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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井口有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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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老朋友的关系,没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但是也不糟,应该算是你们希望的那样,不过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
  写完给黄晋的回信,关唯和赵炳才去食堂打饭,碰到了张飞他们。
  周末食堂人不多,张飞招呼他俩坐一张桌上。没过多久,何景阳和李杰也来了。
  教雕刻的助教喊了一声“李杰!”摆手示意他们坐过来。
  无论李杰还是何景阳,都是关唯这段时间根本不想多碰的人,能不处就不处。但助教叫了他俩过来,自己站起来走人也不合适,只好埋头默默扒饭。
  赵炳才一边嚼饭一边嘟囔:“你俩又闹别扭啦?”
  关唯脸一红,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坐在他对面的张飞听得很清楚,看一眼何景阳,问篮球队的助教:“那个男生你带的吧?叫什么?”
  “何景阳!”助教一边回答张飞的问题,一边冲何景阳喊了一嗓子。
  “哦~那另外一个是李杰吗?”张飞问。
  关唯低着头没反应过来,赵炳才热情地回答:“是,和我们一个宿舍。”
  “一个宿舍?是不是一个地方啊?”张飞问。
  “是一个高中,但不是一个村儿!”
  “哦?哪个高中啊?”
  “哎?张老师,您一点儿都不奇怪吗?您知道我们以前不是青中的啊?”赵炳才惊讶。
  “啊,我听说过,听说过青中的选拔制度。”张飞话音明显停顿了一下,锲而不舍地问:“哪个高中呢?”
  “清河高中,这您没听说过吧?”
  “听说过,听说过。”张飞话音刚落,李杰和何景阳就过来了。
  能看出来,张飞对李杰十分有兴趣。刚进门就饶有兴致地各种打听,坐下之后,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甚至鼓动李杰也能来参加文学社活动。
  关唯很快吃完,又不好突然站起来说要走,只得和何景阳默契地维持着谜之沉默,枯坐之余一抬头,撞上张飞看过来的眼神。
  “吃好了去教室开了窗户通通风吧,等下上课空气好。”张飞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串钥匙。
  关唯叹口气,觉着这人是帮自己解围,又觉着他不应该看出来自己的尴尬。但还是接了钥匙先走了。
  受了张飞上一堂课说到自己讲的写作技法不是为了应试的影响,以及古怪的不让人提意见的理由,还有对“写作不是为了讨好别人”的不认同,好多人都退了课不肯再去,说这个老师不象个老师。
  下了课回了宿舍,马立文和周义一边夸张飞如何见地过人文采了得,一边批判那些没去的同学如何目光短浅,又说要给自己起个笔名,象张老师那样个性十足。
  赵炳才惊奇地问:“张飞不是本名吗?”
  “当然不是!我听和他住一屋的那个助教喊他名字来着,叫个什么树我给忘了,反正挺怪的。哎,听说性格也可怪了,不是给咱们上课那样儿。有个外号叫张疯子!”
  “这外号真难听。”
  “是啊。听说是因为他竞选学生会长,都到决赛环节了忽然宣布退出,连个理由都不给,说懒得编。”
  性格是挺怪的,有时让人想亲近有时令人倾慕有时又让人只想敬而远之,但是疯却不至于吧——关唯百转千回地给老师下着判断,耳朵里听到“住一屋”三个字,想起来张飞的钥匙还在自己口袋里,赶快往外走,给人家送去。
  张飞和室友都不在,关唯站门外边儿等了一会儿,看着这人晃晃悠悠过来,见了关唯笑咪咪点点头:“找我?”
  “还您钥匙。”关唯把钥匙递过去,看到他胳膊里夹着一件东西,十分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哎,我自己都给忘了,进来坐。”张飞一边开门一边邀请,关唯想想回去也是闲着,就跟了进去。


第46章 疯子老师
  和张飞聊天实在是一种享受。他的声音好听,讲的话也有趣,甚至举手投足都比别人好看些。而且今天一直是令人倾慕的状态,很稳定。
  关唯头一次被当个大人一样平等对话,张飞每一句“你觉得呢?”“你怎么看?”都让他心生被人重视的欢喜,就连一句“别那么装!”都带着点儿说不出来的亲近,不知不觉呆到了很晚。
  起身告别时,一开门,冷不防听到张飞特别小声却笑意十足地问了一句:“那是你小男朋友吗?”
  关唯大惊,抬头往外看,离得远远的树下站着一个人正往这儿张望,可不正是何景阳。
  “张老师,您说什么呢?”张飞身上所有令他景仰崇拜的东西,以及聊了一晚上的热络,被这一句话击了个粉碎,关唯冷着脸愣在原地。
  他也可以当做没听到这句话,毕竟张飞说得声音非常之低。
  但是他听到了,他不想和何景阳被人误会,因为不管他俩被误会有任何可能的关系,在他看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甚至自作多情。
  更主要的是,张飞这个举重若轻的态度,好像他说的不是“男朋友”,而是“同学”或者“哥们儿”。
  即便它是真的,也是一个很私密甚至见不得人的事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这种被□□裸看穿的感觉,夹杂着被轻视的屈辱感,以及将会被如何对待的不确定感,令关唯不由自主地愤怒和抗拒。
  “很痛苦吧?这样喜欢一个人。”张飞却根本没有把他的草木皆兵看在眼里,还是那么平静。
  关唯全身绷成一根木头,倔强地冷着脸沉默着,希望他最好和自己说一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别紧张,我知道你也是。”张飞继续轻描淡写,“有些话找不着人说,尽可以来找我,我会保密的。”
  关唯有些糊涂了,“知道我也是什么?”
  “喜欢一个男生啊。”张飞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象怜悯,又象同情,忽然间所有表情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屑的冷笑:“不敢承认?”
  是又一个全新的张飞,一个令人厌恶到永远都不想再看见的张飞。
  “怪不得人家叫您张疯子!”关唯恨恨地说完,转头就走。听着张飞在身后轻声嗤笑之后关门的声音,脚步才如释重负地踉跄起来。
  看到树下的何景阳,甚至想拐过去抱着他靠一靠,“怎么办?被人看出来了,有人知道我喜欢你了,有人知道我喜欢一个男生了。”
  可是没等他走到跟前,何景阳就走了。
  仿佛他站在那儿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着关唯从张飞办公室出来。
  关唯扶着树站了一会儿,心里很乱,倒是忽然想起来那件他看着眼熟的东西是什么了。
  虽然张飞一进门就把那东西塞进了抽屉没拿出来,但那么一个小小的咖色木头架子,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老徐桌上,李杰他哥的那个相框。
  所以张飞是和李杰他哥认识的?李杰他哥考上的是云州大学?——这个想法自关唯混乱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没有停留。
  意识到自己喜欢关唯之前,何景阳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折磨人。
  意识到不能喜欢关唯之后,何景阳才知道,不想喜欢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更折磨人。
  那天操场上的风不算大,天气也不算冷,可是听完李杰讲的故事,何景阳从内到外,整个人都是凉的。
  “有个人啊,从小就很优秀。学习好,脾气好,人缘好,老徐也嫌我不成器,嫌我不如他。”
  “是你哥吗?他叫李玉?”
  “你知道他?”
  “听关……唯说过,在老徐那儿看见他的照片来,和你特别像。”
  “比我和气吧。见过的人都这样说,说我冷,说我假,不象李玉好处,所以他才会任人揉捏。”
  “你哥,他怎么了?”
  “本来是在云大上学。我们家的宝贝,在村儿里也挺得意。后来有一天,学校电话打到村里找我爸。说李玉精神有问题,让去领人。”
  初三学生李杰正以哥哥李玉为榜样,全力以赴备战中考。
  那天放学回家,听见父亲接了个电话就跟天塌了一样,满屋子转圈,不停地唠叨着“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能精神有问题?”
  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所以然,自己跑到村委会去,拿着哥哥之前留过的说是可以找到他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冷漠地说“李玉已经好几天没回宿舍了。”
  看着被吓得主意全无的父母,李杰顶着老师不能理解的压力,咬牙请了两天假,陪着父亲去了云州大学,见到了李玉。
  除了脸色不好,人瘦了很多,看不出任何精神问题。
  再过段时间就放暑假了,父亲问能不能让考完试,上完这个学期,暑假里他一定好好带儿子去看病。
  校方坚持让家属领着人走,李杰插不上话,父亲唯唯诺诺,李玉一言不发。
  一家三口出了校门,李杰才敢问:“哥,学校不要你了吗?以后都不能来了吗?”
  “哥要听他们的话,学校就要呢。”
  “那你为啥不听?”
  “听了,就会害了另一个人。”
  “谁啊?”
  李玉没有回答李杰的话,因为他们发现父亲不见了,应该是心有不甘,又返回学校去找老师了吧。
  李杰要跑回去找,李玉不让。兄弟俩坐在学校大门外等着,不一会儿,父亲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李杰心急地迎上去,想问问是不是他哥能上学了,不用回家了。
  父亲却迎面给了哥哥一个巴掌。
  李杰不敢再问,老老实实跟在父兄身后,一路大巴小巴,直到进了回村的山路,才从父亲骂声里听明白,一向优秀杰出的哥哥,上了大学竟然学坏了,搞对象了。
  搞对象也罢了,竟然还在学校里做伤风败俗的事情。被同学撞到,人家给学校举报了,不处分不行。
  本来两个人一人领一个处分也能过去,可李玉非拧着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结果学校说要么你以精神有问题为由申请退学,要么我们以伤风败俗道德有问题开除你。
  “找对象?就为这个?”何景阳觉得不可思议。
  “嗯。”
  “云州大学这么封建?大学生找对象很严重吗?”
  “别人不严重,他严重。”李杰淡淡地说。
  “为啥?是……人家女生当时不乐意?”何景阳心惊肉跳。
  “不是。”沉默半天,李杰叹一口气,“他那对象,是个男的。”
  何景阳听明白李杰的意思了,两个男的,就算上了大学,也没好下场。
  如果说他之前曾经憧憬过要不管错不管糟,去回应关唯的感情,给他慰藉。现在却只剩下了惶恐和害怕。因为他从没想过,这种回应竟然有可能会害了关唯。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对关唯的那点儿刚刚萌芽的生机蓬勃的亲近之意,生生压下去。
  哪怕跟关唯错身而过的瞬间,听见他开开心心地说“等我,跟你回家”都要装作没听见,何景阳想,这辈子是把关唯得罪下了。
  听到关唯一次次在宿舍里和周义马立文聊起文学社的张飞老师,话里话外满是崇拜和钦佩,何景阳很不爽。
  受了李杰说的那件事的影响,对于云大来的这几个学生,他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他和李杰立了个不再去主动招惹关唯的誓,所以只能象个局外人一样,老实看着听着。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看到关唯大黑天的守在张飞宿舍门口等人家,又说说笑笑开了门进去,又关了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大热天的,五月份了,俩人进屋还要关门?关唯和他能有什么事,半天都不出来?那个助教平时看人的眼神儿就可肉麻呢,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呵,快走你的吧,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小人儿在心里说。
  等等吧,等他从屋里出来就走——另一个小人儿在心里说。
  你自己收敛起来,既然不可能,就别给对方任何希望——李杰说。
  几方相争,第二个小人儿占了上风。何景阳站在树下默默地等着,看到关唯全须全尾地出来,那扇门关上了,才赶快转身走开。
  可关唯的神态似乎不太对劲,而且那个助教目送关唯离开的眼神儿,还是那么肉麻!和一个学生聊天能聊到这么晚,他是有多闲?这帮人怎么还不滚蛋?
  李杰竟要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何景阳不解。
  “我就想弄明白当年和我哥好的那人是谁,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自己继续上学。”李杰回答他,“我哥要没这事儿,今年也是大四。说不准能找着什么线索。”
  “那你问过他们没?”
  “还没呢,找机会吧。都不是一个系的,人家也不一定认识他。再说,认识也不一定知道这事,知道了也不一定肯说。”俩人正说着,关唯回来了。
  何景阳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虽然不看关唯,但指向十分明显地说了一句“以后别那么晚往别人宿舍跑,你知道这人是好是坏,存的什么心?”
  关唯刚刚听了张飞一番话,本就又惊又羞,现在还要听装着和自己素不相识的何景阳数落,十分恼怒。
  关唯愤愤地看了俩人一眼,挑衅示威般地转身又出去了。
  何景阳气得胸口疼,可也没辙。
  赵大爷在门外边儿躺椅上听着收音机快睡着了,听见关唯说要用电话,也没睁眼,摆了摆手让他自己进屋去。
  关唯拨通了黄晋家的电话。
  “喂?”黄晋等了半天,没听到有人说话,倒是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象……啜泣声?
  “小唯?”
  “嗯。”关唯克制着哭声,小声应道。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明天我叫上刘泉去看你吧,都休息呢。”
  “不用,你们当天也回不去。再说我也可紧张呢,有学习小组的活动,还有……”关唯想说还有文学社布置的作业要写,又一想自己不用做了,反正也不会再去了,心下黯然。
  “嗯,那不去了。你是继续哭呀,还是咱们聊点儿别的。”黄晋听关唯的声音稳定下来,十分诚恳地问。
  “不哭了。”关唯不好意思了。
  电话里,关唯压低声音把张飞和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了黄晋。
  黄晋琢磨一会儿,十分肯定地认为张飞并没有恶意,因为他说的那句“我知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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