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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寒蝉-第99部分

小说: 寒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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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无法对旁人的经历感同身受。
  只有在经历极其相似的时候,这个人和那个人之间才会生出一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随后就有了深刻的印象,有了长久的回想。
  刻意遗忘的事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地钻进人心,把于秋凉从睡梦中唤醒。自打路怀明和杜小园淡出他的视野,迟渝和那些离谱的协议书不再出现,于秋凉非但没有将过去的事情遗忘,反叫它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回顾中愈发鲜明。他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孩童,固执地把旧照片从垃圾堆里翻拣出来,拿自己快要没有墨水的画笔给褪色的画面重新上色,一遍一遍,看似生涩,实则熟练。
  前几天他和母亲聊天,随便聊了没几句,就听她提到丈夫正在戒酒。于秋凉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多少年,只见过父亲在小儿子出生那年戒过烟,从未见他戒酒,当即十分惊讶,甚至怀疑这又是一句空话。他总是说下次就不喝酒,每次伤害了别人就追悔莫及,其实有什么好后悔的,又有什么下次?于秋凉想,他老是这样子,说了下次不酗酒,结果下一次变本加厉,搞得于秋凉认为他反复无常,再也不愿意信他的话。
  要不是为了躲他,于秋凉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住在二楼。对于秋凉而言,有他和没他都是一样的,或许没有他在,日子还能过得舒心一点儿,不必小心翼翼,担忧挨打挨骂。
  戒烟……可能是成功了吧,但是于秋凉有时候还是能看到他和朋友一起吞云吐雾,每当这时候,有人的房间就得紧紧关着门,留几个烟鬼霸占客厅,霸占走廊,他们把闻不得烟味的人关了起来,还觉得自己很有礼貌。
  当真有礼貌,就不会在主人家吸烟了。
  每次烟鬼们一走,客厅里厨房里餐厅里甚至是卫生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熏得人喘不过气。于秋凉想到以前的情景,不禁揉了揉鼻尖,似乎穿越时空的界限,闻到了那刺鼻的呛人的气味。
  “戒酒?”于秋凉感到气闷,便打开窗户通风,“为什么?”
  之前他戒烟是觉得对小儿子不好,影响孩子的身体健康,那这次戒酒的原因呢?他打了小儿子吗?于秋凉话刚出口,心脏忽然狠狠紧缩,弟弟个头那么小,才刚到哥哥的膝盖,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如果挨一顿打,那可不是开玩笑。
  于秋凉的手指敲击着窗台,连续不断的哒哒声表明了他心里有多烦躁。他等着母亲给他一个准话,他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啊……”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年纪上去了,身体不太好。”
  年纪上去了,身体不太好。于秋凉猛地捏紧窗前挂着的风铃,清脆的铃声一下子停了。他想起上一次会面时父亲头上的白发,乍一看不明显,仔细一观察就突兀得很。他收回手,怔怔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从前软弱的孩子长大了,孩子的父母变老了。
  再多的凶狠再多的暴戾再大的脾气,总得有一天被岁月给消磨掉,化成土,化成灰,化成泥。于秋凉吸了口气,轻声说:“他戒酒,对我来说是晚了,对他来说是刚刚好。”
  “……”这话说得怪异,那边的母亲不知道如何回答,于秋凉只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那声音靠近话筒,让他无端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是过去的那个小娃娃,母亲就在他身边陪着他,抱着他,哄着他玩耍。
  焦虑顷刻间把于秋凉吞没了,他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匆匆说了句晚安,落荒而逃似的挂断了电话。现在并不晚,他没必要在这时候送上一声晚安,但他这时候如果不说,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说,所以他还是把这两个字轻飘飘地丢到了母亲怀里,自欺欺人地想:我这就去睡觉。
  睡了还是没睡,他自己心里有数,他母亲以为他睡了,实际上并没有。说完“晚安”之后,他依然看着手机,只不过没有再和先前的人聊天罢了。于秋凉点开小企鹅去找宋词然,他一烦躁就想对宋词然这个树洞倒垃圾,而对方照单全收,时不时蹦出一句话消减他的愤怒。
  “别气了。”宋词然说,“想想你的猫,兄弟,天塌下来也不怕啊,你有猫。”
  “……”
  于秋凉不知道天塌地陷和猫有多大关系,他感觉宋词然的思维很跳脱。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宋词然总要把话题往于秋凉家的猫身上扯。
  在宋词然第十四次提到于秋凉家的猫之后,猫主人终于觉出不对,当即质问道:“你是不是想抱我家的猫?!”
  “是。”宋词然厚颜无耻地承认,他对猫的关心胜过对于秋凉的。于秋凉怒极,切出聊天界面去打游戏,顾嘉恰好在线,看他上游戏就拉了他组队,于秋凉气哼哼地点了同意,同顾嘉一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一边拿着手机打游戏,一边慢腾腾晃回了自己屋里。途经书房,被余夏生瞧见他捧着手机,口中念念有词,老鬼何等聪慧,立刻猜出他没写完作业就打游戏。从天而降一只手打断了于秋凉的进攻,他一句“卧槽”脱口而出,余夏生眉头一皱,掐住他的脸用力一扯——好端端的一个孩子,脸蛋顷刻间变了形,张着嘴含含糊糊地骂,却是谁也听不清他在骂些什么。
  “干什么呢你挂机啊?”余夏生无意中触碰到了手机侧键,游戏声音瞬间变得巨大,顾嘉开了语音,她的声音在书房外的走廊上久久回荡。于秋凉怒了,他不想让顾嘉冤枉他挂机,便在余夏生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想将自己的私有财产夺回,然而余夏生一旦抬起手臂,于秋凉就够不到手机,他的身高不够,这就是他常年挑食还总吃垃圾食品的后果。
  余夏生不由分说地退出了游戏,也不管于秋凉的账号会不会被顾嘉怒而举报,进而扣分。他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推着于秋凉回屋写作业。高三的作业倒是多,但作业越多,于秋凉就越不愿意写,他不喜欢被催着被逼着做事情。
  当然,就算别人不催他,不逼他,他估计也不愿意写作业。
  坐在书桌前,于秋凉双目空洞,毫无神采。他很想对余夏生实话实说,告诉对方他根本没把练习册带回来,可现在去找余夏生说这种话,与找死无异。如果于秋凉不写作业,余夏生分分钟化身为死神。
  总得找点事情做,不如抄抄书……假如余夏生要检查作业,就告诉他老师今天让学生们抄书。或者,把还没来得及扔掉的那些空白练习册翻出来,随便挑一本写几页,等余夏生来查的时候蒙混过去,应该也行。于秋凉抓抓头发,觉得写练习册比较可信,于是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余夏生在书房里未曾出门,便鬼鬼祟祟地从阳台上那摞旧书中抽出一本,飞快地搁在了书桌上。
  看清封面的一瞬间,于秋凉的脸绿了,他抽出来的这本是数学。
  没准儿有比较简单的内容呢,总不可能一整本全是难题。于秋凉不死心,将练习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这本还真的全部都是难题。
  不行,那得换另外一本。于秋凉又去阳台上摸,这回看清了,拿出一本语文练习题。
  再翻开看,第一部 分全是古诗文默写,题目是弱智了些,但好歹写得快。于秋凉很想写快些,手机不在自己身边,他不放心,和外界失联的感觉让他万分不好受。他咬着嘴唇,又气又急,实在憋不住了,就往草稿纸上写一行小字。 
  “王八蛋余夏生”。
  写了半个小时,于秋凉坐不住了,连他应该做的作业他都不愿意写,更别说是被他丢掉的已经没有用处的练习册。他从椅子上蹦起来,拿着所谓的语文作业去敲书房的门,敲了半天,里头却没人应,安静得有些可怕。
  木门在于秋凉的捶打之下颤颤巍巍地开了一条小缝,于秋凉惊恐地发现屋内竟然没人。余夏生不知什么时候出门了,于秋凉想了想,总觉得他是在收走手机之后就出了门,难怪没见书房有动静,这家伙根本就不在屋里头。
  既然他不在家,那手机应该是被他搁在桌上了。于秋凉进屋去找,没成想找了一圈居然找不到。就在此时,书桌上的一张纸吸引了于秋凉的注意,他走近桌子拿起来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将余夏生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小纸片上铁画银钩,字体俊秀:账号冻结了,戒游戏吧。
  恐怕只有余夏生自己才知道,他拿于秋凉的游戏账号都干了些什么。也许是在公共频道污言秽语遭人举报,也许是开着于秋凉的账号不停连输不停送人头导致被队友举报,也许是顾嘉愤怒至极冲昏头脑不停举报学弟,总而言之,于秋凉是无辜的,但他遭殃。
  光打在纸片上,于秋凉注意到背面还有字,翻过来一看,是余夏生告诉他手机放在衣柜上。于秋凉“噫”地叫了一声,猛地回头看高高的衣柜,这衣柜不踩着把椅子就够不着,而且柜顶一年到头只打扫那么一次,灰尘积了三尺,老鬼不是存心想摔死他,就是想恶心死他。
  于秋凉跑到餐厅费力地搬来一把椅子,吭哧吭哧挪进书房,踩在椅子上去看柜顶。除了厚厚的积灰之外,他还看到空荡荡的柜顶上摆了一只鞋盒子,这鞋盒仿佛是余夏生给他的手机罩上的一层防护结界,阻拦了灰尘的侵扰。
  欢欢喜喜地打开鞋盒,于秋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忽然遏止,停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地方。
  鞋盒盖子敞开着,里面竟然没有手机。余夏生这混蛋东西闲得无聊,不知给于秋凉写了多少张小纸条,他好像是想跟别人玩寻宝游戏。
  虽然于秋凉并不想和他玩这无聊的游戏,但为了手机,还是得忍,如果半途而废,那就要前功尽弃,将手机拱手送人,失去手机,于秋凉绝不同意。他捶了捶胸口,展开那张字条,不由怒火攻心,两眼翻白。纸条上写的压根就不是下一个“藏宝”地点,而是余夏生志得意满的嘲讽:“行了,别找了,打游戏上瘾,得戒。”
  “我呸!!”于秋凉抓起笔,往纸条上添了几个字,其动作之迅速,仿若经过千百次演练,然而写下这些话,他的确是第一次。


第109章 卷土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就过了清明,清明节的时候于秋凉他们放了两天假,而假期第一天清晨六点半,睡眼惺忪的于秋凉被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以后惊恐地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杜小园。瞧见杜小园的那一瞬间,于秋凉猛地将脊背挺得笔直,生怕对方说他举止不端,把他扭送进大楼顶层的空中牢狱,结果杜小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相互交谈之后,他才知道对方是来他家借浴室。
  先前杜小园到南方出差时,余夏生大肆挥霍,交了不少电费,路怀明抱着算盘仔细一算,严肃且认真地将电费透支的情况报告给了杜小园。这下可好,整栋楼的人和鬼都要跟着余夏生一起遭殃,不光是电停了,水也停了,他们甚至连食堂的燃气都供不起了。
  “太惨了。”于秋凉听完杜小园的控诉,这样感叹道。
  后来过了清明那两天,又到了劳动节这两天,于秋凉忽然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余夏生他们停电停水停气,竟然他妈的从清明一直停到了劳动节!杜小园情真意切,甚至邀请于秋凉亲至大楼内一观,于秋凉劳动节正好放假,就跟着去了,他发现杜小园说的都是真的。
  “太惨了。”于秋凉捂着脸,坐在大楼门口的长椅上,不知是在感慨自家浴室被外借了一个多月,还是在感慨楼内所有人所有鬼度过了一个多月元谋人一般的生活。
  余夏生义正言辞地纠正他,说不应该是元谋人,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应当是北京周口店的山顶洞人。他刚说完,就招来了杜小园的一顿暴锤,罪孽深重的人应该乖乖闭嘴,不该讲话。
  杜小园在浴室里洗澡,于秋凉无聊地在外头坐着,余夏生陪他一起无聊,不断地切换着电视节目。于秋凉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余夏生身上飘,他忽然想起了老鬼脖子上那道伤疤,不知道杜小园身上是否也有同样的伤。
  想象一名女性的身体,无疑是失礼的,于秋凉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最近是忙糊涂了,越过日子越不清醒。五月的阳光强烈又刺眼,光束透过客厅的窗帘缝隙扎进来,照得电视屏幕上好大一块地方模糊不清,看不到任何影像。余夏生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把窗帘又拉上了,屋内霎时间一片黑暗,只有电视上的肥皂剧是光鲜亮丽的。
  天一黑,于秋凉就想睡觉,他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天黑。他不适合看电影,也不适合在大晴天里出门,太暗的环境让他感到不适,太亮的亦然,他喜欢稍微有点光的情形。任何好东西如果超过了一个度,就会由好变为不好,光明也是这样。于秋凉趁着黑暗,打了个哈欠,往余夏生腿上一趴,手就去摸对方脖颈处的伤痕,亏得余夏生这会儿清醒着,没把他当成图谋不轨的坏蛋,任由他摸来摸去,否则他的手腕还要再青一次。
  “你这儿不是有个……有个……”于秋凉摸了半天,手下触感仍然光滑平整,不由感到怪异。难道他上次瞎了眼,看错了,余夏生身上根本没有伤疤?
  “有个什么?”余夏生问,“我看你这是玩游戏玩久了,小脑大脑都萎缩,连话都说不全乎。”
  “你放屁!”于秋凉怒而骂道,“我说你这儿不是有块疤?怎么没了?”
  余夏生低低地笑了起来,电视屏幕突然啪叽一暗,整个客厅都黑了,一丝光都没有,所有光鲜亮丽全被掩盖在了黑暗之下。于秋凉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过了好一会儿,那只手才挪开。他心想老鬼摸也摸够了,总该解释了,然而余夏生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拒绝给他解答问题,好像要让他将这疑惑塞进棺材里头,在黄土之下埋一辈子。
  于秋凉耐心不足,等不到余夏生的回答,竟然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余夏生吃痛,“哎哟”叫了一声,在于秋凉手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挨了揍还不打回去,不是傻子就是智障,于秋凉不甘示弱,啪地一下拍了回去。顷刻间,啪啪声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响成一片,待到杜小园那儿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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