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又拒绝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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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五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江彬订的机票在早晨九点，他八点起床的时候，他的小少年早已经起床并且把早餐做好了。
　　“吃完了再赶去机场应该来得及的。”吴小天忙碌着给他端来早餐，又忙碌着去整理厨房。
　　江彬大口吃完早餐，收拾了去美国需要的东西，将行李袋的拉链一拉，提在手里，酝酿了一下，打算和吴小天道别。
　　结果吴小天也背着包走在他身后。
　　“你要送我去机场？”江彬连忙说，“不用了，一去一回的多麻烦。你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我到了美国马上给你打电话。”
　　吴小天摇了摇头，“我还是想送你去机场。”
　　江彬无奈地看着他。
　　“这种时间，也不会有人想跟踪我的。”吴小天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我送了你之后马上回来，哪儿也不去。”
　　江彬这才点头答应了。
　　他们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在后排座上坐着，手拉着手。
　　江彬一直在找着话题，努力想让吴小天的表情看起来开心一点。
　　他甚至尝试开着玩笑，“要不你把我送到机场，我再用另一辆出租车把你送回来，就像拍电视剧那样。”
　　吴小天抬头看着他，抿着嘴唇，但眼神里分明有什么水纹开始波动了。
　　江彬闭了闭眼睛，算了，还是别伪装了。
　　他也不管出租车司机是不是正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抓着吴小天的肩将自己的嘴唇吻了上去。
　　到了机场之后吴小天的情绪总算没有那么低落了，拉着他的手指低声说了句，“到了之后马上给我发消息，多晚也要发啊。”
　　他知道江彬抵达美国的时间可能是北京时间的半夜了。
　　“好。”江彬摸了摸他的脸，用力地搂着他站了一会儿，接着放开他朝登机口走了过去。
　　十来米的距离，江彬回了五次头，最后他站在安检门口转过身朝吴小天挥了挥手，表情尽量地保持着微笑。
　　吴小天也挥了挥手，直到看不清江彬的身影了，他才扭头走出机场。
　　今天虽然是5月1日，却是五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在这一天里Clown公司连兼职都是放假的，吴小天也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只能待在家里。
　　在家里的时候，连空气都是能闻出江彬存在过的气息的。吴小天花了半天时间疯狂地打扫屋子，又花了半天时间在电脑里疯狂地写代码。
　　最后还是王冕的电话将他从这种不安的状态里拯救了出来。
　　“小天，我今天关店了之后去找你吧，你会在家么？”王冕说。
　　“我在家，”吴小天抓着手机说，“哥你来我这里吃饭么？”
　　“……嗯，江彬今天已经不在家了吧？”王冕小心地问了句。
　　“他不在家，”吴小天的声音低了些，“我一会出门去买点菜，今天我来做饭吧。”
　　王冕从来没有尝过吴小天的手艺。当初吴小天住在他家里的时候他向来都是不让吴小天插手家务活的，等到吴小天搬出去一个人生活了他也一直跟吴小天说生活不要太节省，该花的就得花，上学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实在太辛苦，能不做就不做。
　　如果在上次吃饭的时候没能听到江彬夸赞吴小天的手艺，王冕也一直不知道吴小天在江彬家里每天都自己做饭。
　　吴小天打开门，站在江彬这个两居室的房子里对他介绍着房子里的一些东西时，还真给他一种吴小天是这个家的男主人的感觉。
　　当初吴小天在他家里哪怕从小住到大，也没见过有这样自然而然的融入感。
　　“这个是，江彬给我新买的电脑……”吴小天提到江彬的名字时声音顿了一顿，他低了低头快速地调整了情绪，又继续给王冕做着介绍，“他的电脑是那一台，我现在还在学着编程，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改用“他”字代替之后，心里也没再那么梗着了。
　　“那间房间是你的么？”王冕指了指正对着客厅的敞开门的那间房间，他瞥见靠在房间墙壁旁放着那只行李箱，应当是吴小天的。
　　“是。”吴小天点了点头。
　　王冕走过去，停在房间门口往里看了看。
　　“还挺宽敞的，这是次卧吧？江彬是睡在主卧么？”王冕问着，忽然噤了声。
　　他已经看到挂在房间衣帽架上的那件外套，还有整齐地叠放在床上已经洗好的衣服。
　　一看就不是吴小天的。

　　　　
第83章　
　　吴小天大概看出王冕眼神不对；　快步走进房间里，捧着江彬的衣服打开衣柜放了进去。
　　但他并没有对王冕解释什么，只是微微红了脸；　走到王冕身侧时说了句；　“哥，我先去做饭了。”接着他就走进了厨房。
　　王冕站着发了会儿呆；　又用力地搓了搓脸，也跟着走进厨房。
　　在做饭的时候；　王冕给吴小天打着下手。他这也是第一次发现吴小天做起家务事来手脚麻利；　而且轻松；　仿佛做着这些本应当是琐碎的繁杂的事情的时候吴小天的心情是很愉悦的。
　　他也不知道吴小天能有这种状态是不是因为江彬。
　　吴小天很快地做出来三道菜，将三个碗往饭厅的桌子上一搁，他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清洗完了锅子和灶台，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走到饭厅桌子旁边。
　　王冕已经给他盛好了饭。吴小天拿起筷子先是每样菜都夹了一点放到了王冕的碗里。
　　“哥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吴小天说着，埋头吃起饭来。
　　王冕顾不上感慨；　赶紧先吃了一大口菜。
　　接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挺好吃，我竟然不知道小天还有这么棒的厨艺。”
　　吴小天微微扬了扬唇角，“真的么……我还以为；　他是骗我的。”
　　这个他，自然又是说江彬了。
　　王冕嘴角的笑容僵了一僵，他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问；　“小天，你和江彬……住一起的时候，都是你在做饭么？”
　　吴小天点了点头，“他工作挺忙的，以前他都是点外卖，我觉得外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就……”
　　他又瞄了王冕一眼，接着说，“但是每次吃了饭他都抢着要洗碗，有时候也跟我一起打扫房子，还有，这间屋子的开销都是他出的……”
　　王冕看了吴小天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生怕他对江彬生出什么偏见么，这么拼了命地说帮江彬说好话。
　　“其实我之前一直挺欣赏江彬。”王冕顿了顿，又说，“当然，现在也还是挺欣赏。我还曾经以为江彬会有现在的成绩多少是依靠了家里的，但前阵子我和周洋碰了个面，才知道江彬自从离开江家之后，没有接受过江家哪怕一分钱的帮助。”
　　吴小天放下了筷子，认真地听着。
　　“说他是成功人士应该不过分吧？这样的成功人士，往往有过人的毅力和胆识，而且会比常人要冷静很多。”王冕瞟了吴小天一眼，“我就从来看不透他这样的人。”
　　吴小天皱了皱眉，“为什么必须要看透呢？每个人都有他不想跟别人说的事情……而且，江彬没有瞒过我什么事情。”
　　“他家里的事情他都和你说了？”王冕反问。
　　吴小天张了张嘴，虽然不喜欢王冕这个问题，他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我只知道他现在和家里已经没有联系了，但是他不想说的，我也不想问他……”
　　“现在他的确和江家脱了关系，但是，他总归还是江家的儿子，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回去的。”王冕狠了狠心，继续说，“你觉得像他那种大家族，富贵人家，会接受他是个……同性恋么？”
　　王冕铺垫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把话题转到这三个字上面来。
　　吴小天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江彬现在对你很好，他也跟我说他很喜欢你，舍不得跟你分开，但是……”王冕努力组织着语言。
　　吴小天却忽然抬起头，“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前两天，他来找过我。”王冕惊讶地说，“他没和你说？”
　　吴小天抿了抿唇，“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王冕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他跟我说他要去美国几天，希望我可以抽时间来看看你，还说……”
　　他带给了我这辈子最多的温暖和幸运，你觉得我会舍得放手么？
　　王冕想起江彬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和表情，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在江彬身上完全找不出能令他反对的点，除了江彬是个男人。
　　可是能令吴小天喜欢的，能让吴小天这么在乎的，能让吴小天真真正正开心起来的，除了江彬，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他看了看吴小天迅速红起来的眼眶，以及吴小天低下去的脸。以他对吴小天的了解，这孩子恐怕是在拼命压抑着，才没有在他面前掉下眼泪来。
　　王冕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吧，菜都凉了。”
　　吴小天没有动。
　　“哥收回刚才对江彬横加猜疑的那些话，小天你赶紧吃饭，听话，啊。”王冕语气尽量温和地说。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徐曦的眼泪更能令他手足无措的，就只有吴小天现在这副模样了。
　　王冕万般懊恼，他今天来就只是想看看吴小天现在究竟过得怎么样的。这下可好，他把吴小天原本不错的心情都给搅没了。
　　有他这么当哥哥的吗？
　　王冕踌躇着放下筷子，伸手在吴小天的肩上拍了拍。
　　“哥跟你道歉，你别生哥的气，快吃饭啊，乖。”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吴小天沟通了。
　　吴小天倔起来真不是他能拗得过的。
　　“哥，你刚才说……”过了好一会儿，吴小天才低低地发出声音，“江彬迟早有一天会回江家，对么？”
　　“我那是瞎说的！江彬现在不靠家里就已经有这么大成就了，而且他已经在他的这个行业里站稳了脚跟，说不定就真的不回江家，一直这么独立下去了呢！”王冕赶忙说，“不回去也好，江家据说对他也不怎么样，是吧？”
　　“再等几年……”吴小天一字一顿地说，“我也要努力变得像他一样，如果，如果江家不认可他，我要当他的靠山。”
　　王冕呆了一呆。
　　吴小天终于抬起了头来，眼角发红，眼神执着地看着他，“那样，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就不会被别人说了？”
　　王冕哑口无言，震惊地看着这个他从很小的时候看到大的孩子。
　　他一直以为吴小天对江彬的感情只是受江彬影响，如果江彬那边松懈了，吴小天就会跟着清醒过来。
　　现在他却终于发现，吴小天和江彬之间的牵绊，不能说是谁牵着谁。他们两个人同等的用情很深，陷进去的步子都保持着一致，其他人都介入不了。
　　王冕又感觉有些后怕。
　　好在他没有想强行地把吴小天和江彬分开。否则，他估计永远也得不到吴小天的原谅了。
　　吴小天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回复了平静。他们静静地吃完了饭，吴小天把碗筷收进厨房，王冕自己泡了壶茶默默地喝着，等吴小天收拾完了出来，王冕已经做好了决定。
　　“小天，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徐曦还等着我陪她再把宴席上的糖果定一定。她一个人忙活了这么久，我也该陪陪她了。”王冕站起身说。
　　吴小天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过两天等我忙完婚礼要准备的东西，我再来找你，顺便，把你寄放在我那儿的那些东西带过来。”王冕又说。
　　那些东西，说的是吴小天七岁那年搬到王冕家的时候，从之前的家里带过来的一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但对吴小天来说是很重要的与他真正的那个家唯一存在联系的东西。
　　吴小天自从上高中之后就不愿意和王冕同住，也一直居无定所，所以那些东西就一直放在了王冕的家里。
　　现在，吴小天终于住到了安稳的环境里，王冕也认为那些东西可以由吴小天自己保管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王冕认可了吴小天继续这么住在江彬家里。
　　吴小天马上明白了王冕指的是哪些东西。他抬头看着王冕，眼神里仿佛一霎那充满了光彩，喜悦都藏不住。
　　王冕认可他们了。
　　他现在惟一的亲人，认可他们了。
　　王冕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吴小天的头，“傻孩子。”
　　第二天是返校上学的日子。
　　吴小天被期中考试即将来临的气氛所包围，在学校里一直忙碌地学习着，竟也因此平缓了一点思念江彬的心情。
　　只是放了学回到家里，他仍旧以抱着手机等江彬的消息为主要任务。江彬到达美国之后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发消息的频率极其不规律，有时在他睡着了之后，有时在他忙着在不同教室之间穿梭着上课的时候。
　　他们来回发了几十条消息，却没有一次是正好撞上对方有空的。
　　好在文字里的想念和牵挂并不会因为时间的不配合而生出什么变化。
　　江彬一条消息吴小天要翻来覆去看几十遍，晚上睡觉也非得要看得自己犯困了才罢休。
　　江彬到达美国第三天，终于发了一条不一样的消息。
　　是一个视频直播网站的地址，外加一个代理账号。
　　那个视频网站的服务器在美国，用代理跨过去网络仍旧不是太理想，但好歹，吴小天看到“活的”江彬了。
　　视频里的江彬在一个嘉年华的现场，拍摄的人的角度几乎都以Clown开发团队为主角，所以能一直看到有江彬的镜头。
　　江彬在舞台上看着大荧幕里的一些玩家留言，和玩家进行一些互动。江彬在后台接受采访，用英文讲述Clown这一年的收获与成长。江彬倚靠在椅子上小寐了一会儿，又被闯进门的记者吵醒了，有些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却还是站起身礼貌地接受了突击拍摄。
　　吴小天站在公交车的铁栏杆旁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直到他的手机提示栏里忽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王冕说：“小天我一会去你家，你现在放学了吗？”
　　吴小天点了一下视频暂停，回复了一句，“放学了，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吧。”
　　吴小天抬头看了看窗外，公交车刚好停靠在了小区对面的那个站点。
　　他随着下车的人流走到了人行道上，伸手到口袋里，又将手机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