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凡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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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于锦乐还是不确定他确切地想表达什么,于是按照自己所能理解到的试着用语言艰难地表达了一下:“程烁来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外头就剩下陆景在,现在边想却比出了两根手,还靠那么近,还靠得那么近——那应该是程烁过来了吗?
于锦乐的推断虽然没毛病,但跟自己所要说的意思相去甚远,边想听完第一个反应就是摇头;可是摇了一半又觉得于锦乐并没有完全说错,确实是程烁来了,便又忙不迭一个劲儿地点头——于是在于锦乐眼里,边班长三两下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摇头晃脑的二哈。
于锦乐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边想:“……”
一番折腾过去,终于弄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的于锦乐并没有像边大班长那般的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哦,你说这个啊——”他双手抱臂,往后面料理台一靠,波澜不惊的眉目在厨房里不甚清晰的光线之下甚至透出一丝冷酷无情,“我早就知道了,怎么,你觉得恶心吗?”
“他们只是亲嘴而已,你自己还在这屋内干过更过份的事呢!”他恶向胆边生地想,“你要是敢说恶心,我们以后就不用继续来往了,因为总有一天我也必定会恶心到你,甚至比陆景程烁更甚!”
边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状态的于锦乐,只觉他那问题之尖锐刻薄早已脱离平常低调平和的作风,不知为何,这样的于锦乐让他既陌生又不安,还隐隐带有那么一丝的惊喜,就宛如心底深处的沃土里悠悠地破茧而出了一根嫩芽,瘙得他浑身发痒,紧接着眼皮子猛地一跳,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一个多星期前同样发生在这屋里的关于他俩的那点儿荒谬事,一下子血气上头,突然就哑了。
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有什么好恶心的,我就是……就是——”他艰难地择了个词,“震惊。”
他又急于解释什么似的补上一句:“原来他俩是这种关系啊,难怪平常看着总觉得跟普通哥俩好不一样。”
果敢退却之后只余下恐惧,边想只看到于锦乐貌似稀松地抱臂而立,却没能捕捉到他藏匿在手肘之下的微微发颤的十指。
然后他又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突然就活络了起来,“这么说来,陆景是程烁的小媳妇儿啊?我就说呢!难怪他再怎么作,程烁都得乖乖受着轻易不敢反抗。”
边班长此人骨子里就带了粑耳朵的那股天生的黏糊劲,这会儿头盖骨下那几两重的脑子一热身完,倒也很快就耳清目明了起来,连带地还会发散思维联系实际了:“我当初跟翁琳也是这样啊,再烦也得受着,谁让那是媳妇儿呢!”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于锦乐回身端起盘子,简直是耗尽毕生功力才勉强克制住想要把一盘子肉丸子都糊上他脸的满门子冲动,他面无表情地想:“您还是继续当二哈吧,脸色不会看也就算了,连人话也不会说!”
边想这个没眼色的见着于锦乐不应他,窸窸窣窣地摸了过去,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他,一脸神神化化,偏就是不说话,颠颠地一下又一下撞着于锦乐。
于锦乐斜睨了他一眼,看他还想作什么妖。
半偏过来三十度角的面庞线条柔和,那双眼睛不似传统的猫儿眼那般椭圆,睥睨看人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行云流水般斜飞入鬓,配上与以往眉目和顺相差甚远的犀利锋锐,效果意外地夺人眼球。
带感!
边想心中突然蹦出了这个词。
事实上,于锦乐这样咄咄逼人的姿态是真很少见到,边想盯着他因紧抿而微薄的淡色唇形看了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其实换作对象是你,我也可以可以一试。”
有些想法,似乎一旦在心底化出了雏形,就会如水晶花泥遇水般泡发膨胀出来一发不可收拾,直至结出五彩斑斓的晶莹色块……
边想讪讪一笑,唯恐这想法要有一点的侧漏要给于锦乐当场拍死,于是又左顾右盼了起来。
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小区里的大榕树,粗壮的树干上散出了伞形的巨大树冠,繁茂的枝叶将临近正午的秋阳层层滤去,唯余落下点点稀落寥寂的光斑,透过了玻璃洒在料理台上。叶隙间有鸟影掠过,是不是飞出零碎的啼叫,那影子也是随着小鸟在枝上的蹦跳而稀稀散散地游移着,印在了于锦乐撑着料理台的五指间。
边想于是又认真地盯着那骨结分明的修长手指发起了呆。
“边想。”于锦乐突然开口。
“嗯?”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随着问题入耳,边想心跳陡然落了一拍,他有些心惊胆颤地抬眼,怕是被于锦乐看穿了自己不大对劲的奇怪心思。
于锦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月底不是你生日?”
“噢!噢!”边想胡乱地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今年于锦乐生日,边小爷呼啦了张弘宽他们几个往旋转自助餐厅搓了一顿,虽然主角寿星于锦乐吃得不尽如意,也好歹是承了他的礼。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于锦乐又重复了一遍,“先说好了啊,太贵的我可买不起,仔细想好了再答,趁我现在记得。”
“我想要你……”话一出口,边想马上一个激灵惊醒了,在于锦乐诧异的眼神下,迅速把漏洞百出的话编了接了下去:“——跟我去旅游,我们去到一个大雪纷飞的地方,嘎吱嘎吱踩着厚厚的雪,穿过林间小道,来到壁炉边,壁炉的火很旺,又暖又红,再往里头扔几个地瓜……”
他像个瘪足的骗子,手忙脚乱地临场发挥把鸡零狗碎的话编成了莫名其妙的一段,文艺范接欧美范,意境还没来得及展开,便马上又转到乡村范上去了,元素大杂烩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于锦乐一脸牙疼地看着他,他尴尴尬尬又不失礼貌地掩嘴一笑,顿时把人雷得外焦里嫩。
最终关于生日的讨论不了了之,两人又在厨房里墨迹了一会,在确保出去之后不会撞见什么不该见的场面后,才一起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第96章 陆大少和程奶爸
“你们太墨迹了!”陆景接过于锦乐手里的盘子,不满地抱怨道,“快点过来,我们都把炉架好了。”
他不断嘟囔的嘴唇要比平常要水润上许多,亲眼见证了过程的边想有点不自在,半刻不停地跑去程烁那边帮忙了。
由于空间的问题,烤炉放在石桌的相反方向,中间隔了个水池,布置特别反人类,真要按照这样操作起来,从他们串好生食到上火开烤,再到中间刷油结尾刷酱,光是跑就能把人给跑死。
身为主人家的陆景是个典型的生活废柴,能把火生顺利起来就已经是上了buff加成大成功施放的逆天技能了,哪里又顾得上这些枝梢末节。
烧烤能成为学生党普及率最高的户外活动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堆吃的各自摆好,串完直接上火开烤,熟了洒上调味——多简单!简直毫无技术可言。
很显然,陆大少爷也是这样认为。
此人生活技能水平为负,虽然常年单独在家具备自主独立的条件,但胜在家里经济优越,每天固定有钟点工上门做饭打扫照顾他,总之就是爹妈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貌美如花,后来遇上了程烁,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巨婴大道上更是一日千里。如今好不容易在自家组织个小组活动,哪里能考虑到布置摆放这些个东西?
幸好程烁在够了解他,加上今年元旦在海边烧烤的悲壮情景尚且历历在目,对边班长他们的生活技能心里有底,于是结束训练之后不敢有一点耽搁,早早就赶了过来帮忙,就怕晚来一步这仨人能把东西都糟蹋光还没能烤出能吃的串串!
陆景、边想跟于锦乐,三人齐齐往那儿一杵,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程烁一到,就像是软趴趴的章鱼突然长出了脊椎骨,八只触手在训练有素的调配下纷纷活络了起来,指哪儿挥哪儿,好不效率!
他考虑远比在座的其他人要周到得多,眼尾轻轻一扫便心下了然,进屋搬了张折叠桌出来摆在烧烤炉边,边想刚过去就被派去把石桌上的食物酱料烧烤叉什么的搬过来。
肉是腌制好的,蔬菜瓜果和菌类也都洗干净了,这些东西齐齐堆在桌上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毛病,可程烁看着眼前这仨巨婴,还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撸起袖子对着众人一划拉:
“于锦乐去厨房拿水果刀,顺便微波炉右上方橱柜里有一次性盘碗,也要拿出来——”“纸箱里头垫上塑料纸,等下收拾才不会满地汤水,边想你手边的大袋子可以垫上——”
最后看着翘起二郎腿晃荡的陆大少,默默回头自己动手串肉串。
跟边想于锦乐这俩连鸡翅都能串到地上去的毛手毛脚货不同,他动作熟练速度飞快,串肉之余竟然还能荤素搭配地在中间穿插上色彩鲜艳甜椒和菌类。
边想看得叹为观止。
二十平见方的小院,四个人光是往里头这么一站,生活技能立判高下,陆大少扒拉出一包薯片啃得咔擦咔擦响,把壁花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偶尔眼睛往三个仆人身上一瞥,动动嘴皮子还能把人激到没气。
“哎!边大傻你那塑料袋都歪成什么样儿了啊,待会里头的酱汁要洒我家一地你就留下来打扫完再走啊!”
“怎么不把牛肉丸切一下花啊?真笨!切花了容易烤熟懂不懂!”
“我待会儿烤肉要刷蜜的,多倒点儿!”
“程烁你别串那么多青椒,我不吃那个!”
“孜然也要点儿!”
“程烁……”
……
各自忙碌的边想&于锦乐&程烁:“……”
真是想拿点什么来塞住这家伙一张只会瞎哔哔嘴!
程烁叹了口气,抓了一把棉花糖走过去,陆景仰起头,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他,跟小狗似的看了一会还不忘滴溜一圈。
风吹得墙头的爬山虎纷纷簌簌,藤蔓植物战战兢兢地抽出曲曲绕绕的茎条,在程烁心尖最柔软敏感的点上颤颤巍巍地一扫——
陆少爷把生活技能的sp点全省下来点在卖萌技能上了!
程大管家一个激灵,防御技能level不足顿时兵败如山倒,他眸色加深,可偏又碍于边想他们在场而有所顾忌,于是只能狼狈地强行转移注意力,低头撕开糖纸,胡乱地把棉花糖杵到陆景嘴边。
陆景是个成了精的,一下就看穿他的不自在,恶作剧般皱了皱鼻子,然后轻轻张嘴,舌头一舔一卷,把棉花糖含进了嘴里,程烁的手指没来得及收回,还被他用舌尖若无似有地舔了下。
他猛地缩回手,陆景跟哈姆太郎一样鼓着腮帮子扑闪着大眼看他,满脸无辜。
程烁头疼似的拍拍他脸颊说:“吃你的吧!”
撩拨失败,陆景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你早餐吃什么了?”程烁轻声问。
陆景嚼着棉花糖口齿不清:“木吃。”
程烁皱眉:“怎么又不吃?也不知道吃点白粥垫下胃,等下还要烧烤,胃疼又犯了怎么办?”
陆景嘻嘻一笑,伸手往他额头一弹,“哎呦我的程大妈,您老可真会瞎操心,哪有那么容易犯病!”
程烁眉头不舒反蹙,一把没收了他手里的薯片,“别吃这些了,你过去帮忙串东西,我去厨房煮个粥。”
说完就回头进屋,也不理会陆景在后头叫唤。
他一走,串肉的速度就减了一半不止,边想冲着陆景喊:“他干嘛去呀?东西不都齐了吗?”
烧烤叉只有十支,都被程烁效率飞快地叉上了鸡翅,每一支都四仰八叉稳稳当当,陆景拿一枝放手上掂了掂,还挺扎实。
于锦乐把串好的鸡翅和肉串先架上炭炉烤。
陆景磨磨蹭蹭地摸到他们那边,嘟囔道,“去煮粥了。”
边想夸张地扯开了嘴,“煮什么粥啊?这些肉不够他吃吗?”
要知道他们采购的时候可是往死里搬的,就是以防万一,怕烤坏了没得吃。
陆景白了他一记,“煮粥怎么了?又不是煮给你吃的!”
“那是煮给你吃啊——”边想下意识地反驳,脑海却不合时宜地浮现方才窥到的那一幕,未完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顿时把自己闷成了一头大狗熊。
陆景没心思去琢磨他的一言一行,随口抱怨:“哎呀就属他最烦,老说我不吃饭不好,非给我煮。”
嘴上嫌弃着,可他笑得开心,那股甜都齁得渗出了蜜。
“行啊你陆景,程烁就跟你奶爸似的。”边想忍不住说。
虽然边想对两人的关系已经心里有底并且认定跟自己无甚关系,但这些话如此坦荡荡地从陆景嘴里冒出来,还是让他不自在。
情侣间的情不自禁他并不陌生,鮀城近港岛,受港岛文化影响也明显,电视机一打开多的是港剧港片,看得多了,他自然也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只是知道归知道,却从未想过有离自己这么近。
这会知道了真相,一些看似无厘头的细节便也乍然明朗了起来。
他跟陆景初中时就认识了,小少爷那时候还没长个子呢,人小脾气倒不小,性格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跋扈嚣张,仗着家里头有钱身边常年围着一帮狗腿子。他平日里张扬惯了,能怼怼时绝不哔哔,自己成绩平平无甚亮点,却是最瞧不起程烁这种成绩一骑绝尘又高高在上的学霸,认为所谓的好学生都是一些情商低下无可救药只能通过没完没了的学习来彰显智商优势甚至填补情商不足的书呆子们。
虽然自小的家教让他不至于做出多失礼的事来,但他确实对鮀中所占比例最多的那一类好学生不以为然,陆少爷随心所欲惯了,呼朋唤友之余难免膨胀。那时候有个级里数一数二的男生,近视眼镜厚过啤酒瓶底,被陆少爷与狗腿子们若无旁人的呼呼喝喝给吵出了神经质,一时心里不平衡,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下一句挑衅十足的“垃圾”,从此便过上了时不时被截堵在小巷子里的悲惨日子,并且一直到毕业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只要陆少过得不顺心,他也甭想好过。
年级里认识边想的人多,这事也是别人拿来当八卦捅出来给他听的,他跟陆景本就不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