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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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俊牵着她的手贴于耳际,缓缓说道:“真话是她和我曾经喜欢之人很像。”
“曾经……那定是在我之前了。”
“嗯。”
看着盖俊略显哀伤的神情,蔡琬不由自主道:“盖郎,能和我说说她吗?”
“她啊,第一次见面,我明知她有心上人仍旧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她琴弹得很好听,为了得到她的青睐,我苦习琴艺,不分日夜,终于会弹她最喜欢的那首曲子——可是……”
蔡琬擦着盖俊的脸庞问:“她怎么了?嫁人了吗?”
盖俊略带茫然:“我不知道,因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死了?”
盖俊默然,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啊!
“你将卞娘子当做她,那你以后会把她一直留在身边吗?”
“琬儿、琬儿,你父真会回家吗?”
蔡母的呼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盖俊稍稍离开蔡琬身边一些,向“准丈母娘”见礼,蔡母念夫心切,哪里还顾得虚礼,目光炯炯盯着女儿。
琬含泪答道。
蔡母抱住女儿,喜极而泣。
盖俊不愿打扰她母女,给蔡琬递一个眼色,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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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纳尔多退役了,我永远的偶像。
第六十二章 同学三万 无一知己
卞秉头死死向姐姐胸脯挤,嘴角溢出一丝亮晶晶的口水,睡得格外香甜,卞薇却怎么也合不上眼,躺在榻上一夜未眠,对弟弟未来充满了担忧。不过她没忧虑多久,一早吃过饭,盖俊便开始教授卞秉读书习字。
由于卞秉毫无基础,几十个简单的字就够他学习许久,盖俊教得并不累,他扭头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卞薇,暗暗好笑,她打着管教顽劣弟弟的名义,实则也在偷偷学习。
小孩子性格好动,坐一会儿还好,久了就会生厌,盖俊止住卞薇的粗暴教育,让卞秉外出玩耍,只是规定两刻钟后必须接着学习,不得拖延。
卞秉一声欢呼,对着盖俊的脸亲了一口,附耳小声唤声“好姐夫”,高兴的跑掉了。他声音虽小,但卞薇偏偏听到了,俏脸粉红,目光如波,含羞的望向他处。
盖俊脸色复杂,师姐从来没有对他表露过这种神情,她终究不是她。
半晌卞薇哀求的看着盖俊,道:“盖郎君,若有闲暇,能……带我去陈郎君的居第吗?我不能在他墓前与之一见,看看他住的地方也好。”
盖俊点头道:“好吧。等小秉回来,我再教他些字,就带你们去太学。”
“多谢盖郎君。”
房间之后一片寂静,尴尬的气氛环绕其间,直让两人坐立不安。幸好卞秉不久后回来,盖俊心不在焉的让他学了半个时辰,令盖胤驾车载着三人前往太学。
太学宛如夕阳,正逐渐落寞着,平民百姓却不知道这些,它在人们心目中仍是读书的圣地。姐弟二人打开车窗,看那一个个宽衣大袖的学子,心里情不自禁的生出畏惧之情,卞薇暗道:“阿弟若能添为其中一员,我便是死了也值得。”
疫病有传染之危险,陈嶷的居所到现在一直空置着,他原来一应物品也是俱在,卞薇东摸摸,西碰碰,黯然神伤,泪如雨下。
因怕卞秉年幼体弱,沾染疫病,是故将他留在了马车中,这时卞薇哭将起来,盖俊劝她不住,唯任她发泄。
其实二人分别时年龄只有十四岁,要说爱得有多么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盖俊怎么也不信,充其量是对以往美好的怀念。当然,这是他个人的看法,做不得准。
盖俊一直默默在侧陪伴,等她哭够了,收声了,才细声安慰几句,让她姐弟随盖胤返家。
漫步在风景秀丽的太学城,面对着诸学子的问候、招呼,一时心绪茫然。
在这里,他声望甚隆,待人彬彬有礼,很得同学敬重,和凉州同乡处得也很愉快,但说到至交好友,不出陈嶷、臧洪二人,他们是他来到太学最开始认识的人。今陈嶷病故,臧洪返家,他如今除了教堂外,竟不知该去哪里才好,心中不由生出“同学三万,无一知己”之感。
没趣得紧,盖俊走出了太学,进入市井随意找了一家酒肆,这家店很小,不到十张几案,客人也很少,只有三五人。
他落座后呼来酒保,要了几碟素荤小菜,一石好酒。
酒保下意识盯着他,倒不是怕他给不起钱,这人身着太学服饰,定不会差钱,而是看他模样不像和友聚会,一人独饮一石,他能喝下吗?心里抱着疑问,却不敢拖延半刻,很快上来一石酒。
盖俊不等菜来,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如饮清水。
他酒量恢弘不假,可一连喝下一石有余,不免感到头晕目眩,醉意朦胧。这还是他首次喝醉,虽然他自己不承认这一点。
听他复嚷要酒,酒保吓得连连后退躲避,他卖酒这些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等豪饮人物,抵死也不愿再给他酒,怕他醉死肆中。
盖俊气急,摇晃着站起,踉跄前奔抓住酒保衣襟,口中喷着酒气怒吼道:“你敢不卖我酒?你知我是谁否?我是——”
“子英,你何以失态至此,快快住手。”
听到有人斥责于他,盖俊怒而回身,定睛一眼,模糊中隐约是二位从父兄的模样。
盖泓、盖洄二人平日不再这里喝酒,之所以来此是一个同窗看到盖俊买醉,告知了他们。
盖泓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酒厄,责备道:“你怎么喝了这麽多酒?”
盖俊醉眼斜睨,轻笑道:“不多不多,才一石有余。”
盖洄对还要出言的兄长摇摇头,转问盖俊:“这还不多?子英你是何时回来的,怎地不通告我们一声。”
“昨日。”盖俊突然哭诉道:“阿兄,我心里苦啊!”
盖洄拉着盖俊坐下,问道:“你心底如何苦了?”
盖俊哭着抱怨道:“公尚病故,子源回乡,同学三万而无一知己,你说苦否?”
“这就叫苦?”
“那还要如何?”
盖洄侃侃而谈道:“子英父有才、母有贤、妹有慧,汝知名,未来一片坦途,更得蔡家女郎倾心,连你也喊苦的话,将置他人于何地?吾等岂不羞愤死?”
盖俊叫嚷道:“我便是苦了,你待怎地!”
盖洄苦笑,平日盖俊性格稳重,怎么也没想到喝醉酒会变得这般撒泼。
盖泓拍案而起,指着他道:“放肆,你小子……”
盖俊理也不理,将案上盘碟杯筷尽数推到地上,伏案呼呼睡去。
二从父兄面面相觑,见酒保几次欲言又止,哪会不知其意,出言道:“放心,绝不少你一钱,你算一下酒钱和破碎的碗碟总计多少。”
酒保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给出一个数字,盖泓想也没想递去一袋钱,他二人自身所拥有的钱财不下盖俊,自不会在乎这点小钱,难的是怎么把盖俊送回家。他们当然有马车,不过因为听到盖俊买醉的消息出来急了,没有乘车,如今再回去召过来太过麻烦,不如使唤酒保跑腿,直接从市中雇一辆马车。
等车来了,盖泓显然还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肯去,盖洄不敢和兄长争辩,只好自己去。他少时受父亲影响,只顾学经,气力为短,为了把盖俊抬上车,着实费了不少力气,这还是有马夫、酒保的帮衬。
将盖俊送到家时,盖胤颇为诧异,方才小族叔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喝多了,而且他素来知晓小族叔酒量,尚是第一次看到他喝得烂醉如泥。
他不比盖洄,抬起盖俊如无物,一路送至卧室榻上,为他盖上被子退下。
门方合上,盖俊猛地睁开眼,翻身“哇”的吐了一地,晃了晃脑,又重新躺回睡去。
第六十三章 二女相见
盖俊躺在榻上呼呼大睡,蔡琬却乘车而来,就如盖俊去她家一样,她到此同样很随便。
盖胤听说她来了立刻迎出门,态度恭敬,待如族叔母。
蔡琬起先对他向自己执晚辈礼极为羞涩和尴尬,时间一长,也就慢慢习惯了,她知道盖俊很看重盖胤,拿他当兄弟一般,因此没有把他当外人,和他话想些家常。
“阿白快生了吧?”
“嗯,快了。”盖胤神情透着喜悦及一丝惶恐,每一个快要做父亲的人都会这个样子。
“名字起未?”
盖胤回道:“还没。我不爱读书,尤其厌烦经学,自问取不好名字,阿白也不通此道。小族叔答应等孩子降生后定会请马大夫给其取个好名字。”
“马大夫关西名儒,取个名字自是不难。”蔡琬点点头又道:“盖郎在家吗?”
“在。”盖胤苦笑着应了一声。
见他神色有异,蔡琬朱唇轻启问:“怎么了?”
“小族叔不知因何喝醉了,如今躺在卧室熟睡。”
蔡琬抬头看看天时,心里不由生气,哪有大白天喝醉酒的,提裙来到盖俊卧室,盖胤为她推开门后就识趣的退出去了。
蔡琬微微皱了皱鼻子,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呕吐后残留的酸臭味。盖俊身上的被子一早被踢到了脚边,他侧身头枕手肘酣睡,还轻打着鼾。蔡琬怒而拍他的胳膊,盖俊身材修健,即使清醒时这一下怕也和挠痒痒无甚区别,何况睡死中。
“琬儿……”
蔡琬“噔噔”后退,以为把他吵醒了,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良久也不见他起来,心想:“原来在说梦话。”继而脸颊一热,又喜又羞,哪家女郎不希望心上人梦中呼喊自己的名字。
蔡琬小心翼翼地凑近,看着他越发俊朗成熟的相貌,喜爱得不能自制,手颤巍巍的摸上去,小声道:“好热啊,必是饮酒所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饮。”说完将被子拉上盖好,掖实了被角,头枕于上。
房间静极了。静……不对啊,他刚刚还打鼾……
蔡琬发觉不妙,尚来不及反应,盖俊骤然睁开双眸,大臂一张,将她抱上床。
蔡琬被按在榻上,吓得六神无主,双臂环到胸前:“盖郎……放……开我,你做什么?”
盖俊紧紧抱着蔡琬柔柔的娇体,嗅着她迷人体香,略带醉意的嬉笑道:“是你先调戏于我,还敢恶人先告状?”
“谁……调戏你了。放手!”
盖俊头前倾,盯着她躲闪的双眸质问:“还不承认?那刚才是谁在摸我脸?”
蔡琬羞赧欲死,被对方发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两人几乎脸挨着脸,他呼吸吐出略带酒臭味的热气尽数吹到面上,痒痒的、麻麻的。
“原来你早就醒了,那你唤我那声也是故意为之?”
盖俊听得一头雾水:“唤你什么?”
看他不像骗人的样子,蔡琬强忍羞意问道:“你是何时醒来的?”
盖俊笑道:“自然是某人偷偷摸我的时候。”事实上也确如其言。
蔡琬听罢剧烈挣扎,却不知这么做只是白白便宜了盖俊,如今正值春季,两人本就穿的不多,这番摩擦使得他这个两世处男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立时有了反应。
眼看挣脱不开,蔡琬气喘吁吁道:“你想怎样?”
盖俊不作回答,将头埋入她乌黑柔顺的发丛,蜻蜓点水似的轻吻着。
“盖郎……求求你了,放开我。”
盖俊真的停了下来,其实他倒也没想把她如何,但让他放手却是万万不能。
蔡琬暗暗松了一口气,水晶似的眸子死死闭上,不敢看他。
半晌,微微打鼾声传入耳中,睁眼一看,盖俊居然又睡着了。
蔡琬不敢乱动,寻了一个还算舒服的枕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熟睡姿态。
盖俊再次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这回醉意全消,看着怀中绝美女郎,心底涌出一丝自豪:“她将是我的妻子,是与我携手度过一生的人。”
“你醒了。”蔡琬脸庞酡红地道:“这下总算该松开我了吧。”
“不。”盖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蔡琬为之气结,心思一转道:“我胳膊没有知觉了。”
盖俊明知她十有八九是说谎,还是放开了她,不过亏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干,在放开前狠狠亲了她脸颊一口。
蔡琬瞪大眼睛,仿佛在质问他怎能做出这等轻薄行为。
盖俊讪笑道:“情难自禁……”
见他这般惫懒,蔡琬拿他无法,问道:“你为何醉酒?”
盖俊收起笑意,感叹道:“我的两位好友相继离开,太学虽大,无有知己,打算借酒消愁,没想到一下子喝多了。”
蔡琬安慰了他几句,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去见见卞娘子吗?”
“你来时没见——”盖俊话道一半,恍然醒悟,心中生出一片浓浓柔情,她定是怕自己不喜,才没有私自见面,而是先征求他的意见。不由动情道:“琬儿……”
蔡琬推了推他,说道:“莫要再来。”
盖俊拉起她的手出门,午后的阳光刺痛人眼,眼前立时浮现大块大块黑斑,盖俊忍着不适,举起手挡在蔡琬眉上。对于他的细心,蔡琬极为感动,当世男子有哪一个能做到这点?这也是她倾心于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两人来到卞薇姐妹居住的庭院扑了个空,盖俊找来婢女询问,得知卞薇从太学回来后一直呆在书房没有出来过,又到书房,卞薇正跪坐书案,吃力的握着笔写字,看到他们进来,放下笔,起身行礼。
二女四目相对,蔡琬率先开口:“你就是卞娘子吧,我姓蔡名琬,是……”
盖俊出言道:“我的未婚之妻。”
蔡琬含羞默认。
“蔡女郎好。”卞薇对此没有丝毫惊讶,面容平静的问候。
蔡琬走到案前,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称得上丑陋的字,就知她以前从未学过写字。
卞薇微窘道:“让蔡女郎见笑了。”
蔡琬抿嘴笑道:“盖郎草书或可入眼,正书却不怎么样,你对照着他的字练习哪会练出好字。”
盖俊哭笑不得道:“琬儿何以揭我之短?”
蔡琬转首道:“你这里不是有我父亲的书帖吗,为何不拿出来。”
盖俊以玩笑的口吻说道:“蔡议郎的书帖当视若珍宝,藏于密室,岂能暴露人前。琬儿尽得蔡议郎真传,你留下一帖笔迹也是一样。”
蔡琬正有此意,一揽衣袖,提笔照着盖俊的字逐一复写,文字中正而透着妩媚,实已入大家之列。有对比才能显出高低,盖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