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_戏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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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扶着夏衍慢慢挪了过去,轻轻的把他放在火边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在了他的身边。阿楚待他两人坐下,便坐在了卓凌身边。三个人坐在火堆边,火光映照着脸庞,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
“夏公子,”阿楚探出头望向夏衍,“你的伤如何了?”
“伤已无碍,”夏衍觉得这种没话找话讲的感觉很奇妙,“劳烦狼……阿楚惦记了。”
“夏公子,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一起并肩作战过,应该也算是朋友吧?”阿楚笑着说。
“那是自然,在下很荣幸。”夏衍也探过头微微颔首。
“既然是朋友,”阿楚将头又缩了回去,“夏公子也无需跟我如此客气,只是我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果是别人,夏衍定会不耐烦的回一句“不当讲就别讲”,但是对着狼王,他也的确不敢这么直接。
“但讲无妨。”
阿楚看了看卓凌,又看向夏衍,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开了口:“夏公子,先前我同你讲过,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乃是万般不易,还望夏公子一旦遇上,也能倾心相待。”
夏衍心里有一阵酸楚,八百年前遇到季桓,他何尝不是倾心相待,在破庙中偶遇时为救季桓他愿意舍弃一切,仙庭叛乱他舍命为季桓挡下致命一击,当他知道那几个武神之前设计害他,不顾一切的冲去为他报仇……结果换来这五百年的寻寻觅觅与无止境的等待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但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反应过来阿楚说的不可能是季桓,于是疑惑的看着他:“你这是何意,不妨直说。”
“你可知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情景么?阿凌他——”
“阿楚!”卓凌突然打断了阿楚的话,“你说他这个伤,明天能好吗?”
“哦,伤不重,那些小伤口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就是施千灵续转之时损耗了大半灵力,所以他现在有些虚弱,养一阵就没事了。”阿楚意识到卓凌似乎并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便没有再继续。
“你知道千灵续转?”夏衍一愣,他以为这么复杂又自残的术法流传度并不高。
“我……也用过。”阿楚微微皱了下眉,默默的低下了头。
“什么?”卓凌惊讶的说,“你怎么也自残?!”
“自然是为了救人。”阿楚淡淡的笑了一下。
“什么样的人值得你自残去救他?!”卓凌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又有点后悔,毕竟身边有个人刚刚也是自残才救了自己。
“哈哈……”阿楚看到卓凌脸上的表情,又看了眼夏衍脸上的尴尬,不禁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带着身边的二人也齐齐的笑出声来,竟笑了好一阵子也没见停下。
半晌之后,笑声终于渐渐停止,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好像被这一阵乱笑烘托的暖了起来,话匣子渐渐打开,也就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夏衍也渐渐的把他的“季桓语气”忘在了脑后,跟着卓凌又开始了大爷与二舅的故事关系。阿楚好似特别喜欢看到他们二人这种状态的你来我往,不停的笑着,盯着两人的脸看过来看过去。
“阿楚!”卓凌沉默了一会,突然歪过头看着阿楚,叫了一声。
“嗯?”阿楚扬着眉看着他。
“其实……你能告诉我们,你究竟是在找谁么?”卓凌眼里透露着关切,“我在叶城很厉害的,我能帮你打听!”
“他……早已轮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一直在原地徘徊,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些吧。”
“轮回?”夏衍一愣,“他是……凡人?”他听的出阿楚的语气,看的出阿楚说到那人之时脸上的神色,这二人是何关系也就不需明说了。
“嗯,八百年前……他是这儿戍边的将军……我们……就是在这相识的……”阿楚说着,看了一眼左手腕上戴着的一只黑色的镯子,便陷入了无边的回忆中……
八百年前……
大漠戍边军营中
一位身穿黑衣威风凛凛的男子站在练武场的台子上,看着眼前全副武装整齐列阵的将士们,扬起绑着一根银质羽毛的右臂,大喊了一声:“战羽营——”
“战无不胜!”底下响起一声震天的吼声。
男子正是大漠边境守军的统领元帅——薛寒,近日辽乌国屡屡来犯,威胁着边境的安全,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四散而逃。薛寒带兵出征之前刚刚鼓舞完全军将士,十四岁上战场,他在这大漠待了整整十年了,这些将士也都跟了他近十年,即使在边境无战事之时,他也从不回京,述职也只是让副将代劳。
皇上倚仗他,也信任他,他便将这一腔热血全都付与这片大漠与整个国家的安宁,外患不除,他永不回京,可是即便是清扫了所有的外患,他可能也不会离开这片大漠……只是觉得跟着他的这些将士这些年多少有些委屈,不能家人团聚共享天伦。
此刻,全营将士都一身亢奋,每个人的左臂上都绑着一根银质的羽毛,这是战羽营的标志,也是让周边小国都闻风丧胆的图腾。此刻,他们正将那只绑着银羽的胳膊高高举着,回应着台上的大帅,也在等着出发的指令。
“出发!”副将大喊一声,薛寒走到战马边,一跃而上,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就进了大漠。其实营中的将士并不多,驻扎的只有三千,若有战事便会从京城或周边加调。但是薛寒排兵布阵的战术以及营中所有将士的武力值都闻名在外,人人皆知战羽营中以一敌十,大漠周边也都是一些附属小国,本就很少会有战乱,最近这辽乌国主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薛寒便派出了几个探子,昨日回报,说是辽乌国明日又准备大举进军。于是薛寒准备先下手为强,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留下五百将士看家,薛寒带着两千五百人,就奔向了大漠,虽并不准备偷袭,但他也是想要出奇制胜。在大漠十年,他早已对这大漠的各种特性了若指掌,未时便能赶到这大漠深处的辽乌国,到时两千五百将士分为十路,从十个位置同时潜入,直接攻入辽乌国皇宫,他早已许下承诺,皇室之人,一个人头赏白银千两。虽然他手下的将士并不看重赏银,但是家人仍尚在内地,只有银两富足,才能生活的更好。
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能避开辽乌国主那个老狐狸的疑心,辽乌国的兵力本不足为惧,待他们攻入皇宫,便回天乏力。薛寒向来认为,既然有人要作死,就让他们一次死个透,自己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三天两头的陪着他们练兵。
薛寒只带着他的副将梁艾,身边再无别人,两人把马留在了城外,此刻在辽乌国的街上悠闲的逛着,仿佛他们不是来灭国的,而是来异域之邦游玩。
“你倒是心大如牛啊,一点都不着急么?”梁艾看薛寒在集市上一会拿着这个看看,一会拿着那个看看,现在甚至还挑了一个黑色的镯子看了半天。
“小艾,你说这个镯子是什么工艺做的,”薛寒举着那镯子,放在眼前看了半天,“手感像是银的,但为何黑的如此通透?这异域果然多奇人啊。你看这上面的雕刻,真是神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镯子。你知道上面刻着什么吗?翻译成我们的话就是‘尽余生只此一人’,多浪漫。”
“你能叫我小梁么?”梁艾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他从小便是薛寒的伴读,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也好的像是一个人,“你不觉得你那么叫我,旁人会以为我是个女子吗?”
“那是你爹娘给你取的名字,你怎能生出不满之意?!”薛寒看到梁艾满脸的不情愿就想笑,因此他特别喜欢这么称呼,就为逗的梁艾露出这幅表情。
“你又没有女子要送,看这半天作甚,放下,走!”梁艾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
“谁说我没有女子要送?!”薛寒不以为意的说,“万一在辽乌国遇上红颜,收作知己了呢,这不就有现成的礼物了么。”
“女子?”梁艾哼了一声,“女鬼才能看得上你吧?!”说完,他见薛寒还徘徊在那个摊子前,便径自往前走去。
“哎!”薛寒叫了他一声,发现他并未停步,匆匆付了钱,把镯子揣入怀中,就追了上去,一巴掌扇在他头上,咬着后槽牙说,“你这个副将,比我这个将军还要拽,你自己知道吗?!”
“你……”梁艾转头瞪着薛寒,“薛伯父说了,让我盯着你!”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薛寒的脸。
“让你盯着我,没让你管着我!”薛寒也瞪着他,这是两个人日常上演的戏码——互瞪。“你这么喜欢管人,看来我要赶紧给你安排亲事了,最好是随军,让你天天管着。”说完,把头一昂就大步往前走去。
“薛——”梁艾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收住了。薛寒这个名字闻名整个大漠,有些小国更是国主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腿就哆嗦起来了,所以,他再发怒也不能当街叫他的名字骂他。只能三步两步追上他,一拳砸在了他的后腰上。
“快看!”薛寒好似没有感觉到梁艾那个拳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半空中,隐隐约约能看见有支旗子正在迎着风飘动,那是皇宫的方向。
“攻进去了?”梁艾面露喜色,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一切顺利便在皇宫最显眼的地方插上战羽营的旗,以显战功。
“干的漂亮!”薛寒一拳砸在自己掌心,随后一把揽过梁艾的肩,侧头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滚!”梁艾一把推开薛寒,怒骂了一声,使劲搓着自己的脸。虽然他知道这是薛寒从小表达喜悦的方式,他也习惯了。但在营中薛寒有时极度开心下仍会有这种举动,弄的军营中总有人议论纷纷,不知他俩是什么关系。这他也就忍了,但是这他娘的是在大街上,他可不想被陌生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干什么,翅膀硬了,亲一下都不行了?!回去我就跟你爹告状!”薛寒笑着,眼睛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那你要想清楚,咱俩究竟谁有回去告状的机会!你还是先想想你爹知道你总喜欢逮着一个男子的脸颊亲来亲去,会怎么对付你吧?!”梁艾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他能怎么对付我,大不了就是向皇上求道圣旨,逼我娶了你呗。”薛寒笑着,抡起胳膊向前一挥,“走,数人头去!”
“娶你大爷!”梁艾实在是怒不可遏,却还是跟着薛寒的步伐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到宫门口的时候,左都尉齐明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到薛寒二人到了面前,弯腰拱手说道:“大帅,梁将军,整个皇宫已尽在我军控制之中,杨老二带着人,把那老狐狸和他所有的亲眷都看在了一处。”
“我们伤亡如何?”薛寒问道。
“五十多人……轻伤。”齐明低头说着。
“干的漂亮!”薛寒话音一落,梁艾就跳出了三尺开外,站了一会发现薛寒没有动静,随后便跟着薛寒往里走去。
薛寒大步流星的走在皇宫中,仿佛是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宫里找皇上下棋一样,算起来,他也有十来年没有跟皇上下过棋了。“辽乌国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他应该可以回京住上几日了吧?!”薛寒心想着。
“老狐狸呢?”薛寒一脚踏进大殿,看见殿中都是在善后的己方将士,便大声叫道。梁艾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一副傲上天了的表情,就觉得一阵反胃。
“大帅,杨都尉在那里。”一个士兵给他指了方向,薛寒便大步走了过去,可没走几步,他却停住了,吩咐刚才那个士兵:“去给我搬把椅子,哦不……两把。”然后转头跟梁艾说,“去把杨老二给我叫来。”
梁艾没有应声就离开了,这是辽乌国议事的大殿,其实上方有个辽乌国主的椅子,但是薛寒没有去坐,而是随便找了个空地,让人把椅子一放就坐了上去。没一会儿,右都尉杨庆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大帅!”杨庆弯腰拱手。
“老狐狸怎么样了?”薛寒抬头看着他。
“吓球了都,差点一嗓子哭出来。就这胆儿,还敢跟咱这挑衅?!”杨庆说着,语气里都是不屑的味道。
“老规矩,杀!”薛寒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负责数人头,汇总后报给梁艾。”
“是!”杨庆虽然只回答了一个字,但是语气和表情里满满都是欢欣喜悦,领命后转身就离开了。不一会内堂就传来了哭嚎和尖叫声,薛寒不想听这些杀猪一样的声音,大喊了一声:“小艾!”
“嗯?”一个声音突然从脖子后面传来,把薛寒吓一哆嗦。
“你有病啊,不声不响的藏在背后?!”薛寒差点跳起来。
“我刚过来,谁藏你身后了?!”梁艾朝他翻了个白眼。
“走吧,这里留给他们。”薛寒目视前方,大步朝殿外迈去。他从来不会多问这些琐事,全都是交给手下将士自行处置,搜出的财宝也好,银两也好,他也随他们去拿,自己一点也不要,大概只有这样,才能给这些将士一些弥补吧,毕竟自己在营中也太过严苛。战羽营治军的严厉连周边都一清二楚,军营所有将士不准饮酒,不准寻欢,一旦违纪,直接上鞭子抽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梁艾陪着薛寒,在街上走着,这次他们没有再闲逛了,而是径直向城门走去。
“哟,薛帅转性了,不逛了么?”梁艾看他一脸着急往城外走,不禁讥笑着。
“心里不踏实,想赶紧回去。”薛寒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以往也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怎么了?”梁艾突然严肃起来,他知道薛寒从不会无病呻吟,“营里有事?”
“营里有事没事的,这会我也不得而知,”薛寒勉强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快走!”梁艾拉着薛寒就奔出了城门,跨上了他们留在这的两匹马,往营中狂奔而去。
两匹马在大漠中向着战羽营的方向绝尘飞奔,薛寒不用回头,就知道梁艾一直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突然,他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猛的一拉缰绳,马的前蹄翘到空中,整匹马好似站了起来,薛寒一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