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狼-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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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忘然蹲在地上久了,腿脚蜷缩以致血液神经都收到压迫,这时候双腿终于感知到酸涩刺痛,像是扎进了一颗颗蘸了盐水硫酸的针,针头没入他的血肉还不肯将息,非要往骨髓里钻研碾磨,疼的他双腿打颤,酸麻的几乎失去知觉,愣愣的听着手机一时无话。
林淑尔负气道:“学长现在在客厅沙发上睡觉,他精神很差,从来了到现在一直在睡觉,你愿意回来看看他就回来,不回来就算了”
于忘然挂了她的电话,又蹲了一会儿,给沈少游打了过去,沈少游那边乱哄哄的,大着嗓门接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找骆浔忆”
于忘然劈面问道。
沈少游忙说:“你知道?他在哪儿?”
于忘然把小屋的地址报上,随后压抑着灼热的怒火问道:“你不是说会照顾他吗?就这样照顾?让一个病人四处游走,他出事怎么办?你不是说会照顾他吗!”
沈少游:“老子在给他联系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我知道怎么照顾他,还不用你教!”
不到二十分钟,林淑尔打来电话问他,门口来了一帮黑社会一样的人,领头的说来接骆浔忆,怎么回事?
于忘然捂着砰砰狂跳的太阳穴,声音哑的厉害:“是他朋友,你开门”
林淑尔忽然开始哽咽:“于忘然我求求你,别这么狠心好不好,你回来看看学长,我觉得,我觉得他特别可怜,就算他有病,他脑子不正常,他也有清醒的时候啊,你回来见见他吧,他正在接受治疗,每天都吃药,手背上全是针孔。。。。。。”
那颗□□终于爆炸了,把于忘然炸的体无完肤惊慌失措,揣在胸膛里的那颗冷物也被炸的血肉模糊支离破碎,他猛地站起来,一股电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在他脑子里擦了一片火花,烧的他眼前黑了一瞬,经脉血液久久没有舒张的双腿变的虚软无力,才往前迈了一步,身体就失去意识被压塌了下去。
第80章 白夜之行【5】
于忘然确实是病了,医生说他抵抗力不行,前些天淋雨受的寒气积压在身体还没逼出来,这些天一直发低烧,又没好好吃东西,身体虚弱气血供应不足,才会高烧昏厥,不过没关系,小伙子身体素质好,一顿鸡汤就能补回来。
于忘然躺在医院病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长觉,时间加起来比这些天的睡眠时间还要多,于母以为他学习压力太大,高二下学期的学生一个比一个拼,他又是个争抢要胜的性子,想来肯定是没少逼自己,这些天在家,他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刻苦用心,他们做家长的还责怪他在学校不够专心,现在想起来,于母的心疼的都要裂开了。
于忘然一觉醒来,胃里空的像是瘪了的气球,把他饿的胃疼的病都快犯了,躺在床上一副做了大手术后的惨淡模样,其实只是有些体虚,外加饿的厉害。
于妈妈不敢怠慢连忙回家熬鸡汤了,于想蓉坐在床边陪着,给他剥了几个橘子让他先垫垫肚子,于忘然吃了几瓣橘子险些没吐出来,酸橘子都快把他胃里的酸水给引出来了。
于想蓉瞅着他掉着头冲垃圾桶干呕的样子,轻飘飘道:“孕吐吗?”
于忘然狠狠瞪她一眼,拿纸巾擦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吊着点滴:“什么东西?”
“葡萄糖,医生说你缺铁缺锌又缺糖”
于忘然喘吁吁的摆了摆手:“给我倒杯水,温的,谢谢”
于想蓉哦了一声,拿起杯子出门给他找水去了。
于忘然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按了好几下都是黑屏才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把护士叫来要了个充电器,吧手机充上电开了机,又没动静了。
好心的护士怕他不方便,给他拿了个充电宝,见他心事重重的坐在床上,眼神都灰蒙蒙的没什么精气神,以为他体虚的严重,又拿来一瓶葡萄糖给他吊上了。
于忘然看着顶上吊着的三瓶大号葡糖糖,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护士出去之前说道:“现在学生的压力真是大,我理解,虽然我也是从你们这时候过来的吧,但是我们可不比你们,没这么大的竞争,小帅哥你好好保重身体啊”
小帅哥冲她点点头:“谢谢你,姐姐”
护士被他这句姐姐叫的甚是宽心,慈母之心泛滥,无以表达自己的疼爱,只有再给他挂上一瓶葡萄糖,再把点滴速度调到最小,怕他疼着。
于忘然这下真开始胃疼了,这四瓶大水他得调到明年。。。。。。
过了好一会儿,于想蓉才端着半杯热茶回来,还领回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哥,他是周效梁,周先生,”
于想蓉偷偷的冲于忘然使了个眼色,说:“昨天送你来医院的就是周先生”
于忘然只蒙了一小会儿,然后便领悟了其中的关系,昨天他们去给周老爷子祝寿的路上,他爸说过,周家有个孙子前两天刚从迪拜留学回来,年纪轻轻学位等身,是个青年才俊,周家人丁不怎么兴旺,要不老爷子过寿也不至于把一干不沾亲不带故的人请过去普天同乐,现在看来,这位体貌轩昂,骨骼方正的周先生,就是那位才俊了。
周效梁,女慕贞洁,男效才良,于忘然心说就算老爷子是个读书人,那也是个掉旧书袋的读书人,如果他还有个孙女叫周慕洁的话。
周效梁穿着正装,貌似是忙完了事情匆匆赶来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身上的白衬衫没打领带,领口略松散,但他西装裤裤管笔直熨帖,踢了一天中国空气的皮鞋依旧光洁明亮,刚打过油一般,算是一位精致考究有品位的海归公子哥儿。
周效梁把手里的果篮和补品贴墙放下,一点不见生分的笑道:“好点了吗?小帅哥”
周公子殊不知自己的名字被刻薄挑剔的某人在心里判为古板的咯牙,还在风度翩翩的殷勤问候。
于忘然说:“您好,谢谢您昨天把我送来,已经好多了谢谢,只是很抱歉昨天的宴会,没能给老先生拜寿,真是失礼”
周效梁很欣赏他小小年纪说话滴水不露,一看就是个聪敏睿智的人。
两个人寒暄攀谈了一会儿,于忘然开始不耐烦,心说这位周先生怎么还不走,场面都走过了,还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问了个遍,连住在那条街几号房,上的什么学学的什么科都问过了,他还不撤,是打算跟自己促膝长谈吗?
于忘然故意做出一点疲倦的样子,希望这位人精似的周先生早一些抽身离去,大家也好老死在不相往来。
在他眼神开始虚浮的往四周瞟第三圈的时候,周效梁终于把屁股从他床边抬起来了,看了看手表,歉意的笑道:“今天时间紧张,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于忘然心说您最好别再来了,我算看出来了,社会精英人士我现在还应付不来,你要是再来,咱俩只是对着唱山歌了,尬聊。
“不用不用,谢谢您今天来看我,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周效梁点点头,回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就停住,返回来递给他一张名片,明朗笑道:“交个朋友吧,如果你不嫌我老气横秋已经和你有了代沟的话”
于忘然接过那张名片,心说这位人精先生有些过分的圆滑世故,话说的让人招架不住,他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也许更年轻些,怎么就老了。
周效梁依依惜别,于想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等他走了把门一关:“真的假的,这么看得起你,还请你高考后出去玩,连明年的事都订好了?”
于忘然很不以为然:“客套话,你还当真?把水给我,渴死了”
半杯水还没下肚,又有人敲门,于忘然和于想蓉对视一眼,俱是很怕人精先生去而复返。
于想蓉打开门,进来的却是一身便装的詹毅。
于忘然见到詹毅的一瞬间,双眼立刻警惕的盯着他,眼神极其富有攻击力,率先开口道:“警官,我没有什么想和你说的”
詹毅把头上的鸭舌帽取下来扇着风笑说:“别急,我是来探病的,再者。。。。。。跟你聊聊骆浔忆”
于忘然把于想蓉支走,劈面问道:“聊什么”
詹毅搬一把椅子在他床脚放下,腿压着腿坐下,看着他小兽似的模样,笑了一下,道:“你应该欠我一个道歉吧”
于忘然盯着他的脸,没说话。
詹毅道:“那次在办公室,我跟你说骆浔忆是精神病患者,你不相信,而且骂我是暴徒,还记得吧”
“记得,但是我不会向你道歉,就算骆浔忆患有精神病,也是你诬蔑在先,你也记得吧”
“嗯。。。。。。你是说我怀疑他是校园纵火案的凶手这件事?”
于忘然点头:“是”
詹毅皱了皱眉,露出很古怪的笑容:“你还不相信?现在已经证实了骆浔忆是精神病患者,他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就会做出不正常的事,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和逻辑,如果你还用正常的思维去揣度他的人格,你就大错特错了,那些纵火案,也许是他临时起意,所以我让你回想一下当时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惹恼了他,又或者是他蓄谋已久,就像。。。。。。很久之前他做的两件案子一样”
“。。。。。。什么案子?”
詹毅摇摇头,说:“我怀疑骆浔忆已经形成反社会人格,这次的纵火案就是他做的,我需要你站出来指认他”
于忘然唇角一斜,露出一个刀疤般的笑容:“指认他是凶手?他想烧死我?”
詹毅着重点头:“是,我怀疑他很久了,就是没有证据,如果你想提供一些蛛丝马迹供我们调查,我相信可以把骆浔忆绳之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于忘然掀掉被子跳了起来拉到了输液架,快速的冲了过来抡起拳头砸在了自己鼻子上。
詹毅被这少年力量不小的一拳揍的连人带椅翻到在地,鼻血顿时便冒了出来,于忘然疯了一样红着眼眶骑在他身上又往他脸上胡乱揍了两拳。
詹毅登时暴怒,横起左臂把他掀翻了下去。
于母提着保温桶一推门就看到这两人扭打在一起,染了一身不知道是谁的血,顿时骇的险些晕过去。
“哥!”
于想蓉吓了一跳,跑过去拉架,把于忘然拉开跌倒在坐在地上,恼恨道:“詹警官!你凭什么打我哥!”
然而詹警官着实冤枉,明明是于忘然缠着他不肯罢休,他并没还手,只是防守。
被妹妹牢牢抱住腰的于忘然像被拴住的野狗一样冲着詹毅狂吠:“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他妈的乱猜!拿出证据来啊,啊?!想破案立功想疯了你这个疯子,他是疯子怎么了?你也是个疯子,你比他还疯!你他妈的就是暴徒,丧心病狂的暴徒,无可救药的暴徒!你的司法就让你干这些指控栽赃的事吗?我他妈告你信不信!老子告的你当不成这个臭警察!”
詹毅擦掉脸上的血,深深看了一眼疯狂的于忘然,转身往外走,对站在门口惊魂不定的于妈妈点了点头,如来时一样静默着离开了。
第81章 墨水瓶子【1】
在于母心中,儿子一向是温柔又斯文,彬彬有礼的,就算是他最叛逆的那段时间,也不及刚才百分之一的粗鲁暴戾,口无遮拦,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惊诧于于忘然的变化而对他感到陌生,或许这些意外都可以归于成长二字吧,十七岁的少年,是该经历一些变化了。
更何况,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正是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有可能改变他的时候,就算他本性善良醇厚,外在的形貌也会不可避免的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母是心理导师,青春时期的微妙心理的变化,她看的很多,深知不能武断干预,只能悄然引导,孩子缺少什么就向他灌输什么,多余了什么就往外排解什么,显然,此时于忘然在她眼中已经过于的自我妄为,他的自制力也在边缘线徘徊,这让于母感到他变化的惊人,急需和他好好的详谈一番。
于忘然很饿,把母亲带来的一桶鸡汤连肉一起吃了,也不向母亲和妹妹解释什么,只闷头吃饭。
等他吃完,于母把保温桶交给于想蓉,让她去水房洗出来,然后把倒在地上的刚才詹毅坐的那把椅子扶了起来,在他床边坐下,端庄的叠着双腿,双手轻轻搭在椅子扶手一端,说:“然然,你有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于忘然早就过了向母亲吐露心肠的年纪,甚至连谈心都不曾和母亲好好谈过了,他已经长大了,不再依赖任何人,心里的愁闷更是没人帮他排解,他的心里正处于很敏感的境地,又是需要抚慰,又是羞怯于接受家人的抚慰。
“没事,妈,我可以自己解决”
于母见他倔强执拗,只好换个方式,微微笑道:“好吧,那你有问题需要向我咨询吗?妈妈是心理辅导师你忘了吗?你心里有任何的不痛快,无法纾解的郁结,都可以说出来,妈妈只听‘果’,不问‘因’”
智慧的母亲的这番话正中于忘然下怀,于忘然不需要别人帮他出谋划策度,但他需要一个专业人士为他解答疑惑,略带着小心望向母亲的眼睛,道:“骆思华,您的学生,您知道吧”
于母点头,笑着抬了抬手掌,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在认真的聆听。
于忘然轻呼了一口气,把堵在心口的一股躁郁之气放了出去,逐渐恢复平静道:“那您肯定已经知道她哥哥的事了,前些天,骆浔忆,也就是她的哥哥,骆浔忆的朋友告诉我,他患有精神病,叫双向情感障碍,情绪偶尔会失控,严重的时候伴有自杀倾向”
于忘然撬蚌取珠一样把这些话艰难的说出口,还没说完就没头没脑的停下,垂下眼睛望着雪白的被单,像是一瞬之间陷入了某种臆想的悲伤之中。
于母道:“他的事我知道,你在伤心什么呢?为他感到不幸吗?然然,妈妈说的坦白一些,你到现在都不肯去看他,你不仅仅是为他感到不幸而难过,你是害怕见到他对吗?就像现在,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犹豫和恐惧,可是你并不需要害怕不是吗?他的病和你无关,哦。。。。。。你是在怀疑和他之间的感情吗?”
于母一语中的,于忘然心里一震,心跳陡然快了,惊惧的看向母亲的眼睛,却在她脸上看到满脸的慈爱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