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骨之子-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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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陈沉导演已经退回陈沉教授,早就带着团队去地下做封闭实验去了,这个时候根本不在。
江绝和副导演一行人去了美国,开始接受各种媒体的疯狂采访。
外国人说起赞美之词来简直是究极无敌彩虹屁,而且语速和口音逆天到比英语八级还日语二级。
江绝被动地回答着有关电影的花絮、拍摄时的感想,还有各种技巧和悬念的使用。
陈导演缺席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向他本人,还有老外试图问问《仙画》的情况,以及爱德华白作为他的父亲怎么没有到场。
青年站在无数的聚光灯前,连侧影都被镀上了铂金的光辉。
他已然站在名利之巅。
第101章
《野屋》直接拿下了『最佳布景』和『最佳青年演员表演』。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 没有任何人表示疑惑和质疑。
甚至连杠精都全然无话可说——国内惊悚片已经空缺了十多年,在僵尸电影以后再无长进; 《野屋》不仅凭一己之力填补了空白; 在世界惊悚电影史里也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有鬼,没有精神病; 没有僵尸丧失; 没有特效。
可即便如此; 也可以把战栗到极点的感觉带给所有观众; 甚至关掉电脑走出影院以后还都回不过神来。
江绝捧着奖杯站在领奖台的时候; 发表得奖感言都有些恍然了。
他最近几年站在领奖台的次数越来越多; 甚至连最开始的紧张感都已经找不到了。
国内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哗然一片; 各种骄傲与赞同的声音不断涌现。
而@假装这是江绝的树洞号粉丝已经突破了一千万,各种委屈的事业粉颜粉女友粉日常对着假皮真主打卡; 对着这个微博诉说各种赞美和感受。
江绝虽然奖项还没有拿到大满贯; 可是至少在影片种类上快要占全了。
他似乎生来就是戏骨,浮华庸俗平凡狂傲的角色全都驾驭得宜,在外人眼中毫不费力。
疯狂的记者开始采访时都大剧院的前辈,采访和他共事过的所有同事,采访江隼魏风还有好些导演。
他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里咨询少的可怜,私生粉们挖破头都找不到他以前用过的任何社交账号; 想挖黑历史更是不可能。
没有INS,没有微博; 一切都被保护的颇为充分。
戚麟在国内等待着他的归来,一度在他的时候看各种人对他的夸奖和赞美; 笑的一本满足。
然而也会翻到一些很恶毒的评论。
『才二十岁就这么装逼,以为自己是老艺术家啊。』
『从不炒作江白莲疯狂拉踩专业户要不是有个导演的爹他能有这个资源?』
『你江卖腐拉踩炒作还打记者怼粉丝 望你知』
『仙画这电影是他爸爸帮忙鼓吹美化同性恋的吧呕』
戚麟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意外的会松一口气。
还好他在江皇车祸以后淡出了网络,平时玩手机也定多是帮自己抽抽卡。
他的回避一直在忠实的保护着他自己。
不去感受,不去参与,这些戾气和恶意就永远不会触碰到他。
江绝再回来的时候,差点在机场被堵到没法上车。
一群粉丝疯了一样的举牌高吼,还有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泪流满面不止。
时戏院不得不加强安保,进校必查证件,不开放给游客浏览。
那尊奖杯被放在了他们那栋在御风别院的房子里,和白凭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江烟止的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并列在一起。
等他回到学校,秦老师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们两被学校当成典范推了上去,已经被确认被评选为时都十佳青年,下个星期记得去评奖啊。”
戚麟一耳朵听岔了,仍然认真的点点头,挂了电话冲着江绝挥了挥手:“绝,咱们被评上三好学生了。”
江绝:?
该上课还是要上课的。
他们两因为最近两年缺勤率越来越高,其实每次上课都像是新同学插班进来。
戚麟自然不必说了,几乎每次回来的时候发型发色都不一样,要么为了演唱会挑染亮银,要么为了宣传电影漂染栗色。
江绝倒是四年来没有怎么变,虽然长高了一些,但在戚麟身边并不起眼。
台词课的老教授已经退休回家休息,换了另一个新来的年轻老师。
而秦老师依旧奋斗在第一线,届届都有关于老妖婆的各种传说。
但他们两以学生的身份坐在教室里的时候,还是给其他人一种微服出巡的奇异感。
“上次关于动作任务和情绪层次的作业我都看了,”秦以竹翻着打分册,不紧不慢道:“今天继续随机点名分组练习。”
她走上讲台的时候,依旧脚步轻快,高跟鞋的每一声都跟钉子似的。
“主题是离婚,全部临场表演。谁成功让对方松口就能赢。”
“学号随便报一个,14号吧——至于对戏的人,”那犀利又明亮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忽然开口道:“戚麟,你上来。”
戚麟许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练习,点了点头就走了上去。
被点名的女生激动又手足无措的走了上来,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平时成绩一直很好,表演课的发挥也还算稳定,可站在她眼前的可是入围过金梧桐奖的戚麟,怎么也让人忐忑又期待。
“你演那个要离婚的人,戚麟,你来挽留他。”秦以竹一扬下巴:“开始吧。”
其实这种临场现编的表演,非常的考验想象力——
就拿离婚来举例子,如果离开的那个人摆出足够有杀伤力的表情,其实对手要在短时间内思考破局的方法,用更自然的表演和更有力的理由来驳斥他。
江绝拖着下巴在台下看着他,两人遥遥交换了一个眼神,引发教室里一片起哄声。
“你——不要再说了,”女生露出懊悔又痛苦的眼神:“明天就去离婚吧,我不想再和你谈这个了。”
戚麟垂眸看着她,忽然缓步上前,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在他们有肢体接触的那一瞬间,女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步,可还是被碰到了脸。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台下起哄声就更变本加厉的响了起来。
不能分神,不能看台下。
她定了定神,一把打开那只手,恼怒道:“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我挣钱养活这个家,照顾孩子和老人,甚至给你钱帮你还赌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戚麟怔了一下,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了,”女生的声音强硬而不容置疑,显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离婚!明天早上九点就去民政局离婚!不要找任何借口!”
戚麟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伸手捂住嘴,露出脆弱又悲伤的表情,眼眶即刻就红了起来。
哪怕他站在那里,被痛斥为恶贯满盈的人,可只是捂着嘴颤抖着没有发声,也可怜的让人想要拥抱他。
“我的错……”他哑着声音,还在克制着泪意。
“我的错……”
“那个女的,是我客户,我没办法拒绝她,让她搂着我喝酒。”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去触碰她,只喃喃道:“可是你说的对,我亏欠你太多了。”
女生在一瞬间露出惶然的表情,本能地想要过去安慰他,偏偏又想起来这是在考核,强迫自己硬着语气道:“一忍再忍,我不想再和你谈了,有什么事明天民政局再扯!”
戚麟依旧捂着嘴,眼泪在无声的往外流。
他缓缓地蹲了下来,像无助的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我五年前就知道,我最终还是会失去你的。”
他露出苦笑,连背影都看起来孤单寂寥。
“你看,这一天真的来了。”
短短几句话,竟然有种在演电影的质感。
江绝在台下看着他的泪痕,不由得露出怀念的笑容来。
女生已经完全接不住戏了,偏偏为了平时成绩还是要接下去,叹了口气背着身不看他,声音开始哽咽。
“儿子每天晚上都会问。”
“爸爸呢?”
“爸爸怎么还没有回家?”
她越说越声音哽咽,将心酸又压抑的感觉诠释出来:“我每次都说,快了,快了——”
戚麟站起身来,没有让她把后面的指责编完,脸颊上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我也在想。”他轻声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抱抱你们?”
“多想辞职啊,”一声叹息几乎像羽毛一样的飘进人的心里:“可是我辞职了,我们一家该怎么办?”
“我配不上你。”他忽然笑了起来,仿佛连自尊都被自己亲手按在了土地里:“你走吧,我不留了。”
那女生心想为了学分我豁出去了,转身看着他怒极反笑道:“你这个懦夫!”
他就那样苍凉又绝望的注视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此一眼,就像猎人的网一样将她囚禁,甚至连早就准备好的台词都没办法再说下去:“你——”
那眼神仿佛让时间定格,两人无数情绪全被此如黑洞般吞没。
“行了,胜负出来了。”秦以竹拍拍巴掌,给了那一个姑娘台阶下:“你也很努力了,看得出来。”
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戚麟和女生鞠了一躬,掏出纸巾来擦脸上的泪痕。
秦以竹随手打了个分数,饶有兴致道:“这四年一过,你真是长进不少啊。”
当初被江绝卡着点带着节奏走,如今能把对手逼到连台词都说不出来了。
这孩子真是天赋不错。
擦干脸颊的戚麟嘿嘿一笑,和台下的江绝遥遥对了个眼神。
『快夸我!』
后者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夸你夸你。』
第102章
场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油纸伞。
样子很古朴,伞骨用的湘妃竹; 上面还散着泪痕般的斑点。
戚麟过来试戏的时候刚好瞧见了这伞; 一问门卫说好像搁在这都两年了; 一直没人回来取,索性把那伞拿去当道具,写了个字条放在原处,解释去哪里可以拿。
明琅的性格不好分析,他写了很长的人物小传,又换了西装和戒指; 把自己喜欢的银戒换成了兽骨环。
江绝会在旁边帮忙递眉笔和发胶; 看了半天忽然道:“要是长发就更合适了。”
只有古代的男子才留长发不剪。
现代留长发的,大部分都是搞艺术和玩朋克的。
“长发这种东西; 弄不好容易搞得人很油腻; ”魏风在旁边扒着盒饭:“戚麟这样就挺好的,清清爽爽又透亮,特别好看。”
江绝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上戏,和林久光陆续进了棚。
第二季里,小人参精为了有更强大的能力救医院里贫苦的人们,开始努力修炼成妖。
然而剧组一向抠门不多加特技,把重点还是放在讲故事上面。
剧里的布景和细节设置比以前好了很多——
江绝本身把在《野屋》里看到的各种小伏笔和隐晦暗示全都记在脑子里,用同样的技巧创造出贴合这个剧本的各种东西。
他穿上白大褂; 换了更性冷淡风的领带,连说话的腔调也刻意调整过。
林久光倒不用管太多,他这人本来就咋咋呼呼的; 某些性格跟角色一模一样,不用怎么过多的调整。
白凭跟魏风联系之后,把自己用的特效团队给他,教他怎么做重要的亮点。
观众是很容易被蛊惑和引导的。
每一集里都放各种特效,不一定能引起他们的新鲜感,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但如果在关键人物登场,比如鸾鸟惊惶地从窗外撞进来,及其他类似的剧情时,放上足够震撼又精致的场面,反而能让人眼前一亮。
江绝和他拍的颇为顺利,虽然已经快一年没有碰这个剧本,再入戏时两个人都搭得很自然。
想来也是,林久光演戏多年,功底本身颇好。
他把Loris送的订婚戒指拜托给助理好好保管,每天一出戏就过去戴上。
戚麟在旁边看的颇为心动,开始思考给自家绝绝买个啥款式的才衬他。
等前三集拍完,戚麟正式入镜,又换上了当初的那身衣服。
小岑安在医院门口猝不及防的被淋了一身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把伞忽然在他的头上撑开,把骤雨挡在了外面。
他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一扭头发现是老朋友:“明琅!你也来时都了吗,璩玉呢?”
“他还没出关。”明琅撑着伞和他缓缓往回走,天上的雨似乎遇到这把伞自动分开,连半点雨都飘不进去。
牡丹喜干燥怕积水,向来是淋不得雨的。
江绝在镜头外看着高台上分头喷水的工作人员,心想角度和水量找的还很到位。
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江绝看了眼还在拍戏的他们两,下意识地走到隔音区再接电话:“妈?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江烟止似乎有些失控,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在拍戏——出什么事了?我现在回来?”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现在带着戚麟他们坐车过去。”
江烟止顿了一下,似乎在克制着情绪,又开口道:“严教授去世了。”
什么?
江绝愣了下,解释道他们还在拍戏,还有五分钟左右就结束了,又问道:“我去年年末还见过他,不是好好的吗?”
“严教授两年前就已经是胃癌晚期了。”江烟止深呼吸着开口,背后隐约在放哀乐:“他跟亲属决定放弃过度治疗,不愿意插管,而且从头到尾也没有告诉过我们。”
江绝愣了一下,心里完全还没有缓过神来。
去年年初母亲出车祸的时候,严教授还过来看望过他们。
他年纪那么大,千里迢迢的坐飞机去渚迁,爬了好几楼去看望母亲。
冬天里在学校里见到他的时候,严教授说——
『等着等着,就没时间了。』
还有他收下那袋水果,是不是以为自己专门找到他,想要探望他?
等于说……他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了,是吗?
江绝捂着嘴觉得心里闷痛,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死亡。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