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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寒蝉-第18部分

小说: 寒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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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秋凉想,班主任大概也快放弃了屡教不改的自己。班主任说了无数次希望他好好学习,而他的态度总是很敷衍,久而久之,对方的信任也就被他消磨光了,和信任一同黯淡下去的,还有一颗耐心。于秋凉暗自松了口气,班主任不管他,他非但没有感到恐慌,反倒还有几分雀跃,几分欢欣。自甘堕落者大抵如此,于秋凉不求上进,因为他觉得上进没有用处。
  余夏生给于秋凉请的是病假,不过于秋凉看上去就不像带病的样子。他斜躺在沙发上,好似中世纪欧洲的贵妇人,对自家的奴仆颐指气使。余夏生一会儿被他使唤着去拿零食,一会儿被他使唤着去倒水,顿觉自己这两天的休假完全不是休假,而是自讨苦吃。
  他们两个好像天生不对盘似的,都竭尽自己所能,以各种方式互相报复。余夏生和于秋凉都在心里偷偷记账,于秋凉让余夏生倒多少次水,余夏生就逼着他做多少数学题。常言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照他们这样你一刀我一刀地下去,到最后两败俱伤,谁身上都剩不下一块好肉。
  于秋凉的数学水平,用“垃圾”二字都不足以概括,余夏生看不过眼,主动承包了讲题的义务。可惜他在这煞费苦心地给于秋凉讲解,熊孩子的眼睛却没在看题目,而是盯着他的侧脸,这让他感到他的一腔心血全都白费。他放下笔,清了清嗓子,正想重头再讲一遍,忽然听见于秋凉问:“你入伍以前是学数学的啊?以前那个教育水平也这么强的吗?”
  从前的教育水平究竟怎样,余夏生早就忘了。于秋凉突然问他,他猛地一想也想不起来。做高中数学题的技能,是前几年才学的,他是个比较上进的鬼,愿意吸收新知识,和于秋凉这种咸鱼不一样。
  “在现代人的社会生活,当然要活得像个现代人。活多久就得学多久,不然会落伍的。”余夏生依然专注地盯着数学卷子,好像那道题是他的情人。于秋凉干笑一声,目光游移,落到余夏生的手机上。老鬼是真的在与时俱进,他甚至有一部智能手机。
  但于秋凉从来没见他打过游戏。
  “你有身份证吗?”于秋凉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疑问,他觉得身份证这玩意儿才是现代人必不可少的东西。有些老年人没有智能手机,更没有手提电脑,不过他们都是有身份证的。于秋凉托着下巴看余夏生,他认为老鬼的模样一等一的好,就是不知道证件照好不好看。
  余夏生“哦”了一声:“你自己的证件照丑,就想着看别人的证件照是不是?”
  于秋凉的心思被一下子戳破,立马恼羞成怒:“你说谁丑呢?!你多好看?!”
  “你先把你手机锁屏换了再说话。”余夏生只是笑,“这道题会写了吗?还用不用我再给你讲?”
  写就写!于秋凉从他手里抢过笔,刷刷几行就写完了。他写字实在是太快,余夏生刚一晃神,他就已经把答案写了上去。
  很显然,于秋凉是个只看重结果而不在乎过程的人。他平时上课不认真听,是因为他觉得考试成绩好就行了,平时的表现无所谓。这种习惯本来无伤大雅,但当它影响到于秋凉做数学题的方法时,似乎不太妙。余夏生瞟了于秋凉一眼,看这小子满脸都写着欠揍,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难道他认为数学老师只看一个结果就能给他满分?
  算了,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余夏生无可奈何。好歹于秋凉还记得写上一两个步骤,说不定数学老师看他终于做了数学卷子,还会喜出望外,大发慈悲给他点儿步骤分。
  至于他数学满分的可能性……除非小狗学会开战斗机,否则于秋凉高中数学不可能拿满分。余夏生在于秋凉脑袋上拍了一下,调侃道:“看我写了一遍过程就记住了?你记性挺好的,怎么这脑袋不用来学数学?”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数学真的没意思,我也不懂你为啥要学。”于秋凉看他打算放过自己,不由得舒了口气。要是换成宋词然坐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跟余夏生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数学题的几种解答方案,顺便相亲相爱地做完一整套数学卷子。但是,坐在这里的是于秋凉,于秋凉只能跟余夏生互呛,把余夏生弄得不舒服。
  他出言不逊,余夏生却不介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于秋凉又不是什么东西都不喜欢,只要他明白自己喜欢什么就够了。真正差劲的孩子,他们只知道自己讨厌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相对而言就比较迷茫。于秋凉的问题不是迷茫而是焦虑,这一点余夏生还是清楚的。
  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于秋凉听到那铃声,立马跳了起来。这是宋词然在给他打电话,估计宋词然看他一天没出现,也紧张了。
  宋词然的脑补能力有多强悍,于秋凉是领教过的。此人能从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延伸到家庭暴力,顺便探讨一下留守儿童的问题。他那颗脑袋里装的不是普通的水,是一泓有思想有深度的水。于秋凉喜欢听宋词然摇晃脑袋,发出哗啦啦的水声,为旁听者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但这绝不代表他乐意成为宋词然故事里的主人公。
  卧室里信号不好,要想打电话,于秋凉得跑到客厅。他冲余夏生比了个手势,就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宋词然的声音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传入他的左耳,这家伙又在大呼小叫,给朋友讲自己脑补出来的恐怖故事。
  “我不回你消息,不一定是被绑架了,多半是没看手机。”于秋凉没好气地拉开窗,冷空气欢快地冲进来,热情地亲吻着他的衣领。他永远也猜不到宋词然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他一没钱二没权,连爹妈都不和他住一起,孤家寡人一个,就算真绑架了他,又能换取多少钱财?这赔本的买卖,绑匪才不会干。
  宋词然哼哼两声,开始吧唧吧唧地吃东西。现在是晚饭时间了,于秋凉听着他吃饭,自己也有点儿饿。“你在这烧话费给我直播吃饭呢?”于秋凉说,“是你给我打过来的电话,花的都是你的钱,你愿意烧自个儿话费就接着烧吧。”
  “每个月有免费通话……你等等我再吃两口跟你说个事啊。”宋词然语速飞快,由于嘴里还嚼着食物,他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于秋凉勉强分辨出他在说什么,径直走到厨房里拿了包方便面,一边捏面饼减压,一边等着电话那头的宋词然讲话。
  吧唧嘴的声音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在这段时间内,于秋凉手里的那包面已经被他捏成了碎渣渣。他又到厨房拿了个勺子,把手机放在桌上开了免提,准备拆开袋子,干吃方便面。撒了调料的小块面饼还挺好吃,于秋凉咯嘣咯嘣嚼得正欢,突然听到那边吧唧嘴的声响停了。
  紧接着宋词然急急开口:“我跟你说,我感觉我被人跟踪了!”
  “你今天也没去上学?我听着你现在在学校啊。”于秋凉坐直了身子,双眼死盯着桌上的手机。
  “我当然在学校,我一整天都在学校。就是学校里头,有人跟踪我。”宋词然紧张到了极点,声音都在打颤。
  可于秋凉觉得这完全是他疑神疑鬼,学校里怎么会有跟踪狂?在学校里的除了学生就是老师,而高中的老师们通常都忙得很,没那个时间去跟踪别人。如果说是一个学生去跟踪另一个学生,于秋凉只能找出一个原因。
  “是不是哪个女孩暗恋你,在你后面跟着?”于秋凉想到那封粉嫩嫩的情书,“给你写情书那个,哪个班的?”
  “那不可能是暗恋我的,我现在有点怕。”宋词然小声嘀咕,“你说是不是我们去的那栋楼里真的闹鬼?不行,我得叫我爸来接我……”
  于秋凉霎时间安静了,宋词然只能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咀嚼声再次响起。于秋凉故作轻松地对宋词然说道:“你别给你爸打电话了,他要问你原因你不好说。等下了晚自习我到学校门口找你,你跟别人一块儿出来就成。”
  “兄弟,我这条命就都捏在你手上了,我真的希望你能靠点儿谱。”宋词然低声碎碎念,“如果你不靠谱,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命丧黄泉;如果你不靠谱,明天早上我们就要上新闻,做刑事案件的主人公;如果你不靠谱……”
  “我操!你能不能闭嘴?我什么时候不靠谱过?”于秋凉差点儿被方便面噎死,拍着胸脯剧烈咳嗽。
  宋词然那边开始打铃,他匆匆撂下一句“我上晚自习”,就挂断了电话。
  “余夏生!”于秋凉扯着嗓子喊道。
  老鬼刚要进主卧拿衣服,听见他的声音,便从走廊拐角处探出脑袋,等着他开口讲话。
  于秋凉弯腰穿上拖鞋,可是只找到了右脚的,左脚那只不晓得跑到了哪里。于是他单腿跳跃,歪歪扭扭地蹦到了余夏生面前。余夏生唯恐他摔倒,连忙伸手去扶,于秋凉色眯眯地在老鬼手背上摸了一把,笑得两只眼睛都只剩下细缝:“我同桌好像被鬼缠住了,晚上陪我去看看他。”
  “他被鬼缠住了,你笑得这么开心?”余夏生感到困惑,“你和他有仇?”
  宋词然把校服拉链往上拉了一截,颤颤巍巍地走下楼梯,时不时回头看背后黑漆漆的楼道。多年来丰富的鬼故事积累,此刻发挥了它们的功用,宋词然真想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扼杀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如果不是看过那么多恐怖故事,现在他的脑补能力绝不会像这样强悍。他胆战心惊,连脚步声都让他害怕,身边大批大批的同学在他眼里俱是鬼影幢幢。
  有什么东西跟在他后面,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这一整天,他都有这样的感觉。他不断说服自己这都是幻觉,但在自我说服的过程中,他对自己的判断能力产生了怀疑。今天于秋凉没来,宋词然再有疑虑也不敢对别人说,事实上,在给于秋凉打电话之前,他差点儿就被吓得崩溃了。于秋凉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一副混蛋模样,但真遇见事了,宋词然只愿意让他知道,因为只有他能真正地把宋词然那些话都听进去。
  伴随着学生们一起走出教学楼,宋词然一眼望见站在大门口的于秋凉。于秋凉没穿校服,两手插在口袋里,乍一看像个无业游民。在门口等着接孩子的家长不少,于秋凉年纪轻轻的,站在队伍最前方,显得十分突兀,而宋词然看到他的那一刻,却没有想太多,招了招手就朝他跑了过去。
  天空已经黑尽了,并没有谁会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那些家长们满心满眼只装着自己的孩子,其他人在他们眼里全是虚幻。宋词然拉着于秋凉快步离开校门口,忽然觉得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于秋凉看他一眼,把他的外套拉链往下拽了一些,说:“你拉链拉得太往上了,就不觉得难受?”
  宋词然鬼鬼祟祟地回头张望,那神情好像是做了贼。于秋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看到那不知名的女鬼压在宋词然肩膀上,看来宋词然所说的“被跟踪”确有其事,只不过跟踪宋词然的是鬼非人。
  今天于秋凉不在学校,余夏生又一直守着他,女鬼惧怕余夏生,就找上了宋词然。她早看出这小子和于秋凉关系匪浅,假如这小子有危险,于秋凉一定会过来帮忙。女鬼盯着于秋凉,露出血淋淋的两排尖牙,于秋凉不动声色,也没搭理她,伸手拍上宋词然的肩膀,两人勾着肩一路走回了宋词然家门口。
  女鬼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不是宋词然,她不过是想利用宋词然这个鱼饵,来钓于秋凉这条大鱼。而于秋凉在做“鱼”的同时,也充当了鱼饵的角色,这只女鬼要用他来引顾嘉上钩。
  站在宋词然家楼下,于秋凉并没有急着走。宋词然家这个小区,年代不算久远,但路灯也经常出故障,今天晚上,小区里的路灯基本上都是灭的,仅有极少数固执地发着光。借着忽闪忽闪明明灭灭的灯光,于秋凉打量着眼前这女鬼,竟觉得她那张脸都好看了几分。
  难怪谈恋爱的人约会都喜欢在暗处,黑夜是遮掩瑕疵的最好伪装。于秋凉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放在嘴里叼着,挑衅般冲着对面的女鬼笑了笑。
  女鬼面目狰狞,一张嘴忽然咧到足有半张脸大,于秋凉毫不怀疑,她一口就能吞下一颗人头。饶是于秋凉阅鬼片无数,也没见过如此真实的场景——他和宋词然不一样,宋词然看不到鬼,精神上所受到的冲击还少一些,而他就很惨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鬼的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最后整个脸上就只剩下一张嘴,以及两排在灯下闪闪发光的尖牙。
  她难道是鲨鱼精吗?于秋凉绷不住了,转身便逃。他觉得他一开始就该赶紧跑掉,而不是站在那儿跟女鬼眉目传情。这只鬼是个狠角色,不过于秋凉手里捏着更可怕的王牌。他咯嘣一下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拔出那根小棍子随手向后一抛,细棍不偏不倚,恰好落入女鬼长大的嘴。这一举动称得上是一种侮辱,女鬼“呸”地吐出细棍,继续张牙舞爪,朝于秋凉扑过来。
  四下里鬼影舞动,于秋凉恍若置身梦中,但他知道这不是梦,他不能停下脚步。带着血气的风刮到了他的后脑,女鬼的长指甲也要碰到他的衣摆,他听到了女鬼得意的大笑声。
  但这只鬼想得太简单了。她想调虎离山,也要先弄清楚老虎是谁。于秋凉当然不是老虎,真正的老虎是守着他的余夏生。于秋凉潇洒地吹了个口哨,忽然往旁边一拐,女鬼的长指甲从他身边掠过,险险擦过他的头发丝。
  大老虎从天而降,手持神器把恶鬼当场降服。
  女鬼在跟着宋词然,而顾嘉在跟着她。她想找的仇人始终隐藏在她身边不远处,可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于秋凉双手揣在兜里,冲她摇头晃脑,戏谑地笑了起来。多亏了顾嘉通风报信,他才得以确定是不是这只女鬼缠上了宋词然,看来多结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忙。
  “你就拿个可乐瓶子装她啊?”于秋凉围着地上那女鬼转了两圈,惊异地睁大双眼。余夏生去了那么久,他还以为今晚真的能见识到传说中的神器,结果闹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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