上,与走廊上亮着的灯笼打个招呼,处处都是新年的味道。
炮声响了好长时间,于兰和宋雨乔怕菜凉了忙齐声招呼,“真要等它响完了才动筷呀!”
饭毕几个中学生带着竺毓在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