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体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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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从上午十点已经到了傍晚五点，我们已经等待得十分焦躁不安，终于母亲先被推出了手术室，得到医生肯定的眼神后我们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陈先生跟着那些医生去了。
我和阿强继续在门口等待，阿强递给了我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冲泡的米糊。
“阿政，先吃点垫一垫。”阿强拿起中午买来已经放凉了的盒饭自己吃了起来，“医生不是说预计十二小时嘛！别担心，咱国家的外科手术还是不错的。”
我点点头接过了米糊，淡淡的甜味，适口的温度，喝到胃里暖暖的舒服：“你不要吃凉的，去找微波炉加热去。
阿强还要摇摇头，看到我不善的眼神，立马把盒饭盖好去找微波炉去了。没有多大会儿，他就吃完回来了。他应该是找了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躲着吃去了，因为他回来以后心虚地不敢正眼看我。
我生气他的傻，也心疼他的傻，只好握住他宽厚的大手，汲取着温暖和力量。陈先生也回来了，报平安说母亲一切安好。我和阿强也并没有松开紧握着的彼此的手，没必要隐瞒什么。
也许是内心实在是烦躁地紧了，我尽量忍住不用责备的语气去质问对面那人，尽量用礼貌的平和的口气问：“您儿子为什么没有过来？”
陈先生搓了搓粗糙的手，语气讪讪：“厂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真的忙我不清楚，但是他的儿子对于继母还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态度十分明显，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而他有这种态度，面前的这位陈先生的放纵也脱不了任何干系。
至此，我才真真正正地能够体会到念念那天跟我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一个病人的丧气之言，也不是一个孩子的撒娇之言，而是真的看穿了亲情的冷漠之后的锥心的话，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同病相怜的我，更加心疼这个初初见面的弟弟。
到了午夜十一点左右，手术灯终于灭了，里面出来一位神情疲惫脸色不甚好看的医生。我们三个都焦急而又期待地看着他，生怕他冲我们摇头。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地说：“很成功。”
说完以后他又进了手术室，我紧攥着阿强的手松开，提着的心又可以放下一些，我知道，接下来的两周，甚至一段时间才是最最重要的时期。
念念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以后，家属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因为压根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只需要做的的就是保证医药费的充足就够了。
我和精疲力尽的阿强回家以后吃了点饭菜以后就洗洗睡了，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才觉得满足。
当我的担心稍微放松下来以后，我的小心眼又泛了上来，我想起来昨天知道的阿强瞒着我的事，打算跟他谈谈，因为所有关于我的事情，我都非常讨厌被人隐瞒和欺骗。
“你早就知道她是供体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喝了一碗粥以后，放下了筷子，看着正在吃包子的阿强。
阿强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眼看我，只继续吃着包子。
“你知道我不想像一个傻子一样被瞒着！”看着他一言不发，我的心里更是涌起了一股无名邪火。
“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他艰难地咽下了那口包子，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去配型。如果不成功还好，一旦成功了，我怕你会不听我的劝阻把你的肾给念念。我赌不起，也不想赌。”
“所以你就可以瞒着我？你就可以擅自替我做决定吗？”我拍桌子站了起来冲阿强发火，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明白我到底因为什么在生气！
突然发火的我，引来了在厨房忙活的刘姨还有外面的加韩，他们匆匆进来看着我和阿强。
“没事，你们先出去。”阿强压低声音说。
加韩和刘姨看着我征求着我的同意，我压抑着怒气对他们说：“出去。”
“那你告诉我一个我必须要告诉你的理由。”阿强也慢慢站起来，看着我，他的眼睛里都是愤怒，“念念是你亲弟弟，我也很可怜他，心疼他！可是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为什么要做一个冒险的决定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
没错，他的决定确实都是为了我着想。
“你生气我瞒着你没让你自己做决定？你会做什么决定我难道会不知道吗？我凭什么要去冒这个险？”阿强怒目圆睁地看着我，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她是供体的吗？”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在阿强的怒视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是他们在检查的时候没有瞒着我，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刻意瞒着我我不想去揣测，但是那个男人呢？”阿强手指凭空指着一个方向，“不得不说，伯母确实嫁了一个好男人，虽然自私了点，但是对她真不错。他为什么刻意让我知道？”
我没有跟上阿强的思路，无法去思考其中缘由，只得听阿强继续说。
“他难道不就是想让我知道然后通过我传达给你吗？我为什么要让他得逞，凭什么为了他老婆就要我把你推出来！我不管他是不是这么想的，我就是个小人，我决不允许你有一点为难！”
“阿强，我……”我有些心虚，本来自己还理所当然地发火觉得阿强做错了。
“以后念念就算知道了这件事，那也全都是我一个人担着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会影响你们兄弟的感情，这个小人我来当！”阿强把筷子拿起来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只觉得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可你却不愿意细想我为什么瞒着你！”
他的发威动怒深深地撼动着我，原来还是我错了，我就算是生气他瞒着我，也应该考虑到他都是为了我，不该一味地指责和质问。不该是这样的，说好了我要多为阿强考虑和着想，为什么一遇到这种事情我却又伤了他？
阿强回到卧室换好了衣服冲下了楼。
“你要去哪？”我连忙追了过去。
“我去爸那里，我们都冷静一下。”阿强出了大门，我赶忙让加韩拦住他。阿强哪里是加韩的对手，被加韩拦住走不出去。
“让开！”
加韩岿然不动，谁知阿强更加生气，冲我冷笑一声：“看吧，阿政，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在这个家里我说话一点屁用都没有，平时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总是要再跟你确认一遍，我到底算什么？佣人吗？”
会这样吗？平时家里的安排刘姨都是按照以往会咨询我的意见然后去做，难道最近是阿强安排了以后她依然我行我素吗？我竟一丝都没有察觉，我是有多失职，在一起大半年了我都没有察觉！
我看着刘姨，她心虚地瞥开眼睛，加韩只是神色微动。
“让开！”阿强再一次对加韩说道，这次加韩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放下了拦着他的胳膊。
“阿强……”我慌了，我直觉阿强这次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可一时间没有哄人经验的我也没有可以宽慰他的话来说，只得看着他上了车。
“阿强！”我跑到车窗前，他没有打开车窗，而是发动了车子。
一时着急的我没有想太多跑到了车前，他才停了车子打开车窗，着急地确认我没有问题以后对我大喊：“你干什么！”
我又跑回车窗前，拽着他的衣袖：“你别走……”
“那我在这里干什么？你就算了，我还要看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色每天苟活吗？让开！”阿强继续发动车子。
我知道阿强心里的怒火不是一两句就能劝好的，以我的水平估计也哄不好。只能让他先回爸那里，我在给爸打个电话让他帮帮忙。做好这个打算，我小声地对他说：“那我晚上去接你。”
他看着我，估计是我此时凄惶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怜，他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嗯。”
“那开车慢点。”他车子开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后来的这句话。
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我缓了缓神，阿强说的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原来，这大半年里，阿强每天还要过着这样的日子。
“刘姨。”我叫了刘姨过来。
“阿政，对不起……你……”刘姨要开口说些什么，被我打断了。
“您应该是知道我和阿强是什么关系吧？”我面色不虞地看着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也是担心他不知道你的口味还有习惯。”刘姨笑容牵强地解释道。
“您觉得半年了他都会不知道是吗？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刘姨有些手足无措，眼睛四下里张望着。
“虽然您在我家是做了不少年，但是我给您的工钱也绝对对得起您的水平。您有家要养，所以您‘拿’一些东西往自己家里寄我也从没有计较过，因为您‘拿’的并不过分。”
“阿政，我……”刘姨开始慌乱地想要解释。
“就是尊重您，也是看在您在我这里工作不少年的情分上，但是您不要摆出一副长辈的派头来做这份工作，我的人，也没这个义务看你的脸色。”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刘姨开始慌张地道歉。
“没有以后了，您偷东西这些事，我就不追究了，收拾东西走吧。加韩！”我慢慢走过她的跟前，俯身看着她，“您走了以后，最好咱们就两清了，否则，您知道我的手段。”
加韩快步走了进来：“秦总！”
“帮刘姨收拾东西，把钥匙门禁都收好。”我去了书房，坐在办公椅上揉着额头，真是烦乱，阿强生气了，可怎么哄啊！
☆、第 23 章
第23章礼物
提前从公司结束了手头的工作，不理会在办公室跟我叫苦的被我拉着顶包干活的苏牧，直接去了爸爸家。
到的时候爸爸和妈妈正在摘菜准备晚饭，看到我进来给我使眼色，示意阿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呢。
我把手里的营养品放下，小声地跟爸爸打探阿强的情况。爸爸摇摇头，悄悄往阿强的房间看一眼，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脸小声说：“脸难看的，还生气嘞！”
我一脸的为难，不知道怎么办，爸爸再看看阿强的卧室门，给我拉到门外去，我们才能说说话：“阿强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有时候还是有点小性子的。”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爸爸：“爸爸，这次都怪我。”
爸爸笑眯眯地指着我：“爸爸就知道，农历日子不容易记吧？是不是昨天忘记阿强的生日了？”
我心里惊骇了一下，只觉得完了完了完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只要说话软和点，然后再给他补过一个，立马就好。”爸爸没有看到我的异样，告诉我哄着阿强的绝招，“他这孩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走，进去吧。”
进了家门以后爸爸示意我一个人进去，我理了理衣角推开阿强的卧室门，只见他正带着耳机玩着一个射击性的游戏。我并不玩游戏，所以也看不出他玩的是什么，只好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他玩，我估计他玩的也不咋地，因为他刚操作了没几下就死了。
我悄悄拽了下他的衣角，他没反应，我又拽了一下。
他看了下我，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去偷笑。我也低头偷笑，这个家伙，让你得意一回吧。
爸爸知道阿强很好哄，但是对于我这么快就把阿强给带出来还是惊讶了一下：“啊，准备吃饭啦。”
“爸爸，今天不在这里吃。”我跟爸爸说。
爸爸比了一个秒懂的手势：“好好，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吃。”
刚才知道阿强生日的时候我通知加韩赶紧往家里订一餐饭，再准备生日蛋糕先回去，一路上我都在担心时间紧急他能不能准备好，阿强现在还处于别扭期，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竟然就这么沉默到了家。
门口加韩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示意，我才带着阿强进了家门，餐桌上是附近西餐厅临时送过来的餐点，还有一个草莓粉的生日蛋糕。
我偷偷疑惑地看着加韩，他冲我摇了摇头，比了一个食指，表示就剩这一个了，我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带着阿强坐到位置上。
阿强假装没看到我和加韩无声的交流，正襟危坐。
“加韩，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等到加韩出去以后，我手忙脚乱地给阿强拿餐具，给他倒酒。
一通丁零当啷以后，阿强还是没看过眼搭了把手，我示意阿强跟我一起举起杯子：“阿强，我要先跟你说对不起。”
说完我就先喝掉了一杯酒，阿强想要开口阻止却已经晚了，只好跟着我一起一饮而尽。
我又给我们把酒倒上，把自己的酒倒了三倍的量，举起来对阿强说：“对不起，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注意到你的委屈；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在一起以后的你的第一个生日；还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你瞒着我而对你生气。”
说完这些，躲开阿强的拉扯，我把高脚杯里的红酒一口气喝完，又给自己倒上了，这一杯是正常量：“阿强，这一杯，我要先跟你道歉，然后继续说。”
他按下了我要继续喝的手：“不要喝了。”
“你让我喝吧，我今天要说话。”我扒开他的手，又喝了一杯，“我知道你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该跟你生气，可我还是不高兴，我真的不喜欢被隐瞒被欺骗，如果我不说出来，这以后会是我们之间的芥蒂，我不想让我们之间有芥蒂。”
又喝下一杯，我怕阿强不高兴，赶紧补充道：“我爱你，阿强，比你认为的还要爱你，所以我更不想被你隐瞒和欺骗。是，我是应该信任你，相信你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我好，可是我也希望你相信我，我做决定一定会跟你商量尊重你的意见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不顾你的想法一意孤行呢！还有，刘姨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没有注意到你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你不高兴了，你要跟我说，我做得不好了，你也要跟我说，不能一个人憋着。”
人啊，都是关心则乱，我明明只是想简单地表达我相信他，也希望他相信我，可是啰里啰嗦地竟然说了一大堆。
而听我啰嗦完这一堆，阿强脸色才又好看一些。阿强也喝光了那杯酒，我笑嘻嘻地又给我们俩倒上酒。商场上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