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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汉贼-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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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对方实力尽复,情知拿他不下,张颌倒也光棍,直接撤退。让人疑惑的是,他的主营在南,他却撤向西方。公孙瓒剑眉紧皱,此人善于借用地利优势,他既然往西,那西边必然有不适合骑兵冲锋的泥泞地带,绝不能让他逃到那里。
    想到这,公孙瓒一马当先,率众追击。
    白马义从驰射骚扰,张颌就命大戟守卫,弓弩还击,大军继续前行,白马义从正面阻截,张颌则亲自持戟搏战,击退对停停,一块湖泊映入众人眼帘,四面八方皆有河流注入此湖。
    冀州兵发出山呼海啸似的欢呼声。
    公孙瓒咬牙切齿,欲扑击之,马蹄皆陷泥坑。
    冀州兵立刻弓弩招呼,白马义从丢下数十具尸体狼狈而退。
    冀州兵指着白马义从嬉笑怒骂,肆意挑衅,白马义从不甘示弱,激烈回击,双方骂成一团,亲切问候对方直系亲属。
    张颌深深地看了公孙瓒一眼,命令军士从湖北一条小河游过对岸,二月的水可不暖和,自然又惹来冀州兵好一阵咒骂,而后整队南行。
    公孙瓒冷哼一声,率军径直向南,他不信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
    事实证明公孙瓒说得对,可是,骑军同样跑不过配有三马的信使,既然公孙瓒已经突破他的防线,张颌根本就不打算再回主营,派快骑通知主营及各偏营向巨鹿郡深处退走,巨鹿郡大得很,他规划了三四道防线,公孙瓒有本事就一一突破。
    如果不出意外,张颌抵挡公孙瓒几个月不成问题,偏偏意外发生了,在张颌刚刚布置好第二道防线的时候。他接到冀州牧韩馥信件,不等看完,军营便开始流传骠骑将军盖俊杀进冀州的消息,慢慢地,消息变成韩馥战败,再变成韩馥被杀,越传越夸张,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要命的是众人对此深信不疑。
    兵无战心,张颌纵有惊天手段也是无能为力,面对公孙瓒数千骑冲击就引起大溃败后,张颌不再想着死守,带领数千步卒向西退守,让出南下魏郡之路。公孙瓒也从冀州降卒那里获悉盖俊到来的消息,深感震惊,顾不得理会张颌,兼程南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白骑破颜、文
    韩馥很想尽快将盖俊赶出冀州,不过他深知大军连续赶路,此时已是疲惫不堪,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冒然开战,莫说胜算,弄不好一战而没。
    朱灵对此深有体会,前些日他带着两万大军追击麴义,因立脚不稳,被麹义以千余凉州兵为首的数千步卒冲溃前军,导致处处被动,一败涂地,最后还是多亏麴义念及故情,才不致全军覆没。
    在朱灵的建议下,韩馥于数十里外安营扎寨,本是为饱睡一夜,养精蓄锐,不想半夜突然有号角声及喊杀声传来,冀州兵惊叫而起,坦胸奔走,胡言乱语,若非诸军侯、司马弹压及时,说不得就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炸营。
    韩馥,中原文士也,并无军旅经验,更别提实战经验,他的表现虽然比普通士卒强些,却也强不到哪里去,匆匆披上袍服步出大帐,面孔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张,问向把守帐门的诸侍卫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盖俊率军杀来了?”
    见诸侍卫迟迟答不上来,韩馥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刚走出两步,朱灵迎面而来,韩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握住朱灵之手,紧张地问道:“文博,可是盖俊偷营?”
    朱灵一怔,随即安慰道:“将军放心,非是偷袭,此疲我之计也,骠骑将军不欲我等休息,乃出轻骑骚扰。”两人一曰盖俊,一曰骠骑将军,便可看出二人的态度,前者对盖俊满怀恨意,乃至颇为失礼的直呼其名,而朱灵则和盖俊并无利益冲突,仍然使用尊称。
    “这就好、这就好……”韩馥长舒一口气,神色缓和下来。
    “……”朱灵闻言苦笑,心道这还好?他宁愿盖俊是真的前来偷袭,他在营中布置数千士卒,只要盖俊赶来,保管令他吃个大亏。最怕的是这种单纯疲敌战术,本来冀州兵就不如盖俊军骁勇善战,交战时再没精神,那可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韩馥说完便后悔了,他睡到一半,脑子还不甚清醒,这时回过味儿来,急忙补救道:“文博可多遣游骑巡视营外,驱赶盖军,莫要扰了士卒休息,影响大战。”
    灵躬身目视韩馥反帐,向外走去,半路上撞见两员身披鱼鳞精甲的将领,其中一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四方大脸,鼻口雄异,额头宽阔,怎么看都是堂堂之相,可惜一双眼又细又长,破坏了脸部整体形象。此人姓颜名良,字子善,赵国人,黄巾暴起时应募从军,骁勇善战,屡迁升任校尉,是冀州著名的勇士。
    另一人姓高名览,字伯睿,渤海国人,看其相貌似年过三旬,比颜良略长一些,身量中等,五官普通,看上去无甚出奇之处,尤其是伴在锋芒毕露的颜良身旁,更加容易被人忽视。
    不过朱灵可不会轻视其人,相比于颜良,他更加敬重高览,颜良,虽勇冠三军,可是性格促狭,就是说气量狭小,目中无人,恃其勇健,常与同僚冲突。高览性格正好相反,温和谦虚,兼且用兵方正谨慎,是冀州诸将中少数几位值得朱灵结交的人。
    三人正欲开口,喊杀声蓦然间从黑暗深处滚滚袭来。
    颜良冷哼一声,喝道:“这些盖军贱胚着实可恨,待我去斩了他们,恢复清静。”
    高览立刻劝道:“颜校尉乃是将军麾下大将,执掌一军,岂可赴险。”
    朱灵皱起眉头道:“多遣游骑便是,何须颜校尉亲往,明日或许有战……”
    颜良挥手打断朱灵话语道:“不杀些盖军贱胚,躺在榻上也睡不着,二位,我去也。”说罢不等对面二人有所反应,抱拳大步离开。
    朱灵、高览二人久立原地,面面相觑,半晌前者轻轻一叹道:“盖军骑卒天下精锐,西、北汉胡诸强未有敢摄其锋者,颜校尉性格冲动莽撞,此去必会吃大亏。”
    高览说道:“颜校尉骁勇果敢,有飞将军之风,必可安然无恙,朱兄不必担心。”只是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是以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
    颜良快速回到自己的帐前,飞跃上马,率领上百部曲直向北营门,途中召集冀州骑士数百人,奔出大营。
    颜良虽然易于冲动,却非白痴,自知手举火把容易引敌注意,令十余人持火把在前,他则和数百骑隐于暗处,因马蹄皆裹牛皮、粗布,脚点极轻,非近在咫尺不能发觉。
    盖军担任此次袭扰任务的是张白骑,他带着千余骑猎杀光营外冀州游骑,然后吹号的吹号,喊杀的喊杀,直令冀州人不得安宁,有一次甚至直接冲到营门口,射杀数名守卒,笑骂而去,态度极其嚣张。
    尖亢嘹亮的羌人哨笛声骤然响起,直接穿透重重黑幕,飘入张白骑耳中。
    “哦?冀州人胆子不小呀,居然敢杀出来……”张白骑听懂哨笛所传达的意思,似笑非笑道。众人都知白骑是其绰号,因骑爱乘白马得名,然而漆黑的深夜尚敢乘白马,这就好比萤火虫一般耀眼,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胆量。
    “校尉,我们是……”
    “退,向深处退……”
    颜良率众追出足有数百丈,脸上显出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追下去,光从马蹄声判断,就知对方人数只会比己方多,不会比己方少,他们这么一路飞退,打着什么注意颜良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想把自己等人引到远处再行开战。
    “呃啊——”
    一名手持火把的冀州兵惨嚎着折落下马,与此同时,更多的长箭飞出黑夜,十余名冀州兵尽数中箭,无一漏网,十数只火把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杀……”颜良咬牙扬戟,冀州兵拍马而上,呼喝相和。
    “杀……”盖军士卒亦在张白骑的带领下冲了过来,双方借着十数只火把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展开厮杀,慢慢地,双方士卒竞相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把,光线越来越亮……
    颜良跃马冲入盖军士卒中间,周围尽是敌人,无须顾忌,挥舞大戟,挡者披靡,转眼间便杀死七八人,如入无人之境,骁勇不可一世。而盖军则由于光线昏暗,加之颜良马快,总是无法攻击到他。
    “杀了他……”盖军一名屯长刚刚开口,猛然感到咽喉一凉,继而一阵天旋地转,扑倒地上,抽搐死去。
    颜良杀气更盛,大戟突前,刺中一骑,而后竟将千余汉斤的战马掀翻在地,数名从后赶来的盖军骑兵不及反应,连连绊住摔倒。
    “挡我者死……”颜良继续突进,连斩三人,所向无前,随之看到一个骑着白色战马的盖军将领,愣了一下,马上呼道:“庞令明?”声音透着一股惊喜之色。
    众所周知凉州汉阳人庞德庞令明作战喜乘白马,其十四岁追随骠骑将军盖俊征战沙场,十六岁阵斩鲜卑大王和连,十七岁拜为两千石骑都尉,去年以弱冠拔为中郎将,堪称天下最著名的少年英雄,不想今日遇到。
    “斩杀此人,我必有名于天下,为豪杰所重。”颜良狭长双眸射出热切的光芒,纵马舞戟,大吼道:“吾乃赵国颜子善,庞令明,拿命来……”
    张白骑感到诧异,这位冀州鼎鼎大名的猛将颜子善显然是认错人了,驱马上前,戟锋呼啸着点向颜良之头,口中低喝道:“斩你何用庞中郎,我乃(冀州)中山张白骑是也。”
    “沐猴而冠,冒充名将,何能留你?……”颜良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愤怒刺出长戟,厉声大起。作为冀州人,他当然听说过黑山贼张白骑,他虽有名,却与庞德相差十万八千里,一百颗他的首级也比不上庞德身上一根毫毛。
    张白骑勃然大怒,他喜骑白马早已有之,何来沐猴而冠,冒充名将之语?手中更添三分力量,双方戟锋交错而过,各自刺向对方。
    “找死……”颜良冷笑一声。他自幼臂力过人,手中大铁戟足有八十斤重,儿臂粗,长度亦较普通铁戟长些,对战中占足了便宜,而今两者互不相让,定是他先刺中对方。
    张白骑面无表情,大戟即将刺中面部时,他突然借助马镫向后仰去,险险避过。颜良眼中蓦然爆出惊骇之色,刹不住马势,径直撞上对方戟尖,整个身体弹离马背,重重落到地上。
    颜良无暇理会胸口疼痛,赶紧向旁处翻滚,张白骑一戟刺他不着,再想杀他,颜良的部曲一拥而上,死死缠住张白骑和盖军骑卒,另有人将自己的坐骑献出,数人把颜良抱上马,掉头逃命。冀州兵发觉颜良逃跑,哪还有半点死战之心,一哄而散。
    张白骑带着骑军一路追杀,无奈天色漆黑,没有追上颜良。
    “校尉……”
    张白骑目视灯火通明的冀州大营,缓缓说道:“继续吹号,骚扰冀州兵。另外,派人送走战死、受伤者,搜寻死马、伤马,将马镫收起,莫要让冀州人看见了……”
    “诺……”
    韩馥躺下刚刚睡着,便被侍卫唤醒,心中大为不悦,不过听说校尉颜良外出接战,遭到重创,不得不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爬起床赶去看望。
    韩馥到来时颜良帐中已经聚集十数人,皆是司马、都、校尉级别。朱灵、高览也在其中,另有一个高大青年站在两人身边,帐中诸人,包括韩馥在内,以容貌论,他毫无疑问会拔得头筹,其身材修健,俊朗不凡,有趣的是,他有着和俊美相貌截然相反的名字,姓文名丑。
    他同张颌、颜良等人一样,也是趁黄巾之乱时崛起,正应了那句古话,乱世出良将。没有张角的振臂一呼,他们这些人,家世好的出仕,家世差的游侠,却是无缘军旅。
    韩馥走到榻前,先是安慰颜良,随后询问医吏道:“颜校尉伤势如何?”
    医吏躬身答道:“颜校尉胸口被刺入很深,万幸的是颜校尉身上铠甲颇为精良,卡住了戟锋,不然危矣。而今颜校尉虽无性命之忧,但是至少要养数月才能见好。”
    韩馥点点头,目光再度转向颜良,问道:“子善勇冠三军,何人伤得了你?”
    颜良灰白的面色猛然一红,谁伤的,自然是张白骑,可他能说出来吗?数载威名,一朝扫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万万不成。使君发问,又不能不答,颜良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人乘我不备突至下手,我未看清他的相貌,但观他骑一匹白马,份外醒目,想来多半是汉阳庞令明。”
    “原来是他?……”韩馥恍然,庞德十六岁便于万军中亲斩鲜卑大王和连首级,骁勇冠世,颜良输给他倒也不冤。口中说道:“子善骁武,若是堂堂正正交战,未必会输。”
    朱灵、高览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色,庞德出身凉州,应该惯用刀、矟,而颜良明显是为戟所伤。再有,庞德确实以勇猛善战闻名,可他如今贵为振威中郎将,骠骑将军盖俊麾下,仅有虎威将军盖胤、度辽将军马腾地位在其之上,他有必要放下身段,亲自前来袭扰吗?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杀……”
    冲天的喊杀声再次响起,顺着帐帘缝隙钻入,飘进众人耳中,韩馥当即怒道:“没完没了……盖俊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诸将哑然,他们虽然也不爽盖俊此举,但兵者,诡道也,怎么也和卑鄙无耻扯不上关系吧?
    韩馥继续怒道:“传孤命令,营中骑卒尽数出击,将对方赶走。”
    颜良方才带出数百骑,折损大半,而今营中骑士相加不满两千。高览劝道:“盖军骑兵骁悍,不若以数千精锐步卒相辅。”
    韩馥不悦道:“子善所言盖俊骑兵不过千余,被他击杀数百,现在至多千人上下。孤以倍其兵力,尚且击之不走,还战什么战?丢人现眼吗?不如孤直接向盖俊束手就擒、奉上冀州牧印绶,好歹落下个好名声。”
    不止高览,冀州诸将皆嘿然无语。
    最终领兵的任务落到文丑头上,文丑言必为颜良报仇,潇洒出帐。
    文丑和颜良的战术差不多,算是扩大版,即前面百数十人持火炬行进搜索,大军隐于后方,分成三股,呈扇形散开。
    张白骑连续试探,得出对方大致人数,不惊反喜,己方探骑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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