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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汉贼-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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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丑和颜良的战术差不多,算是扩大版,即前面百数十人持火炬行进搜索,大军隐于后方,分成三股,呈扇形散开。
    张白骑连续试探,得出对方大致人数,不惊反喜,己方探骑早有回报冀州骑兵不过两三千,对方明显是“倾巢而出”了。己方有万余装备马镫的骑士,又遣精骑绕袭,此战可谓必胜,但未必能够全歼,自己如若屠灭其骑,则冀州人再无返回邺城的可能。
    “撤,向后撤……”张白骑率领盖军骑卒又一次开始大踏步向后撤。
    文丑自恃人多,命令大军点燃火把,发动冲锋。然而他很快便一脸茫然,对方居然能在漆黑的夜里频频施展回首箭,不是一个两个,是数十上百人,密集的箭矢扑面而来,持火把者及他周围之人成为活靶子,纷纷惨叫落马,之后被后面的马蹄活活踩死。
    一支由五百骑组成的队伍呼啸着从旁处杀出,拦腰切中冀州人腰肋。张白骑扯拽缰绳,兜出一个圈子正面迎上,双方猛烈地撞击到一起。
    文丑暗暗松一口气,对方竟舍己之长,选择肉搏,真蠢猪也。与盖军打成一团的冀州兵可能不会认同主将的看法,盖军哪是舍己之长,它明明就是更加擅长白刃战吗。
    文丑很快也注意到了异样,前军数百只火把不是落在地上就是飘向两旁,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己方骑士根本挡不住盖军。
    文丑头皮一阵发麻,仅仅片刻的工夫,盖军已然径直杀到他的面前。
    “这突击速度……太恐怖了”文丑瞪大双眼,奋马推戟,刺倒一人,掉转戟锋,用戟之小枝割断一人喉咙,这时数柄刀、矟临头,文丑举戟横扫,迸出一溜火花。
    “怎么人人都这么强……”文丑暗暗叫苦,突然一匹白马映入眼帘,马上战将举戟飞刺。
    “庞令明?”文丑不敢怠慢,一扭腰身,以戟相抗,“铛”的一声,文丑晃了晃身子,回戟斩其头,对方矮身让过,再出一戟,文丑急忙遮拦,两马交错而过,再无第三次交手的机会。
    文丑回头看了一眼,险些魂飞魄散,跟在自己身后的只剩下数百骑,更远一些火把点点,不成规模,他可是带出了两千骑啊……
    文丑心中战意霎时成空,连杀数人,瞅准机会突然拐向右侧,破围而出,带着数百骑飞速驰入黑幕。三转两转,回到营门口,面对朱灵等将领目光,文丑羞愧得无地自容,赌气般拒绝进入,背营而立,接应逃散的骑卒。半个时辰里陆续有人或单骑,或三五成群归来,而远方的惨叫声也不再频繁响起。
    文丑大略扫了一眼人数,俊脸一苦,不满千。V
第二百六十四章 开战
    第二百六十四章开战
    颜良将数百骑出营,遭到重创,文丑率近两千骑出营,归来者半数,大半夜下来,折损千余骑。朱灵、高览等人忧心忡忡,邺城仅有三千余骑,麴义叛变带走一千,今又战死千余,再不成规模。盖军以骑兵见称,此次入冀在万骑以上,近乎全步卒的冀州兵纵使击败盖军,也会被盖军游骑骚扰阻击,骠骑将军盖俊可以非常从容的组织兵力再战。而冀州兵则正好相反,一旦战败,莫说重整旗鼓,逃都逃不了。
    似朱灵、高览这等良将,本是想以步卒死战,两千骑则躲在营中养精蓄锐,待良机出现,搏一线胜机。现今骑不满千,可以说本就渺茫的胜机变得更加渺茫。
    韩馥此刻是半点睡意也无,虚心询问朱灵意见。
    朱灵为之苦笑,事已至此,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可出,只是说当依照高览先前提出的方法,派数千步卒配合骑军,将盖军游骑赶走,让数万士卒得以安心休息,以待大战来临。
    韩馥老脸一红,他还记得当初自己不仅没有同意高览的提议,反而借机冷嘲热讽,挖苦众将,使得帐中诸人尽皆哑然无语,那时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可是现在……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他觉得每一个将领看向他的眼神好像都带着一丝讽刺。
    高览作为提出意见的之人,当仁不让由他主持,文丑损兵折将,亦感羞愧,愿为副手,三千步卒加上千骑,缓缓开出大营北门,和张白骑玩起斗智斗勇的游戏。
    双方明争暗斗几个回合,张白骑没占到什么便宜,一来高览用兵谨慎,最主要的还是张白骑担心战马、伤兵落到对方手里,被对方窥得秘密,当即留下百十来骑虚张声势,带着大队绕向营地南面。不想朱灵早率数千兵潜出营寨,先以散骑迷惑盖军游兵,勾引张白骑入瓮,而后以大车、长戟自卫,弓弩齐发,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架不住箭矢多如牛毛,盖军应对不及,死伤惨重,张白骑大腿也挨了一箭。
    朱灵命人第一时间点燃火把,乘势平推,张白骑不顾箭伤,连续掉换数个方向,屡屡试图攻入朱灵军,无奈对方稍有风吹草动,便是一通密集的箭雨,根本冲不过去,难缠程度比方才遇到的高览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白骑奈何不得对方,只得退去,转往别处,总体来说后半夜取得的成果远远逊色于前半夜,但也还不错,毕竟营地那么大,高览、朱灵等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当天际射出一丝光芒,双方皆是长出一口气。
    张白骑的大腿箭伤只经过简单的包扎,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回到盖军营地不等见到盖俊本人便昏迷过去。
    盖俊询问医吏知其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张白骑部曲从旁讲述夜晚详细经过,盖俊点点头,立刻全军开动,直奔东南。
    朱灵、高览等人利用盖俊到来前的空当,使士卒分批出营列阵,前一批自然是受到影响较少的人,依次排列,至日昳,全军三万余将士排列完毕。冀州骑不满千,力量有限,所恃者,在弩、在戟,遂以车、栅为凭,长戟高竖,弓弩齐备,静待来敌。
    午后,盖俊率军风尘仆仆到达战场,一见四周地形,不由失笑。冀州方阵右方数里外即是滏水,土质较为松软,左侧则是一片凹凸不平的丘陵地带,背靠大营,前置车、栅,十足的乌龟阵架势,明显是想将盖军骑兵的威胁将至最低。
    贾诩含笑道:“这里应该是涉国关隘至邺城间最适合阻击我军的地方了。”
    “此处比平原作战强也强不了多少。”司马朗摇了摇头道:“与其这般,不如死守邺城。”
    盖俊笑着说道:“你以为他不想吗。”
    “……”
    盖俊和诸人对对方品头论足之际,忽闻冀州牧韩馥派长史耿武求见,他点头答应,一是两人“认识”,二是借机让士卒休息。
    耿武倒不是盖俊的仇家、扶风耿氏子弟,不过也能扯上些关系,他是冀州巨鹿耿氏出身。世宗武帝时,诏令徒郡国吏民豪杰至右扶风,时巨鹿耿氏一支以两千石官吏身份乔家定居茂陵,这便是扶风耿氏的由来。当然了,巨鹿郡虽然也为地方大族,却是远远不及支脉扶风耿氏豪贵,说句不客气的话,巨鹿耿氏连攀关系的资格都没有。
    耿武年堪满四旬,身长七尺六寸,相貌堂堂,他原为巨鹿郡小吏,中平元年随从巨鹿太守左冯翊人郭典征讨下曲黄巾贼帅张宝,颇有功绩。后来皇甫嵩、盖俊剿灭张角,挥军北上,合郭典军,攻陷下曲,彻底平定黄巾之乱。盖俊就是那时认识耿武的,但两人并无交情,连说成是认识都颇显勉强。
    “……”庞德突然伸手拦住耿武去路,目视其腰间佩刃,意思简单明了,卸刀。
    “庞中郎这是何意?”耿武脸色一沉,质问道,见其不答,随即看向盖俊。
    盖俊笑呵呵道:“令明,你也见过耿兄吧,何必这般,大家都是老相识。”
    庞德嘿嘿干笑道:“将军真是好记性,下官就想不起在何地见过耿长史。”
    耿武面部一下子涨得通红,怒视庞德。
    庞德不屑地撇撇嘴,硬邦邦道:“老子见过的人多了,从不记无名之辈。”
    “放肆”盖俊虎着脸道。“退下”
    庞德冷哼一声,收回手,给耿武一个“你小心点”的样子。
    待耿武来到面前,盖俊下马笑道:“耿兄别来无恙否?”
    耿武扯了扯嘴角道:“鄙人还以为将军不识得我这等微末小人。”
    “你我曾并力讨贼,怎能相忘。”盖俊笑容越发灿烂。
    耿武抱拳道:“将军此来鄙地之意是……”
    “耿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盖俊斜睨耿武一眼,一字一句道:“冀州断供三载,期间孤数度致信,不见回音,孤本次是代无数饿死的并州百姓来找韩馥算账的。”
    “使君上任不到两载,又数遇天灾,钱粮极为吃紧,冀州本地都照应不全,实在顾不上并州……”耿武说到这里沉吟一下,正色道:“这样,将军退回并州,我冀州马上筹集钱粮,秋时必予三载之欠。”
    “秋时……”盖俊似笑非笑道:“耿兄拿孤当三岁小孩子不成?”
    “将军何出此言?”
    “韩馥为人,孤已知之。耿兄若是来叙旧,孤欢迎之至,若为说客,就请回吧。”
    眼见盖俊下逐客令,耿武道:“将军可知公孙瓒步骑数万南下冀州?”
    盖俊故作惊讶道:“是吗,实未听说。”
    耿武也不管盖俊是真不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公孙瓒已入巨鹿,距此不过数百里,数日可至。我等大战,岂不是让公孙瓒渔翁得利?所以依鄙人之见,将军不如就此退去,秋时三年钱粮定然一钱不少的送到将军手里。”
    盖俊问道:“公孙瓒南下作甚?冀州又不欠他钱粮。”
    “公孙瓒其人野心勃勃,名为讨董卓,实为图冀州。”
    盖俊笑着说道:“那不是正好吗,孤得钱粮,他得冀州,皆获利也。”
    耿武道:“将军此言差矣。公孙赞若得冀州,骄豪难治,将军之并州势必不保也。”
    盖俊面色如常地说道:“那孤便先擒韩馥,再除公孙。”
    “……”耿武目瞪口呆,此人哪来这般近乎于狂妄的自信?
    耿武走了,他口水说干,甚至表态愿现在就奉上两年钱粮,盖俊犹不为所动,这时耿武终于明白过来,盖俊所图比他对外声称的要大得多……
    盖俊目光追着耿武背影一直到冀州步卒方阵,之后延伸向更远的地方,鲍出、胡车儿过河了吗?
    手臂高高举起,这一刻,万众瞩目。
    挥下……
    “咚……”
    上百面牛皮大鼓被同时敲响,雷鸣般的响声形成巨大气浪,如同飓风一般横扫战场两端,盖军将士热血澎湃,赶路半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徐晃雄躯稳稳坐在马背,铜铸般的四方脸上,那双亮眸仍旧像平日那般平静无波,只是心思细腻之辈如贾诩者,必能看出那双平淡的眸子后面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烧。
    盖军入冀以来,首攻关隘,他为前驱,此次决战,他亦为前军一万步卒的主将,这时候任是白痴都看得出来骠骑将军盖俊对他的看重。
    怕是这个贼寇出身的人不久便要升为中郎将了。诸将无不心怀嫉妒的想。
    徐晃又非铁石心肠,岂能毫无触动?对于盖俊的另眼相看,他感到受宠若惊,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词的人,那就用行动来表达好了,士为知己者死,如此而已。
    徐晃拔刀出鞘,向前一指,身侧五彩旗接连舞动,盖军一万人方阵缓慢起动,寂寂无声,却满含无边杀气,震慑人心。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
    朱灵站在指挥车上,两日一夜未眠让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身体上的疲惫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精神,目光炯炯望着远方缓缓蠕动的黑潮。
    “放……”冀州一位身处最前线的司马举刀吼道。
    上百架床弩齐齐咆哮,巨大的轰鸣声一度盖过激昂的鼓声,儿臂粗的箭矢跨越数百步距离,转瞬及至。数寸厚的巨楯也抵挡不住箭簇轻轻一碰,何况,哪怕这个披上了铁铠,盖军前排士卒霎时间倒下整整数排。
    “放……”
    厉啸声又起,盖军方阵顿时绽放出一朵朵血色浪花。
    朱灵满意地点点头,上次他追击麴义甚急,没有带上笨重的床弩,不然何至被对方一冲而溃。
    徐晃面无表情,示意传令使舞动玄色旗。
    “咚咚咚咚……”
    鼓声猛然变得急促,引得士卒心脏怦怦直跳,几乎欲透胸而出,脚步不自觉加快。前面数千战士皆徐晃亲自调教良久,阵势由慢转快无半点生疏之感,极为流畅,若说先前大军是一座高山,此时则为巨,汹涌奔腾,不可阻挡。
    朱灵轻轻叹息一声,都说盖军以骑兵见长,昨夜他已有所领教,果然名不虚传,不想其步卒也是这般精锐,即使韩、白复生,恐怕也难有胜算吧?除非天降灾伐……
    朱灵心中丧气,却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相反,以百倍之认真对待。
    “砰砰砰……”
    当盖军冲入三百步,蹶张弩士扣动弩机,箭如流星雨般弹射而出,铺天盖地。二百步,长弓发动,数以千计的箭矢飞上天空,遮云蔽日,随后便似黑河从天际洒落。
    徐晃以伤亡两成有余为代价,才组织起弓弩还击,双方箭矢如蝗,纵横交错,落入对方阵中。有同伴弓弩掩护,盖军先登士卒周身压力骤然一降,立刻大踏步冲到冀州布置的大车、栅栏前,矛锋对戟尖,没有任何花哨,狠狠捅向对方,不死不休。
    盖俊剑眉紧锁,冀州几百年来一直以强弩、大戟闻名,车、栅、戟、弩玩得炉火纯青,堪为当世第一,用步卒正面冲击,纵然胜了,也是惨胜,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子邑,你带着骑兵上去冲冲看。”
    胡封顿时大喜,叫道:“将军,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说罢得意洋洋瞥了庞德一眼。
    庞德愤愤道:“你得意什么?”
    “老子出场,就再无你的机会了。”胡封策马长笑而去。
    盖军苦笑着摇摇头,这两个人从亲卫曲时就喜欢斗嘴,也不知会斗到何时。
    胡封带着数十名部曲来到右翼五千骑士面前,已经不见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凝重。当年射虎营亲卫曲号悍勇者,杨阿若、庞德、陈彪、胡车儿、贞良,加上自己,刨去胡人胡车儿、贞良,还有已经战死的陈彪,杨阿若和庞德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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