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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井口有光-第49部分

小说: 井口有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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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俩人面对面隔着火堆坐着,后来冷了,李杰就移到张飞旁边,把毛巾被掏出来俩人披上。
  再后来,张飞把日记本掏出来,抓不稳笔,非要让李杰帮他记。
  “……阴?晴?不对,来时候是晴天,现在天黑了。”张飞努力想了半天,“你记个阴晴不定!”
  “我还喜欢你吗?”张飞醉眼迷离,李杰摇摇头,“不知道。”
  “喜!欢!”张飞大手一挥,笃定地指着李杰,“记下来!”
  李杰就着火光往前翻了翻,才发现整整一个日记本上,每天都写着同样一句话:今天是你走了的第XXX天,我还喜欢你吗?喜欢。
  第一天,算起来正是家里接到学校电话的那天,“今天是你走了的第3天,我会一直记到你出现为止。我还喜欢你吗?喜欢。”
  从那天起,张飞用各种颜色不同格式的日记,记录着对李玉的表白。中间有几篇贴了他手绘的俩人合影毕业照,还有各式花花草草。
  直到某一天开始,全部成了肃穆的黑色。是他知道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李玉的那天。
  那天的日记上,记着唯一的一句“我还喜欢你吗?不喜欢!”
  第二天起,又恢复了原样。
  李杰一页一页地翻过来,心中大恸,自李玉过世以来,第一次失声恸哭。不知道是为了李玉在这世上竟被人这样惦念着,还是为了张飞这样伤情伤神却徒劳无功的惦念。
  从那天起,他对张飞不再有仇视和敌意。
  “以前没办法接受这种感情,觉得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简直愚蠢又可怜,甚至——死了也活该。”李杰哽咽了一下,“可是看看你们,又不蠢又不可怜,李玉死了,张飞守着个坟都甘之若饴。再看看你,铁了心在束水镇当混子,关唯都肯陪着。所以其实我说的那些对错也根本没意义,相比之下,倒是藏着满心喜欢,却什么都不敢说,还美其名曰自制,才更愚蠢可怜。”
  何景阳心里一震,觉得李杰这后半句,又象说他又象说自己,不禁有些愣怔。
  俩人沉默着蜷在沙发里快睡着了,又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得一下清醒过来。
  拿起电话听到张飞的声音:“怎么样?通了是吧,那我回去了。”
  “可以可以,挺好。”李杰挂了电话,搓了把脸,琢磨着往外打个电话试试。
  何景阳就势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要在青城帮李杰几天忙,暂时不回去了。
  “通知书?您别拆,我回去再说,到时候我自己看。”何景阳挂了电话,看看李杰,“哎,我也到云州了。”
  “听出来了。真不好奇自己考到哪了?”
  “哪都一样啊,反正都在云州。”
  “嗯,要到北京就不一样了。”李杰难得地调侃了一句,何景阳愣是没接上话茬。
  张飞回来了。一进门就嫌弃他们家具摆放不科学,指指点点挪移了大半天,终于满意了。用手指凌空虚划几条线:“这儿,财务,后面得放保险柜,这抽屉可以上锁;这儿到那儿归老师办公;这儿可以考虑加个磨砂玻璃推拉门,隔出个校长专用,万一接待个什么人,你就塞红包也方便些,还得有档案柜,放各种材料。”
  俩人跟着看来看去,从一头雾水到清晰明了,不由佩服张飞的确用心。
  “老徐会给人塞红包么?”何景阳问。
  “啧,你当我这个副校长是干什么的?”张飞指指自己,“就专干老徐不稀罕干的那些事儿。”
  “拼酒土包子,塞红包就不土包子啦?”李杰嗤笑。
  “都土,但喝酒你不能上太便宜的酒吧?破败又伤身啊。将来要能做出成绩来就不怕了,谁家还没个上学的孩子呢,到时候也不提免费,我们是限额入学,择优入学。他们家或者亲戚朋友的孩子想来,给个名额就是优待,不然怕你不够格!”
  李杰听着笑了起来,“你听听他这宏图伟业,何景阳还不赶快给你们家孩子预约一个名额。”
  何景阳一听孩子就想到了结婚,连带想到了娶媳妇儿、找对象、关唯……哎。
  聊着聊着,张飞看了看手表,说“到点了,我约了王老师说事儿,晚饭一定带你俩吃顿好的,一定!”
  张飞走了,何景阳和李杰继续布置教室,问张飞是不是又得请饭或者塞红包。
  “不用,就喝个清茶。但比请吃饭还要贵些,主要挑环境。这是王亚辉他爸,就聊聊怎么能给帮忙,如果在学校或者家长当中,稍微提我们一句,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人家能同意吗?”何景阳佩服李杰这人尽其材物尽其用的能耐,但还是有些担心。
  “哪能呢。人家是省级重点教师,看重名声。上次让王亚辉先引荐我们认识了,这次张飞带着定下来的各科老师简历和资质去,名义上是以熟人的名义请人家帮忙把把关,因为他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一句话能比上我满城的广告。但如果这批人真得素质过硬,我们再提这个请求,也就不显得唐突了。”李杰说得头头是道,何景阳听了,忽然觉得自己那点儿学校混几年毕业了回家操持汽修店的理想,实在有些提不上台面来。
  又想象了一下如果到时候关唯还非要跟他在那小地方呆着,该有多委屈,一时有些失神。
  “快开学的时候再做一批海报,贴在书店门口,张飞在图书系统有云大的学长,肯帮忙。”
  “文具店是不是也能贴?”何景阳受了启发,帮着出主意。
  “书店更好一些,都是国营的,人们会潜意识认为这个培训机构能上了国营书店的墙,那肯定也差不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书店有了文具店就不能贴了,因为会影响书店的权威性。”
  “那你不是还满街散传单么?”
  “传单一是宣传,二是相当于优惠券,主要让家长拿着来了就能便宜的。谁还会考虑钱的定位呢?”
  “哦!”何景阳越听越激动,“我都不想去上学了,我跟你在这儿干吧。”
  “我都得老实上学去,你还有心思想这?我那话的意思,就是说,你别在意我以前劝你的事儿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去。所以你不先想想和关唯的事儿吗?他可马上要走了,真的要断了?”李杰怀疑地看着他。


第64章 去云州
  晚饭总算是和张飞吃上了。
  路边大排档里的一个小摊,叫个“大小肉炒面”,是青城相当有名的一家小夜店。下午六点多才出摊,半夜两点多收摊。
  何景阳早听说过,一直没机会吃,开心得不行,被张飞嘲笑半天没见过世面。
  三个人点了面和菜,又要了几瓶啤酒。
  没了对张飞的成见,何景阳不由自主地就把自己和关唯之间那点儿来来回回说了个彻底,保留了部分章节。
  “所以你们俩这是谈崩了?”张飞听完,难得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真心待见他,就回头去找。但凡回头了,别再当缩头乌龟。不然这孩子一辈子都不能再信别人的感情了。”
  “我是想对他好,可两个人怎么就算在一起了?就跟和女的一样吗?也不能谈婚论嫁。李玉比我聪明,也比我看得长远吧。他喜欢你,可也没有答应你。”何景阳心里搅了一团乱麻,感觉张飞上午说过的话似乎挑起了一根线头,但顺着线头捋下去,却是另一团乱麻。
  “我不一样,当时我要上位学生会会长,他应该是怕人知道了有影响,所以才死不承认喜欢我。我呢也挺贪,官也舍不得人也不肯放——”张飞说不下去,开始大口喝酒。
  “就算他当时答应你了,那以后……”何景阳欲言又止。
  “以后什么?娶妻生子那点儿事?且不说他是男是女,你就现在找个对象,就想着让人给你们家传宗接代吗?李杰,你说!”张飞一喝猛就不那么斯文了。
  李杰正神游天外,被吓了一跳,“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你快说是不是想着人给你生孩子?”
  李杰的脸难得地红了起来,“没有!我就想着她上学这几年,有人陪着开开心心就行了。往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兴许人家留在外地不回来呢。”
  “你学学人家李杰,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功利!”张飞戳戳何景阳的胸口。
  何景阳皱眉想了半天,“那不一样啊。几年以后他俩还要想在一起,那就能结婚。可我也不可能真让关唯陪我在那地方呆一辈子,我俩怎么……”
  “那你问‘怎么就算在一起’干什么?就别开始啊!你这意思跟人家一块儿乐呵之前,先给自己选好退路,还得让人家同意?你就是仗着他喜欢你……”
  “张一树,你别阴阳怪气,他只是想不明白。”李杰夺过张飞手里的酒瓶子。
  张飞情绪低落下去,“你想多了。他能遇着喜欢他还肯答应在一起的人,就是天大的运气,哪敢奢望多久。到时候你想和人结婚过日子,他也不会碍你的事儿。”
  “啊?”何景阳没听明白。
  “啊什么?”张飞想抢回酒瓶子,没成功,“我跟你说李玉结婚了我还守着他,都是瞎掰的,哪能那么不要脸。他要结婚了,我自己躲远远儿的,这辈子不见,不给他添堵,也省得落人口实。”
  “别这么说你自己,再说我哥也不是那种人。”李杰听着都有些不落忍了。
  “你不结吗?”何景阳愣了。
  “你可是真傻,那小孩儿,和我一样,就喜欢男的,再换也是男的!可我不稀罕换。”张飞说完一脸莫名得意。
  李杰看他一眼,眼眶有些泛红。
  夜虽然深了,小摊上却坐无虚席。老板在旁边树上挂了台收录机,忽忽悠悠唱起了戏——“借测字巧试探步步加紧,但愿得在今朝辨认假真,我这里下诱饵把狐狸来引,但等他上了勾我再活捉生擒……”
  这词也不知惹着张飞哪根神经了,忽然就哈哈笑起来,冲何景阳一招手,“你是怕自己始乱终弃,关唯以后孤独终老良心不安吗?来,哥给你想了个绝世好主意,保准你喜欢。”
  这话真难听,何景阳皱着眉头莫名其妙地凑了过去,只是听到一半忽然猛地站起身,一杯啤酒兜头冲着张飞泼了过去,“X你大爷!张一树!”
  李杰还在想着自己心里有人这事儿张飞是怎么瞧出来的,冷不丁吓一大跳,看着被浇了一脸酒水的张飞还呵呵笑个不停,赶快摁住何景阳坐下。
  周围探头探脑张望着要看场全武行的人,一看没戏了,又掉头各自吃喝去。
  张飞笑够了,一脸冷意撇着嘴角看着何景阳:“想要又做出一副全世界都来逼着我要的姿态,滚蛋吧你。就算没有张飞,也有李飞刘飞王飞,你还一个个都拦着不成?”
  “我没想要!”何景阳气得大喊。
  “你这模样也挺拿得出手,应该有姑娘喜欢你吧。那你不想和人家处的话,也这么患得患失?”
  何景阳愣了,他想起张晓旭。自从张晓旭开始陆续找他借东西,还在朋友当中放出和他有些暧昧意思的口风之后,他就几乎没有再和她单独呆过,更不用说找人去聊和她之间的纠葛。
  所以对于关唯,他承认自己是有十分不舍。但这就是想要吗?和关唯的想法是一样的吗?他不确定。
  只是这一句虽然有些道理,上一句可也太气人了!何景阳恨恨地踹了张飞的凳腿一脚:“走了!”
  不知道张飞到底说了句什么,能把何景阳刺激到这种程度。
  回去的路上,李杰一个人拖着脚步飘浮的张飞左右踉跄,何景阳连碰都不碰一下,不时盯一眼都像要剜下一块肉来。
  有那么一瞬间,李杰忽然庆幸李玉没和张飞在一起,不然也可能被这个疯子折腾的神经了。不过,如果李玉活着,兴许他就没这么疯了呢?
  休息室里临时搭了两张钢丝床,平时李杰和张飞一人一张。
  李杰本打算自己去睡沙发,又担心何景阳半夜按捺不住把张飞弄死,只好把两个沙发拼一起,让何景阳睡办公室去了。
  沙发实在不舒服,何景阳辗转反侧夙夜难寐,那个头一天粘着自己羞涩地抬起眼索吻的小孩儿,第二天头也不回上了大巴的落寞背影,都让他心疼。
  但张飞那句话刺得他更疼。
  换一个人像关唯那样来弄自己,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原来他接受不了的,是关唯也许可能去给别人弄,会小心翼翼仰着小脸儿,含羞带怯地问人家“这样呢?你喜欢吗?”
  光是想想这一幕都受不了,他不想让关唯因为别人落寞,更不想让关唯倚在别人怀里。他只想把关唯折巴折巴装在身上,走哪带到哪,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好。
  男女之间是爱情,你们之间是什么?充其量就是青春期的懵懂,到了那样的年龄就有那样炽热的感情,总得找个地方盛放。你只是已经剖出来,赵清却不接,你只好就近放进关唯的手里。如果当时换一个人,刘畅、蔡明,也一样——这是当时在操场上,李杰给何景阳说的。
  不一样吧——何景阳问自己,或许这事还没说出口时,是一样的,现在却肯定不一样。
  关唯问为什么去他家那会儿就要拿他一张照片,何景阳以前羞于回答,也没好好想过。
  现在想想,自己也不敢信,是怕他回了云州再也见不上。也许远在那时候,关唯于他而言,就已经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了。
  他在井底,觊觎井外,却没有勇气向上。关唯是他犹豫多年以后,站到井口的一束光,给了他无论荒原绿洲都有美好相伴的希望。
  见识过辛苦跋涉之后,仍有人陷于泥淖且乐在其中的荒唐,也心生迷茫退缩,却因为这束光,有了坚持向上攀爬的勇气。
  所以,他是我的,他也只能是我的。
  何景阳恶狠狠地对昨天那个自己说。
  失眠大半宿的何景阳刚刚睡着,张飞就又疯上了。
  这人不知为什么起了个大早,去水房洗漱,路过办公室探头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何景阳,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土包子啊,我买的这沙发能拆开当床用,你们还拼一起!大半夜没把你俩累死吗?哈哈哈哈哈……”
  李杰一个激灵清醒了,赶快跑出去,怕俩人一睁眼就打起来。
  结果何景阳被惊醒后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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