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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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珩等在大厅里,惴惴不安,生怕谢堂燕真带他去开房。
谢堂燕打完电话,溜达到方庭珩身边,说:“你住哪,给我个地址。”
“干嘛?”方庭珩警惕地问。
谢堂燕见这傻狐狸毛都炸开了,嗤笑一声:“送你回去,还能干嘛,干//你吗?”他拿出手机,催促道,“快点儿,我对男人没兴趣。”
“丰南区庆祥里五号家园。”方庭珩抿了下唇,“我在小区门口下就好。”
“行。”谢堂燕低头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发给边修平。
边修平回了句【收到】。
谢堂燕将手机揣进兜里,靠着墙陪方庭珩等着。
方庭珩浑身不自在,他虚眼瞄了一下包厢门:“你不进去吗?”
“不进去,太吵。”脱离了昏暗的包厢,大厅的灯光下,谢堂燕额角撞出的紫红伤痕格外显眼。
方庭珩看着那道伤,想起今天的法拉利坠湖新闻,觉得富二代没有新闻里说的那么面目可憎,起码面前这位不是。
谢堂燕站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他接起手机:“喂……”打了个磕巴,“……姐。”皱着眉头走得远一些,确保周围没人,这才说,“没事,就掉湖里了。嗯,嗯,好。”他机械性地应着,根本懒得思考谢英卓的话。
谢英卓,现任谢家英字辈的领头人,谢堂燕的大堂姐,比谢堂燕大七岁,外热内冷,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笑面虎。谢堂燕和谢家关系不好,但谢英卓很是关心这个小弟,原因是谢堂燕当年父母双亡被接进谢家,谢英卓照顾了谢堂燕两年,算是童年时结下的情谊。
挂掉谢英卓的电话,谢堂燕回到方庭珩身旁,等了一会儿,接方庭珩的车没到,党晓灵倒是来了。
来得挺快。谢堂燕腹诽。
娇小的姑娘像只百灵鸟,窜进谢堂燕怀里:“想我了没?”
“想了。”谢堂燕敷衍地回答,他对待这种花钱买来的男女朋友关系都是这样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指了指包厢门,“曹先生在里面,你进去打个招呼。”
“好。”党晓灵知道,谢堂燕在给她拉人脉,啄了一下谢堂燕的嘴唇,党晓灵没给方庭珩一个眼神,朝包厢门走过去。
“别介意,她就这个性子。”谢堂燕说。
党晓灵没毕业就进了娱乐圈,多少沾染了娱乐圈势利眼的恶习,对没名没姓的十八线,正眼都不带瞧的。
方庭珩也没当自己是个人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边修平派的车到了。
谢堂燕看着那辆锃光瓦亮的黑色奥迪,拉开车门,让方庭珩坐进去,说:“一路顺风,再见。”
“再见。”方庭珩朝他摆摆手。
一面之缘,方庭珩没放在心上,不过谢堂燕确实给他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关上车门,谢堂燕看着奥迪车披着夜色缓缓开走。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任寒风吹去身上的烟味酒气,掏出手机再一次打给边修平:“瓶子。”
“怎么了糖糖?”边修平没个正形,嘻嘻哈哈的调侃他。
谢堂燕一烦别人叫他燕子,二烦别人叫他糖糖,无奈边修平是他发小,这么些年都没纠正过来,他已经认命了:“我记得无垠有个娱乐公司,叫海天还是啥的。”
“海天那是酱油。”边修平没好气地说,“亏你是搞风投的,叫海阔娱乐。”
“哦。”谢堂燕反手一个锅扣到边修平脑袋上,“是你当初起名的时候一直念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要不说后半句,我绝对不会记混。”
“小兔崽子。”边修平被他气得直乐,“就你理由多。”
“把方庭珩签到海阔吧。”谢堂燕说,“如果他演技实在不行,我去电影学院找个老师给他。”
“这么上心啊。”边修平打趣道,“你之前那些个莺莺燕燕,怎么没想着搞进海阔?”
“哪能坑兄弟的生意呢。”谢堂燕说,他想起前世见到的方庭珩,一股子贫劲儿,吊儿郎当的,居然敢收快死的人进家,“这个人不一样的。”照顾他临终,给他收尸的人,自然不一样。
“啧,金屋藏汉子,你行啊小燕子。”边修平说,“那我按普通待遇给他,还是VIP待遇?”
“普通待遇,别让他知道是我的缘故。”谢堂燕说,他挠挠头,“我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前世方庭珩收留他,这一世他实现方庭珩的愿望,其他杂七杂八的就算了,况且他性子浪荡,绯闻满天飞,对方庭珩的演艺道路并无好的影响。
“无名英雄,谢雷锋。”边修平说,“行,我跟海阔那边的人说一下。”他答应下来,话锋调转,“快凌晨了,你别玩太晚,肾虚易少精。”
“……”谢堂燕额角蹦出来一个“井”字,他愤恨地说,“操心好你自己吧边大董事长。”恶狠狠地摁了电话,帝都秋天的晚风凉气十足,单单站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谢堂燕感到从里到外冻透了。手机揣进口袋,他转身走回KTV,推开包厢门,让酒气熏了满面,他皱起眉毛,看向划拳的曹学士,“换游戏了?”
“呦,燕少回来了。”曹学士放下酒杯,瞧了一眼坐了有一会儿的党晓灵,说,“党小姐真是聪明灵秀,给我们讲了不少拍戏的趣事。”
“是么。”谢堂燕淡淡地回应,看不出喜怒,他坐在党晓灵身边,摸摸口袋里曹学士给的房卡,对党晓灵说,“今天方便吗,我们单独说。”
党晓灵顿时明白了谢堂燕叫她来的意图,羞涩的点点头。
曹学士笑得别有深意,原来这位爷还是喜欢女的:“燕少快去吧,良宵苦短。”
“就你机灵。”整整一晚上,谢堂燕可算调侃了他一句。
曹学士受宠若惊,传说中喜怒无常的燕少夸他了,他仿佛看到边董冲他点头,他爷爷拊掌大笑的模样,激动得紧:“哎,过奖过奖。”
谢堂燕站起身,对曹学士说:“改天再找你玩。”他轻飘飘的眼神矜贵自持,“以后机会多的是。”
“燕少说得对。”曹学士笑着说,喜不自禁。
党晓灵跟在谢堂燕身后,走出KTV包厢,一路上了楼。
第3章 养狐计划
谢堂燕因为坠湖事件老实了一个星期,按时上下班,江暖投资的员工惶恐的猜测公司是不是要解散了。
营销推广部总裁韦宽疑神疑鬼,他觉得谢堂燕肯定搞了点大事,比如脚踏影帝影后两只船什么的。因为谢堂燕的生活作风豪放,营销推广部在公司内的地位十分尴尬,韦宽更是觉得自己不是在金融公司打工,是在娱乐圈打工,而且他是谢堂燕的苦逼经纪人。
秘书李晁恩委婉的提醒谢堂燕,需不需要跟公司高层管理们开个会。
谢堂燕摊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放在宽大的红木桌沿,懒洋洋地问:“开什么会?”
“就……最近的目标和计划?”李晁恩猜测,他被韦宽念叨得没法,实在不想看到韦宽愁眉苦脸地晃来晃去。
“哦,说到这个。”谢堂燕还真有个专项计划,针对方庭珩的专项培养计划,他打了个响指,“把他们四个叫来,我有点事要说。”
“好的。”李晁恩应下,离开办公室。
谢堂燕拿起一支中性笔,在手指中转了几圈,抽出一张A4纸,埋头唰唰的写了起来。
营销推广部总裁韦宽疯狂的刷新千浪,他总觉得这两天要爆什么大新闻,并且是和谢堂燕相关的。
李晁恩敲响营销推广部总裁办公室的门:“韦总。”
“进。”韦宽说。
“谢董说开会。”李晁恩说。
“嗯?”韦宽脑袋上蹦出一个感叹号,“马上到。”他迅速合上笔记本,问,“谢董有说开会的主要内容吗?”
“没有。”李晁恩诚实的摇头。
韦宽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到会议室门口,看到市场部总裁何羽婕、孵化部总裁尚子义、综合管理部总裁欧阳晴已经到了,他走进去,随手挪开一把椅子坐下。
谢堂燕捏着一张字迹密密麻麻的A4纸走进会议室,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最上方,慢悠悠的开口:“好久不见,上次开会还是月报的时候吧。”他寒暄道,“今年投资形势不错,我手里攒下了不少余钱,打算开个新项目。”他看向孵化部总裁尚子义,“尚哥,您看行不行。”
“谢董客气了。”尚子义今年三十五,比谢堂燕整整大了十岁。
“这个项目,算我全额出资,走公司账目,晴姐注意一下。”谢堂燕对欧阳晴说,“叫养狐计划。”他拿起油墨笔,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大字,【养狐计划】。
“是一个针对个人的秘密项目,到时候新攒一批人,成立探影工作室,独立运营,尽量不要与江暖有牵扯。”谢堂燕说,“之前人事部提的人才晋升计划,这个工作室里的人可以内部竞聘,人不够的话再招。”
“好的。”欧阳晴说。
“工作室的目标是,把方庭珩捧成影帝。”谢堂燕说。
“方庭珩?”韦宽疑惑地问,“他是谁?”
“一个即将签在海阔娱乐旗下的艺人。”谢堂燕说,“当然,我的目标是方庭珩,为了不暴露主要目标,你们可以同时捧别人,只要有盈利就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外界知道你们要捧方庭珩。”
如何力捧一个人又不让其他人知道,这是个难题。
但对于谢堂燕的团队,进入江暖投资五年来,他们早就习惯了谢堂燕这些不着调的想法,看似荒唐但实行起来格外有效。
市场部总裁何羽婕说:“先做调研。”
“是的。”谢堂燕在白板上写【探影工作室】,并且画了个丑丑的五角星,“一是捧,二是护,我可不想听到有关他的绯闻,或者强迫他陪酒之类的传言。”他看向何羽婕,“作为甲方,我们不可能每部电影都成为大投资商,所以沟通渠道的事情,你想办法。”
“好。”何羽婕点头。
谢堂燕写了个【五年】,敲了敲白板:“最后期限,做不成,我就找边老板想办法了。”
这是在挑衅他们四个的能力,一向作风强势的何羽婕说:“不会给边董出手的机会的。”
“行。”谢堂燕相信他的团队,他坐下来,仔细商讨探影工作室的细节。
中午吃了个饭,下午继续开会,开完会,刚好到了下班时间。
谢堂燕挥挥手:“都回去吧,会议纪要晁恩一会儿发邮件。”
“好的。”李晁恩说。
走出会议室,韦宽心里嘀咕,方庭珩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谢堂燕这么上心。
欧阳晴唇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快步走到何羽婕身旁小声说:“谢董是不是恋爱了?”
“不,我觉得他在玩养成。”何羽婕说,“真人版RPG游戏罢了。”
尚子义叹气:“年纪大了,跟不上谢董的思路。”
“尚哥,跟年纪没关系。”韦宽说,“谁都跟不上。”
谢堂燕揉揉眼睛,困意袭来,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摸出手机给边修平打电话:“你在哪呢?”
“办公室,听说你今天在江暖坐了一天啊,稀奇稀奇。”边修平说,“吃饭了么?”
“晚饭还没。”谢堂燕说,他摸摸瘪下去的肚子,“你呢?”
“没吃。”边修平的声音透着点哀怨,“烟烟有个紧急手术,把我丢下了。”
余烟,帝都一三甲医院的临床医生,冷淡艳丽。边修平阑尾炎犯了,送进医院,余烟主刀。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边修平长相一般,单眼皮,右眉毛有一道断痕,严肃起来显得狠戾凶恶,一米七八的个子,跟余烟差不多高。余烟遇上边修平,冰山撞菜刀,卡的严丝合缝。
谢堂燕笑了一声:“那我带上党晓灵去找你吃饭。”
“别,不吃狗粮。”边修平嗤笑,“不过你和党晓灵,也不算狗粮,你瞧瞧你那不情愿的表情,活像人家党晓灵强迫你。不想谈就别谈,膈应谁呢。”
“膈应谢家。”谢堂燕说,他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那不带她了,我陪你吃。”
“哎呀我好感动。”边修平佯装被临幸的嫔妃,“饶是谢老板如此殷勤,妾也不会把车库钥匙给你的。”
“……”一语中的,谢堂燕挑起眉毛,死不承认,“谁说我是冲着你的车库去的?”
“难不成冲着我?”边修平看透了谢堂燕的把戏,“当心烟烟的手术刀。”
“她才不会砍我。”谢堂燕胸有成竹的说。
边修平沉默了一瞬,谢堂燕说的对,余烟看谁都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唯独看谢堂燕,跟母爱泛滥似的,冷硬的语气带上三分温和,简直白日见鬼。
如果不是边修平知道余烟对谢堂燕没有那份心思,谢堂燕也不喜欢余烟这号的,边董事长非得喝干了帝都的醋。
“你小子真邪门。”边修平不服气的哼哼,“先有你大姐谢英卓,后有烟烟,你不应该做风投,应该做女性情感导师,简直跟特么传教似的。”
“得得,隔着手机我都闻到酸味了。”谢堂燕不想跟他贫,走出电梯间,“挂了啊,我开车了。”
“挂吧挂吧。”边修平说。
放下手机,谢堂燕钻进车里,踩着油门驶出地下车库,上了高架桥,朝无垠大厦而去。
谢堂燕开着车,思绪飘散,前世的事浮现。
谢堂燕不是在谢家老宅出生的,他的父亲谢彦,是谢家老一辈四兄妹最小的弟弟谢建盛的独子。大爷爷谢建昌,二爷爷谢建丰,三姑奶谢雅云,谢堂燕的爷爷谢建盛。谢家是政界大族,追溯到建国,谢建昌是党内高层骨干,连带着谢建丰、谢建盛也入了党,谢雅云毫不示弱,建国后同样身居高位。其后的谢家二代,谢彦这一辈,除了谢彦,其他人全考进体制内。谢彦丝毫没有继承谢建盛的政治天赋,去南方旅游时,与岐城首商孙家的大小姐孙乐安相识,私定终生,于是有了谢堂燕。
谢家三代是“英”字辈,唯独谢堂燕没有承字。谢彦给儿子取名谢堂燕,摘自“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希望谢堂燕在孙家快快乐乐长大,像只小燕子一样无忧无虑。
可惜一番美好的祝愿并未成真,谢建盛的大哥谢建昌去世时,唯一的念想是看到谢家人团聚一堂。谢建盛好说歹说将小儿子一家从岐城