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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有狼-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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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警察熬鹰熬的自己都快吐了,问他:“你到底想干嘛啊组长?这小子回答这些问题回答这么多遍,假的也被他说成真的了”
  詹毅翻着一叠资料,嘴里咬着烟反问:“默念十次老鼠,猫就会怕老鼠,玩过吗?”
  “当然玩过”
  “既然你这个成年人都会被自己洗脑,造成逻辑混乱而说一些蠢话,他怎么不会?你翻翻这些天的笔录,这小子每次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一点错都没出,只有一个解释,他对我们的防备心极重,强迫自己一点差池都不能出,对警察伪装就是对警察说谎,我觉得,他在说谎,只有谎话才会越说越坚定,如果他说的是实话,根本禁不住咱们这样一遍遍的逼问,早就揭竿起义了。谎言需要加固,真话反而经不住推敲”
  “那你到底怀疑他什么。。。。。。怀疑他和他妈妈的死有直接关系吗?”
  詹毅故技重施:“不知道,查”
  第二天,骆浔忆就被他带到了医院,检查身体。
  骆浔忆被护士领到一间病房里,片刻后换了一身洁白的病服出来。
  耳喉鼻科哪儿都没去,詹毅领着他直上顶楼精神科研究中心。
  骆浔忆表现的很乖巧,像一个木偶一样随他摆弄,让叫赵医生好就叫赵医生好,让叫哈依萨医生好就叫哈依萨医生好,直到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教授站到他面前,他才抬起头瞟了对方一眼,随后又冷冷的垂下头。
  赵医生打开一间空白房间的门,对他笑笑,示意他进去。
  骆浔忆站在门口一时没动弹,詹毅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后轻轻的把他往里推了一把,说:“没事,去吧”
  然后骆浔忆就进去了,赵医生哐当一声把门锁上了。
  里面空荡,雪白,四面墙都是镜子,连窗子都没有,正中间摆着一副桌椅,桌子上摊着几张纸和一支笔。
  骆浔忆慢慢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下,面前镜子里上立刻出现另一个自己,一位身穿雪白病服的少年。。。。。。
  看来考验已经开始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铅笔不慌不忙的开始答题。
  一个小时后,他把几张试卷一样的题答完,放下笔安静的等待。
  赵医生很快进来把‘答题卡’收走,并把他带了出来。
  詹毅一直靠在门外等,见他出来,抱着胳膊笑着问他:“累吗?”
  骆浔忆摇摇头。
  老教授又把他带到一间像是书房一样的房间,让他坐在一张很舒服的躺椅上,让人一坐上去心情就格外的放松。
  迷迷糊糊的,老教授也问了他很多问题,有很多问题他都答不出来,每次遇到答不上的问题,他都摇摇头直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老教授对他的回答似乎是满意,又似乎是不满意,这个漫长的拉锯战一直从清晨僵持到午后。
  他们进去五个小时后,门终于被打开了,詹毅立刻迎上去问:“怎么样”
  老教授把眼镜取下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一点孤僻,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没有”
  末了带上眼镜,说:“詹警官,你不应该这么残忍的对待这个孩子”说完便走了。
  詹毅脸上古怪极了,慢慢呈现出一种很傻的神态。。。。。。
  “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骆浔忆看起来也很累,站在他面前有礼的征求他的准许。
  詹毅默默的看着他,心里在说,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嗯,回去吧”
  骆浔忆点点头,对他说一声再见,然后走到楼梯口慢慢下楼。
  詹毅靠在墙上看着他不紧不慢下楼的背影,原本散漫无神的目光忽然在一瞬间凝固,像是亲眼目睹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瞪大双眼,僵立在原地。
  两层楼梯过度的那面白墙上镶着一面仪容镜,正在低头下楼的少年没发现,自己的样子正映射在镜面当中。。。。。。
  他微低着头,双眼的眼角拖着两道阴翳的冷芒,左侧唇角向上牵引出一个怪异浅显的弧度,他身穿雪白冰冷的病服,就像一个从太平间走出来的幽灵,手里提着利刃,双手沾满血,随时将会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他没错,他的推论没错,那个笑容,那个少年的笑容分明是把他人玩弄如股掌之中的得意,对对手的不屑,和对失败者的嘲弄。
  那盆紫罗兰绝非偶然,就是这个少年,把他母亲从窗口推了下去,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

  第47章 道阻且长【2】

  
  薛明遥彻夜未归,搬家后的第一夜是于忘然自己一个人度过的,导致他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不是因为害怕什么子虚乌有的东西,而是兴奋的难以入睡,他兴奋的原因一半来自于生理上的自由,一半来自于心理上的自由。
  于忘然从小就是被家里的人严格管束着的,他成长的历程到目前为止可以用‘一帆风顺’‘风雨无阻’来形容,老师眼中的优等生,邻居眼里的好孩子,父母心中的好儿子,所以他青春期叛逆的时间及其的短,所掀起的风浪及其的小,小到他自己都可以把自己心里那点隐隐作祟的逆反给拍死到沙滩上。
  此人及其的睿智,心态出格的老成,以至于他从小就习惯于做一个用旁人的要求来严格管理自己的人。
  从家里搬出来,算是他对目前平淡而枯燥的青春做出的一点改变,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仪式,用自己稚嫩鲜活的少年之心,给这个物欲横流的日月河川以祭奠。
  我从前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现在我是了,我向你们慢慢的走来了。
  在普遍观点中,少年之所以为少年,是因为他们纯净的赤子之心还不曾被欲望的黑色河流玷污,还未被□□熏心,还未被浮云遮眼,但是于忘然认为,少年之所以为少年,是因为他们是还在沉睡的冰,还没有汇入江海的溪水,世人膜拜的不过是他们的空空的壳,并不是他们夯实的内心,他们只欣赏他们青春的皮囊,并不真正了解他们皮囊下的血肉。
  于忘然心想,他不就是个例子吗?谁会料到他竟然对和自己同一性别的男人产生好感,并且还产生了欲望。。。。。。或许是缘分也未可知。
  彻夜未归的薛明遥直到第二天清晨六点多才回来,且带回了一位熟客。
  于忘然脖子上搭着毛巾从洗手间一出来恰好看到薛明遥拿着钥匙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骆浔忆。
  骆浔忆见到他就伸出手向他打招呼:“嘿,早上好”
  于忘然双手揪着毛巾两端,刚在水里泡过的睫毛上滑下一颗细小的水珠,盛着窗外洒进来的晨光逆向飞行,然后轻盈的摔碎在地板上。。。。。。
  “门外见到的,你们聊”
  薛明遥的语气就像把一个迷路的小动物领回了家,说完溜进了洗手间,顺道把门关上了。
  迷路的那位两三步跨到于忘然面前,举起手里的一兜包子油条和豆浆,献宝一样的说:“吃早餐啊,我买的”
  于忘然看了看他,眨了眨眼,抿开唇笑了一下,把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来搭在他的手腕上,错开他的肩膀回房间了。
  骆浔忆把一兜早餐放到厨台上,握着那条温热的毛巾靠在于忘然卧室的房门上,敲了一下门,问道:“你想吃什么?”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里面于忘然开衣柜拿衣裳的声音都依稀尚可听清。
  “你不是买好了吗?我不挑食,买什么吃什么”
  “哦。。。。。。你吃油条油饼韭菜盒子这些东西吗?”
  “我不挑食”
  “豆浆呢?你喝甜的还是咸的?”
  门忽然应声开了,于忘然穿着白衬衫校服裤站在门口,双手正在打领结,有点好笑道:“我真不挑食,没那么难伺候”
  骆浔忆瞅着他漂亮的双手在领口忙活,修长洁白的手指灵活侍弄的那条深蓝色领带,好像一条水蛇在他指间游来游去。。。。。。
  于忘然两三下打好领带,越过他的肩膀进了厨房。
  “这么早,你跑来干什么?”
  于忘然拿了几只碗往里捡着包子,瞥了一眼还杵在原地的骆浔忆,问道。
  骆浔忆把头上的帽子抓下来,一下下扇着风朝他走过去:“刚到,正好顺路就。。。。。。进来了”
  于忘然抬头又瞟他一眼,觉得他的话有些怪,他并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属于不问自答,不打自招。
  于忘然哦了一声,扬扬下巴示意他把几杯豆浆倒进杯子里。
  这边刚把早餐摆上桌,薛明遥就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了,于是三人坐下开始吃早饭。
  薛明遥说他昨天回向阳家拿东西了,结果收拾到两三点,太累了,索性在那住了一晚上。
  “东西呢?”
  于忘然问。
  薛明遥含着一口包子说:“嗯?”
  “你不是去收拾东西了吗?东西呢”
  “哦。。。。。。他给我带到学校”
  于忘然很无语的看了他一会儿,心说你们可真会折腾。
  薛明遥吃完饭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于忘然站起身收拾碗筷,看了一眼自打几分钟前手机响了一下之后就一直在按手机的骆浔忆,手伸向他的豆浆碗:“还吃不吃了?”
  骆浔忆忙捧起碗喝干净,然后从他手里接过碗筷,反客为主的放进水槽,随后就势靠在冰箱上继续按手机。
  于忘然顿时有点不知道该恼还是该笑,对毫无知觉的某人干瞪了一会儿眼,回放拿书包去了。
  新家离学校很近,步行二十分钟就到,所以于忘然那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也就没捎来,三人走在晨风阵阵阳光明媚的人行道上。
  于忘然和薛明遥聊起新家的琐碎事情,骆浔忆插不上话,就看湖赏柳没去打扰。
  “这周我值日!”
  薛明遥忽然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然后拔腿加速跑了。
  薛明遥在大事上毫不含糊,唯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总是丢三落四,于忘然没去管他,把注意力放在走在自己左手边,人行道外侧的人上。
  “看什么呢?”
  于忘然闲的无聊,随口问道。
  骆浔忆的目光从较远的湖面移到较近的湖面,迟了片刻才说:“没什么”
  骆浔忆正看着几步开外的湖面,阳光在他的墨绿色的眼睛里忽明忽暗,聚散沉浮,凌乱极了。
  于忘然起初还想跟他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之类的,但一看到他这个眼神,忽然什么就说不出口了,此时的骆浔忆让他产生了一种很疏远的感觉,即使骆浔忆就在他身边,他眼神中的冷漠和疏离也让他察觉到眼前此人变得极其的透明,似乎有一片时空阻隔在他们之间,不真实极了。。。。。。
  于忘然莫名其妙的就从心底感到一种异常强烈的孤独,不是他的孤独,而是骆浔忆的孤独。
  你在想些什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于忘然忽然就觉得失落,挫败极了,同时还有一些恼火。 
  骆浔忆从湖面上慢慢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石砖路面长输了一口气,两条直眉难舍难分的纠缠在一起,绷着唇角犹豫了又犹豫,才说:“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骆浔忆的话就像他刚才那个眼神一样让于忘然猝不及防,但他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步伐猛然间缩小了,右手的拇指重重的碾磨食指。
  于忘然还没想好怎么答复,就听到骆浔忆又说:“你和我在一起好吗?我需要你跟我在一起?”
  需要?
  想要是欲望,而需要是渴望。
  或许是这个词打动了于忘然,他忽然就不那么纠结了,也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么的难回答。
  于忘然停下步子,转身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问:“什么是在一起呢?”
  骆浔忆忙道:“就是承认我,承认我这个人,你承认我吗?”
  骆浔忆他对视的双眼中的色彩温暖而柔韧,这让于忘然觉得很舒服,他忽然就把戒心放下了,以一种莫大自然的状态回答:“当然,我承认你,那你呢?你承认我吗?”
  骆浔忆极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清婉诚恳的像在诵经;“世界上,所有人,我只相信你,只承认你。。。。。。你信我,我真的喜欢你,你信我”
  他反复的说‘你信我’,似乎是极其的怕于忘然不把他当真,不把他的话当真,不把他整个人当真。。。。。。如此九曲连环的中心思想,于忘然竟然听懂了,同时他也察觉到,面前这位‘管撩子弟’是那么的不自信,又或者说,他只是在自己的面前不自信?
  于忘然默默的提气,然后呼气,悄悄的做了个深呼气,看着他的眼睛静静思量一番,说:“嗯,我信你”
  “。。。。。。真的吗?”
  于忘然看到他的眼睛就像两朵忽然炸开的烟花,灿烂美丽的让人心动,整个人的呈现一种莫大惊喜的样子。
  如此轻易的带给一个人幸福,于忘然同样被深深震撼了,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感动让他绽开唇角,笑了出来。
  “真的”
  骆浔忆抬起双手胡乱的虚晃了一圈,像是想抓住他,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又老老实实的垂下去,盯着他的眼睛急切又慌张道:“那你是,是答应我了吗?”
  于忘然尚沉浸在不知谁带给他的感动当中,脑子里两种声音叠加着一遍遍响起,一个是“他需要我”,另一个是“他喜欢我”,然后他又在骆浔忆的注视下异常平静的反问自己,“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可惜的是,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所以他难以分辨得清自己对骆浔忆的感情到底应该贴上一个什么样的标签。
  他想了许久,但就是毫无头绪,最后他索性抛去所有杂念,脑子里只留下一个清晰的声音:“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能离开他”。
  于忘然目光温柔,眉眼含笑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在咖啡店见到他,收银台后的少年边打票边微笑着问他:“您好,请问喝点什么?”
  像是相同,又像是极其不同,骆浔忆看着他的脸陷入了似曾相识的回忆当中。。。。。。
  “是啊,我答应你了。。。。”
  话没说完,于忘然腰上一紧,肩膀一痛,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他的身体像是兵临城下被拉倒的城墙一样倒进了另一幅胸膛。
  这人仗着身高优势,双臂紧紧扣着他的腰,下巴埋在他的颈窝里,牢牢的把他抱住了。 
  于忘然被按进他怀里的时候眼前瞬间的一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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