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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寒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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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鬼发出一阵嗬嗬声,拱起了背,真像一只要抓老鼠的猫。于秋凉这只小老鼠冲她笑了笑,继而半弯下腰,似乎要找寻一个突破口,从她的视线中逃走。他们僵持了约莫一刻钟,女鬼突然动了,校服外套灌满了风,像是一个大口袋,她整个身体胀大成了一只气球。
  她志得意满,认为于秋凉一定会逃跑,可于秋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待女鬼扑到于秋凉面前时,她的肩头忽然一沉,紧接着,于秋凉手腕翻转,将她丢进了火堆里去。她徒劳地挣扎着,但夜风又变大了,她的校服外套膨胀起来,突然使不上力气。于秋凉毫不客气,在她背上重重地踢了一脚,把她踢进火堆,火苗晃了一下,影子疯狂扭动,过了些时候又安静下来,于秋凉拧开水瓶,哗地一下把火灭了。
  骤然从明处回归到暗处,于秋凉的双眼有些不习惯。若有若无的叹息飘进他的耳朵,他揉了揉被火烤得酸涩的双眼,突兀地落下泪来。人不仅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落泪,流泪是一种生理反应,和打个哈欠是差不多的。
  “我应该谢谢你吗?”余夏生拿着一部手机,神色复杂地看着于秋凉,“你一下子给我送走三个,你真是……”他“真是”了半天,没说出个贴切的词。
  “唉,我说你这个人大有问题啊!我出来见我女朋友,你还要跟踪我。”于秋凉一张嘴颠倒黑白,随便就能溜出一句瞎话。他哪儿是来见女朋友,撒这种谎也不脸红。
  女朋友?余夏生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假如刚刚被丢进火堆里的那个是于秋凉的“女朋友”,那他就要把这孩子带回去好好教育了。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有几分理,于秋凉是该挨打。
  纵然那女鬼被火焚烧也是罪有应得,可她应当走正规程序,经过判决后再被送去受罚,如果都像于秋凉这样随意办事,那就乱了套了。余夏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总认为于秋凉是该害怕的,然而事实和他所预测的截然相反,刚刚那一幕,甚至给他造成了心理上的强烈冲击。他有一种直觉:于秋凉是在报复。而于秋凉想报复什么人,针对哪件事,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
  “你这样是要被抓走问话的。你以后……”余夏生说到这儿,话音猝然终止,茫然的云雾在他眼里闪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怎样的话。他将地上的纸灰和未燃尽的蜡烛扫视一遍,这才说道:“你太不听话。”
  “我本来就不听话,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于秋凉惊奇地望着他。余夏生悚然一惊,那双眼里可是一点儿笑意都没有。“我很讨厌的,我是个坏人。”于秋凉郑重其事地宣布,如同在宣布一个大新闻。
  “……你以后不能这样了。”生硬地续上断了一截的话,余夏生走过去,想把他拉走。他好像受了刺激,又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疯狂,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讲,最危险的就是疯狂。
  果然,于秋凉不愿意走,而是和他拉拉扯扯,同时不依不饶地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你偷偷跟着我,还是谁打了小报告?你告诉我是谁跟你说我在这儿——”
  “杜小园。你又不认识她,问来做什么?”余夏生的语气有些重,“她看到你了。你真会给我惹麻烦。”
  “你!你!”于秋凉不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反倒觉得他是在抱怨:瞧瞧看,都是因为你,我才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脸。于秋凉感到那杜小园的地位仿佛高到了天上去,她恐怕是比他要讨老鬼的喜欢。
  余夏生手背一疼,硬生生被啃出一圈牙印。他吃痛松了手,于秋凉趁机挣开他跑了。他抽着气,无可奈何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他不觉得于秋凉此举有何特殊意义,提前跑走又怎样?这小崽子没带钥匙,还不是得在门口乖乖等他回家?
  如果他肯让脑筋拐个弯,从另一方面好好想想,兴许还能把孩子哄回来。但他的脑子直直地往一条路上走,走到黑,走到死。孩子在另一条道上冲他跺脚,他都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生气。
  及至余夏生慢慢晃回了家,门口果然蹲了个人。余夏生心情大好,哈哈地笑起来:“叫你跑,没带钥匙吧?”
  “臭傻逼。”于秋凉蹲在地上骂他。


第40章 死敌
  “他们是在你的辖区丢的,凭什么要我来担责?”女人一巴掌拍在桌上,水杯都被她惊动,从桌面上跳了起来。路怀明眉毛一挑,眼皮微微弹动,最终没有出声。另外几名男女看了看这正在发威的大姐,又怯怯地望向站在大屏幕前头的余夏生,等着老大发话,将这事掰扯清楚。
  余夏生站在大屏幕前面,低头调试着手提电脑,好像压根没听见女人的质问。
  “操/你妈的余夏生你给老娘说话!”女人高声大骂,好像要把积累多年的怒气都发泄一空。
  “我没妈,你尽管去操,操得到我妈算我输。”余夏生面色无改,神定气闲地吐出粗鄙之语。
  “狗娘养的!”女人又骂,“你这王八犊子狗逼菜篮!”
  她骂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她心目中,余夏生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杜小园你安静一些。”余夏生终于烦了,“你们谁把她弄出去,别让她在这里撒泼,不像话。”
  “滚你妈的,臭狗屎。”杜小园说,“你来解释解释?三个挂在通缉榜上的鬼全丢在你的辖区,为什么要我担责?”
  她问来问去,最后还要绕回这个问题。路怀明翻着面前的小册子,觉得她这通火发得不无道理。
  关于她的质问,余夏生闭口不答,也不知是哑口无言,还是懒于辩驳。杜小园一双眼中似要迸出火星,把站在前头的余夏生烧个一干二净,但余夏生对她眸中凶光熟视无睹,他几十年间看习惯了杜小园这副模样,不觉得有何稀奇。
  路怀明幽幽叹口气,几次三番想要劝杜小园冷静下来,却又觉得余夏生此番是咎由自取,是该放着杜小园冲他撒气。平白无故丢了三只挂在通缉榜上的鬼,还恰好丢在余夏生的辖区,明眼人一看便知其间有些问题,而余夏生只将此事推到杜小园身上,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怎能叫别人心服口服?再看杜小园的态度,显然是被冤枉,虽说余夏生不像是蓄意放跑恶鬼的那种人,但此事定然与他有些干系,杜小园不过是他顺手抓来的替罪羊而已。
  冲着一个哑巴发火,是没有什么意思的。杜小园发了好大的脾气,余夏生依旧伫立原地岿然不动,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又似一座坚定不移的大山。他安静得过分了,杜小园的火气逐渐熄灭,尽管眉梢眼角还挂着怒意,但起码不再像方才那样出口便是污言秽语。她在气头上,谁都不敢惹她,更不敢在她面前和余夏生交谈,是以会议室静寂半晌,直到余夏生轻轻一咳,率先走出房门,屋内才骤然喧闹起来。
  “哼。”余夏生走了,杜小园紧跟着也出了门去,路怀明忙起身向外一望,唯恐这两个死对头在走廊上大打出手,毁坏公物,然而他看到这两个家伙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余夏生从左边的楼梯向上走,是去楼上的办公室;杜小园从右边的楼梯向下走,她是要回家休息。刚做了别人的替罪羊,她的精神头不太好,她自己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
  送走两尊大神,路怀明好歹松了口气。他摆摆手,叫屋内众人坐下,走到大屏幕前头,继续宣讲余夏生未说完的内容。三只恶鬼凭空消失,余夏生也不派人去追,他精心制造了一个假象,以谎言来欺骗他的职员。路怀明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没骗过人,这会儿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凉,好像有谁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戳着他的脊梁骨。
  没得办法。余夏生不管,把撒到一半的谎置之不理,只能由他来继续余夏生未竟的事业,把这个谎给圆回来。路怀明站在大屏幕前方,压根不敢抬头看底下的同事,他生怕自己一旦对上那些眼睛,就要当场栽倒。
  冥冥之中,他突然想起那个惹事的小兔崽子。他总觉得余夏生最近反常,这反常大概和那孩子相关。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也许他不应该把于秋凉推回人的世界,可现在若想后悔,也已经晚了,于秋凉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并且从他的特殊性质上来看,他是“另一个余夏生”。路怀明擦了擦额角,那里并没有冒汗,但他就是想擦一下,仿佛这么做能叫他安心似的。
  “你给我闯了大祸。”余夏生推开办公室的门,反手又把它锁上。被关在屋里的孩子在沙发上躺着,闻言哼哼两声,没有多余的表示,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躺在那里,悄无声息的,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他刚挨了余夏生的打,此刻正在置气,不想和殴打他的凶手对话。
  余夏生暗道一声作孽,他这回惹毛了杜小园,往后可能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要和死敌斗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而直接导致他和杜小园起冲突的臭小子,竟还好意思给他摆脸色看。他哪儿能知道于秋凉是在气什么,他只晓得于秋凉根本没意识到己身错处,是个知错不改的小王八蛋。
  小王八蛋把抱枕从脸上撤下来,一双大眼眨了又眨,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讲,但喉头一动,那些话又被吞回去了。于秋凉哼哼起来,重新把抱枕盖回去,翻了个身背对着余夏生。他脖颈上先前被990215掐出了黑印子,如今这印记消除掉了,另外一种黑印却越发显眼地印在他后背上,从他衣领中延伸出来,犹如藤蔓攀附着一棵树,一边汲取树的生机,一边往更高处攀爬。这东西缠在他身上,他是不觉得痛的,但是他不觉得痛,并不意味着此物对他无害。毒丸外头常常裹着糖衣,教服毒之人消除了戒心,可毒素仍要侵入对方的五脏六腑,将其由内而外地腐蚀,蛀成一个空壳。
  余夏生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门被锁好,这才坐在沙发的边沿上,往孩子的后背抚去。他那双手落到背上的时候,于秋凉浑身一震,险些要翻身坐起,一拳直击他的面门,最终却只是默默地搂紧了抱枕,把脸埋得更深。好在他不用担心窒息的问题,否则他迟早得叫这只抱枕捂死。
  “疼吗?”余夏生掀开小孩的上衣,指尖轻轻点着他背上的痕迹。红皮鞋只知道于秋凉能帮她烧掉鞋子,救她脱离丑恶的人世,却不知道这样一来,她从前的罪孽就要转嫁到于秋凉身上。如果她知晓这一层,那她说不定还会有所挣扎,如果于秋凉知道这一层,那他说不定还会有所顾虑,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如今祸事酿成。余夏生烦闷地拧起眉头,下手重了一些,于秋凉颇为不适地动了动,他才醒过神来,放轻了动作。
  若仅仅是990214的黑印转移到了于秋凉身上,或许还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他背上的图案张牙舞爪,妖异的花纹铺满了半身,这是综合了三只厉鬼的罪孽。假如他只是个普通人,一定要叫这些黑沉沉的东西吞吃了个干净,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但他不是普通人,因此到目前为止,黑印还只是盘踞在他身上,而没有更多的变化。
  于秋凉始终未曾开口,不过这无法浇灭余夏生说话的欲望。余夏生在他背上抚摩半晌,不知弄了点什么东西,竟让那些黑印消下去些许。可惜,杯水车薪,难题难解,余夏生望着于秋凉身上的印记,久违地感到自己束手无策。
  “能把我逼得毫无办法,你也算是真有能耐。”余夏生气劲过了,反而发笑。这时候他又动手去拉于秋凉的裤腿,想看看不久前被责罚的痕迹还在不在。他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此刻有些羞赧,他本不应代替于秋凉的亲人给其一个教训,但他实在是被气狠了,乃至于失去理智,拎起竹棍就是一通乱打。
  “兔子死了,狐狸还哭,你说这是为什么?”于秋凉翻了回来,拿抱枕堵在余夏生脸上。他背上的确不疼,但他的小腿稍微动一动就难受。这倒不是因为伤筋动骨,不过是皮外伤摩擦到衣料,惹得他不舒服罢了。他过两天还得回去上课,现在他只盼着到那时候他的伤能好个七七八八,否则他就要一瘸一拐地走进学校大门了。
  兔死狐悲之理,余夏生不是不懂,可于秋凉不是什么纯良小白兔,他也不是大尾巴狐狸。因此,他只当听个笑话,笑了笑便把此事揭过,手下依然轻轻揉着被打得红肿的皮肤。于秋凉心思多,又觉得屋里暖气开得太足,唯恐横生枝节,慌忙把腿抽了出来,又将卷起的裤管放下去,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余夏生。事到如今,他眼中还是全无悔改之意,余夏生又摇了摇头,不想再对他说别的话,毕竟说了也派不上用场,还不如省些力气。
  他们两个就这样各怀心思地面对面坐着,暖洋洋的室内略显压抑。余夏生想了想,去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一包软糖,放在于秋凉手中权当认错,于秋凉本来高兴了点儿,当看到包装袋的那一瞬间,脸忽地又垮了下来。这粉嫩嫩的包装他不会认错,就是先前那个神神秘秘的小园姐姐给余夏生拿来的。
  “借花献佛?”于秋凉把那包糖捏在手心,软绵绵的像是捏着一团肉,“别人给你送的礼物,你转头又送出去,你还要不要脸了啊?”
  “谁给我送过礼?”余夏生没明白他的意思,直至看到他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那包软糖,才知道他定是误会了点什么。这糖是他假公济私要求杜小园带来的没错,但这并非杜小园送他的礼物。他和杜小园的关系差到可怕,杜小园给他送礼物?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如果他出意外被埋在土里了,杜小园也许会假惺惺地掉几滴鳄鱼的眼泪,给九泉之下安眠的他烧几叠纸钱,但送礼物,绝不可能。
  余夏生暗地里发笑,脸上却平平淡淡,毫无波动:“你倒是说说,谁给我送的礼?”他打算听听于秋凉的想象力能强到什么程度,能捏造出个怎样的故事。
  于秋凉急了:“你女朋友啊,小园啊!”
  “话不可以乱说!”余夏生猛地跳了起来,他不敢想象杜小园做他的女朋友。且不说他本来就对女人有种莫名的恐惧,就杜小园那个凶巴巴的样子,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不大可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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