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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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浸在回忆里,黑暗中,忽然有热气从后颈扑来,像只大狼狗在身后轻嗅一般,激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缓缓靠近的人显然是故意不发出声音,陆商身体僵了一僵,又很快又放松下来,任那双熟悉的手从肩膀剥去他睡衣,抚摸上他的胸口,亲吻他脖子上最薄弱的部位。
没有视觉也没有声音,一切感官都被放到最大,陆商仰躺在床上,双腿被抬起,随着顶撞喘得十分紊乱。
身上的人显然是铁了心要惩罚他,既不发出声音,也不去触碰他,只有交合的位置猛力动作着,像只伺机已久的饿狼。
陆商觉得十分不适应,他们之间的性/爱一向是温柔的,缓慢的,这样的黎邃让他觉得陌生,兴许是视觉被剥夺的缘故,他甚至忽然不确定起来,伸手去摸黎邃的脸。
主动伸出的手没有被接应,陆商身体有点僵硬,腰肢往后缩了缩,是要逃离的意思。
黎邃只是不出声,一双眼睛却没从陆商迷离的双眼上离开过,观察到他表情有些微抗拒,不由一愣,暗暗叫糟,他大概是玩过头了。
立马抓住那只手,俯身把人抱进怀里,动作也放温柔了,黎邃侧头亲了亲陆商的脸颊,柔声安抚,“别怕,是我。”
陆商喘得厉害,闻言把脸凑上去,急切地与黎邃交换了一个吻。
一吻结束,黎邃轻喘着拍了拍陆商几乎汗湿的背,“现在睡得着了?”
怀中的人没有回应,黎邃稍稍退开了一些,“陆商?”
他转头一看,陆商已经睡着了。
☆、第四十五章
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轻缓而绵长,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窝在家里抱着喜欢的人睡觉了,然而黎邃却毫无睡意,用手指描摹着陆商的轮廓,低头亲了又亲,舍不得放手。
两个人靠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黎邃听着听着,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闭上眼,仔细感受它的律动。这颗人人都有的东西,却不是人人都能体会它的宝贵,他希望陆商活着,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愿意拿命去换。
只要陆商同意手术……黎邃猜想一定会很成功,因为这颗心爱眼前这个人,甚至已经超过了爱他原本的主人。
这场冬雨连着下了三天,气温骤降,空气阴冷又潮湿,街上的树木空荡荡的,目及之处皆是一片萧瑟之景。
天气不好,陆商的病情就开始加重,灌了几天中药也不见好,黎邃常常忙里抽空回来督促他吃药,但始终没什么成效。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刘兴田又紧咬着他们不放,一刻都不能松懈,黎邃被拖得没办法,有时候等陆商睡了又跑回公司加班。
临近傍晚,陆商在家中待得无聊,不想让黎邃来回奔波,自己开车去了他的新办公楼。
黎邃正在与人商讨港口运输细则,见陆商进来,脸上没露出什么,眼里的欣喜却是藏也藏不住,“你怎么来了,吃晚饭了吗?”
“过来参观参观。”陆商今天没穿正装,套了件厚厚的羽绒服,见他们在讨论事情,在角落里寻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了。
黎邃让助理下去买份饭上来,临出门时又叫住他,自己跑去拿了把伞,“算了,我自己去,你不知道他要吃什么。”
这里不少人都对陆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一贯深居简出的集团公司老总突然出现在这里,难免都有些振奋,偷偷摸摸地拿余光瞄他,陆商察觉,抬头浅浅一笑,“我后备箱里放了几箱小零食,你们去拿上来分了吧。”
几个年轻女孩都显得很高兴,欢呼雀跃地去了,办公室很快没了人,司马焰在茶水间倒了杯热茶出来递给陆商,“陆总,喝水。”
陆商谢过,问:“你们这边还顺利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暂时还不用,我家里之前就是做物流的,很多资源都用得上,我爸那边也帮我们找了不少关系。”
陆商点点头:“需要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黎邃带着打包好的饭菜上来,见桌上放了几盒巧克力和牛肉干,扫了眼包装,不由问了句,“谁这么大手笔?”
旁边一个小姑娘开玩笑:“你猜猜?”
黎邃目光落到坐在一旁看报告的陆商身上,心说不用猜了,走过去把饭菜放到他面前,“吃饭。”
陆商从报告中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你这个应交税金过大了,可以让会计想办法调一调。”
“我明白,”黎邃见不得他操心这些,笑着把筷子递过去,“初期走稳一点好,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陆商其实没什么胃口,挑了几根青菜吃了,筷子顿了一下,“你做的?”
黎邃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吃吗,佐料和家里的牌子不一样,我说了半天好话,老板才让我进后厨。”
陆商点点头,伸手在他刘海上抹了一下,上面沾了点雨水,“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病了。”
“这话应该是我跟你说,”黎邃把他的手拿下来握住,“你好好的就行,你可是我的电池。”
等他们慢吞吞吃完饭,黎邃站起来一看,办公室竟然人都跑光了,要么去了茶水间要么去了会议室,简直像是避难似的。
“怎么了?”陆商问他。
黎邃回身一笑,“我要加班,今天得把一个方案定下来,你等我一会儿吧,我们一起回去。”
陆商自然是没有异议,只是天黑下来,他的眼睛不是很方便,黎邃把他牵到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安置好,出去召集员工继续开会。
吃饱喝足,还被虐了一顿狗,几个年轻人都不敢耽误两位领导的恩爱时间,简直拿出了史上最高效的工作状态,平时三个小时干的活儿硬是一个小时不到就搞定了。
“大家辛苦,今天先到这里吧。”黎邃也不多话,留下助理整理会议纪要,让其他人先下班回家。
他推开办公室门,陆商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走近了才发觉他是睡着了,呼吸清浅,黎邃不忍心弄醒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到他身上。
门外有人进来,敢要开口,黎邃回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探进来的是助理,见到眼前的画面,要说的话哽了回去,只拿出手机指了指。黎邃反应过来,把衣服盖好,起身出门。
他从助理手中接过电话,那头传来梁子瑞激动的声音:“我,我找到Leon了。”
黎邃心中一紧:“在哪儿?”
“说来话长,”梁子瑞那边显然信号不太好,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现在打算带他回中国,他死活不肯,非要把实验做完。”
“什么实验,带回国内做不是一样的吗?”
“我也想,可是这个实验,一般的地方恐怕不行,因为它的性质比较敏感,”梁子瑞没有细说,只问,“我小叔在,我没办法把他带回瑞格,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
黎邃立即想起了海岛上那个实验基地,他原本就想改建成疗养院,所以保留了前人留下的精尖医学设备,以备供陆商的不时之需。
“有,”黎邃道,“你在哪里,我安排人去接你们。”
“缅甸的一个村落里,五分钟后我用邮件把具体坐标发给你,”梁子瑞道,“这件事有点复杂,我说,你要不要也过来一下?”
黎邃顿住,回身瞥了眼办公室门,犹豫了一会儿,道:“好。”
陆商显然是出了趟门,身体虚弱,一直没醒,黎邃怕他在办公室待下去会感冒,干脆把人背了起来,走到停车场去。
这动静太大,陆商被弄醒了,在他背上一直发笑,“像什么样子,放我下来。”
“我不。”
“翅膀硬了?”
“翅膀倒是没硬。”黎邃侧头附耳说了句什么,言罢两人均是一笑。
“我现在可没办法满足你。”陆商笑道,脸色泛着苍白。
黎邃用额头碰了碰他的,“所以,要快点好起来。”
两个人回到家已是深夜,睡前,黎邃对陆商道:“后天我要出差一趟。”
陆商也没起疑,只问:“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吧。”黎邃道,他极少对陆商说谎,因此神色不太自然。不过陆商看不见这些,脸上显得有点不舍,却也没说什么,只让他注意安全。
黎邃泛起一阵愧疚,忙把人抱住,笃定道:“最多三天。”
飞机落地,黎邃迫不及待地奔向了桃花岛,起初听说人是在缅甸的村落找到的,他以为他会看见一个形容枯槁的邋遢老人,没想到事实让人大跌眼镜,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精神抖擞的高个儿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人。
“你没找错人吧?”黎邃道。
梁子瑞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刮伤,“如假包换,我是假的他都假不了。”
黎邃转头和Leon用英文打了个招呼,对方却没理他,埋头只顾看手上的显微镜。
梁子瑞偷偷拉开他,“是我把他强行绑来的,现在正在气头上,估计不会理你。”
“那……”
“我把陆商的病例和手术影像资料都给他了,他拒绝观看。”梁子瑞无奈道。
黎邃走过去,劝导道:“教授,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只要您能帮我,您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提供。”
那教授闻言转过头来,说了一串德语,还耸了耸肩,黎邃没听懂,梁子瑞翻译道:“他说,他可以帮你的爱人治病,但你要先帮他完成他的实验。”
“到底是什么实验?”黎邃问。
说起实验,Leon眼睛冒出光来,手脚比划地说了一连串,黎邃德语水平有限,只好朝梁子瑞投去视线。
不料梁子瑞听完,呆愣了一下,没有立即翻译,而是复杂地看了眼黎邃。
黎邃正感到疑惑,梁子瑞想了想,不确定似的,又朝Leon追问了几句,后者显然被问烦了,摆摆手出去了。
反正这是个岛,他跑也跑不出去,黎邃问梁子瑞:“他说什么?”
梁子瑞神情复杂地解释道:“他研发了一种新型药品,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戒除毒品的精神作用,现在,他需要一个健康的正常人来帮他完成最后一次人体实验。”①
黎邃怔了一下,“我需要做什么?”
“他会给你注射高剂量的毒品,再给你用药。”
黎邃想都没想,“答应他。”
梁子瑞就猜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不由一阵头疼,“别闹了,这是有风险的,先不说注射毒品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如果他的新药不奏效,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如果他的新药不奏效,那证明他医术不精,也就没有给陆商诊病的资格,”黎邃道,“就当是个面试了。”
“你……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梁子瑞摇头拒绝,痛苦地揪住头发,“陆商会杀了我。”
“别告诉他就行了。”黎邃道,见梁子瑞不说话,又道,“我答应了他三天内会回去,事不宜迟,就今晚吧,有什么准备要做吗?”
“你这孩子真是……”梁子瑞捂住脸,“陆商的病情有多严重你也知道,就算是Leon也不一定能治好他,你的牺牲很可能会是完全白费的,即使知道这些,你也还是要尝试吗?”
“梁医生,”黎邃看向他,眼里满满的坚持,“你知道的,他是我的全部。”
梁子瑞与他对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好吧。”
好在岛上各项实验设备都非常齐全,Leon与梁子瑞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在早晨精神状况最好的时候进行实验。
黎邃例行与陆商通了个电话,内容无非是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病情有没有好转之类,梁子瑞耐心地等他打完电话,道:“吃点东西吧,给你注射后,你大概会在幻觉中沉浸6小时。”
黎邃望着熄掉的屏幕,抬头问:“如果Leon的药不奏效,我需要多长时间来戒毒?”
“生理上半个月就可以,”梁子瑞道,“但这种毒品会致幻,可以让人产生美好的幻觉,很多人一辈子也戒不了。”
“所以,无论等会儿你在幻觉里看见什么,都不要相信,更不要迷恋,记得那是假的。”
为了保证黎邃的人身安全,梁子瑞把实验地点设在了一间四周全是玻璃墙的观察室里,中间放了个椅子,等他坐上去,用绑带绑住了他的四肢,防止他在幻觉中伤害自己。
“刚注射的时候会很疼,我没体验过那种疼痛,所以没办法向你形容,但所有体验的人都说绝对不会想体验第二次。”梁子瑞给他做最后的调试,叮嘱了又叮嘱,怎么都不放心。
黎邃听罢,问:“和开胸手术比,哪个疼?”
梁子瑞瞥了他一眼,没答话。
Leon把注射器调好走进来,显然有点激动,梁子瑞拦住他,做最后的确认:“真的不告诉陆商?”
黎邃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朝Leon递了个眼神,“来吧。”
梁子瑞不知怎么那一刻有点心慌,他大小手术做过无数场,人的生死也看过无数遍,按理说应该是百毒不侵了,可看着透明的液体一点点被注射到黎邃的静脉里,他手心硬是出了一层薄汗。
“走,我们出去等他。”
梁子瑞回头看了眼额头开始出汗的黎邃,紧张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玻璃房外就是监控室,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人的表现,Leon冲了杯咖啡递给梁子瑞,安慰道:“放轻松,我的孩子,他是个精神强大的男人,你也看到了他有多坚定,不会有事的,让我们一起静等奇迹的诞生。”
梁子瑞紧紧盯着黎邃开始痛苦扭动的额头,竟有一种偷拿别人宝贝回家的心虚感。
“这种疼痛会持续多久?”他扭头问。
“半小时到一小时。”
玻璃房内,黎邃仿佛极其痛苦似的,青筋都跳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攥得泛白,脸上表情扭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梁子瑞头皮都发麻了,恰逢这时玻璃房里,黎邃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手脚上的束缚,因为用力过猛,反而连人带椅子一起掀翻在地,发出“嘭”的响声。
梁子瑞差点就冲进去了,被Leon一把拉住,“冷静,这是正常的,他正在进入幻觉,你打断他对他的大脑伤害更大。”
“教授,我真是被你害惨了,他爱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了。”梁子瑞苦着脸道。
玻璃房里,黎邃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