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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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其人,站在原陵前很是瞻仰了一番。
盖俊立于袁绍背后一步远,看着他深深凝视光武安寝之地,心里暗道:“难怪后来他出奔冀州而不是回到家乡汝南,原来是想效法世祖光武,可惜官渡一战,元气大伤,生病而死,遂使大业崩塌。”
“世祖风采,越二百载春秋,犹神往之。”袁绍淡淡的道,说罢转身即走。
“难道他现在就有了不臣之心?不可能……”盖俊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脚步紧紧跟上袁绍,一起离开原陵。
登上树木森列,苍翠如云的北邙,四周一片寂静,遥望帝都雒阳,在阳光的照耀下,古老的城郭仿佛披上一层五彩衣裳,流光斑斓,格外迷人。
这繁花似锦的帝国都城,十载之后,将会被董卓付之一炬。
自此以后,汉室衰败已成定局,煌煌大汉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留给后人几多遗憾?
不知那时我有能力阻止吗?
袁绍面迎暖风,感慨道:“太平道近来太猖獗了!上入公卿家,下入平民居,肆无忌惮。”
“大兄所言甚是,前岁司徒杨公告不倒它,如今张公、刘公上书也是不得重视,看来有人不希望陛下关注太平道。”盖俊摇摇头道。张公说的是司空张济,刘公乃故太尉刘宽。“太平道潜在的实力很可观啊!”
盖俊话语方落,忽听袁绍问:“子英,你说汉室还可兴吗?”
“这是何意?先谈太平道,再问汉室,莫不是……”盖俊毫无准备,被问得措手不及,只得反问道:“大兄以为呢?”
袁绍洒然一笑,没有在意他耍滑头,说道:“尽人事,安天命。子英以为然否?”
盖俊默然。
“游兴已尽,何不归去?”袁绍朗笑而走。
二人下山,来时空空如也的山脚,此刻聚集了数十人,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最前方那个青年身上,由于离得远了些,看不到具体相貌,不过他虎背熊腰的体态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
只见他设坛备酒,跪地举杯大吼道:“以前为人子当尽孝道,而今为人臣当尽忠心,我今日理应随同府君共赴日南。日南多瘴气,恐怕不能身还,就此别过列祖列宗!”
众人有被他感动的,有无所谓的,更有嗤笑的,不一而足。
盖俊看得有趣,遂问身边围观者:“敢问足下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有人在此祭天,我闲来无事,就来看看热闹。”
“……”
第六十五章 公孙瓒
盖俊看得有趣,遂问身边围观者:“敢问足下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有人在此祭天,我闲来无事,就来看看热闹。”
“……”
盖俊不由无语,转问另一人。这人倒是清楚前因后果,青年是幽州人,本是辽西郡的小吏,太守触犯律法,押送进京治罪,他听说后立刻弃官,一路相随,如奴仆一般伺候左右。如今太守罪名已定,将配交州日南,他打算同去,因此临行前在此祭拜祖先。
袁绍也听了明白,和盖俊相视一眼,均感大奇。
汉代郡一级只有太守、和丞(长史)两人为朝廷亲自任命,其余人等都属于吏,吏全部是太守亲自任命,也就造成了他们视太守如父君。说是这么说,平日里或许如此,而一旦涉及到自身,还哪能真待之如父君。这太守被配不毛之地,可以肯定已经没有前途可言,青年仍然不离不弃,确实是有点意思,虽然不乏作秀的嫌疑。
袁绍问道:“他姓甚名谁知否?”
这人仿佛什么都知道,回道:“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瓒字,好像是卢尚书的弟子。”
又一个枭雄登场了!
盖俊双目爆射出精光,直刺公孙瓒。
察觉盖俊神情有异,袁绍不解道:“怎么了?”
盖俊看向袁绍,面色古怪,“怎么了?若非他阻挡了你**年,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了。可惜你不知道这一点,不然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吧?不对,以你现今的地位,杀死他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口中说道:“我曾询问过卢尚书他弟子中可有出类拔萃者,卢尚书说了一个名字,就是公孙瓒其人。”
袁绍恍然,他倒忘了其父盖勋和卢植都是马融弟子。“这么说来你二人还有些渊源。是否上去攀谈几句?”
盖俊自然明白袁绍话中意思,既然有渊源,公孙瓒又有出名之心,何不成全了他。他二人一个是大汉国青年中第一人,一个是少年中第一人,假使公孙瓒能够和他们认识,不难想象名气立马激增,为天下所识。
盖俊犹豫了,做这种事可不见得能讨到好,尤其对袁绍而言。不过袁绍似乎生了爱才之心,也不愿扫他的兴,遂点了点头。
二人脱群而出引起了公孙瓒的注意,目光炯炯,直视过来。
盖俊袁绍心里同赞一声,公孙瓒年约二十三四岁,生得高大威猛,难得的是面如冠玉,很是符合汉代人的欣赏标准。就凭这副好皮囊,他未来必会出名,别不信,当今就喜欢以貌取人。
“两位是……”公孙瓒朗声问道。
“他好大的嗓门,不下子源。”盖俊感到耳朵一麻,说道:“我姓盖名俊,字子英,敦煌人。家父与尊师卢尚书同是马南阳弟子,你我有同门之谊。”
“射虎灭蝗盖子英!”公孙瓒嗓门奇大,他这一喊,围观之人没有听不到的,纷纷交头接耳,直言能见到名声赫赫的盖子英,不虚此行。
盖俊苦笑道:“这位是我大兄,姓袁讳字本初。”
袁绍微微颌。
“天下楷模袁本初!”公孙瓒又是一声暴喝,面露惊喜。
袁本初三字一出,场中为之一静。盖俊出名是出名,却没有什么影响力,袁绍则不同,他代表着天下第一门阀袁氏,换句话说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你飞黄腾达。这股力量太可怕了,也让人心向往之。
公孙瓒拱手道:“见过二君,某姓公孙,名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人。”
盖俊解释道:“我们本是来北邙山策马郊游,意外听到公孙兄感人之举,特来一见。”
公孙瓒挥挥手道:“什么感人之举,此是人臣分内之事,不足夸耀。”
袁绍笑笑,问道:“伯珪有子嗣否?”
公孙瓒摇摇头。
袁绍说道:“日南距离京都何止万里之遥?乃是蛮荒之地,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对列祖列宗如何交代?”
公孙瓒眉头一皱,咬牙道:“我是庶子,家族传承自有嫡子,我对谁交代?”
“原来他也是家族庶子。”袁绍被他的话触动了心弦,脸上淡然之色尽失。越大的家族对出身越敏感,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身份之苦了。他守孝六载,为何?真的是为亲情吗?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信,还不是为了养名,以弥补出身低微的缺陷。那可是人生最美好的六年时光啊,与公孙瓒不顾生命危险去日南何其相像。
他似乎从公孙瓒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出身低微、同样年轻热血、同样才貌出众、同样有着向上爬的野心,同样想向世人证明庶子绝不会比嫡子差,甚至更好,即使他所拥有的资源有限,同样……
良久,袁绍缓缓说道:“伯珪,你很好!放心的去吧,不出五百里,必得旋返。”
盖俊和袁绍相处日久,很明白他的心情。同时暗暗庆幸自己很走运,若他为庶子,能够爬到袁绍、公孙瓒后世的地位吗?他不敢肯定。
公孙瓒强忍喜意,不敢置信的问道:“袁君此是何意?”
袁绍笑而不答,盖俊代言:“如你所想。有大兄相助,公孙兄无忧了。”
公孙瓒深深一揖:“多谢袁君!”
袁绍说道:“倘使不弃,你可叫我大兄。”
“此我愿也!大兄在上,请受瓒一拜!”这一次公孙瓒一揖倒地。
袁绍扶起公孙瓒,“伯珪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盖俊一旁问道:“伯珪,你此番来京,卢尚书没有帮衬你一把吗?”
公孙瓒苦笑道:“怎么没有,要不是老师提前放出风声,哪来这许多围观之人。”
盖俊听得直摇头,这算帮得什么忙,卢尚书到底是放不开颜面。
袁绍慨然一叹道:“伯珪,似你这等人才定然不会泯没众人间,成名是早晚的事,然而世道艰难,想要一帆风顺太难了。愚兄别的本事没有,唯有让你少走些冤枉路。等你回来,用不多久,必有个孝廉名额落在你头上。”袁绍止住公孙瓒下拜之势,续道:“愚兄薄有名声,身世为世人察知,想来你也知道愚兄为何会这么做。对,我的出身和你一样,我走过的路,不想你再走一遍。若你能理解我心,就无须再拜了。”
袁绍这番真诚话语,别说公孙瓒,连盖俊都感到动容。
这就是后世雄踞北方的霸主风采。
什么外宽内忌……
什么色厉胆薄……
什么好谋无决……
历史上对他的评语在他看来全是渣,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六十六章 美人舞
袁绍所言分毫不差,公孙瓒仅随槛车走出三天就遇上大赦天下,满打满算也没有五百里。袁绍能力大,却没有大到影响皇帝决定的地步,但他一早就知道会大赦天下,因此才敢断言。
蔡邕亦在赦中,固然早就已经知晓,盖俊仍是高兴不已。蔡家人欢喜连天,第一时间派出家仆前往朔方迎接蔡邕。
公孙瓒回京后住的不是老师卢植的家,而是在袁绍府邸小住两日,之后起程返回幽州。当天袁绍有事在身,不能亲自送行,唯有拜托盖俊服其劳,他欣然而应,一直送出十里远,公孙瓒洒脱一礼,催马北归。得到了袁绍的欣赏,他相信自己下次来京时必与现在不同,并且时间一定不会很久。
盖俊之后回到太学,耐心听上一节课就赶去了马府,他师从马日磾快有两载,该学的都学得差不多了,不过马日磾在朝为官,难得见上一次,师徒一场,即使什么也不学见见面也好。
和马日磾坐论近来朝廷政局变化,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不觉已有一个时辰,这会正是中饭时候,马日磾不让他走,直到吃过饭菜才放行。
盖俊没有去蔡府,直接返家,并非他不想见蔡琬,实则两人见面的地点已经移至他家。也不知是他家拘束少还是不放心卞薇,想来应该是后者居多吧。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两人本来就没什么。
到家时蔡琬马车果然停在门外,大步直驱书房,悠扬琴声徐徐飘来,心道:“琬儿真是有雅兴。”冲门外婢女挥挥手,捻手捻脚来到门口,头向里一探,突然一怔,书房中央一位白裙女子背门而舞,只见她轻舒长袖,系带翻飞,舞姿之婀娜,着实美不胜收。
“卞薇……”盖俊头向后缩了缩,他还是次看到卞薇翩翩起舞,真是美啊。当然,他不否认看人居多,欣赏舞蹈次之。其实也不能怪他,谁让他是经历过现代生活的人呢,现代的物质生活太丰富了,舞蹈已经无法让他心生惊艳。
蔡琬所弹琴曲渐至**,卞薇动作幅度也是加大,抖肩、塌腰、蹶臀、摆胸、跳跃,动作千变万化、扑朔迷离,最后以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转结尾。
“啪啪啪啪……”盖俊忍不住拍手叫好。
卞薇回头一惊,绝美的脸上浸着细汗,花瓣似的嘴唇微张,定定看着他。
她胸前峰峦叠嶂,高高撑起宽敞的白色舞装,因衣服材质轻薄,香汗淋漓,隐隐能够看到其中风景。
盖俊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他誓他绝不想露出这么一副白痴样子,不过他认为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绝不会比他表现得更好。
卞薇顺着盖俊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脸颊顿时升起一片红晕,和蔡琬说一声“我出去了。”提起下摆长长拖在地面的舞裙向门口行去,与盖俊擦肩而过时,余光撇到他鼻翼微微蠕动,更是羞不可耐,加快了逃离的脚步,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直刺过来,盖俊收回心思,干笑望去。蔡琬端坐案几,堕马髻高高耸起堕往一边,秀丽脸庞嵌着一双明澈眸子,此时似怒似怨,隐晦地表明了她的不悦。
盖俊面上波澜不惊,笑着上前唤道:“琬儿……”
蔡琬没有理会他,低拨动琴弦,咚咚声不绝,清碎悦耳。
被无视的滋味可不好受,盖俊在她身边坐下,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别扭,讪讪问道:“琬儿……你们今日怎地有此雅兴?”
蔡琬向另一侧挪了挪,白了他一眼道:“白白便宜了你。”
盖俊脸皮够厚,又向她逼进,蔡琬再躲,如此反复,蔡琬争他不过,便任由他挨着自己。盖俊得寸进尺,一把抓住她的手,用手指轻轻挠着她的掌心,满面讨好之色。
蔡琬脸一红,忍着羞涩斥道:“正经些!”
盖俊一脸无辜。这明明是增进双方感情的小动作,怎么就不正经了?
蔡琬似是想起了一件事,对他说道:“方才你不在家,有太平道人来传教。”
盖俊神情一肃,剑眉蹙起,他当然不会以为太平教中人闲的没事来招揽他家奴婢,恐怕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半是在打自己的主意。若太平道有平定天下的能力他自然有兴趣和对方见见面,然而历史证明太平道只是昙花一现,它将很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既然知晓结果,他哪会钻进去自寻死路。
“然后呢?”
蔡琬说道:“伯嗣将他们赶走了。盖郎……太平道借灾异横行之机到处妖言惑众,收买人心,实已是社稷心腹大患,你万万不可与之有牵连,免得异日殃及自身。”
“琬儿放心,这点我还是晓得的。”盖俊点点头。此次失败,他们也许会再来,那就让我看看对方究竟有何手段。
后面等了几天也不见太平道找他,盖俊不禁产生了自己判断错误的想法,但他没有太在意这点,来了就陪对方玩玩,权当作平淡生活的调剂,不来也无碍,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倒是卞薇,她姐弟二人在盖家的身份很尴尬,不算下人,也不算亲人,什么都不算,平日难免听到下人说一些风言风语,加上前次的尴尬一幕,后面的日子里卞薇和他见面总是显得不太自然,要不是还需盖俊教授她姐弟二人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